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滴磐石
“看来我说对了。”夕夏苦笑道:“别说我心思敏锐的,因为……我理解你当初的感受。”
“理解我的感受?”堺梦绘蛾眉微蹙。
夕夏松开手握住左臂的手,“不能说完全理解吧,只能说有相同的经历,比如我在弓道场比赛的时候,一度失控,被紧张和对失败的恐惧而束缚。”
堺梦绘回忆前几日运动会的传闻,“我记得夕夏前辈的比赛是第一名。”
“如果没有小雪当时来为我助威。”夕夏微微仰头回忆道:“我恐怕会丢尽颜面吧,连决赛都进不到。”
“真好啊,有亲近之人一路相伴到终点。”堺梦绘感慨和羡慕道。
夕夏却在此刻摇了摇头,“不是哦,最后小雪在我进入终点前,便离开道场了。”
堺梦绘诶了一声。
“我很遗憾小雪没来看我巅峰的时候,与我共同分享喜悦;我很庆幸小雪在我谷底的时候,给我最有力的一喊。”夕夏抬头,用那淡红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堺梦绘那碧绿色的眼睛,“否则以后我恐怕会极度依赖秋雪,扭曲我对秋雪的感情。”
“我明白真正爱一个人前,要先爱自己。”
“这样,我才有被人爱的前提,如果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居然有脸恳求别人爱我?”
夕夏的一句句话仿佛是在告诉堺梦绘,也好像是在告诉自己。
唯一的倾听者堺梦绘碧绿色的瞳孔微微缩小,她从夕夏语气、体态、想法、言语中体会到一种她最羡慕和最需要的……勇气。
是啊,不能这么一直再麻烦秋雪了,而是让秋雪需要我。
“夕夏前辈,说来真可笑,每次都是我主动依赖秋雪的帮助,而秋雪却没有主动依赖或需要我。”堺梦绘先是低头缓缓述说。
夕夏一怔。
堺梦绘缓缓抬头,与夕夏那代表勇气的淡红色对视。
“所以我现在就要回去,不能再让秋雪担心了,所以这次演唱会……我也会和你的弓道场一样。”
堺梦绘铿锵有力的声音落在了地上,溅起海浪般的回声钻入夕夏耳朵,与她内心的感情共鸣着。
“看得出来,你确实想成为秋雪的依靠。”夕夏微微闭上眼睛。
堺梦绘说完,苦笑地低下头道:“以后我们的关系会变吗?”
“谁知道呢。”夕夏撩起耳边的发丝,“我……是认可你实力的。”
“……那先谢谢了。”堺梦绘碧绿色的眼睛闪过一缕精茫,旋即真诚地向夕夏道谢。
夕夏微微摇了头,“没什么,看到你,就像看到过去的我,我只不过想弥补遗憾,只不过没有你……就好了。”
她的最后一声不大不小,刚好钻进堺梦绘的耳朵里。
“那还真是遗憾呢。”堺梦绘碧绿色的感激之情依然没有褪去。瞅着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夕夏也生出一种羡慕,那种不服输的精神,就像一颗破石而出的青草。
恐惧会被传染,勇气也是可以的,怪不得秋雪说“人”字是伟大的。
它代表人是相互依靠的、相互感染的,但总有人去做一撇一捺中的“一捺”,去牺牲去支撑。
可字终究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一撇”也可以化作“一捺”,反过来把“一捺”变作“一撇”!
”相互“两字不仅仅意味着相互帮助,而是有时立场可以改变的。
被帮助者也可以变成帮助者,去帮助原来的帮助者。
秋雪/小雪,我找到夕夏/梦绘了,算不算帮助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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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万事皆不能如人所愿。”
“无法像期待的那样将故事发展。”
“然而若说继续活着走向明天。”
“只为了那个未曾谋面的你。”
“那么我会用笑容遮起未愈的伤痕。”
“将挥之不去的过去寄于未来。”
……
“双手之间的温存。”
“拉近了你我的心。”
“此刻多想遇见。”
“仰望着同一片天空的你。”
“明媚的阳光。”
“渐渐牵引着我和你。”
“只为遇见。”
“怀藏着同一份悲伤的你。”
“枯叶零落。”
“渐染枫红。”
“秋风萦绕之际。”
“愿能与你心心相依。”
台上悠扬的曲调和婉转的合唱相互碰撞和融合,组成令人动听的音乐盛宴,这富有节律的声音扫荡在整个体育馆,就像仙湖中的小精灵一般,钻入了台下老师们的耳中。
它拿着一把湖中之剑,跳跃着从观众们的左耳转入,又从右耳钻出,紧接着一个个钻入了学生。和校外人士们,比如幸德修助和幸德良子耳中。
“孩子们演奏合唱得不错。”良子看着台上的夕夏和秋雪,嘴里忍不住嘀咕道:“就是夕夏有个音没拉对,看来确实退步了。”
旁边的幸德修助笑了笑,随后补充道:“怎么不说小雪呢?”
“啊?小雪有弹错吗?”
“落了一个琴键,或者手力不足,没按好。”
“有可能是小雪累着了。”良子为自家儿媳辩解着。
幸德修助闻言又是一笑。
良子不满地锤了一下自家丈夫,“我又说错了?”
“没有。”幸德修助带着微笑看向妻子道:“就算我说秋雪弹错是我乱说的,你又不是不明白,我其实听不懂流行歌。”
良子愣了一会儿,随后又捶丈夫一下。
被锤的幸德修助笑容依旧,目光紧盯着良子。
“干嘛?”良子不满地挪挪位置。
“辛苦你照顾孩子们。”幸德修助笑容消失,但语气却前所未有地温和。
良子脸色一红,随后褪去并低头无奈道:“都是当妈的,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倒是你……值吗?”
“值?为什么这么问?”
“你曾有心爱的人,而我是离婚带娃的,且已不能生育,而秋雪是你大哥的孩子,且你自我改姓又让别人误以为你入赘幸德家……我觉得你才是最苦的。”
“良子啊。”幸德修助忽然出声打断。
良子抬头看向幸德修助。
“过去终究只会活在回忆里,人只能把握当下,才能一定程度上把握未来。”幸德修助看着台上的孩子们,“我们终将成为夕阳,而孩子们才是未来八九点钟的太阳。”
“所以,他们这一代是传承而不是去释放,理解那份精神,慢慢传承下去。”
“所以,我现在是满足的,尤水嫣是我最初的信仰,但现实的巨浪让我清醒下来,保存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所以,良子,我是爱你的,也请你爱着自己和孩子们。”
“道路曲折,但前途是光明的。”
秋为民一句句发自肺腑的话,让良子泪流满面。
前半生的不幸,后半生却得到足以托付终身的人,以及乖巧的女儿和儿媳。
“他想见你。”良子赶在周围人投来目光前,擦掉眼角的泪水,“新年去我的家族吗?”
“是该见见老爷子了。”幸德修助听到音乐结束,便闭上眼睛说:“带上秋雪和夕夏吧。”
“他们可以写进族谱吗?”良子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幸德修助笑了笑,良子的小算盘他一清二楚,夕夏目前没写进族谱,而秋雪现在东瀛的身份是女生,写进族谱的话……
“最好问一问秋雪吧。”幸德修助看向远处正在鞠躬的合唱部众人,“表演结束了。”
……
秋雪五人在欢呼声中进入后台的瞬间,羽生秀奈直接跳了起来喊道:“我们成功了!”
宫前鸣无奈地捂额说道:“能不能小声点,万一外面人听见怎么办?”
“外面掌声那么大,谁注意啊!”
“歪理一大堆,我服了你。”
“嘻嘻。”
她们两人交谈的时候,秋雪这边三人却是沉默的,直到钢琴师秋雪出声打破了三人的沉寂。
“梦绘,你没事吧?”
当他看到夕夏带着堺梦绘回到后台时,肚子里满是疑惑,不过也看出两人以往的隔阂小了,以及快上台表演,因此他当时没多问。
如今表演结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忍不住了。
“没事的。”堺梦绘朝秋雪莞尔一笑:“小雪。”
第140章:结束的秋枫之夜
傍晚。
秋雪站在操场门外,看着操场内燃起的篝火,黑夜带来的不安,被这象征校庆欢乐的篝火驱散,再加上人山人海的学生和老师,黑夜反而像个舞会上的神秘女郎勾起了神秘洒脱的意境。
小雪。
秋雪脑海里老是回忆起堺梦绘称呼他的情景,他没想到堺梦绘也学夕夏这么叫,这让他们之间的闺蜜关系有点模糊了。
“小雪?”
秋雪一怔,这回他不知道是谁喊他,于是侧头望去,发现是梨斗理香。
“理香,什么事?”秋雪朝梨斗理香走去。
梨斗理香指了指远处燃起的篝火,“不去我们班看看吗?”
“当然啦。”秋雪微微一笑:“正愁找不到我们班呢。”
梨斗理香朝秋雪伸出了手。
秋雪望着对方递过来的手,整个人陷入道德与礼貌的问题。
梨斗理香的手不像堺梦绘那般柔软,也不像夕夏那般白皙,更不像小仓彩慧那般小巧,而是健康有力,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一个漂亮女高中生的手。
他自己再怎么漂亮、再怎么像女生,仍然是一名男生。
男生主动牵女生的手,和交往有什么区别?
以前牵手,他是被迫的,还可以安慰自己,连和宫前鸣牵手,都是他主动隔着手套的。
但这次……
“怎么?是哪里不舒服吗?”梨斗理香发现了秋雪的迟疑,于是问道。
“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感慨差点没找到我们班。”秋雪回答完,借助交谈完的空当,走到梨斗理香前方,从要握手的状态变成带路,“我们走吧。”
瞧着秋雪往前走的背影,梨斗理香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双手背负,落在秋雪后面紧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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