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演
并不是她多聪明，而是这件事很简单，两个男人一看都不是安分的男人，志趣相驳下谁也不会服对方的。
让她没想到的是。
芦屋道满竟然这么简单就死了？
下一秒。
芦屋道满的尸体便无火自燃了起来，眨眼睛便化成了一团灰。
鬼一法眼不由得看向了这个杀人还要烧尸的男人。
那里有更让她荒谬的事。
一个身材娇小的紫发少女，正一脸乖巧的坐在了这个刚杀完人的男人怀里。
那少女她认识，又不认识。
那是酒吞，长相、身材还是那股庞大的让她都颇为惊悚的妖力，无一不证明着她的身份。
但她又本能的觉得不是。
因为那家伙无论何时、何地，除了在茨木面前，都是一副张狂的样子，谁也瞧不起。
可此时她却卸下所有。
仿佛一个初生的宝宝，乖乖的在父亲的怀里撒着娇、讨着欢心。
这让她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
“你有两个选择。”林轻素抿了一口茶，随即将茶杯放下，看也不看鬼一法眼，逗弄着怀里智力归为幼儿的酒吞，边说着话。
虽说到现在，他也对芦屋道满的死持有怀疑态度。
虽然是他亲手杀死的。
虽然他能理解，芦屋道满轻敌的心理。
因为，哪怕是他本人，到现在也觉得身处在梦中，没想到堂堂九尾天狐竟然会倾心他一个‘人类蝼蚁’。
而他之所以能赢得如此简单，也仅仅是因为玉藻前的全心帮助罢了。
没有她帮忙，无论是雪女还是酒吞，哪怕有计划，他也根本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们诱骗到自己阵营。
而正式因为将玉藻前归为‘自己一方’，芦屋道满才会输的如此之惨。
想归想，在彻底毁尸灭迹之后，林轻素还是决定忘了他。
“听说你也是大天狗？”林轻素话音一转。
鬼一法眼皱起了眉头，她看不懂这个男人，只能默默地保持戒备。
酒吞虽然如今状态不太对劲，但她的实力还在。
如果他想让她死，那她只能赌酒吞出了问题实力发挥不出来，让她有逃跑的机会。
“是又如何？”
“你知道芦屋道满把你那个祖先派去拦截源赖光的事情吗？”
林轻素咧了咧嘴，话题一转，缓缓的讲述起了另一件事。
鬼一法眼越听越心惊。
芦屋道满的所有计划都被他算中并且反制、她的那位‘先祖’凶多吉少倒是其次。
他竟然知道自己的来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林轻素笑了笑：“我只是比较好奇。”
林轻素又喝了一口茶，而后才慢悠悠的说道。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反派在胜利在望时喜欢废话了。
他最后的谨慎就是把芦屋道满给秒了。
“你说，如果这个时代的天狗死绝了，你还会出生吗？”
鬼一法眼的面色骤变。
半晌，她神色却是缓了下来，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你想让我做什么？”
林轻素的话是威胁，但她并不觉得有多少的冒犯，她已经过了那个火气旺盛的年纪。
反倒是正因为他的威胁，她隐隐明白林轻素不想杀了她。
“向我效忠。”
鬼一法眼刚要开口说‘不可能’，话到嘴边却又缓缓闭合。
看着林轻素，她沉默良久，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好。”
如果她刚进来时，林轻素直接让她效忠，那她绝对会拒绝。
但他先是说出了那番威胁的话。
鬼一法眼找不到拒绝理由。
她虽然并不怕死，但也不想死，而且她也隐隐害怕眼前这男人真的疯到把全天下的天狗都给屠了，哪怕她并不认为他会做出这事，但她不敢赌。
而且，妖族和鬼族同样的崇拜强者。
眼前的男子虽然实力弱，但芦屋道满实力比他更弱。
效忠芦屋道满是效忠，效忠杀了芦屋道满的林轻素，也没差到哪里去。
而且比起芦屋道满控制酒吞的手段，他的手段明显高明...
“在那之前，我想知道。”鬼一法眼想到这里心下一寒，忍不住问道：“酒吞她到底是怎么了？”
话说到这里，她可以确认酒吞童子是脑子出了问题。
但这更让她感到恐惧。
林轻素会不会把对付酒吞的手段也放在自己的身上，把自己也变成心智只有几岁、只知道听命于他的工具？
林轻素闻言脑袋一疼。
他也因为酒吞的事有些烦恼。
烦吧，可酒吞现在对他言听计从；
开心吧，但他只是想要个听话的工具，没想养女儿啊。
而且，酒吞现在认他当爹就算了，天天还想要榨干他，她认为是‘想和爸爸做舒服的事’。
但他再变态，也没心思对现在状态的酒吞下手啊。
但酒吞的实力又需要他认真。
毕竟，她可是除了玉藻前外，他现在手里最强的一张牌。
所以哪怕觉得无语，他这几日也好好的像养女儿一样养着她，而这次对付芦屋道满把她带了出来。
林轻素依旧一脸的平淡。
看着鬼一法眼那不安的样子，他淡淡道：“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不会把你变成她这样的。”
鬼一法眼现在对他的帮助可有可无。
有玉藻前、源赖光、酒吞，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输。
就是芦屋道满化身英灵原地复活又有何用？
嗯，等等...
林轻素微微皱眉，不过很快舒展，不再去想那几乎不可能，也没有意义的未来。
“所以，你的决定？”
本着宁多勿少的原则。
蚊子再小也是肉，再加上林轻素有着一定的收集癖。
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对话。
鬼一法眼面色挣扎，半晌，她不甘的问道：“出云阿国和清少纳言她们呢？”
“她们啊...”
......
一会儿之后，藤原则子的宫舍。
“喔喔，是法眼亲呀~”
看了眼和自己打一声招呼，就又拉着满脸无奈的紫式部谈天说地的清少纳言。
又看了眼抱着玩偶，小脸上写满歉意，冲着自己抿着小嘴‘嘿嘿’笑，妄图化解尴尬的出云阿国。
鬼一法眼彻底放弃了挣扎。
“我投降。”
......
清凉殿的外边看上去空落落的，像是被荒废已久了一般。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按理说平日里应是天皇命哪个妃子来清凉殿侍寝。
可自从玉妃进宫之后，一条天皇便日日借宿在她的寝宫中，从未回来过他这本来的居所，便是宫中清洁的人，都因为玉妃的吩咐而停下了清洁清凉殿的工作。
不过林轻素刚走进去。
微不可察的魔力波动，随后眼前的世界便变了样。
小桥流水，小狐狸们你追我赶，或是懒散的露着肚皮互相贴贴的躺在湖边的草地上晒着太阳，一时之间，外面安静无比的院子里充斥着少女清脆的笑声。
“林公子~”
见到林轻素走了进来，一群小狐狸们异口同声。
声音或酥或软，柔柔媚媚的。
自从知道他和娘娘的关系后，她们就不再怕他。
反而一个个平日里比抢着娘娘怀里的‘宝座’还要积极的往他怀里钻，看的玉藻前直翻白眼。
不过看到林轻素手边的酒吞，她们还是收下了玩闹的心思，打了声招呼后便又各自玩闹、午睡了起来。
“爸爸。”
临到门口，林轻素的手忽然被拽了拽。
林轻素一低头。
原来酒吞正惴惴不安的拉着他的手臂，小脸皱在一起看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不想进去吗？”
酒吞连连点头。
或许是妖中的血脉压制，又或许是玉藻前给他的酒中又添加了些手段。
总之，酒吞只跟他亲近的同时，别人都不怕，但唯独惧怕玉藻前极了，在玉藻前老老实实的，被说一嘴，就跟学生见了老师一样乖乖的罚站。
而如今酒吞虽然乖巧，但同时也是个定时炸弹，以她的实力若恢复神智，除了玉藻前谁都管不住她。
林轻素担心她对其他人不利。
自那以后，便不是把她留在玉藻前身边，就是随身携带。
林轻素故作苦恼道：“爸爸要进去呆很久，那酒吞在外面自己玩？”
酒吞面色纠结，握林轻素胳膊的小手抓了又放。
那模样，像极了最喜欢的父亲，要跟她最害怕的女教师出差旅行时，问她要不要一起去一样。
“唉。”林轻素忽然叹了口气，引得酒吞仰起了小脑袋。
林轻素才哀伤的说道：“看来酒吞是讨厌爸爸了。”
“不！不是的...！”
小姑娘搜刮尽脑中词汇，也未想出合理的答复，最后索性心一横，小脸上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情，说道：“我要和爸爸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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