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剑派掌门人 第89章

火月姻霏有些摸不着头脑，理论上，她现在想要继续修炼，只需要自己躺在榻上，让师尊做些什么就好。

否则的话，她将会一直卡在这里，无法进入内景境巅峰，也就不可能继续突破。

但此刻的师尊，负手而立，一派从容淡定的宗师风范，当真是莫测高深。

火月姻霏道：“多谢师尊！”于是便退了出去。

——

却说齐诗彤，正在她自己的闺房里，泡在澡桶中洗浴。

这里本就是她的家，虽然先前有三年没有回来，此刻在家中，依旧是悠闲自在。

澡桶是小时候用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其实小了一些。

她勾着双脚，背靠桶臂，膝盖露在水面上。

她将净琉璃树抱在怀中，小巧的净琉璃树洒出光芒，照在她胸前那羊脂般的所在，一片晶莹。

“小彤儿，你现在还能够变出了小孩子模样吗？”诗彤问道。

“嗯！”只见净琉璃树光芒一闪，澡桶旁多了一个叶衣花裳的小女孩。

“啊啊真好！”水花溅起，诗彤扑过去，隔着木桶抱住小女孩，“来，我们一起洗澡。”

小女孩叫道：“彤姐姐、彤姐姐……好挤！”

本来就狭窄的澡桶，硬生生的又多塞了一个女孩子，水溢了出去，流得满地都是。

洗浴过后，换上衣裳，诗彤带着小彤儿，找上那些孩子。

那几个孩子看到小彤儿平安无事，尽皆高兴。

小彤儿与那些孩子玩去了，诗彤想起了一件事，走在路上，苦思许久。

始终是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往师兄房间奔去。

敲了敲门，还没有等师兄回应，便推开门，将脑袋探了进去：“师兄？！”

季毅正坐在桌边，将一些剑法的口诀念给他的飞剑听。

回过头来，他问道：“诗彤，怎么了？”

齐诗彤走了进来：“师兄，我问你一件事。”她拉了拉粉红色的裙袂，坐在榻边。

季毅见她表情难得的、变得严肃起来，于是也收起飞剑，转过身去面对着她。

诗彤便将那个时候，小彤儿让她毁掉血色琉璃树，而她始终无法下手的事说出。

诗彤问道：“师兄，我在想着，虽然现在没事，但万一、万一真的因为我的选择，害死了齐家堡的所有人，那怎么办？爹和娘，还有大家，他们全都在这里，说不定会因为我的一念之差而遇害。”

她双手抱着胳膊，有些颤抖：“如果师兄你没有赶到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了个样子。如果是那样子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季毅想了想，道：“但如果你在那个时候，杀掉了小彤儿，你同样也会无法原谅自己！你知道她是一个好孩子，你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但就因为坏人有可能利用她害死更多的人，所以你就杀掉她。

“而且那个时候，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试都没有试过，就要杀了她。你要是做了，以后的每一个晚上，你也同样会后悔。”

诗彤小声道：“所以，到底要怎么样做才是对的？一边是好人，另一边是更多的无辜的人，甚至有可能是亲人……我应该怎么做？”

没想到她这个时候，开始计较起了这种事。

不过想想也对，当时凭着一股热血做事，但是在事后冷静下来，却是不免后怕。

这种事本就是人之常情！

季毅固然可以对她说，不需要去想这些。

但是在修行路上，这样的困惑始终留在心里，日后极有可能会变成妨碍道心的阴影。

那些无形无相的阴魔，更是擅长利用这种内心中的困惑，来制造心灵空隙，进而坏人道行、毁人根基。

于是，季毅站了起来，来到诗彤面前，双手按着她的香肩。

诗彤坐在榻上，抬头看他。

季毅道：“诗彤，我问你，昨日那种情况，若是让你重来一次，你就下得了手吗？”

诗彤低下头来，沉思良久，最后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季毅道，“哪怕再重来许多遍，你也无法在那种情况下，杀害小彤儿。所以对你来说，需要考虑的不是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而是你能够做到什么。

“人必须承认，有一些事情，自己就是无法做到。杀害一个无辜的、善良的小孩子，这种事情，我所认识的诗彤，不管怎么样她都无法做到。

“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承认自己有做不到的事情，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

他笑了一笑，继续道：“但是我们也必须承认，像这样的事情，以后依旧有可能发生。不管怎样做都是对的，同时不管怎样做都是错的。

“哪怕再怎样尽力，坏事终究无法避免，这种事是存在的。但是你要明白，是那些充满罪恶的人，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造成昨天那种恶劣情况的，是血凰教的教主，他明知道有可能害死周边的百姓，依旧在那种地方制造祸源。该死的是那些给大家带来绝境的人。

“所以，不要随随便便的，将那些人的罪恶，嫁接在被迫做出选择的好人身上，不管那个被迫选择的人，是自己还是他人。

“诗彤，不管昨晚你做出的是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无条件的站在你这一边，也许我们会经历那种、不管怎么做都无法避免错误的状况，但是这种时候，与其不断的自责，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应该被惩罚的，不是被迫做出选择的好人，而是那些把罪恶带到这个世界的罪魁，像这样的罪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活在世上，如果老天让这样的人活着，那我们就要替天行道，代替上天来收拾掉他们。”

诗彤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着他。

然后使劲点头：“嗯！”

季毅笑着，搓了搓师妹的发髻，道：“不过昨晚你做得很对，因为你没有放弃希望。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希望总是存在的，即便是到达了无可挽回的最后，我们依旧要全力以赴。

“我不敢保证，每一次都会有这么好的结果，但我要让你知道，你的身后有师兄，按着你内心的想法，尽管放手去做，无论结果如何，他总是支持你的。”

“师兄！”少女开心地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他的胸膛。

也许，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究竟怎样做才是正确。

但她知道，只要有师兄在她的身边，她就能够做到义无反顾！

第106章 雷电交错仙华峰

“好了好了！”季毅摇了摇身子。

抱着他胸膛的少女，整个人都被他甩来甩去。

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啊？季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下来下来！”一只手按着她的脑袋，想要把她按下去。

“嘻嘻！”少女抬起头来，笑得像是春天里展开花瓣的玫瑰。

甜甜的、嫩嫩的，而又粉红如霞。

脸蛋上的两个小酒窝，也因此分外的明显。

季毅简直拿她无法，只好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树獭般的挂了好一阵。

傍晚时，带着师妹和新收的女弟子，向老堡主和诗彤的父母等人告辞。

“彤彤，回山后，一定要好好的听师兄的，不可贪玩，不可胡闹，不可……”诗彤的母亲开始念叨，千叮嘱万交待。

“知道啦知道啦！”诗彤说道。

在山里的时候，一直想要回家看一看，在家里多待了几日，觉得还是山里好……不用听父母一直唠叨。

当然，真的要分开的时候，还是很舍不得的。

“有空常回来看看，”许氏又道，“都是修仙的人了，翻个跟斗就回来，不要总是玩野了，都不回家看看。”

“翻个跟头就回家的那是猴子！”诗彤很想翻白眼。

离开了齐家堡，三人一路往西飞掠，沿途翻山越岭，也不停歇。

两天过后，回到了仙华峰。

“师兄，你们回来了啊。”山门处小瑜叫道。

“掌门师兄！”诗秀也在山门处。

虽然喊着师兄，目光却是先往师兄身边那艳红褙裙、高挑而又苗条的青年女子看去。

季毅轻咳一声，道：“这是我在山外新收的弟子，本名杨霏，玄名火月姻霏。姻霏，这是你的二师叔与小师叔。”

火月姻霏上前拜道：“弟子参见二师叔、小师叔！”

小瑜睁大眼睛：“哦……”

诗秀却是扭过头去，盯着大师姐……为什么有你看着，师兄还会在外头收下这样子的女徒弟？

诗彤移开脸蛋，有些心虚……当时被这女人“师娘师娘”的喊着，过于心花怒放。

现在回想一下，感觉自己一不小心上当了。

季毅问道：“你们两个怎么都在山门这边？”

诗秀轻声道：“没什么，就是想着，师兄与师姐你们去了几日，或许也该回山了。在山上待着也是待着，干脆就在山门这边等等看。”

季毅笑道：“在这里等什么？”

说话间，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季公子。”

季毅错愕回头，竟看到宫锦琇从山外飘然而入。

宫锦琇也没有想到，一到这里，还没有上山就像看到他，眸光亦是发亮。

紧跟着又讶道：“为何你们都在山下？”

季毅笑道：“锦琇姑娘，你两个月前不是到定兑天城去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宫锦琇轻声道：“今日刚好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回宗门，刚好路过仙华峰，便先过来看看。”

齐诗彤嘀咕道：“自身宗门都还没回，就跑到我们这来，你干脆投到我们璇玑剑阁来算了。”

季毅没好气地瞅了诗彤一眼……没礼貌！

紧跟着向宫锦琇笑道：“其实我们也是刚好从山外回来，余宁县那边有血凰教余孽作祟，我们刚刚将那边的事情解决掉，前脚回到这里，后脚你就到了，真是巧了。”

诗彤与诗秀一同瞅着他……是啊，好巧啊！

宫锦琇看向旁边那艳红褙裙、看上去花枝招展的青年女子。

见自己以前从来不曾见过，于是问道：“这位是……”

小瑜口快：“她是师兄在外头新收的女徒弟啦。”

季毅向火月姻霏介绍道：“这位乃是朝玄宗题花天女宫锦琇。”

火月姻霏上前道：“原来朝玄宗的题花天女，小女子闻名已久，今日有幸拜会，当真是久仰了。”

宫锦琇睁大眼睛，将这女子看了好一会，只见她穿着艳丽，绝非保守的道门风格，腰肢紧束，胸襟晃动，举止有轻佻之嫌，柳夭桃艳，丰肌弱骨。

不由得困惑地看向诗彤与诗秀，想着你们这几个月对我那般严防死守，怎的就让这样一个人混了进来？

诗秀不由得又用眼睛去斜师姐！

诗彤愈发的心虚。

季毅向宫锦琇问道：“你从定兑天城那边回来，可知外头的形势，现在如何？”

宫锦琇轻叹一声，道：“东南这边倒还好，中原那一边，怕是有些不太妙了。”

季毅保住璇玑剑阁玄门正宗之名不过半年，本来想要慢慢发展，却只怕外头越来越乱，局面不容许。

于是道：“锦琇姑娘若是不急于回仙礼峰，何不到山上坐坐，跟我们说说外头的局势？”

宫锦琇赶紧道：“不急的！不急的！”

诗彤与诗秀也难得没有阻止。

诗秀还没有来得及去计较师兄“从外头带回来一个女人”的事情，这旧的都还没有摆脱，怎么又来新的了？

诗彤一时间，还在埋怨自己当时“上当受骗”，不太敢对上师妹和宫锦琇的目光。

一同上了山，火月姻霏暗自惊讶这作为福地的仙华峰，与自己原本的想象有些不同。

怎的看上去比那些穷山恶水还糟糕？

此时山外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山内竟然又下起了雷阵雨。好在有廊桥，经由廊桥而过，也不怕被雨淋了。

季毅将宫锦琇请入园中凉亭，一同赏雷阵雨，诗秀去取了新茶。

至于诗彤，便带着净琉璃树，御着剑光穿雨而过，将净琉璃树种到自家后山去。

季毅道：“诗秀，你先去帮姻霏找间屋子，让她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