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絮
反正爱莉希雅觉得自己是这个目的。
“怎么可能是我的，诺，这是德丽莎，奥托和卡莲姐的孩子，等等……你完全不关注这些的吗？”
奥托没有大肆宣扬，但是他的地位也很难低调，毕竟他不会为了一些无聊的事情让卡莲受委屈。
所以，这个事早就传开了才对。
啊哈哈，爱莉希雅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地板，她这一年都过得迷迷糊糊的，适应新的氛围，适应突然闲下来的生活，适应自己以前的生活，那来精力关注这些啊。
“我确实没怎么关注……”
“不过，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理我呢。”
毕竟当时安语的语气温和又果断，就好像真的要绝交一样。
“不会，哪怕是路边的四肢健全能干体力活却非要乞讨的乞丐，突然拉住我，我也会回话的。”
爱莉希雅突然语噎，看着表情平静的安语，突然有些摸不准了。
“你应该不生气了吧？”
安语沉默了片刻，看着面前的爱莉希雅，有些疑惑。
“我为什么要生气？被烧伤的是你，哭的稀里哗啦的也是你，与我何关？”
话刚说完，安语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诧异：“你不会以为我会因为你受伤而生闷气吧？”
爱莉希雅：……
虽然说出来很自恋，可是我现在真的开始觉得你在生气了。
“我和卑弥呼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大概比你和奥托认识的还早，所以当时情绪有些失控。”
后来爱莉希雅也想清楚了，卑弥呼她本来就是在求死，安语的行为其实才算是随了她的愿望。
毕竟，一个这么开朗大方的女孩子，哪怕活下来，估计也会困在那四千万人的阴影里。
“那你真可怜，失去了一个相识这么久的朋友。”
爱莉希雅：……
看着面前的安语，她突然有些无力感。
想打人，又想在他那平静的脸上添上一点东西，还想把对方压在墙上，狠狠地教训一番。
安语的这个语气，真的很让她崩溃，她讨厌这种分的明明白白的感觉，就好像两条平行的线一样，永远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上高傲的下着自己的决断。
“……真的只是一个吗？”
190 你在侮辱他们吗？
“按照你的标准也许是两个，可是按照我的……好像也是两个。”
安语表情平静，十分正经的说着让对方想打人的话。
爱莉希雅：……
虽然，但是，你真的好欠揍啊。
安语抱着小德丽莎，表情略显傲慢，似乎看出了对方的疑惑，解释了一下这样说的原因。
“毕竟，万一我之前就这么说，然后你说没把我当朋友，那多尴尬。”
爱莉希雅：……
所以，你骄傲个什么劲？这很值得骄傲吗？
“所以我要夸你诚实吗？”
“用不着你。”
爱莉希雅沉默了好一会，在沉默的过程中，想了想今天来的目的，瞬间没有和对方贫嘴的想法了。
“你知道融合战士吗？”
融合战士计划还是启动了，哪怕第七律者的事情解决的很快。
可是解决速度并不重要，奥托很相信安语，但是这不会让他把所有东西都放在区区两个人身上。
整个逐火之蛾，一遇到困难便只能把希望放在个人身上，多可笑？
“我知道，转基因战士嘛，以前听说过。”
嗯，以安语的知识储备，他只能理解成转基因，毕竟他是个丈育。
“转基因……”爱莉希雅突然语噎，有一说一，她也觉得蛮像的，可是这样说梅博士会哭的。
“你应该知道，转基……融合战士计划里，需要把两种基础构成都不同的基因融合。”
讲真的，爱莉希雅不希望这个计划启动，在她看来，有她和安语，拼拼命，其他人能清理崩坏兽就好了。
“……我不认为区区崩坏兽的基因能为难到你。”
虽然不懂硅基和碳基的区别，可是安语还是知道，律者是崩坏兽上位这个知识的，反正可以理解为上位。
表情皱了皱，可是很快就被怀里的小家伙扯平，然后揉成一团。
“安语，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爱莉希雅都快急死了，她和安语三观是有一点点的差别，可是在她看来，安语应该也是不同意这个计划的才对。
“我不知道！”然而安语更急。
“我是丈育行了吧！什么事情非得说的这么麻烦吗！不会说人话吗？”
非得让我猜吗？对，计划很危险？可是有多危险？你会说人话吗？
我是个没上过学的废物，听不懂！
爱莉希雅：……
一口气闷在胸口，起伏几下之后，爱莉希雅冷静了下来。
对了，安语是个纯粹的文盲，他根本就不懂，以他的性格估计也不会去主动关注这个计划，听不懂很正常。
换句话说，这好像确实是自己的问题。
“目前的一百多名志愿者中，成功率
……是零。”
而这一百多名战士，每一名都是信念坚定对消灭崩坏有着热切期待的战士。
他们应该在家里陪着妻女，或者作为一名英雄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毫无意义的死在手术台上。
而且，不还有她和安语吗？几年前世界上不也出现了那种强度的战士吗？而这个计划，之前甚至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死刑犯了。
这种牺牲太让人心惊了。
“……我会亲自去看一下的，不，我现在就去看一下。”
趁着怀中的德丽莎不注意，安语把她塞到爱莉希雅怀里，朝着记忆中的目的地跑去。
讲真的，安语并不是很在乎陌生人的感官，可是这个死亡率确实有点离谱了。
一路畅通无阻，不是没人阻挡，是没人能挡住，而安语也刚好有第一实验室的进入权限。
还没到地方，入眼就是几具铺着白布的尸体，还有麻木的丹朱苍玄克莱茵。
在往里走，触目惊心的场景更是比比皆是，能用白布铺着的，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
半人半兽？不，这是畸形种，场中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血痕，安语无言的看着一名怪物……不，是士兵死去的场景。
“第一次见？”
梅比乌斯注意到了这个不请自来的少年，而刚好出现第一例成功案例的她语气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又有些许抹不去的欣喜。
“第一次见这么……无意义的血腥。”
培养舱自动打开，安语默然的抚着死去之人的尸体，浓郁的崩坏能表明，这具尸体唯一的去向。
甚至不能被家人触碰。
也许是一件好事吧，最起码对于他们的家人来说，他们还是生前的模样，而不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无意义？”
梅比乌斯明显愣了一下，原本还因为手术成功而有些欣喜的情绪也第一次对安语产生了些许怒气。
“你是在侮辱他们的牺牲吗？”
“那你说这种牺牲有什么意义吗！他们能强过我和爱莉希雅吗！明明用不着他们的。”
有些僵硬的抬起手，仅仅只是触碰，自己的手上都出现了浓郁的崩坏能，这就是融合战士，这是真的一线生机，而那一线，甚至只是别人的预测。
梅比乌斯都快气笑了，很想一巴掌抽过去，可是又觉得和这种笨蛋生气没必要。
“……融合战士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爱莉希雅？”语气变得有些冷冰冰的，这是梅比乌斯第一次对安语生气，她讨厌这种对生者赴死毫无敬意的家伙。
“原本以为你和爱莉希雅很不同，现在我才发现你们都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高傲，随意评判别人的牺牲，无视别人的信念。”
“你说他们的死亡毫无意义，可是他们不知道死亡率吗？他们不知道自己有可能只是成为一个废弃计划的数字吗？”
越想越气，梅比乌斯看着对方毫不胆怯的和自己对视，一巴掌就抽过去了，然后毫无意外的被挡在半空。
“他们在用自己的死亡铺垫计划的成功率，我们为了不辜负他们的牺牲，不敢错过哪怕一个数字。”
“别人用生命铸就的信念，你就非得践踏一下吗？”
手腕被握的有些酸痛，梅比乌斯面无表情的揉着手腕，看着沉默下来的安语。
“我比你更敬畏生者，你很强，哪怕融合战士已经成功的那一例，也不及你。”
“可是，不要随意否定别人的牺牲。”
“他们只想为了对抗崩坏的成功率多少一点，哪怕只是小数点不知道多靠后的一点。”
191 这一次，谢了
“安语，你很可敬，可是既然你不准备去学习这种东西，那就不要听风是雨。”
不行，手腕还是好疼，这个b握这么紧干嘛？
梅比乌斯叹了一口气，融合战士计划是用死亡率堆起来的计划，每一名融合战士的出现都代表更多死去的人。
看着沉默下来的安语，有些无奈，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每一个怪物心性方面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陷。
“可是，明明这点成果只需要我更努力一些就好了。”
为什么要牺牲这么多人呢？
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安语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们不是不相信自己，只是想为了增加那一丝丝成功的上限而努力。
这是铁与血的战争，第八律者看似度过的很轻松，可那也是自己轮回了近五百多次才度过的。
“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你应该也发现了，个人的努力是有极限的。”
安语的生活很安逸，可是他的出勤率并不低，杀死崩坏兽的数量更是算得上所有部队中第一了，可是还是那句话，努力是有极限的。
梅比乌斯从来不怀疑安语的潜力，可是潜力就是潜力，没办法兑现的，那就只是潜力。
“抱歉，是我冒犯了。”
沉默了片刻，安语看向培养舱。
“但是，只要能轻易的解决掉后来的律者，证明我的强大，这种计划也就用不到了吧。”
第八律者时期，对他来说是段让人崩溃的记忆，可是那也是他的质变。
不过之前他忘了一件事，别人不知道这件事。
接下来，只要表现出自己的战斗力，逐火之蛾的气氛就不用这么紧迫了吧。
梅比乌斯看着突然坚定起来的安语，无言。
“……然后等你打不动了，我们原地等死吗？平时你锻炼的时候，我们只用在旁边给你加油吗？”
“这是战争，战争拼的是后手，是国家潜力，我们不可能把一切都放在你身上的，安语。”
现在安语已经比她要高了，可是几年前那名在手术台上疼哭的少年好像还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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