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守护世界的美好
【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之后,这个男人将老夫妇的耳朵割下,穿在了自己腰间干枯发黑的一串首饰之中,最后将整个村子所有人的尸体堆积在了一起,用酒精,木板和药粉焚烧了所有的人,也在之后将整个村庄烧毁。】
【最后,他没有回到自己的船上,只是向着一个方向离去。】
【而你以为没有去处,便紧跟着他。】
【这一走,就是十年之久。】
【你陪着他走了很多的地方,见证了无数的疾病,灾难,恐慌,杀戮。】
【但也不乏见证了一些人性的美丽,牺牲,关怀,慈爱。】
【这让你原本冰冷平静的内心多了些许的温热,或许人类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糕?】【你思索着,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吓得你对面的那个基本上没有说过话的男人,或者说是医师手上的烤鱼直接掉进了火焰里面。】
【这让你感到了疑惑,因为今晚不出意外,你们的饭没了。】
【而医师只是无言的给你开了一副发烧感冒用的药,随后将下一次启程的时间推迟了三天,并给了你一些钱,甚至罕见的带你上了充满了人际的商业街。】
【这让你感觉很奇怪,但也欣然接受。】
【你本来以为,未来的你大概还会待在医师的身边很长的时间。】
【但是,并非是任何人的旅途都能够走到尽头。】
【而医师,也不过是一个看着强大,但实际上只是稍微坚强,更有毅力一些的普通人罢了……】-------------------------------------“咳咳!!咳咳!!”“呼…哈……咳咳……”简陋的小木屋之中,去掉了尖嘴面具的男人终于是在莎格的面前露出苍老,满头白发的脸。
这让莎格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医师能够走那么远的路,想必再不济也是一个中年人。
但没有想到最后确实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这多少让莎格有些意外。
不过也仅此而已,毕竟她能够看出来,这个男人已经要死了,所以无论他是一个老人,还是一个中年人亦或者说是一个青年都无所谓。
因为过了今天,他们都将只会剩下一个名字——死人。
“有什么遗言吗?”莎格端着自己调试好的,可以让医师死的舒服点的药剂,站在自己的这些年紧跟着的人的身边,面无表情的问道。
而老者只是摇了摇头,随后将自己腰间的一串挂饰递到了莎格的面前。
——那是医师用来收集每一场瘟疫灾难,自己治愈失败或者错过后专门留下的记录,或者说是瘟疫中有代表性的人的一只耳朵。
上面大概串了六七十只耳朵,沉甸甸的,莎格依稀还能看到当年收养自己的老夫妇的耳朵。
她不清楚医师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这在她看来毫无意义。
不过莎格还是接过了这串‘首饰’,因为这是医师给她的,她并不打算拒绝。
“咳咳……咳咳……呵呵……”而在看到了莎格收下了自己的首饰后,医师仿佛松了一口气,随后将自己的尖嘴面具,也递给了莎格。
莎格依旧没有拒绝,而医师也是男的笑了出来。
笑的很释然,笑的很轻松,仿佛找到了后继者,能够替自己继续走接下来的道路一样。
而很少说话的医师,也虚弱终于开口了:“咳咳!!呼……孩子…你叫什么?”他看着莎格,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询问莎格的名字。
“……莎格。”
莎格回答的很简单利落,和她平时在医师身边的形象一模一样。
平时的她会无声的帮医师准备好草药和器皿,并在对方做手术或者调药的时候打下手。
长久以来,两人间也算是有了默契。
而这默契其实也算是两人能一起走这么远,这么久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样啊……莎格,莎格,是一个好名字。”
“咳咳…咳咳,你知道,我快该死了,所以……这么多年,你应该学会了不少吧?”医师有些混沌的眼睛在说着莎格的名字的时候清醒了些许,随后带着几分平静的看着莎格,缓缓的从自己的腰间,推出了自己用来割耳朵的匕首。
他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要让莎格成为下一个‘自己’。
“嗯,学会了很多。”
莎格能看出医师的打算,医师知道自己不会拒绝,自己本身也不会选择拒绝。
她说实话已经习惯了漂泊的生活,也习惯了为别人看病治疗。
因为做这些事情,让那些本应该消逝的生命延续,看着对方灵魂的喜悦,对于莎格来说算是有趣的事情。
因此她接过了那黄金和红蓝绿宝石镶嵌打造出握柄的锋利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咳咳咳咳!!!”“那,就好。
你不需要被束缚,孩子,走你自己的路,无论想要做什么都好。”
“无论用什么方式,只要你愿意去治疗,只要在你要种算是在治愈,那么你就是医生,知道了吗?”猛烈的干咳伴随着黑红色的鲜血的吐出,不过莎格和医师都没有在意,尤其是莎格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对于医师的话默默的点头。
她本来也不打算束缚自己的。
“不过我建议你少说点话,喝下我的药,或许你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将自己调制的药靠近了医师一些,莎格看着气息肉眼可见的消逝的医师,想要劝对方能够将自己调试的药喝下。
但是医师只是摇了摇头,推脱道:“我是将死之人,我的命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过……咳咳…咳咳…,在最后能找到接班的……咳咳,也是幸运的事……”说着说着,医师自嘲的笑了笑,毕竟在他本人看来,与其说是接班人,但不如说是找了一个延续诅咒的人才对吧?他觉得自己拖累了莎格的一生,毕竟走上了这条路的人,又有谁能幸终呢?“哦,那么你死后,以什么要求吗?”“火葬,水葬,土葬,还是曝尸荒野?可以和我说一声,我会帮你的。”
莎格看着自嘲的笑着的老医师冷漠的应了一声,继续自顾自的安排医师的后事。
而医师看着这样的莎格,笑着摇了摇头道:“放着我不用管就好了,割掉我的耳朵拿走我的面具和箱子就好了。”
“你身上这一身就是我专门为了今天定制的,还有我的手杖以后也是你的了。”
“不要再用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行医,作为‘瘟疫’的代表,你要忍耐,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被束缚…不要后悔……”“不要…像我……一样,咳咳……咳咳呼……”说着,医师仿佛在用自己最后力量挣扎一般,挣扎的对着莎格说出了这样的话,不顾自己口腔溢出的鲜血,也不顾自己猛烈起伏的胸膛和不断消失的生命。
他只是死死的看着莎格,说着这一切,最后任由死亡吞噬了自己的身体和意识。
而在生命的最后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对莎格的愧疚,感谢,以及那些许或许是对于自己的过去的追忆和怀念……砰——他想要抓住莎格而抬起的手砰的落下,砸在了木床上发出了闷响。
而淡红色的双眼,也在此刻变得暗淡。
他的胸口不再起伏,他的意识也不再波动。
——他死了。
莎格下意识的想到。
不过莎格并没有感觉一些人,在所谓熟悉的人时候所说的难过,也没有像是那些人一样哭出来。
她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医师失去的脸,表情没有波动,像是一个无情的人一般。
只是在最后用带着手套的手合拢了医师的双眼。
并按着对方的嘱托没有管对方的尸体,拿走了对方视作珍宝的黑色箱子还有手杖以及那面具和‘首饰’。
莎格离开了小木屋,不过再离开前她最后看了医师一眼。
将这个自己不知道名字,但却紧跟了十年的人深深的记在了心底。
对方仿佛并没有死,因为莎格帮对方擦去了血迹,摆正了姿态,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而出了门,莎格意识到自己似乎再一次的孤身一人了。
而后她清理好了面具,带上了它,并提上了黑色的手提箱,在镇子上买了助燃剂,买了火柴,将整个小木屋围了起来,并且升起了熊熊的烈火。
莎格的眼中倒映出了那火焰燃烧的小屋。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只是银色的眸子里面倒映出了这场大火,倒映出了窗户里面那熟睡的医师。
“决定了……从今以后,我就叫银鸦吧。”
莎格看着大火,看着一旁没有得到想像之中的食物的黑色的乌鸦,轻笑着说到。
而天空也在此刻哗啦啦的下起了倾盆的大雨,将带着低顶帽的少女的身体无声的打湿。
属于少女的旅程,也在大火烧尽后,缓缓的开始。
第四百一十四章 刻俄柏?收下当狗.
【自你离开医师独自一人漫步于这片大地上,已经经过了两年的时间了。】
【你因为精湛的医术,古怪的性格,诡异的行踪被人们传唱成了带来死亡与救赎的鸟嘴医生。】
【你对与人们对于你的评价并不在乎,或者说他们对于你的印象也是很正确的。】
【毕竟你和医师一样,能救的会救,不能救得就会割去耳朵然后无言的离开。】
【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你所做的事情远比医师要极端许多。】
【因为不在乎人的情感,或者说你的冷漠让你容易忽略别人的感受的缘故。】
【在别人的灵魂的色彩没有办法吸引你的情况下,你会冷漠的贯彻自己的意志,甚至会当着病人家属的面将失去的病人耳朵割下。】
【或者为了避免疾病的蔓延,你会直接杀死无药可救的病患,并且将他们的尸体焚烧。】
【因为这些手段,你也不乏被称作魔女,吃耳朵的巫女之类的。】
【但你并不在意。
因为你能救活一些人,也会放弃一些人。】
【拥有未知的知识的你可以拯救几乎所有的疾病,但是过于麻烦的步骤以及一些难以得到的药物也让你懒得去拯救所有人。】
【你随心所欲的活着,带着医师的遗愿继续的前进。】
【不过在前进的道路上你也偶尔会遇到一些难以解决的,很棘手的小麻烦。】
【让你难以处理,并且浪费着你的时间……】-------------------------------------哗—哗—哗——火焰躁动的声响在寒冷的夜晚格外的引人注目。
橙黄色的火焰在干枯的木头上燃烧着,汲取着木头最后的价值为旅途之中疲惫的旅人增添为数不多的温暖与慰藉。
火光伴随着噼里啪啦火星照亮坐在一旁的莎格,现在或者应该叫做银鸦的医师的脸庞。
少女认真的烘烤着手中的匕首上插着的烤鱼。
温暖的光将少女银灰色的眸子照得仿佛天空之中的银月,姣白的肌肤仿佛牛奶一般,银白色的中长发像是世上最好的丝绸。
她静静的烘烤着自己的晚餐。
不过要误会,少女还没有无所谓到用隔了别人耳朵的匕首来给自己烤鱼。
这把匕首是崭新的,平时被自己绑在大腿上,被衣袍遮挡,这与那把专门用来收集耳朵的匕首则是被银鸦收在了手提箱里面。
不过虽然此刻的少女孤身一人身处荒野之中。
但是实际上少女知道自己并不孤独,或者说自己的一路上都没有孤独过多长的时间。
无论自己是快速前进,还是找小路,抄小道跑,都会别追上。
这让银鸦很无语,但是因为对方对于自己没有威胁,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跟着自己。
因此银鸦也没有动手的条件。
虽然说少女的冷漠已经打到了一个诡异的地步。
但是少女也有着自己的底线,让她不至于彻底的脱离人性成为一个怪物。
她恪守自己的原则,但是这个原则也会给她带来麻烦。
就比如说是现在,就让少女拿跟着自己的那位没有丝毫的办法。
最后,感受着周围凛冽的寒风,银鸦也算是心软了吧……“喂,那边的小狗,过来吧,如果你饿了的话,就接住。”
银鸦向着一旁黑暗的小灌木丛之中呼唤了一声,随后直接将匕首上烤的滋滋冒油的烤鱼对了出去,随后把自己兜里的肉干给插上匕首。
她没有去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她知道对方一定会接住的。
“医生姐姐你真好!!!!”不出银鸦所料,一只背着一大堆破铜烂铁,说好听点还是武器的小佩洛直接从黑暗的灌木丛之中冲了出来。
带着大一号的破烂手套的双手直接抱住了银鸦丢出的烤鱼,两眼冒星的啃了起来。
还不忘记在咀嚼的时候尾巴乱晃,耳朵一抖一抖的赞叹道:“呜呜呜~,真好吃!不愧是医生姐姐!”言罢就继续啃了起来,活像是一只小狗……不,她就是小狗。
看着鸭子坐在地上幸福的啃着烤鱼的小佩洛,或者说是刻俄柏的银鸦,心中如此的想到。
“所以,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刻俄柏?我记得我说过不让你跟着我的吧?”银鸦对于刻俄柏纯真的夸奖并没有感到什么喜悦。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有人在不经自己允许的情况下跟着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刻俄柏的灵魂过于纯白,甚至纯白出了一股子的蠢劲的话。
银鸦早就让这不礼貌的‘客人’付出代价了。
不过其实银鸦也挺好奇刻俄柏为什么会跟着自己一整路。
毕竟自己可是走了差不多一百多公里的路,刻俄柏却一步不停的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