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与鱼
要不是还有利用价值，女巫早将其一脚踹开。
还有圣月之灵……
女巫远远地看着月精灵，轻轻舔了舔嘴唇，嘴角勾起的弧度略显病态。
要把猛兽驯服为乖巧的小猫咪，必须一点点剪除它的爪牙，识罪之眼只是第一步，绝不会是结束。
她正在脑内推演接下来的布局，城门口忽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
光芒是从那个摇铃铛的老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形成了一道粗厚的光柱，其中蕴藏着强大的能量。
哦吼？要动真格了？
女巫挑起眉头，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光芒逸散，年迈体衰的哈罗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披着金发、身着白色裙袍的年轻女性。
她有着一双幽蓝色的眼眸，纯净如海。
面容称不上极美，但也是及格线以上的美人，眉目温婉，面相柔和，自带一股悲悯神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圣女”。
“初代圣女薇塔·哈罗拉。”命运女巫小声而戏谑地自言自语，“误入长生种之局的凡胎，连竞争者都算不上的可怜人，苦守着莫名的坚持，在毫无意义地等待中消耗生命……嘻嘻，跟你比起来，我都算是成功的了。”
城门口的圣女听不到女巫的小声叨叨，在变化为这幅形态后，哈罗拉再度摇响铃铛。
叮铃铃的声响刺激着灵魂，多洛蕾丝无法忍受，抓起失神状态的卢克斯，快速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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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缘分 : 第75章 万物起源
逃也似地蹿回丘陵上，多洛蕾丝把陷入昏迷的卢克斯丢在地上，有些恼火地瞪了女巫一眼，道：
“你们这里的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在隐藏力量吗？想干啥？都在想扮猪吃老虎不成？真想掰开你们的脑子，好好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她用这句吐槽发泄了近些日子以来心中积蓄的不满，吼完之后，又忍不住捂着额头揉了几下。
那铃铛的声音似乎还在多洛蕾丝的脑子里盘旋回响，这具肉身只分到了她一部分灵魂力量，在抵御灵魂和精神攻击方面，抗性稍显不足，这次也算是被弱点攻击了，要不是跑得快，说不定就栽在那个老女人手里了！
女巫撇了撇嘴，道：“我只让你把卢克斯带回来，又没叫你和那位初代圣女打一架，你自己手痒难耐，渴望战斗，怎么还怪到我们头上来了？”
多洛蕾丝睁大漂亮的异色眸子，哼了一声，别过脑袋，恶狠狠地说道：“谜语人真可恶！”
女巫明显知道那个老女人的底细，但就是没跟她说明。
不管是想看她吃瘪，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都坏极了！
“别生气了，接下来的事情与我们无关，走吧。”女巫象征性安慰了一句，便招呼多洛蕾丝撤退。
“不看会儿热闹吗？”多洛蕾丝道，“再怎么说，也是你所属的组织和敌方战斗，不想知道结果吗？”
女巫抬起眼帘，眼神像是在看智障，让多洛蕾丝很是不爽。
“还得我提醒你吗？那座城里，有刚才那位圣女，有你的西琳老师，有一位实力不输于大祭司的大主教，还有……圣月之灵！”
“你觉得就凭这么点人手冲击双泉城，能有什么战果？”
多洛蕾丝眨眼，感觉自己无话可说，但深渊造物天生的混沌属性，又让她不甘就此退让，便硬着嘴皮说道：“看些热闹也好啊，我单纯就是想看到血流成河，不分敌我那种。”
女巫的眼神变成了怜悯，明明没说话，多洛蕾丝却感受到了她的意思。
脑子有病的话，得治。
多洛蕾丝气急，恨不得捅这个女巫一剑，但她仅存的理智让她克制住了这种冲动，跺了跺脚，拎着卢克斯钻进了女巫的特殊空间。
竖眼形状的传送门闭合，女巫的气息彻底消失，仿佛从来都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城门口处，恢复年轻样貌的哈罗拉与残存的帝国士兵会合，在其中瞧见一位如猫般灵巧的女性，正是阿芙娜。
阿芙娜此时的模样有些狼狈，贴身皮甲上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脸上和身上都沾着血污，左臂更是软塌塌地吊着，骨头似乎已经断掉。
哈罗拉的及时出现，将她从卢克斯手中救了下来，阿芙娜也亲眼目睹了哈罗拉从衰老到年轻的变化过程。
结合之前的情报，阿芙娜很轻松便猜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哈罗拉主教，感谢您的救援，您就是福音教会的初代圣女吧？”
金色长直发的美丽女性微微颔首，承认了这个身份，反问道：“阿芙娜小姐 ，你们这是怎么了？不谐之音的邪教徒攻势如此猛烈？竟然突破了军部的布防区？”
“唉……”阿芙娜叹了口气，“其实这群邪教徒的实力并不比我们强多少，但他们进入战斗之后，便好似发了狂，不惧疼痛，不畏生死，以伤换伤，以命换命，他们犹如魔偶傀儡，毫无恐惧，我这边的士兵却都是血肉之躯，气势上难免落入了下风。”
哈罗拉回忆起刚才的战斗，确如阿芙娜所说，这些邪教徒已经丧失理智，采取了极端疯狂的进攻模式，让她也受到了一些惊吓。
“既然都到了城门口，不妨随我去见一见艾弥姐姐她们吧。”哈罗拉道，“把城外发生的事情说清楚，汇总一下情报。”
阿芙娜点头同意，安排剩余的士兵巡逻修整，便跟着哈罗拉一起，回到了主舞台附近。
台上的选拔仪式已经到了北之圣女的环节，罗莎竟然坐在考官席位上。
北之圣女的职责，主要是“沟通”和“交流”，菲尼克斯商会出身的罗莎能言善辩，八面玲珑，承接考官之职，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边选出来的圣女，以后搞不好还要跟她打交道呢。
艾弥一开始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便厘清了其中缘由。
高台附近已经重归秩序和热闹，先前的炼金火弹袭击，并没有给前来观礼的群众们造成多少困扰。
思绪至此，艾弥心中忽有所感，视线转向身后。
她先是瞧见了受伤的猫咪小姐，但领着猫咪小姐过来的那个金发女性，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
仿佛达成了触发条件一样，一段朦胧的记忆在艾弥脑海里苏醒。
那是许久以前的事情，光明教会的主要势力与黑暗教会同归于尽，在牧师所学习的金发少女，一夜之间失去了组织和信仰，陷入了长久的迷茫。
周围的同伴都转业去做其他事情了，少女孤儿出身，自小在教会里学习，除了背诵经典，完成教会仪式，她什么也不会，根本无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便在那时，一袭月色长发的精灵出现，领着少女走上了另一条信仰之路。
不信神，也不信虚无的教义，而是信仰能让自身和周围之人变得更加美好的“戒律”。不奸淫偷盗，不妄拜神明，不强占他人财物，危难之前不惧生死……
金发少女名为薇塔·哈罗拉，她只擅长与“信仰”相关的事情。
她如海绵吸水一般，贪婪地汲取着有关福音训诫的知识，并将领她走上这条路的月精灵，视为真正的传道者。
学识上，月精灵是老师，博学多识，解疑答惑。
生活上，月精灵是处处照顾她的大姐姐，让她体会到了有别于以往的温暖。
她们关系亲密，在外人眼中，犹如一对亲姐妹。
在彼时的神佑大陆上游历一番后，月精灵和薇塔创建了最初的福音教会。
一个主教，一位圣女，一本经典，教会在大陆南边的某个小城里成立。
因其特殊的信仰模式，福音教会很快就有了许多兄弟姐妹。
在教会达到一定规模后，月精灵就如同艾弥预料的一样，当了甩手掌柜，随后抽身离开。
再之后，便是与金发少女数百年的分别，直至此次重逢。
这段记忆碎片闪回的很快，让艾弥感受到了熟悉的眩晕感，她摆脱不适恢复清醒时，猫咪小姐和金发女性已经走到了离她不远的地方。
艾弥默默消化脑海里的讯息，心中感慨万分。
福音教会这种画风奇怪的信仰组织，果然是圣月之灵的手笔，得知这种事情，她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要是有人跳出来说，这个世界也是月精灵创造的，艾弥估计都不会很吃惊。
她心中再次感慨，活的够久是真的了不起，她现在能接触到的人和事，往上追溯，基本都能和月精灵扯上关系。
这个世界，真的到处都有月精灵留下的痕迹。
“艾弥大人，西琳大人！”阿芙娜快步上前行礼问好，即便有伤在身，也不影响她对两人的恭敬态度。
艾弥抬手，扶着阿芙娜直起身来，转头看向金发女性，感慨道：“薇塔，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艾弥姐姐……”金发女性嘴角勾起笑容，眼眶里却带着泪光，她声音哽咽，“能再次见到您，是我的幸运。”
“抱歉，我的记忆最近出了些问题，先前没有认出你。”艾弥的语气里带着愧疚。
那段记忆闪回过后，她就明白了金发女性的身份。
年迈的老主教哈罗拉，就是艾弥想要见到的福音教会初代圣女薇塔，而且她的猜测没出错，初代圣女也是圣月之灵的老熟人。
“不怪您，是我的变化太大。”薇塔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凄然，道：“时光在我身上留下了许多痕迹，我倒是羡慕您，仍然是旧时模样。”
艾弥心中低叹，据她所知，薇塔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少女，若无特殊方法，根本活不到五百多岁。
跨越如此悠久的岁月，曾经的金发少女已经变成垂暮老人，却还在期待与她重逢。
这番年轻面貌，也不过是竭力维持的假象罢了。
罪孽，罪孽啊。
“叙旧的事情还是先放下吧。”
西琳忽然开口，“我看阿芙娜这副模样，难道城外还有其他情况？”
她的话语把艾弥和薇塔从低落情绪里拽了出来，两人重整精神，开始处理眼前的事务。
阿芙娜道：“此前我们与福音教会约好，他们处理城内的事情，我们在城外布防，拦截从外入内的邪教徒，同时也要阻止城内的邪教徒逃窜到外界。一个多小时之前，我那边的防区出现了几个硬茬子，很不好对付。我们奋力战斗，仍被这些悍不畏死的邪教徒突破到了城门附近。”
“对了，这批人里，有上次您让我追踪的那个卢克斯。”阿芙娜补充道，“还好哈罗拉圣女援助及时，击溃了那些邪教徒，不然的话，我可能就见不到您二位了！”
猫咪小姐的语气里带着感激之情，虽说先前已经道谢过一次，她还是忍不住朝哈罗拉鞠了一躬，表示对救命之恩的感谢。
“抓到卢克斯了吗？”艾弥问。
薇塔摇头，“他被一个异色瞳的女性救走了，救人的那位实力很强，追出去我没有胜算，只能放他们离开。”
而且她的任务不是追出去灭杀敌人，是守护好这座城市，保护好这里的兄弟姐妹。
异色瞳女性？
艾弥挑眉，救人者多半就是多洛蕾丝了，这家伙计划失利，没有逃走，还想接着搞事情吗？
还是说，这也是命运女巫的安排？
艾弥转动思绪，女巫并非常人，极为难缠，她得预估对方的进攻招式，以免再次落入圈套。
可这种强攻硬莽的行事风格，似乎又不像是命运女巫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不多时，城外好几处布防区被邪教徒冲破防线，城门附近打的十分热闹。
其中大部分人被军部和暗卫成功阻截，没能入城，但也有几个危险人物溜进城内，伺机行事。
艾弥听着这些消息，只觉一阵头疼。
“艾弥姐姐，这种小事就交给我们处理吧。”薇塔见状说道，“这些年来，福音教会也成长了许多，您不必再把我们当成小孩子来看待，这种级别的冲击，我们完全能够应对。”
艾弥将信将疑，先前阿索德出场时，福音教会的诸多安排基本停摆，还是靠着她的面子才度过难关的。
如果邪教徒们的这一轮行动，还是命运女巫的阴谋手段，艾弥认为不能轻视。
接下来这段时间，福音教会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能力，双泉城内很快就爆发了数起故意伤害事件，但都在事故刚发生时就被见义勇为的福音教会成员搞定。
冲进城内的那些邪教徒，终究是没能掀起更大的波澜，连主舞台这边的选拔仪式进程都没干扰到，就都被逮住关了起来，留待后续审问。
不过这群袭击者的精神都被法术破坏的差不多了，形如傀儡，脑中并无自我思想，很难找出有用的信息。
艾弥在台下看着高斯宣布四位圣女的当选者，东之圣女自然是莎丽娜，南之圣女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西之圣女则是一位成熟的太太，北之圣女是个看起来二十余岁的年轻女性，留着短发，精明干练。
福音教会是个自由的组织，圣女并没有不能嫁人之类的禁忌事项，它更像是一个职位名称，只要是女性都有机会胜任。
确定圣女人选后，便是颁发信物的环节。
艾弥知道重点来了，打起精神，抓紧西琳的手指，不停地用月之眼扫视周围的动静。
哈罗拉之前说过，为了引诱不谐之音入套，这次的圣女信物里有一样很特殊的东西。
不谐之音的大祭司，肯定会忍不住诱惑，前来抢夺。
高斯依次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信物，指环、魔法笔记、战杖……最后拿出来的，是一张闪闪发光的羊皮纸。
这东西离开高斯的储物戒指后，艾弥的月之眼立刻便捕捉到一处异常，竟是来自高台之上主教们的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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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缘分 : 第76章 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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