作者：八舞紫云
“我做决定之前，能先问你两个问题么？”
“可以。”
得到许可之后的修睦，视线徐徐移向了一旁，和黑发互动许久的自家孙女。看着一反常态的孙女，回忆起黑发少女和鸢儿相处之时莫名的宠溺神色，修睦忍不住问道：
“你为什么，对鸢儿这么好？”
“啊，这个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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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
“不需要撤离了，我们很安全。”
在回答完后，修睦也不再理会后续西克塔的疑问，而是继续架势着战马继续向不远处，侯爵府的方向驶去。
回想起当时和血蝶沟通的话语，
这位老侯爵饱经风霜的老脸之上，不由浮现出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说实在的，
直到现在为止，修睦对于那位血蝶小姐话语仍旧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大半辈子积攒下的，对渊魔的敌意，令其始终无法完全信任那位陌生的黑发少女。
然而，现在的他，也别无选择。除了临风之城外，又有什么地方能容得下他们杜克家族？又有什么地方，能接受鸢儿？毕竟，在雪天傲的宣传之下，北境以外的地方，几乎已经将杜克家族视为了人类叛徒。这样的他们，一旦逃亡到南部，会是个什么下场？怕是不言而喻。
人类敌视他们，而渊魔却选择了接受他们。
还真是魔幻般的现实。
而且，如今北境防线被破，无数渊魔游荡于此。若是自己不接受对方的提议，强行想让临风之城的居民撤离？对方又会做什么呢？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稀有的空间魔石。若是对方有意在临风之城人民撤离时发动攻击，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覆灭这一个结局。
接受黑发少女的提议，似乎是他唯一的出路。
颇为无奈之下，修睦最终还是和那位黑发少女签订了灵魂契约。
这种仿佛出卖了灵魂，和恶魔签订契约，甚至成为了所谓‘人类叛徒’的感觉，令修睦侯爵的内心颇为沉闷，
但……
至少现在，他并不后悔。
作为杜克家族的家主，他的职责便是守护北境。而现在？依靠自己的实力，显然不可能在渊魔的威胁之下守护北境，不可能守护住自己的领民。既然如此，和那位黑发少女签订契约，也算是换了一种方法守护北境吧。
不过，
这样的做法若是被他人知道，那他的名字或许会彻底被钉在人类历史的耻辱柱之上。
但，不这么做的话？他又能如何呢？
比起安切卡大陆上其他人的看法，修睦还是更在意临风之城百姓的生命，以及鸢儿的安全。如果那位黑发少女真如她所说，愿意庇护鸢儿的话，那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至少在他看来，的确如此。
另外，现在的修睦侯爵之所以如此沉闷，一方面是和黑发少女签下了这个和渊魔合作的契约，另一方面则是如今鸢儿的状态……
想到这，
修睦咬住了嘴唇，心情低落地瞥向了一旁的小白马，
这匹马，便是之前修睦为鸢儿可以准备的。然而现在？本该坐在小马之上的粉发女孩却不见了踪影。这不由令得修睦侯爵内心颇为低落。毕竟，这位老侯爵，可是打算回家之后，好好和久别重逢的孙女一块享受一下人生，体会一下天伦之乐的感觉。
没想到，鸢儿那丫头半路之上，居然就跑回去找那个黑发少女了？！
wcao……
一想到作为爷爷的自己就这么被抛弃了，修睦内心五味杂陈，忍不住露出了一副纠结的表情，
唉，
那丫头，居然这么在意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
额，
好像也不对，
毕竟，按照那位黑发少女自己的话语来说，她是给予鸢儿第二次生命的人，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鸢儿的母亲……
想到这，修睦倒是有了些释然的感觉。
不过很快，这位侯爵饱经风霜的脸庞之上，便涌现出了一抹古怪的表情，
‘只是，母亲的话……’
这关系怎么突然感觉变得有点乱了？
第十章 晓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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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好久不见呐。”
看着面前恭敬无比，且异常俊美的黑发男子，语沫颇为感慨地露出了一缕甜美的笑容，随后本能地从巨石之上一跃而下，缓步来到了晓的面前，并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由于语沫小姐看起来更加年轻，且个头相比于晓，也小上不少，这一幕或多或少有些古怪，但晓似乎毫不在意，而是十分受用地低下了头，方便黑发少女的抚摸。
晓那基本淡漠无感，甚至充斥着肃杀之意的黑色双瞳中，难得浮现出了一抹幸福之感。
虽然没像其他那些魔王阶小祖宗一样，直接称呼语沫小姐为‘妈妈’，但自小就失去母亲，且被语沫照看长大的晓，内心深处早已将眼前的黑发少女当做了母亲一般的存在。
被母亲关怀的孩子，自然是幸福感满满。
“是的，语沫大人，多年未见了。”
“是呀，真的是，之前的话，也不常回森林里看看，果然是因为要管理黑蔷薇家族太忙碌了吗？”
“抱歉语沫大人，如果我能力再强一些的话，应该就能省下不少时间，回森林里看看了。”
“唉，不用道歉的，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另外，头发怎么都白了一些……”
抚起了晓耳旁的一缕白发，语沫小姐忍不住皱起了一丝眉头，猩红色的眼眸之中不觉浮现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晓，你这是……”
身为八阶法神的晓，早已返老还童，寿命也被大幅度提升。这位如此年轻的公爵大人居然出现了白发？这显然不符合常理，这怕是生命力快速消逝的预兆。
而能让晓变成这样的情况，思来想去，语沫小姐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魔枪-普尔斯，
于是乎，语沫小姐猩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一丝阴冷和煞气顿时在其红宝石般的眼眸之中显现。而少女冰冷的眼神，就这么徐徐移向了其手中的那并神似法杖，又似长枪的诡异武器，也就是魔枪-普尔斯。
“你……又吸晓的生命力……”
对于伤害了自己孩子的家伙，语沫小姐一向没什么好脸色。
感受到语沫小姐那冰冷眼神的注视之后，魔枪那由蓝色宝石构筑而成的眼眸瞬间猛地一缩，之前同雪天傲战斗之时的那股狂放不羁之感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恐惧之意，
？！！！
‘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啊！！’
霎时间，这柄跟随无数强者，身经百战，几乎无所畏惧的神器，瞬间浑身颤抖了起来。整个枪体都因为恐惧而疯狂扭曲了起来。一时间，钢强的魔枪就这么在语沫小姐手中如同蛇一般疯狂扭动了起来，试图逃离黑发少女的手心。
魔枪-普尔斯之所以无所畏惧，主要就是因为任何敌人都无法摧毁它们，哪怕它的主人战死，普尔斯也不会有事，而是会被带走珍藏起来，毕竟它可是世间少有的神器。
然而，这位抓住了自己的枪柄的黑发少女不同，对方对自己神器的身份丝毫不感冒，甚至隐隐约约有些嫌弃。更重要的是，普尔斯可以肯定，眼前的少女只要多用用力，自己就可以去地府见自己那些前任主人了……
哪怕少女的力量并没解放，但其给予普尔斯的压迫，已然数倍胜于当初见到的‘剑魔’，以及‘炎狱’……
面对黑发少女突然溢出的杀意，这柄传奇的魔枪简直有了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祖宗啊！
我不是故意的啊！我这武器特性就这样啊！需要用生命力换力量！我也没办法啊！
而且，这是契约的内容啊！
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也不敢吸他太多生命力啊！
更重要的是，明明是晓自己叫我吸的啊！说什么这样可以假装受伤，说天命之子很难打！
我无辜的啊！
……
一时间，在求生欲的引导之下，感到无比委屈的魔枪忍不住在内心疯狂哭喊道。它虽然很想解释，但因为契约的缘故，能与它沟通的存在只有晓。因此，它再怎么哭喊，再怎么喊冤，语沫小姐也无法会意它的意思。
而它这不断扭来扭去的动作，反倒是令得语沫小姐愈发感到不爽。
绝美的宝石瞳中，逐渐溢出了一抹危险的红光，直接吓得魔枪普尔斯丧胆销魂，浑身变得无比惨白。
而就在这时，
一旁的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语沫大人，别怪这个家伙了，它也是为了保护我，才吸收那些生命力的。不然的话，我还真无法对抗解除了三重神力束缚的天命之子。不得不说，那家伙挺厉害的。”
“是，这样么……唉。”
被晓这么一说，语沫小姐眼中的煞气倒是徐徐散去，死死握紧魔枪枪柄的手，终于出现了松动。趁着这个机会，魔枪立刻从语沫手中挣脱而出，吓得半死不活般飞回了晓的身后，
见状，语沫小姐也不再说什么，而是有些关切地叮嘱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找这柄破枪算账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东西还算挺邪恶的，晓，你还是尽量少用为好。”
听闻这话，
躲在晓身后的魔枪-普尔斯，那被惊恐情绪充斥的眼眸不觉微微抽搐了起来，
而晓，则是非常乖巧地微微颔首：
“知道了，语沫大人，没到像这次这般非常‘危机’的情况，我是不会使用的。”
一边说着，
晓一边用着余光，瞥向了身后瑟瑟发抖，且敢怒无法言的魔枪，并露出了一抹略有深意的目光。
‘看来效果还不错。’
晓如此在心中想到，
由于狂性太重，这柄魔枪经常不听话，哪怕是身为主人的自己，有些时候也难以驾驭这家伙。因此，每过一段时间，晓都会带着魔枪来找语沫，拖语沫大人的手，来撮一撮这魔枪的威风。
虽然不想劳烦语沫大人，但谁叫语沫大人是世界上唯一有能力摧毁魔枪普尔斯的人呢？
既然已经给了这柄不听话的魔枪一点教训，那也没必要继续纠结于这个话题了。
将惶恐不安，生怕被拆的魔枪收回空间戒指之后，晓好奇地瞥向了语沫小姐身后的空地，
“语沫大人，那位就是鸢儿小姐么？”
“嗯？”
见晓提到了鸢儿，一想到新女儿可爱的模样，语沫脸庞上的不满之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抹嘚瑟之情不觉涌上了少女的脸庞。徐徐回首，望向了那位正在骑在璃墨身上，屁颠屁颠玩得不亦乐乎的小丫头，
看着洋溢着活泼笑容的鸢儿，语沫小姐心情瞬间就愉悦了起来，
“是呀，那孩子可爱吧~”
面对语沫那似乎在‘炫耀自家孩子多可爱’的表情，晓微微一笑，随后相当认可地点了点头：
“的确，是个可爱的孩子，纯洁，活泼，充满了阳光的气质。那萌萌哒的小脸，如果捏起来的话，感觉应该不错。”
“是吧~”
“嗯。”
轻轻发生表示认可的同时，晓的眼眸微微眯起，略有深意地注视着那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这感觉，
八阶初期的魔王阶么？
虽然只有八阶初期，但搭配上寂影之力的彪悍，寻常八阶中位强者应该都不是她的对手。另外，这孩子还有在寂影之力影响下变异的圣光之体，潜力依旧巨大……
更重要的是……
望着那一边玩耍，一边愉快和语沫大人挥手打招呼的小丫头，晓内心相当之满意，纯黑色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一缕察不可觉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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