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坛里面没有酸菜
蒂法歪头看着罗蒙，轻声问到：“多长时间，你能让布罗迪家族的人主动认罪？”
“在救援队到来之前。”
说话间，罗蒙将身上的飞行员制服解除，将脖子上的假领子一扔，露出下面的提前穿好运动衣裤。
“你的准备……还真是够周全的。”看着罗蒙如此简单就完成便装，蒂法十分佩服的摇摇头。
“作为一名魔术师，做好周全的台前准备，是我最基本的职业要求。”
笑着摆摆手，罗蒙推开舱门走向客舱，由于身上没有机长制服，罗蒙很容易就混进了狂欢的人群，微笑的来到老布罗迪主仆身边。
“我可以坐在二位身边吗？”
罗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老布罗迪浑身一僵，他艰难抬起自己老迈的面庞，看着罗蒙这张及熟悉又陌生的脸孔，不敢置信到：“弗兰克机长竟然是你！”
“是我。”罗蒙点点头：“所以为了报答我对你们的救命之恩，你们二位是不是能小小为我牺牲一下？”
“哈哈哈哈哈！”听着罗蒙的要求，老布罗迪大声狂笑起来：“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这个混蛋，我怎么会在这架该死的飞机上！”
“画家，你毁了我的家族！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还有脸让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老布罗迪的双眸都快喷出火了，直到罗蒙笑眯眯的说出他独子的下落：“布罗迪先生，贵公子在罗马的生活还顺利吗？用不用我给他寄一点生活费过去？”
“不对，不能说是寄，应该说是送，毕竟画家……可不止我一个人。”
罗蒙说着，手腕一抖，递给老布罗迪一张白色卡片，上面正是他独子的详细住址。
“你！”
巨大的愤怒与恐惧，让老布罗迪瞬间把卡片捏成纸球，他通红着双眼，死死盯着罗蒙，最终狠狠出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很简单，你成为画家，被蒂法探员带走。”罗蒙提出要求。
“我是画家？”老布罗迪笑了：“果然，你这个混蛋根本就是和FBI一伙的，你们演了这样一出大戏，就是为了摧毁我的家族。”
老哥，这你的真想多了。
想毁掉你家族的只有我，没有FBI什么事。
看着老布罗迪误会自己和FBI的关系，罗蒙也懒得解释，只是微笑着继续问道：“如何，布罗迪先生，你成为画家，你的孩子获得安宁，这个交易很不错吧。”
“画家，我是真他妈的想把你生吞活剥！”
颤抖着满是皱纹的面皮，老布罗迪答应了罗蒙的条件。
“布罗迪先生，感谢你的配合。”
罗蒙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兜里摸出一叠假钞递给老布罗迪：“对了，这些钱您应该认识吧，我一位朋友在你这里存了点东西、”
“朋友？被你亲手送去地狱的朋友？”
早猜到了折叠钞票在罗蒙手中，如今他掏出来了，老布罗迪也不废话，直接点头道：“纽约，皇后区，奎特林大街黑水仓库，141号库房。”
“我还以为你会把这些东西放在身边？”
“放身边？”老布罗迪冷笑道：“我可没枕着炸弹睡觉的习惯。”
说着，老布罗迪的冷笑转为苦笑：“不过即便没枕着炸弹睡觉，我的家族依旧被这颗炸弹炸的支离破碎。”
“这可能就是命运安排吧。”
看着老布罗迪开始感怀人生，没兴趣和老头聊人生的罗蒙直接转头离开，找了个空着的座位一座，就开始等着救援队来救援。
客观来说，救援队来的很快，但是救援的过程却很漫长，毕竟在河道里展开救援，确实是比较麻烦的一件事情。
飞机迫降是中午，但是等到所有乘客上岸，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泼撒在大地上，和远处城镇花花绿绿的圣诞节彩灯交相辉映，蒂法作为FBI探员，当然要站到最后一班岗，等所有旅客都安全下机之后，她才能放心离开。
至于罗蒙交给她的老布罗迪，已经被蒂法呼叫的纽约同事带走了，此刻的蒂法正独自的坐在救护车旁，喝着周边民众送来的热可可，做着最简单的伤情认定。
“探员小姐，你的血压、血氧、心率都非常正常，身体上也没有任何外伤，如果您没有任何不适的话，就可以在上面留下姓名地址电话后离开了。”
下意识接过救护员递来的表单，蒂法正准备往上面填写东西，就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救护员的声音是不是有点过于耳熟了。
于是她抬起头，看向这位把安全头盔压的极低的救护员，看着那熟悉的脸孔，看着那熟悉的坏笑，蒂法抬脚在对方的小腿上轻踢一下。
“你这个混蛋怎么还在这里？在等着被我抓捕？”
“不不不，我还没打算这么早就把人生交给监狱。”
假扮成救护员的罗蒙嘿嘿一笑，开口道：“我之所以留在这里等候蒂法探员，是因为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忘记和您说了。”
“重要的事忘了和我说？”蒂法脸色认真起来：“什么事？”
“Merry Christmas！”
第100章 【调音师】是时候加点印度风味了
“这个人是画家？”
“对，这个人是画家。”
“詹福尔特探员，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用上帝的名义起誓，你认认真真的告诉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画家！”
马洛人傻了。
他从芝加哥搭乘航班一路飞回纽约，本以为落地之后能看到心心念念的弗兰克·泰勒，结果在基地迎接他的，只有老布罗迪形同枯槁的老脸。
“他是画家，站长，真正站在幕后的画家。”
蒂法是信仰着上帝，但她更信仰着正义，所以她从不介意这种善意的谎言：
“站长，我们所追捕的弗兰克·泰勒，只是画家布罗迪放置在台前的一枚棋子，真正在幕后掌控整个假钞产业的人，实际上是这位布罗迪先生。”
他掌握个屁的幕后产业！
你是把我当傻子吗？我难道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布罗迪老头是谁吗？我他妈就是瞎了眼了，遇到你这么一个叛徒属下！
马洛干了这么多年FBI探员，这种偷梁换柱，换人顶罪的戏码，早就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眼前的这个布罗迪老头，是罗蒙和蒂法的私下交易。
当然，按照FBI的潜规则，蒂法的这种换人操作，只要被拎出来的人愿意认罪，其他FBI同事也没必要揪着问题不放，毕竟大家追求的只是完结案子，又不是真的要抓到犯人。
更何况老布罗迪本身就是一个假钞贩子，用他来冒充画家，也算是某种程度的实至名归。
可以说，如果没有珊迪为了罗蒙和马洛闹掰，这件新版假钞案也就到此结束了
但奈何对现在的马洛来说，抓捕罗蒙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公案，更是为了私仇，所以他绝不可能接受老布罗迪成为画家。
“蒂法·詹福尔特。”
马洛阴沉着脸，声音更是沙哑到可怕：“对于布罗迪是否为画家这件事，我们之后在慢慢调查，现在我想问你的是，你为什么放走了弗兰克·泰勒。”
“不管弗兰克·泰勒是不是画家，他都是这件假钞案的直接参与者，你詹福尔特作为FBI探员，就有义务连同他一起抓捕归案。”
“可结果呢，我们亲爱的詹福尔特探员做了什么？她放走了他，亲手放走了一个臭名昭著的假钞犯！”
马洛越说越火大，到了后面，批评已经变成了咆哮。
他一步步逼近蒂法，咬牙切齿的低吼道：“蒂法·詹福尔特，我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完完整整汇报给组织，你会付出你该有的代价！”
训斥完蒂法，马洛又转身看向办公室里的其他探员：“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抓人！难不成你们也被画家买通的！”
就在马洛蜕变成一条疯狗，在办公室里逮谁咬谁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怒气冲冲的掏出手机一看，马洛心头的怒火更胜了。
是他的妻子打给他的。
“真他妈的麻烦……”
口中蠕动着烦躁的谩骂，马洛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左右看了看，确定走廊里没人之后，撒气似用力按下接听键：
“亲爱的，我今天早晨不是已经给你打过电话，说了这次圣诞节我不回家了吗？你怎么又打电话来催啊？”
听着丈夫烦躁不安的口气，电话那端的妻子也没废话，直接冰冷开口道：“我是想告诉你，我们离婚吧。”
什么玩意？
离婚？
听着妻子的说法，马洛的身体瞬间僵住，透骨的寒意更是从天灵盖直冲脚底板。
作为一名资深FBI探员，马洛不怕毒贩的枪口，不怕黑帮的算计，他拥有着常人难以匹敌的勇气，但面对妻子提出的离婚要求，马洛依旧是两腿发软。
他不敢离婚。
因为他不是那些混帮派的，兜里一个钢镚儿都没有的底层混混，他正儿八经的FBI探长，有着十五万美元一年的年薪，还有着漂亮的房子与汽车。
他拥有婚姻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属于他，可一旦结束婚姻，他不光房子和车子要分一半给妻子。
并且他作为夫妻双方中唯一赚钱的那个，他还要全权负责孩子的抚养费以及无业妻子的生活费。
更可怕的是，他的妻子是大学辍学嫁给的他，也就是说只要他和妻子一离婚，连妻子重读大学的学费都要他来负责。
破产。
只要自己离婚，自己就一定会破产。
马洛决不允许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
他连做五六次深呼吸，把情绪勉强恢复一些之后，轻柔开口道：“亲爱的，我知道我们最近可能有一些疏远，但那都是因为美国有太多该死的犯人。”
“你在等我几天，等我结束了手头的案子之后，我立刻请一次长假，带着你和孩子去夏威夷度假怎么样？”
“我相信在夏威夷明媚的阳光下，我们夫妻一定可以重归于好不是吗？”
在此刻，马洛还天真的认为，他的妻子提出离婚，是因为他最近忙于工作，疏远了妻子。
但实际上，马洛妻子之所以提出离婚，是因为有好心黑客给她发去了大量视频——马洛亲手拍的，他和小情人珊迪happy的视频。
嘟嘟嘟嘟嘟。
通讯软件上传来一连串的未读红点，马洛疑惑的打开一看，直接瘫坐在地上。
“YES，YES，Marlowe，YES！！！”
视频中，珊迪妩媚而高亢的喊叫声，在静悄悄的走廊里越飘越远，就仿佛马洛的灵魂，也跟着越飘越远。
“嗯哼，搞定。”
双手离开键盘，热心黑客罗蒙满意的伸个懒腰。
本来呢，他对于马洛这个群演没什么特别的关注，出轨不出轨的，纯属人家私生活，和罗蒙没啥关系。
但奈何这个小群演实在不通情理，明明电影都结束了，可他还沉迷在剧情里无法自拔，既然他自己走不出戏，就只能罗蒙这个大导演亲自出手，帮他从戏里走出来了。
一场美国司法体系下离婚官司。
足够这狗小子焦头烂额一段时间了。
搞定了马洛对假钞案的纠缠，罗蒙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处理一下曼宁留下的宝藏了。
足足装满七个大号行李箱的实验资料。
“曼宁这臭小子，当初在索默拉藏钱的时候，就喜欢搞好几叠钞票混淆视听，现在到了他藏匿起来的实验资料上，他还是喜欢玩这一招”
只是随便抽出几张实验资料大概一瞥，把医学天赋拉满的罗蒙，就知道这里面掺杂了大量看似实验资料的废纸。
然后，就在罗蒙准备把这些资料进行梳理的时候，他突然一愣神，想到了这中间有个巨大的逻辑漏洞。
没有意义！
曼宁混淆实验资料的行为根本没有意义！
因为能从这间秘密仓库里，拿走这些实验资料的人，必定是一个懂行的人，既然是面对懂行的人，曼宁就是掺杂再多垃圾进去，也无非是拖累检验者整理资料的速度，并不能真正把他想藏匿的资料彻底隐藏起来。
除非……
罗蒙思索着，微微勾起嘴角：“除非曼宁那小子，能把他藏匿的资料彻底打碎，用只有他能读懂的方式，将这些资料编织进其他资料里，达成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究极混乱状态。”
“这样曼宁才能放心他的资料，即不被老布罗迪读懂，也不被追捕他的医药公司读懂。”
“这样哪怕曼宁最后被人抓住，他也能凭借这一手读取资料的能力，继续和抓捕他的人谈条件，而不至于立刻被人弄死。”
一番分析过后，罗蒙理解了曼宁的小心思。
然后也顺便替他感慨道：“曼宁，我必须要承认，你给自己设计的多重保险确实很完备，只可惜你遇到的杀手是我。”
“我没有给你表达自己价值的机会，而为了电影故事的紧凑，直接让你体面了。”
“不过你大可放心，虽然你小子不在了，但是你留下的资料，不会随着你的消逝而消逝，我会负责读懂它们。”
小小‘告慰’一下曼宁的在天之灵，罗蒙念动箴言到：【我需要一副眼镜，一副能够查阅世界上所有公开文献，并且自动进行标识的眼镜。】
曼宁留下的，是整整七大箱看起来像模像样医学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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