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山暮雪曲无忆
楚歌隐约察觉到千人律者内心心理活动的变化。
以及那不断活络的心思。
“既然这样，我们短暂建立合作，联手毁灭人类的文明如何？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楚歌眼睛微微眨动，充满压迫的威压尽数如潮褪去，瞬间收敛进体内。
恢复成充满了迷惑性的恭和平淡气质。
千人律者微愣，但很快就做出答复道：“得到前辈您的垂青，这是我的万分荣幸。”
盘踞在黑暗中的战争迷雾，渐渐地散开，千人律者的身形彻底显露出来。
高大无比的身躯仿若一座山丘耸立，金属材质的女性脸庞，线条柔和的脸颊上亮着莹蓝色的崩坏能纹路，随着呼吸缓缓地律动。
在白皙的肩后，仍有着三双枯瘦的纤长手臂。
每一个指节，都勾勒着一条银色的丝线，延伸向舞台的四面八方。
千人律者并没有人类外观的双腿，而是由一个银白色的圆球连接着腰部，从缝隙中能看到无数的黄铜齿轮在里面不断地远转。
“你的外貌，让我有一点点意外。”
楚歌表情微微意外，因为对方刚刚全程利用崩坏能隐匿踪迹，
楚歌只能用神识锁住她的位置，却不能看穿战争迷雾。
“因为要发动能力，这幅外表是最佳的。”
千人律者缓缓的降落。
站在不远处的三人怔怔地看着展开洽谈的两人。
从未见过的陌生表情望向了楚歌，眼底里顿时充满了鄙夷，同时神色也愈发怪异无比。
“——哈！？”
“谁能告诉我，为啥会突然变成化敌为友的展开局面！？”
月有点抓狂地站在原地。
老大，你就完全不顾及你后面站着的三个督工的么？
024.千人律者:奶奶滴,给我玩阴的是吧!
苏躺在实验台上，略微迷茫地睁开着眼睛直视上方明晃晃的无影灯，脸上像写满了问号。
按计划他应该进入意识潜行状态，捕捉到千人律者的精神波动，从而发现对方所处的藏匿位置。
然后直接联络凯文爱莉希雅他们展开讨伐。
但计划应该没有错对……
“实验失败了。”
mei拿着白色的终端装置，平静地站在实验台边，轻轻扶了扶眼镜的镜框，语气平厌。
“就在我们对该名复数权能律者展开实验的瞬间，对方就已经果断地切断了与她身上的全部精神联系。”
声音微微停顿，mei眼眸中流露出着认真之色。
“mei博士，那么我们下一步要。”苏从实验台上顿时起身，展开着思考。
当下最大的困局，依旧是锁定对方的身份。只要锁定住，逐火之蛾就能以最快的效率运转起来，然后以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破门而入。
自从融合战士的人数数量不断增加后，应对各地突发的崩坏事件也愈发得心应手。
而且经过崩坏兽基因强化后，身体素质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现在融合战士们从六楼摔下去也只是将水泥地面砸出一个蛛网大坑，然后跟没事人般拍拍肩膀的尘土，仿佛像在说无伤大雅。
至此逐火之蛾总部里养成了一种奇怪的风气。
六楼以下的高度，随便地跳，下班从不走楼梯跟电梯。
“楚歌他们并没有醒来——他们或许已经成功了。”
mei不急不慢地说出好消息。
有些时候她一直都觉得楚歌特别奇怪，实力跟能力仿佛没有上限一般。但在逐火之蛾里头，每个人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秘密。
当她首次向月汇报这个问题时。
月坐在透着光的巨大落地窗前，喝着红茶，边处理着问题。
良久后，才缓缓地停下了钢笔，将一份档案抛出。
mei至今都没有忘记月交叉着双手支撑起下巴，半眯着眼眸平静地盯视她，淡淡地开口。
‘mei博士，你提出的问题我一直都有考虑过，但是神州一直都流传着一句至理。’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mei沉默地将办公桌上的那份绝密档案拿起，并且亲手启封了上面盖印着的金色火漆。
那是一份有关于神州崩坏爆发频率以及解决成绩。
让mei感到震惊的是，密集爆发崩坏事故，都让神州沧海分部完美解决了，完美到让她下意识以为这一份档案是沧海分部伪造的。
每一场小型崩坏时间都在档案里清晰地记录着，后面简略的标明了所统计的死亡人数跟受损失金额。
月最后无奈地摊开双手，轻轻地耸动肩膀。
明确地表示道，无论是怎么样只要楚歌仍坚定着抗衡崩坏的立场，一切问题她都会尽数压下。
谁敢再提出反驳，立马去财务部结算工资。
财务部下班了也都不好使！
“……他们还没有转醒的迹象么？”
mei看向着夕所在的方位，后者仔细端倪着楚歌脸庞，不是地低头注视仪器上显示的数值。
夕微微皱地抬头，轻轻的点动。
“没有任何特别的异常，应该说有点过于太正常了，意识就好像彻底陷入了深度沉睡。”
“继续观察……”
mei抿了抿嘴唇，单手插兜走到沉睡的四人旁边。
楚歌细听耳边不断滴响的机器声，伴随着羊符咒的神力渐渐熄灭，灵魂重新回归入躯骸，各项沉寂的身体机能犹如瞬化的冰河，汹涌的力量澎湃着。
眼皮睁开的瞬间，淡淡的红色火光于眼底逸散。
“啧！又不是陌生的天花板。”
随着楚歌的转醒，头颅微微枕在他肩膀上梅比乌斯，漂亮的睫毛轻颤，也同样悠然地睁开。
“结束了？”
“还没有但是也快了。”
楚歌趁机薅了一把梅比乌斯的头，将她的头发给弄乱。
感受着头顶温暖且充满安心的抚摸，梅比乌斯翻动着白眼，没好气地将楚歌的手打掉。
“我状态变小了，又不是年龄变小了！”
楚歌眨动眼睛，你在跟一个恶魔讨论年龄是认真的嘛？
在旁边的月揉动着太阳穴，努力让自己的精神聚集起来，楚歌的能力有些太好用了。
简直就是治疗失眠症的不二之选。
不对！
现在压根就不是想这种奇葩问题的时候！
楚歌通辽了！
在梦境里明确地跟千人律者做出了完整的交易，且商议出了针对人类文明展开攻击的时间。
脑海中的记忆越想越是清晰，月最后终于忍不住的伸出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赫然揪住了楚歌的衣领，愤怒地将其提起。
“楚歌，你疯了吗！你居然跟千人律者做出了交易！”
“她可是律者啊喂！动辄可以轻而易举毁灭一个城市，直接葬送掉超过百万人类生命的最恶存在，你居然跟她做出交易！”
月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实验室内猛然响起，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彼此脸上纷纷闪过诧异的神情，苏紧眯的眼睛，更是睁开了一道缝。
“月，请冷静一下。”
梅比乌斯赫然睁着眼眸，犹如龙蛇般的竖瞳紧盯着月的手臂，全身散发出丝丝摄人的气势。
似乎月再有出格的举措，梅比乌斯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打掉她的手掌。
被梅比乌斯含蓄着隐约杀气眼神一瞪的月，身躯打了一个激灵，后背顿时渗出层冷汗。
犹如寒芒在背。
白皙的手掌渐渐松开楚歌的衣领，有气无力的滑落，月烦躁地站起，倚靠着最近的墙。
两条黑丝长腿交叉搭在一起，从口袋里拿出昂贵的女士香烟，咔嚓地点燃。
幽蓝色带有丝丝甜香的烟雾腾地萦绕而起。
抽了几口。
将内心激动情绪彻底平复下来后的月，食指与中指夹住细长的香烟，将锐利如剑的目光投了向楚歌。
其余人的视线，同样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你觉得我当时没有直接击杀掉千人律者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楚歌深沉地开口。
“以你表现出来的能力，完全有可能直接杀掉千人律者。”月的声音微顿，“但你并没有做，与之相反的是你与她做出了交易！”
面对着指责与其她人异样的目光，楚歌没有半点慌张，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游戏币。
清脆的声音响起，随这游戏币翻飞。
“我在意识空间内击杀掉她自然轻而易举，但你怎么肯定千人律者没有准备有特殊的后手与手段？你们每一个人对律者都抱着一种轻敌状态，哪怕自诩为准备已经足够充分。”
“她是千人律者，拥有着上千具意识相互独立的分身，只需要一念之间就可以在世界的各地诞生超过八百名弱化的新生律者。”
“我可以无所谓去赌那一瞬间，可你们敢去赌超过八百名的律者瞬间苏醒么？”
于空中坠落的游戏币被楚歌條地攥握在手心，平静地向前递出，邃深乌润的黑色瞳眸冷视着众人。
“——你们敢赌么！？”
实验室内一片死寂，仿佛落针可闻。
梅比乌斯看着眼前神色认真的楚歌，抿了抿双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旋即放弃了。
千人律者全部分身集体苏醒，所造成的连锁反应，根本不是逐火之蛾目前的力量，所能快速处理的。
这也就意味着会有无数的人类会被及卷入崩坏爆发中。
数以万计的百姓在这一场悲剧生死离别。
届时，每减少一分人口，战胜崩坏的可能性就会减弱一分。
从某种程度来说，楚歌选择麻痹对方降低对方的警惕心，这种做法并没有错误。
身为最古老的恶魔巫师，楚歌有着自己的高傲。
哪怕发生在同一个城市歹徒持枪误杀掉多少的无辜路人，他眼底里不会流露出半分的怜悯。
如果枪是抵在他太阳穴上，在对方向路人开枪的一瞬间，楚歌会毫不犹豫将枪全部塞进歹徒的嘴里。
因为自己的行为跟决定导致无辜的人死亡，只会显出自己的无能。
沉默持续着
一直到指间的女士香烟彻底燃尽，被灰烬灼烫到手的月，赫然从恍惚中慢慢回过神来。
急忙丢掉烟蒂。
“抱歉，楚歌我没有联想到更深的这一层次，我为方才冲动的行为，恳请你的原谅。”
“那我可以提一个要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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