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山暮雪曲无忆
“再等等就好……月是总部长，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海茵是不开心么？”
Einstein将咖啡色笔记本放下，旋即缓缓起身，半蹲在海茵的面前，轻轻地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慢慢地抚摸着海茵的小脑袋。
海茵缓缓抬头，淡蓝色长发瀑布般下垂着。
稚嫩的脸庞于Einstein有着几分相像，唯一区别是苍蓝色犹如宝石般的澄澈瞳眸。
“可，博士的预算计划书，被总部长驳回了很多次。为了制造出海茵，将自己的储蓄都花光了。”
“研究是很花钱的啦，不过已经得出成果后，预算经费就会很快拨下来的。”
“如果经费拨不下来，海茵会被博士销毁么？”
“……”
Einstein的动作一滞，手臂如挂千斤重坠，重得有些承受不住，甚至有点呼不出气。
因为人类的力量在与崩坏的日益长期消耗中，不断出现着伤亡。
为避免着更多人在战场上牺牲，Einstein因此诞生，创造代替人类战斗的自律兵器。
以编入程勋的魂钢制拟态核心与武器结合，生成自动战斗的机器人。
因为继承着武器的战斗数据与战斗模式，所以这些人偶们一诞生便是经验丰富的战士。
Einstein为她们取名为——“武装人偶”。
“不会，海茵是乖孩子。”
宛若人偶一样精致的海茵，有点不解地微微歪头。
数据库里并没有‘乖孩子’这个词汇，她无法做出相应的反应。
“博士，总部长让你进去。”
厚重的红木大门被轻轻地推开，穿着灰色OL装的秘书怀抱文件，柔声地朝座椅上等候的Einstein博士开口。
“好的，谢谢！”
Einstein瞬间站起微微躬身道谢，随即捋了捋自己淡蓝色的发丝，向海茵伸出着手掌。
“一起进去如何？”
“嗯。”
海茵轻轻地伸出纤细的手，搭在了对方温暖的掌心，轻盈地飘起。
巨大阔气的办公桌前，月正夹着电话，另外一只手快速地翻阅文件，一目十行的同时，还不断应付着电话的另外一头通讯。
准确点说，她本来可以不用这么忙的。
可岩之律者被讨伐成功后，所造成的各种连续问题接踵而至。
甚至还有家族里的八大姑七大姨催她去相亲的！
要么就是往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叔父托关系，让她将侄子给运作进逐火之蛾里当个后勤队长，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神速运粮官苟安么？
“抱歉，Einstein博士，如你所见目前实际情况特别忙，为了节省时间，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
将手里的电话掐断，月交叠着黑丝双腿，双手如BOSS般支撑起尖俏的下巴。
“你可以喊我爱因斯坦。”
“行吧，爱因斯坦博士小姐。”
月点动着头，将一份压着的文件计划书用力抽出，哗哗地翻动纸张，眼神认真无比。
“其实我对你的武装人偶计划书很感兴趣，因为她们可以大大减少逐火之蛾战士们的伤亡，一件十分完美的兵器，投入战场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爱因斯坦脸色微愣。
她从未想过武装人偶，会受到月如此的赞赏。
……可既然是无比赞赏，为何没有通过预算批准？
莫非真是那个流传在逐火之蛾总部里的传说，如果季度预算没被同意话，就上擂台上打一场，赢家通吃对方该季度的实验预算？
“咳咳！我是同意的，问题驳回你的是楚歌那个家伙，那天他恰巧看到。”
月轻轻地咳嗽。
干脆利落地把锅重新甩回到楚歌那混蛋的身上。
“楚歌部长？”
爱因斯坦完全没联想到，明明只需要总部长签名的预算批准，为何会被楚歌这个分部长给直接拒绝驳回。
她所想到的第一个想法是，自己应该没给对方送过礼。
“是的，如果你能劝说他签字，武装人偶计划预算就可以顺利地批下来。”
月表情稍稍停顿，偷偷地调出广场那边方向的监控画面，发现楚歌还在调戏鸽子的背影后，月十分肯定道：
“他现在在西边的纪念广场那边喂鸽子，爱因斯坦博士你现在过去，就会遇到他。”
“好的，谢谢月部长。那我先告辞了。”
爱因斯坦牵着海茵的手，打算慢慢退出办公室。
飘在空中的海茵，忍不住地望后方扭了一下头。在一刹那，视线与月对撞，后者朝她摆了摆手，像是告别。
某种奇怪的感觉，在海茵的核心里泛开。
可系统仔细检索了一圈，海茵又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只能将这种错觉归于程序运转错误。
“楚歌部长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爱因斯坦博士？”
海茵有点紧张地抬头。
“……一个很随和亲切的人，总部里有关他的传说很多，但好像从来没有过负面新闻。”
爱因斯坦表情微顿，身为名科研人员她极少关注实验室之外的事情。
很多有关于外加的传闻跟评判，都归于论坛的帖子，跟实验室里的助手闲暇是的小声讨论。
喜欢大晚上给爱莉希雅点蛋糕，削砍维尔薇的不合理支出预算，喝着奶茶看丹朱苍玄两人加班，给格蕾修买好看的新衣服……
楚歌在逐火之蛾里面留下了很多痕迹。
但是很多人仔细回想的时候，得出的评论都特别高度统一。
楚歌部长人挺好的，如果能上点班的话就更好了。
咕咕咕！
咕咕咕！
无数的灰白色鸽子落在小广场上，扑打着翅膀，两条小短腿走动着。
它们并不怕人，因为经常被人给投喂谷物跟面包干，所以身材肥硕丰盈，有些甚至像一个皮球。
爱因斯坦轻而易举就找到了楚歌。
整个小广场上只有着他一个人在喂鸽子。
而他探出着手臂，紧攥着手心，无数羽鸽子蜂拥而至，凑近着灰色的脑袋，往圈子内挤动。
绿豆大小的眼珠子紧盯着楚歌的手掌。
鸽子们都万分期待，里面到底是香喷喷的炒米，还是松软的面包屑时。
楚歌却露出着像是恶魔般的恶劣笑容，猛然睁开了五指。
不止是爱因斯坦，就连无数凑近过来的鸽子都愣住了。
当最内圈的鸽子们低头准备享用食物的时候，却发现是空荡荡的掌心，连一粒米都没有。
鸽子们迷茫地抬起头，相互对视着。
仿佛看到了彼此的迷茫。
爱因斯坦：“……”
她仿佛也陷入了一个怪圈，放鸽子鸽子，到底算不算鸽子。
心情甚好的楚歌从半蹲状态改为站直，目光不断地打量着这一群肥胖健硕的鸽子。
这只红烧，这只蜜烤，哎这只炖汤不错……
“楚歌部长，很冒昧打扰。”
爱因斯坦低头看了一眼海茵，最终还是选择了跨出了一步。
被突兀打断内心构想的楚歌，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厌烦。
而是神色平静地看向朝自己走来的爱因斯坦。
嗯……淡蓝色的短发捋至脑后，有着一缕红色的发丝，眼睛底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略带着几分英气。
002.智械危机
爱因斯坦望着店员小姐端上来的咖啡，表层浮着一层牛奶。
对面是专心致志玩着手游的楚歌，不断摁动着屏幕的虚拟键，操作着夏日清凉泳装的人物角色。
坐在她旁边的海茵同样也是偷偷地抬头观察。
楚歌的右手旁是一罐肥皂快乐水，面前是一盘炸得金黄酥脆的薯条。
爱因斯坦仔细在咖啡厅里仔细思索片刻未能批准的原因。
觉得是自己平日里过于执着于实验室内的研究，忽略了太多的人际关系往来。特别是神州老一辈最喜欢讲究的就人情世故。
可问题……她好像没钱了。
唯一能拿出手的只有自己的知识。
爱因斯坦不由地飘了一眼咖啡厅里的黑白女仆装服务员，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动容。
酝酿了半天的说辞，最终还是说了出口。
“楚歌部长，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向你递交武装人偶的计划书。”
“武装人偶？”
摁停游戏点击退出战斗的楚歌，将手机缓缓地放下，懒散的眼角微微变得有些认真。
前段时间，他的确好像驳回过这么一份预算申请。
但是，楚歌驳回的原因，并非武装人偶计划所存有缺陷。恰恰相反，武装人偶的发明极大减轻了逐火之蛾抗击崩坏所需要付出代价。
一名士兵需要经过长达一年的时间训练，才有可能达到合格。
可需要超过一个连队的士兵，熟练的战术配合下，才能顺利解决掉一只中型崩坏兽。
换做同为战斗单位的武装人偶来，大概只需要三十名，就能行如流水地解决掉崩坏兽。
楚歌交叉着手，支撑起下巴，朝旁边海茵打量了眼。
……小小的，某些精铜人士狂喜。
搞得他都想捏一个水银灯了。毕竟没有一个冲国人能够拒接，白发红瞳的女性角色。
“爱因斯坦博士，你对武装人偶的约束是什么？”
爱因斯坦动作停顿，微微扭头看向海茵的脸蛋：“它们会遵循‘以崩坏为敌’而且‘不伤害人类’。”
“但是你给她们还赋予了另外一条法则：生存。”
楚歌开口打断着对方，面色沉凝。
爱因斯坦望着楚歌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五官精致的脸庞上流露出了一分迷惘跟困惑。
赋予武装人偶生存的法则。
难道有什么差错么？
仿佛已经抓到了计划不被批准的原因，但是爱因斯坦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生存的原则会让武装人们在与崩坏的战斗中不断学习和进化。在‘生存’的驱使下，它们会穷尽一切可能的策略进行战斗。
这条原则是不会错的。
“爱因斯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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