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剑派掌门人 第141章

另一边，凤珊气海中剑，腹部前后被贯穿，惨不忍睹。

她正是在气机运转到极致时，气海被破，再加椎骨受创。

但是丹田虽是修炼要穴，腹部被捅，一时间却也死不了。

毕竟是比武场地，族中早有医师拼命救治。

然而能不能救回来，暂且不知，即便是救了回来，也注定成为残废。

又有凤珊的父母和家人，在旁边哭嚎，却是不敢上前。

凤家的老家主此时才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慌忙向小姿赔罪。

本族的女孩蒙受不白之冤，竟是路过的玄门仙长出手解救，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

一不小心，全族都会受到影响……甚至不需要人家仙者自己动手，单是本地官府，知晓你得罪了这等人物，如何还敢容你？

一般来说，郡守这个位置，有文有武，不太好说。

但掌管本地武力的郡尉，基本上也都是出自玄门正宗，乃是玄门正宗里、因为资质不够而无法继续修炼，干脆出山做官的玄修。

像这种地方上的郡尉，大抵上也就是内景，甚至只是外景。

同样心惊肉跳的，还有凤岸峰这个教头，虽然有被人蒙蔽的原因，但若非他从一开始就带有偏见，又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此刻也赶紧上前赔罪，极力讨好。

年轻掌门人往小姿看了一眼，道：“你想要做什么，就只管做吧。”

小姿走到小正面前，低头看着小正：“你要去向小红道歉。”

那孩子吓得在地上使劲磕头，哭着喊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姿却也哭了……明明从一开始，她就是想要他道歉罢了！

那一天，整个丹阳凤家一片慌乱。

老家主带着所有族人，以最豪华的葬礼，为小姿的奶奶送葬，连那只红尾鹦鹉的尸身也被找了出来，装在了临时赶制的玉棺里。

教头凤岸峰自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惩处，便连凤珊和小正的父母也以教子不严的罪名，先行关入牢中……虽然小姿根本没有让他们那样做。

“这些人，就只知道事后来补救！”齐诗彤双手叉腰，气道，“早之前做什么去了？”

季毅无奈地道：“不要觉得事后补救很不好，若不是我们刚好路过，便连这点补救也没有。

“天底下，总是有太多这样的事情，有许多蒙冤者，便连这样的补救也没能等到。”

齐诗彤哼声道：“这样的世界，怎么还没有灭亡？”

季毅没好气的道：“世事有善有恶，人心有好有坏。坏事固然不少，但好事却也很多。看到坏事就想着世界毁灭，看到好人好事是不是就以为天下大同，所有人全都成仙成佛了？”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说到底，从更高的角度来着眼的话，这世间，无非是道消魔长、或者魔消道长的问题。

“敢于行侠仗义的人多了，奸邪之人受到压制，恶事虽然无法完全消除，但自然也就变得少了。反过来，人人都事不关己，甚至是毫无道德，恶事多了，乱象也愈发的多，好人反而变得难以生存。

“从全局来看，这就是一个大形势上的问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不管大势如何，恶事落在单个人的身上，对那个人来说，就是百分之百。

“同样的，不管大形势如何，我们做好我们自己，也就够了。每个人都管好身边事，天下人才能管好天下事！”

又过了两日，季毅得知，那凤珊终究还是没有能够救活。

这倒是让季毅稍微有些意外。

因为在他看来，小姿这孩子终究还是太善良了。

虽然当时一心报仇，但其实还是不想直接杀了凤珊。

气机破碎固然悲惨，然而以凤家的条件，全力施救的话，其实是救得回来的。

好歹也是名门大户，几颗治病救人的灵药，还是拿得出来的。

不过他念头一转，倒也很快就想通了。

不是救不活，而是那些人不敢救！

估计也就是随便用了点金疮药，然后扔一边让她自生自灭了，而她的父母都下了狱，其他亲人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这种情况下，那凤珊要是还能活过来，那真的是有鬼了。

所以说，修仙之人，心性还是非常的重要。

要知道，那一日他在郡城里，最先看到的是凤芸和凤珊。

虽然她们两人的根骨，只能算是一般，但对他来说，反正有灵娲石，根骨这种东西，算不得什么。

然而靠着自己有豪门大户的背景，走在街上，便莫名地、自我感觉高人一等的心性，直接便让他看不上眼。

倒不是说优越感有什么不好，若是自己一路修炼，成就一身本事，到达法玄境、道真境、天人境什么的，有点优越感也就算了。

靠着背景家世，在偏远郡城里摆出来的优越感，对于真正有见识的人来说，只会觉得好笑。

如何还看得上眼？

不过因为他自身是掌门身份，法玄境的高人也遇到不少，没看到有谁整天在外摆出优越感的。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境界越高，越是忍不住觉得宇宙浩瀚，而自身渺小。

下葬的那天，老族长领着全族中有身份的人，给小姿的奶奶下跪送行，又于老夫人的旁边，立了一座神鹦祠。

葬礼结束后，季毅与诗彤，便带着小姿离开了。

至于后来，各种各样的消息乱传，有人说神鹦显灵，有人说向神鹦求子，真的有效什么的。

导致前来求拜的人越来越多，周边神鹦庙也越盖越多等等，那就是后话了。

——

季毅与诗彤带着小姿，继续往西南而行。

路上开始教小姿道家玄门心法，此时小姿心结已解，她的根骨虽然奇特，但本身心性上佳，其实是适合玄门的。

只是在修炼上，她并不适合玄门的内丹法。

季毅先前是以自身阴魔之体，强行激发她体内的先天至精，再以《入药境》炼人如炼丹，让她的功力快速提升。

但这种方式，确实属于揠苗助长，此刻也让她静下心来，慢慢修炼。

当然，因为小姿本身的根骨问题，他教给小姿的功法，也是重新设计过的。

他做出的判断是，像悠露五行偏色，其中红色最多，五德之中红色属火。

火曰炎上，有炎热、上升、飘动等特性，这大概是悠露极其擅长铸宝，却又不够稳定的主要原因。

而小姿体内，五德之气偏向青色，青气属木，木曰曲直，有生长、柔和、舒畅等特性，乃是以静为主，静中有动。

所以他当时只帮小姿设计了一招，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雷也同样属木，雷云滚滚，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其实他一开始也不太确定，这种判断是否正确。

只是从小姿身上的情况来看，偏差应该不会太大。

那一日，他们来到了离坠龙渊最近的镇子上。

镇子并不大，不过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来来去去的，有许多武者。

季毅判断出，这些武者本身的武功都不怎样，甚至没有多少修玄之人。

大抵上，都是俗世武林里修炼外功的，武功是有的，或许能够欺负一些普通人。

但是玄门正宗里，练过几年的外门弟子，在这些人中就已经算是高手了。

其中一些体格健壮，满身精练者，能够跟玄门中凝元境者比拼高下，甚至是靠着经验取胜。

当然，真正的江湖，像这类人其实才是最多的。

仙道对这些人来说，远得像是跟他们无关，对于官府则是避之唯恐不及。

然而即便是这些“低手”，也自有他们自己的活法，风里来雨里去，终归是有条活路。

与此同时，这些人的人命也最不值钱。季毅三人入了镇子后，短短半个时辰里，就看到三场打斗，死了两个，伤了十多人。

“这些人不是高手，声音听上去比高手还大。”诗彤看着那些踩着凳子，彼此之间拿刀对吼的壮汉，不由得感叹道。

此时此刻，他们三人坐在酒馆一角。

这酒馆很大，四面通风，屋檐全靠七八根大柱子撑着，一旦有人开架，酒客可以往任何方向跑。

同样的，这家酒馆点任何东西都是要先付帐的……因为一不小心人就跑光了。

老板娘是一个看上去颇为风骚的女子，季毅以望气之术看了一眼，意外的发现，这老板娘居然有气漩境的修为，不过体内气机不强，估计偏向于清修。

但就算只是清修，到了气漩境，却在这种地方做个老板娘，想必背后也有她自己的故事。

季毅本身是个年轻人，带着一名少女和一个女孩子。

但从头到尾，就没有人来招惹他们，甚至是对他们直接无视。

这种边塞中的镇子，三教九流之人来来往往，“江湖好汉”更是层出不穷。

这些人也都不是傻瓜，像这种表面文弱的道者、纤细娇媚的姑娘、瘦瘦弱弱的小孩，千万不要随便招惹。

此类人不是仙道，便是魔道，看起来越是没有二两肌肉，打起来就越是厉害。

真要是没本事的，真的能够翻山越岭，到这种边塞小镇？

遇到仙道中人，倒还好些，别人可能懒得跟你计较，略施惩戒也就罢了。

遇到那种会邪功异法的魔道妖人，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第174章 血战魔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实力高强的、天人境甚至是先天，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打起来。

实力弱的，哪怕是街头巷尾的地痞流氓，也有他们打架的理由，而且可能频率更频繁，更加的“心狠手辣”。

这个地方，彼此之间吼来吼去，一言不合拿刀砍杀的“好汉”虽然多，季毅与诗彤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人家做的本来就是刀口舔血的行当，别人都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他们有什么好在意的？

此时的小姿，也挽了一个小道髻，穿了一件青色小道袍。

她虽然瘦小，模样却也清秀，不过身子儿还没有长开，这般穿着，倒也很难分清是男童还是女童。

他们在这小酒馆里，点了些小酒和肉片，吃完后，继续上路。

出了镇子，季毅牵上小姿，诗彤施展剑遁，翻过了几座险峻的高山，来到了坠龙渊外。

季毅看了看地形，整个坠龙渊，从高处看去，犹如一条扭曲的长蛇。

它位于人迹罕至之处，周边俱是山林。

他道：“你们就在外头等我，若是等得久了，没看到我出来，便到那镇上歇息。”

诗彤道：“师兄，我与你一同下去。”

季毅笑道：“放心放心，就算真有危险，也难不倒我。师叔说过，那血战魔原是魔道修炼的地方，它是按着进入者的实力进行设计的，进去的人越多，搞不好遇到的关卡就会越危险，人多毫无意义。

“所以，不是因为有危险，才把你们留在这里，纯粹是你们跟去也无用。”

自从上次在金精山外，他想将诗秀留下，却反被诗秀教训一通后，他也想开了。

真要有什么危险，把她们留在外头，她们反而更担心。

万一自己真没有回来，她们必然还是要进去的，那与其来个“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的送。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集中力量，一同面对。

但是这一次的血战魔原，的确是没有必要都跟去。

若说是为了修炼，那是魔鎏帝用来培养魔道高手、让魔道高手短时间里强行提升实力的地方，对仙道中人也未必能有多少助益。

诗彤先前便已听他说过这血战魔原，既然知晓，去的人越多，搞不好危险还越大，那也就没有强求着跟去。

于是爽快地道：“那，师兄，我们在外头等你。”

小姿轻声道：“师父，你要小心。”

季毅摆了摆手，将身一纵，往坠龙渊的上方跃去，再以凝气虚步之术，飘然而落。

坠龙渊的两侧，崖壁光滑，渊底潮湿阴冷，除此之外，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

季毅取出师叔给的那块魔战血令，魔战血令上圆而下尖，原本触手一片滚烫，到了这里，反倒慢慢地变得冰冷。

不多时，整个令牌，冰得像是万载不化的寒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