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BZ
赤鸢停住脚步，转身问道：“你不想去吗？”
“我是该去的，我……到了南海，我该去祭拜父母。”林朝雨磕巴了一下说道。
“嗯。”赤鸢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回了句。
林朝雨沉默了片刻，后问道：“师父，南海那里除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有。”赤鸢冷漠的回答：“和你一样，我也要祭拜几个朋友。”
随后一路平坦，她们很快便到了南海的一座小城，这一日！两人采购完毕。
林朝雨从铺子里走出来，背上的包裹明显大了很多。
“买了什么？”赤鸢看了眼问道。
“祭拜先人的贡品，给彦卿的木头小人，几本书，买给素衣的，将来教她认字，给宛如买的妆粉……”林朝雨掰着手指头，认真地数了起来：“给阿湄买的特产，还有这是给您的。”
说着，她递上一个布包，布包很轻，模样却很古怪，赤鸢用手掂了掂，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我还记得这座镇子，很多年前，你领我回太虚山的时候，我们在这里住过。”林朝雨面带怀念的说道。
“是吗？”赤鸢依旧那副淡淡的模样，她抬头望着悬挂的灯笼说道：“我忘了。”
林朝雨一愣，而后停止了这次对话，再次开始赶路。
……
“对不住，师父，只有这艘渔船愿意出海，委屈您在这里对付一晚了。”林朝雨带着几分歉意说道。
“不妨事。”赤鸢摆摆手，没有丝毫在意。
“谢谢您。”林朝雨松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赤鸢面带疑惑，徒弟为何会说谢谢。
“因为你愿意带我回古冢祭拜父母。”林朝雨神色莫名的说道。
“朝雨，我要去的也是那里。”赤鸢淡淡说道。
……
林朝雨找到掩埋九幽族人的地方，取出买好的小小香炉与贡品，在坟前恭恭敬敬地拜了拜。
赤鸢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林朝雨祭拜完站起身，擦去两行泪水，对赤鸢露出羞怯的笑容。
“对不起，师父，耽搁得久了。”林朝雨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没事。”赤鸢仿佛没有情绪波动一般，脸色平静的说道。
“师父的朋友是葬在哪里？我去把贡品摆好。”林朝雨不受影响，很是热情的主动说道。
赤鸢摇摇头，她沿着岩壁缓行，望着下方无底的黑暗。
“魂飞九天，魄落九渊，神州的古语是这样说的，但我知道死后再也没有什么魂魄，她们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赤鸢一字一句说着。
“您的朋友，也是九幽的族民吗？”林朝雨好奇问道。
“不。”赤鸢摇头说道：“九幽一心想要蚩尤复生，而我的友人一心想要消灭邪兽，她们不是族民，而是对头。”
“蚩尤是天地真气汇聚而成的妖兽，它诞生时，南海因之尽毁，她们等不及我回来，就在这里与蚩尤鏖战，死于斯地。”
“二十多年前，九幽人想仳要用邪术复苏蚩尤，因此我来到这里阻止。”
林朝雨闻言沉默下来，不言不语。
“朝雨，你的父母皆是因我而死，你恨我吗？”
“她们都走火入魔了，不是吗？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林朝雨语气中带着几分哀伤的说道。
“嗯。”赤鸢点了点头，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将它解开，里面原来是一个小泥塑，模样活灵活现。
赤鸢望着泥塑，过了一小会，她松开手，塑像静静落入黑暗的源底，没发出半点声响。
“这样就好。”赤鸢转身说道：“走吧。”
坐船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下了船后，林朝雨跟在赤鸢身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走火入魔的人，真的就没有救了吗？”
赤鸢看了眼对方，没有说话。
“她们大多都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自己想要入魔的，为什么上天要对她们如此残忍？”林朝雨控诉似的说着。
赤鸢依旧沉默，没有回答。
“四妹，宛如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如果她变成了妖魔，我……我们……”林朝雨已经不敢去想那种结局。
“朝雨，这件事，你我是无能为力的。”赤鸢目光直视着少女说道。
林朝雨低下头，银牙紧咬，她这一生不知道什么是反抗，不得不花费了许多力气，才将这大逆不道的问题说出口。
“师父，可以放过四妹吗？”林朝雨恳求说道。
赤鸢有些意外，又感觉情理之中，而后便是淡漠的回应：“她已经走火入魔了，朝雨。”
赤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林朝雨蓦然想了那句话，讽刺的是，这句话在不久前还出自她自己的口中。
死是她最好的结局……
……
“何故如此啊。”符华看着这剧情，一脸感叹的说道。
“内个……符华，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感叹？”谢清玄今天被符华给折腾的够呛，好不容易歇息一会，发现这妹子居然反应这么古怪，自然是要多问两句。
“我说这个赤鸢，如若一视同仁，那她的存在有什么意义？”符华气质之中端庄、温婉夹杂着几分狂乱的说道。
谢清玄意识到事情不妙，符华的症状比芽衣要吓人的多，这人格似乎有混合的征兆。
“对对，是这样的！”谢清玄不敢反驳，赶紧点头。
“忘了跟你说，这次我介绍来的人里面，有一个叫林朝雨。”符华那狂乱的气质忽然消散，变为了平时的从容，她笑着说道：“她也练过，而且很厉害，你猜她看了剧情知道自己居然想要弄死我，会是什么心情？”
“纯属杜撰，均为巧合，不会真有人把游戏剧情当真吧。”谢清玄一脸严肃的问道：“符华，你不会当真了吧？”
“呵呵，我当不当真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有没有当真。”符华冷笑一声说道。
谢清玄嘴角扯了扯，如果有林朝雨，那是不是还有苏湄……秦素衣这些人？
第三百章真相
“她就是第一个……太虚七剑中唯一一个没有出现的那个。”
琪亚娜和布洛妮娅从羽毛中脱离，少女没想到那位林朝雨就是大弟子。
“琪亚娜，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太虚山。”布洛妮娅神色凝重说道：“为什么五百年前的她，会出现在现代的太虚山！”
“我好像隐约，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琪亚娜抓到了一点突破口，分析起来：“打从我们来到这里后，一切就变得很不对劲，这里和班长让我看到的样子不同，崩坏能浓度也高的异常。”
“那些羽毛——它们和班长的羽毛并不相同。”
“还有林朝雨，生活在古代的她出现在太虚山，巧合与我们相遇，又引导我们去寻找所谓的‘心印’。”
“上当了。”布洛妮娅明白过来，这些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安排。
“对，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太虚山，这里……是哪？”琪亚娜看着四周，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又是谁……把我们带到这里。”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发出强烈的光芒。
“林朝雨留下的羽毛。”布洛妮娅神色凝重的说道。
“我们再去一次。”琪亚娜眼神灼灼的说道：“事情的真相，一定就在这根羽毛里。”
……
赤鸢真人远行归来，待会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林朝雨见了，也着实吃了一惊。
“她很特别。”面对林朝雨的无言疑惑，赤鸢开口说道：“给她收拾一下，教她剑心诀。”
“这孩子还小吧。”林朝雨不放心的说道。
“她会说话，也识字。”赤鸢淡淡说完，朝着孩子一指。
林朝雨以为孩子会开口，却见年幼的女孩仰望天空，不知看着什么事物，看得出了神。
“她很特别。”赤鸢重复强调了一遍。
……
“我已经给孩子安顿好了，她倒是倔强的狠，我拿糖果贿赂她，才让她乖乖躺下。”林朝雨安抚好那小女孩后才来找赤鸢汇报。
“嗯。”赤鸢点了点头。
“真人以后打算收养她吗？”林朝雨疑惑问道。
“或许。”赤鸢如是回答。
林朝雨往门外看了一眼，小声问道：“她的亲人呢？”
“死了。”赤鸢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
林朝雨低下了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晃三月过去。
“那孩子学的速度好快，这才三个月，剑心隐约已经有止水的境界了。”林朝雨与赤鸢闲聊着说道。
“我说过，她很特别。”赤鸢冷漠答道。
“哈哈，想想我那时候花了快两年，好笨啊。”林朝雨撒娇似的说道。
“你学的太晚了，我也没有好好教你。”赤鸢的言语总是如此干脆。
林朝雨有些无语，但也习惯了赤鸢如此这般，她微笑说道：“真人，不能总是叫她那孩子，给她取个名字吧。”
“你的名字是怎么起的？”赤鸢一听反问道。
林朝雨一顿，挨挨垂首轻声道：“记得是爹请了个秀才，用《诗经》给我取得，朝齊于西，崇朝其雨。”
“那就这样吧，买一本诗经回来。”赤鸢听完吩咐道。
林朝雨应了一声，便看着师父已经行动……
从外面归来，赤鸢让林朝雨把女童给带来。
“她跟你姓林，如何？”赤鸢对林朝雨问道。
“啊，这……”林朝雨有些迟疑。
这时候小女孩却是开口道：“我有姓的。”
“苏，我娘姓苏，我随她的姓。”
林朝雨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她之前会不知道这些呢。
“名字是我父亲取得，我已经弃了。”女童气势十足的说道。
赤鸢翻开诗经，随手一指，却是《秦风·蒹葭》一节：“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湄这个字，你看好不好？”
“什么意思？”女童不懂这些，好奇问道。
“湄，就是水与岸交接的那一处。”赤鸢不急不缓说道。
“水与岸交界……”女童陷入沉思，而后说道：“所以我既非岸，亦非水，算不上岸边的人，也不算水中人，哪里都不挨靠。”
“你不喜欢？那我再翻一页。”赤鸢见状，倒是很体谅的说道。
“没关系，就叫这个吧。”女童看了眼赤鸢一眼，竟不理会她，大刺刺的走到林朝雨面前，拜了一拜：“见过朝雨姐姐，我是苏湄。”
林朝雨一愣，连忙望向赤鸢，只见真人放下诗经，神色淡漠。
“这……小苏，你应该拜会真人，从今以后，她就是你的家长了。”苏湄哭笑不得说道。
女孩挺直了身子，大声道：“弑母之仇不可遗落！苏湄感念真人之恩，却绝不可认真人为家长！真人赶我走便罢，若要留，苏湄为奴作仆，报答真人恩情！”
女童声音犹稚，说话却掷地有声，斩钉截铁，林朝雨万没想到女童竟然如此反应，一时震惊无言。
“我不赶你，你也不用做我的奴仆，我只要教你我的功夫，将来斩妖除魔。”赤鸢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态度：“是否奉我为尊长，并不重要。”
说完，她闭目冥想起来，女同伫立远处，眉头紧锁，林朝雨一句话也不敢说。
“真人与我有仇，我不可认凶为母，真人于我有救命之恩，又有授业之实，不可不报。”苏湄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厅堂内：“真人传我绝艺，不可使之无名，苏湄愿拜真人为师，从此侍奉真人左右。”
说罢，苏湄跪下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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