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的呆毛
不是利用清道夫就是利用人口贩子，在被罗琦连续几次的清理之后，基本上已经宣告滚出夜之城了，剩下的那个中间人米哈伊尔·阿库洛夫，也早就已经成为他们战战兢兢的傀儡，一点反抗荒坂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着和自己的助手在夜之城享福下半生。
这几乎等于把合作机会拱手让给了康陶。
所以北京方面才会对深圳分部的处理如此大为光火，毕竟他们可不是表面盟友，而是带着实际的诚意过来的。
况且还得加上关凭轩这一层关系。
关教授和荒坂教授不仅在科研上是他们的重点人才，政审的身份背景那更是一个根正苗红，简直可以说是“中日/康荒友好”的典范人物，虽然带着些容易被诟病的“自由主义”思想，但立场在哪还是十分清晰坚定的。
对于康陶而言，其实这个思路很好理解——
你看，她的亲妈都拉拢过来了，要是加把劲儿，说不定连女儿也能成为可靠的盟友呢？
只是这一家人之中，出现了罗琦这么一个不好评估的点。
你说他是自己人吧，那倒也是，毕竟在夜之城给他们提供了那么大的帮助，很难说是敌人的谍中谍。
可这种冲到香港直接和奥特大干一场的操作，还真是让人眼皮狂跳。
对于康陶来说，难以捉摸其实就是最大的风险，但这也正是罗琦的风格。
有关他的事情，大概永远都是一个谜。
这也是荒坂寒江在他身上能感受到一种独特魅力的缘由。
“不谈那个混小子了……”
关凭轩觉得这几天颠覆认知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决定转过头来把关注点放在自家闺女身上。
“你这次过来，打算待多久？”
他和妻子正是因为不喜欢日本的压抑与夜之城的不安定，所以才选择回到故土，但对于寒江而言，国内似乎有些太过于拘束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回答会这么直接。
“其实我是陪他来的啦，他要走的话我就跟着走了……”
说着说着，她就看到自家老爸的表情越变越黑，于是连忙改口，“咳咳，那就小待一段时间，反正以后我还会来的嘛。”
“就当是你的宝贝女儿特意回来看你好了，瞧你气的。”
尽管荒坂千秋的性格很平淡，但看到他这副模样，还是被逗笑了。
随后就转头给女儿交代道。
“最近荒坂在打内战，你别去日本，很危险。”
“啊哈哈，是啊，很危险啊……”
听到这里，寒江的眼神变得不自然起来，摸着后脑勺，看向别处，嬉皮笑脸地准备蒙混过关。
日本什么情况她还能不知道？
来的路上差点给保守派的飞机劫了回去，要不是罗琦恰好在客机上，还拿了个七杀，现在她大概率在东京荒坂山被保守派当作吉祥物呢。
至于目前已经失踪好几天的罗琦……
她倒是不担心。
不是没有放在心上，相反，在之前的几天，她几乎没有怎么吃东西，胃口表现得非常差劲。
直到深海罗琦，嗯，人待在深海的罗琦给她发来消息。
她转头，看向窗外。
城市星星点点的灯光一直沿着海岸蔓延到远方，无穷无尽，看不到终点。
她们目前待在山上的一间专门准备的宅邸里，这里远离闹市区，有一种独特的夜晚的宁静，黑暗顺着山麓上的林子一路蔓延，远方的海面上香港壁垒的轮廓清晰可见。
似乎只要她站在窗子边上，就能看见罗琦一般。
看到自家女儿出神的模样，荒坂千秋打断了丈夫欲言又止的动作，把他按在了一边，静静地观察着她眼睛里闪烁的每一分光芒。
那是在过去十几年里极为罕见的漂亮的色彩。
“……”
关凭轩叹了口气。
他算是明白，自家闺女的心魂都被那个叫做罗琦的小混蛋给勾走了。
不过当年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已为人母多年的荒坂千秋，心里多了点触动，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却被戏谑地白了一眼。
是啊，当年的千秋，何尝不也是这般青春年少、笑得花枝乱颤的少女呢？
“哇——”
随着寒江的出声，他们夫妻二人也同步看向了窗外的夜景。
在壁垒周围的海域之中，一道宛如鲸鱼的影子腾空跃起、一闪而逝，在身后留下无数五彩斑斓的星点流彩。
那是他吗？
那肯定就是他！
荒坂寒江是如此的笃信。
无论天穹与夜幕多么漆黑，他始终都是最闪耀的那颗星。
第九百一十一章 地底世界
虽然少女的愿景很美好，但那当然不是他。
因为那宛如“鲸鱼”跃出海面的东西，根本是被从海底“揍”到空中的。
“无人潜艇，但不是奥特出品的吗？有意思……”
罗琦看着从残骸中提取的分析数据，点头道。
在这片海域，无人潜艇一共就只可能来自三方——
奥特·坎宁安的壁垒舰队，康陶军工的海岸防卫队，还有来自世界各大洋的叛乱AI潜艇部队。
这次有幸被皮皮虾号这头“深海泥头车”创飞的，就是最后一位。
“奥特啊奥特，你究竟是怎么了？连叛乱AI的潜艇都能放到这个位置来？”
这里已经相当接近壁垒的安全区域了，按理来说奥特这种警惕心十足的家伙，是不可能给不怀好意的人太多机会的。
联系到几日离开前的最后画面，罗琦不由得怀疑，奥特是否出现了什么问题。
多少还是会让人担心的，毕竟好歹她也是强尼的前女友。
一念至此，罗琦的语气瞬间变得温和起来。
【他妈的快开门，老子来查水表了！！】
静——
大海深处就像是完全纯天然生态一般，除了底噪之外，没有任何奇怪的动静。
壁垒的多处入口紧紧封闭着，与外壁形成浑然一体的平面，严丝合缝得令人望而生畏。
就在罗琦准备第二次喊话的时候，对面终于有了应答。
【进来找我吧，我就在咔咔——！！】
一个十分平静的奥特声音出现了，但刚开口还没一秒钟，就被剧烈的数据乱流给打搅了，瞬间扭曲成了不可名状的模样。
【滚出去！入侵者！！你不应该在这里！！！】
另一个愤怒到了极点的声音猛地抢走了话语权。
从那种熟悉的感觉听来，也是奥特。
果然没错。
突发变故并没有让罗琦退缩，而是引起了他的回忆。
那一天，在神经网络的最深处，他“亲眼”见证了几个奥特正在互相抢夺控制权，打得不可开交。
他几乎以为那是幻觉。
可眼前的一切证实了，那并非空穴来风，奥特的确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所以你们一个请我进来，一个叫我滚，这让我很难办啊。】
罗琦听着不断变化的奥特，心下了然，摩拳擦掌，【既然这样，不如听听我的意见好了——】
说话间，他已经从皮皮虾号中相位行走了出来，凭空传送，出现在壁垒的上空，自由落体后重重地砸在上面。
无人机们立刻就认出了这个“老朋友”，纷纷移动起来。
但罗琦并没有理会他们。
而是飞快地奔跑加速起来，在壁面上左右弹跳，向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豁口冲去。
随后在边缘用力起跳。
下方就是乌漆嘛黑的深渊，无数的机械臂和传送带运行其间，立体结构编织得密不透风，无数的指示灯闪烁期间。
在深渊的底部，是不断工作着的粉碎机，比磐石还要坚硬的合金落入其中，也只有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可罗琦就像是视而不见一般。
身形在空中旋转，划出一道弧线，仿佛即将入水的跳水运动员，向着那深渊坠去。
隆隆隆隆隆隆……
巨大的噪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粉碎机几乎就在眼前，顷刻间就是相撞的命运，身后的无人机也放弃了追击。
相位行走！
就在这一刻，蓝紫色的光芒再次绽放，闭上眼睛仿佛潜入大海的罗琦原地消失不见，毫发无损地穿越了粉碎机。
咣当。
结实的落地声传来。
不知何时，他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一处深黑色的空间里。
周围封闭得严严实实，只有粉碎机低沉的工作声在不远处隆隆作响，引擎的噪声引得心脏砰砰直跳。
他成功穿越了粉碎机所在的层级，下降到了位于香港壁垒底层的核心区外层。
是的。
香港不仅仅是陆上看起来的那样，一座绵延几十公里的纯机械城市并不能满足奥特的生产建设需要。
地下，是她的AI国度的另一个反转面。
毫无疑问的是，现在的罗琦已经下降到了海平面以下，也就是海拔为负数的高度。
这也是第一个奥特所说的位置。
尽管她没有说完，但罗琦很清楚，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家伙，想要当面交流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并没有能力摆脱目前的困境。
【村正，开始渲染三维地图。】
罗琦从平台上落下，跳到宽敞的空间之中，随后村正的扫描就开始高强度地工作起来。
这里的光线很差，但并非伸手不见五指。
他对这里的解构并无了解，走一步算一步是最好的选择。
哒，哒，哒，哒……
脚步声在这封闭空间内回荡得十分清晰。
这似乎并不是设计出来供人类行走的通道，因为罗琦在上面观察到了大量的轨道和反复运行的痕迹。
暴露在外界观察的地上区，是奥特工厂的主体部分。
那里主要生产一些“容易被接受”的产品。
和康陶公司达成的制造协议，或者一些日常建材与耗材的流水线，都是些常见且并无特殊之处的工业生产，这能很好地降低包括康陶在内的人类的敌意和警惕心。
可那些无人机是从哪里被制造出来的呢？
没错。
答案就是这戒备森严且精心保养维护的地下核心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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