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型月，家姐苍崎青子 第49章

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几乎看不清那些身影的模样，橙子下意识的站在了男孩的身前，露出了警戒的姿态。

但马上她身后的苍崎凛就开口道。

“好像是咏梨神父，橙子姐。”

“......咏梨？”

少女困惑的声音回荡在隧道内，而这时，那一群黑影的其中一人走上前来，打开了手中的手电。

光芒一瞬间照亮了隧道的一角，让橙子本能的眯了眯眼，但也让她看清了此刻的情况。

电车的残骸附近，数名身着黑色神父制服，挂着十字吊坠的代行者们全都手持着黑键或装备着灰锭，这会像是在调查什么东西的踪迹一般分散了开来。

而在她的身前，在神父制服外披着一件黑色斗篷，漆黑的长发垂直肩头，戴着圆框眼镜的俊秀青年，拿着手中的手电像是有些没想到眼前的情况居然会是这样似的，轻叹了口气。

“凛和橙子吗？总之现在暂时是安全了，详细的情况就先回教会那边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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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86章083：让我们来谈谈赔偿的问题

“所以，要先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合田教会的待客室内，文柄咏梨替桌旁的二人各自倒了杯茶，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至于方才还和他待在一起的那一群代行者们，为了追击尼禄·卡奥斯这一名死徒，早就和他分头行动了。

原本的话，他作为本地教会的代理祭司也应当加入那些人的行动，可隧道那边发生的状况着实让人有些在意，而且文柄咏梨也有些好奇，面前的两人到底是怎么坚持到自己等人赶来的。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

苍崎凛顿了顿后，率先开口道。毕竟原先在电车上时，他只能感觉到尼禄·卡奥斯身上的血腥味十分浓重，并且有着一种不同于人类的感觉。

“死徒。或许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吸血鬼。”

“吸血鬼？”

苍崎凛眨了眨眼，好像是对于这个词汇的出现有些吃惊。

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吸血鬼”这种生物不应该是只存在于故事中的吗......

看出了男孩对此感到了困惑，文柄咏梨坐下身来，耐心解释道。

“凛，虽然你大概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却是死徒这种生物其实一直都存在于我们的世界中，并且也一直是我们的敌人。只是教会通过一些手段，向世人隐瞒了和其有关的事情。”

“所以，那个人......死徒和一般的吸血鬼有什么区别吗？”

适应了一下后，接受了对方话语中所说的事实，苍崎凛不免再次询问道。

若所谓的死徒和故事中的吸血鬼并没有什么差别的话，那莫非只有利用阳光，或者银制十字架还有大蒜之类的东西才能打倒对方？

“那名死徒的话稍微有些特别，在说明之前，我还是先跟你解释一下寻常的死徒到底是怎么来的。”

文柄咏梨再次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镜，这一刻他身上的气质看起来反而有些像是授课的教师。

“一般来说，绝大多数的死徒都是由人类经过某些过程转化而来的。当一个人在被吸血种吸血之后，由于吸血种残留在他体内的血，其首先会变成像是提线人偶一般，无法自立，只负责给亲代输血的[死者]。

“但这之中却也存在着偶然，大约有百分之一的概率，会有[死者]将自身原本的意识保留下来，然后在经过一定岁月的成长后，他们就会成为我们通常认知中畏惧阳光的低级吸血种，教会将这一阶段称之为[尸鬼]。

“而在那之后，同样是需要运气和资质，[尸鬼]在重新获得了思考能力后，就会进入不再害怕阳光的[不死]阶段。当然这并非是意味着他们真的不死，而是代表着他们那形同活死人一般的状态。有着人类的外表与部分思考，却不存在生命的气息。

“至于后面，通常来说是比较罕见的存在。大概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不死]在经过漫长的时间后，会先后进入有着超脱人类身体能力的[夜属]阶段，以及能渐渐掌握某种特殊力量的[夜魔]阶段......在这两个阶段之后，才是普通的吸血种所能达到的顶点，也就是最下级的[死徒]。”

文柄咏梨一边说明着，一边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又继续开口道。

“不过你们今天晚上遇到的那名死徒，恰巧就不属于‘普通的吸血种’这一范畴。那名死徒，可以说是大部分吸血种的顶点，是名为[祖]的存在。

“其本身被教会命名为[尼禄·卡奥斯]，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数十名死徒之一。”

“然后呢......”苍崎橙子像是从思考中回过了神，手指轻点了一下桌面，皱眉道，“[二十七祖]之一为什么会跑到三咲市来？”

“关于这个我们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仍在调查中。毕竟那一名[祖]的行动通常来说并没有那么随意，想必是抱有什么目的才会专门来到此处。拜此所赐，前段时间的人口失踪事件，本来隔壁的几座城市还以为是寻常的死徒出没，想要拉我过去搭把手。结果没想到转眼间，事情就发生在了这里，甚至来的还是[祖]......可以说是运气相当不好了。”

文柄咏梨如同在抱怨一般轻叹了一声，但末了，他又话语一转道。

“说起来，你们当时是怎么在那名死徒的手底下坚持这么长时间的？那列电车的残骸在调查之后，也似乎不像是由那名死徒造成的，是你做的吗，橙子？另外，他有没有说过些什么？”

苍崎凛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回答，但桌子下，橙子却忽然按在了他的大腿上示意他稍安勿躁，接过话语道。

“只是恰好带了点魔术道具，不小心弄坏了电车而已。要是你们来得再晚一些的话，我和凛估计就要被那家伙抓走了。不过那家伙好像确实是有说过他似乎在找什么人，但具体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

注视着苍崎橙子那像是在埋怨“今天运气真差”般的表情，文柄咏梨沉默了几秒后，看了一眼少女身旁的男孩，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也没有再追问。

“那大致的情况我也了解了，这次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教会这边的失责，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实在不放心，今晚也可以待在这边休息。就算那名死徒是[祖]，也不会大胆到直接袭击教会。”

“不了，相比较起来，我们还是更喜欢待在自己那边。”

苍崎橙子拒绝了文柄咏梨的建议，牵起身旁男孩的手，准备先离开这里。

毕竟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她需要好好梳理一下思路。

“那么，再见，咏梨神父。”

苍崎凛礼貌的道了声别，而青年神父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只不过在姐弟二人将要踏出房门时，文柄咏梨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道。

“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们说了。虽然让死徒跑到了三咲市的确是教会的责任，可电车的赔偿费用教会也只能承担一部分而已，毕竟归根到底那好像是橙子你弄坏掉的。”

青年神父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可说出来的话语却让人感觉到了“恐怖”。

“所以.....苍崎家准备什么时候支付那部分赔款？”

话音落下，本来将要迈出房门的姐弟二人，身体立刻僵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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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87章084：这次不是天然气爆炸了

赔偿自然不可能真的让苍崎家支付，就仅仅只是个玩笑。

苍崎橙子的眉间罕见的带着一丝不爽快，心想着那个家伙的性格在某些时候的确是有够恶劣的。

至于他身旁的苍崎凛，在刚刚那个瞬间，是真的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

毕竟虽说橙子在之前的谈话中接过了他的责任，可那辆电车实际上就是他损坏的。而一辆电车的价格，以苍崎家目前的财力很明显负担不起，让他在那一刻不由得想象到了由于自己的过错，而导致自己的家人们流离失所的画面。

幸好文柄咏梨在那之后轻笑着说，这一切都只是说笑的，让他们不用放在心上。

离开教会之后，行走在返回家中的乡野道路上。

不同于男孩对于电车一事的内疚与后怕，苍崎橙子倒是开始思考起了这件事的本质。

堂堂[二十七祖]之一的死徒来到三咲市，所要寻找的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而且说实话，苍崎橙子并不认为在那名死徒进入三咲市的地界后，她的那位祖父会没有察觉到。

察觉到了却并没有制止，是因为这件事那个人完全不在意，还是说是有着其他考量......

并无法猜到身为魔法使的祖父到底在想什么，苍崎橙子的心底感到了一丝烦躁。

另外除开这件事，男孩身上那莫名的能力也让她感到了不解。

那种奇怪的力量，是其一直拥有着的？还是在最近获得的？

困惑的思绪与当时在电车隧道中时，自己只能选择先行离开留下男孩一个人阻挡死徒的画面，结合在一起，少女的心中浮现出了一种对于自身无力感的厌恶，内心对于力量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求。

如果那个时候我已经继承了魔法的话......

——就不需要让那孩子一个人保护我了。

不太明白自己的祖父为何迟迟不肯把魔法传承给自己，原本的她还能慢慢等待下去，继续忍耐，可这会她却生出了一股想要向那个人询问此事的冲动。

只不过这时，几盏路灯照耀着的幽静小道上，男孩那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橙子姐，之前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咏梨神父电车是我弄坏的？”

“......那个人虽然和苍崎家关系不错，但从本质上来说和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所以有些事情，不用说得那么清楚。”

苍崎橙子回过神来，摸了摸男孩的头轻笑着解释道，毕竟将男孩用手臂斩断了电车这种事告知给文柄咏梨，先不说对方会不会相信，首先这就会为男孩引来一些不必要的目光。

尽管还搞不清楚男孩身上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橙子也不希望苍崎凛被当做“异类”看待。

“是这样子吗......”

苍崎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抬起头来询问道。

“橙子姐不问我之前为什么能做到那种事吗？”

少女脸上的微笑多出了些许苦恼的意味，诚然她心中确实是对于此事感到好奇，可一方面她又觉得这可能涉及到男孩的隐私，心存犹豫。

而另一方面，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冒昧打探，引起男孩的疏远。

只是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苍崎凛却像是回忆般，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其实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变成了一个未来注定是亚瑟王的女孩的弟弟，然后成为了她的骑士，陪着她一起将不列颠变得繁荣起来。而我之前，也不过是想要尝试着使用一下梦里学会的剑术，结果就莫名其妙用出来了。”

“梦？”

橙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答案会是这个。不过如此一来，她倒是明白苍崎凛之前的时候为什么会忽然询问她有关亚瑟王的事情了。

可仅仅是一场梦的话，真的就能让之前还很普通的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的事吗？

难不成这是佛家所说的“一朝顿悟”？而她的弟弟其实是有着开悟资质的存在？

觉得这个问题大概也就只有自己的祖父能够回答，橙子明白男孩对于其自身的事也一知半解，再加上先前的一些考虑，她认为自己果然有必要去一趟后山。

不过男孩的这般信任，让她心中原先留存着的一些烦闷感也消散了不少，橙子翘起唇角，笑了笑道。

“既然一时想不明白的话，就不要一直纠结着了。等找机会，我再帮你调查一下这方面的事吧。”

“嗯，谢谢你，橙子姐。说起来今晚橙子姐也要待在工房那边吗？”

苍崎凛点了点头，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头绪，也不清楚梦境中的技艺为何能照应到现实，暂且压下了一些疑惑，开口询问道。

“......不，今天的话就回家里那边好了，只有你和青子两个人的话，我稍微有点担心。另外，死徒的事就不用告诉青子了，只要跟她说最近外面有些不安分，让她请假待在家里就可以了。”

苍崎橙子想了想后如此回答道，说起来她还有些事需要和青子单独谈谈。

而不知不觉间，等到姐弟二人回到苍崎家中时，刚打开房门，苍崎青子就一副“我等着解释”的表情看着橙子和男孩，埋怨似的说道。

“好慢！你们知道我等了多久吗？再不回来的话，我都打算报警了！”

“咳，先不说那个，青子......你过来，我有点事想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啊，搞得神神秘秘的，在客厅不能说吗？”

“没什么，我只是从凛那里听说了......好像你前段时间还跟那孩子一起泡澡来着，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诶？！”

......

与此同时，合田教会。

在送走了苍崎姐弟二人后，文柄咏梨正在书写着一份善后的报告。

毕竟电车变成那个样子，不管怎么样都无法瞒过民众，也只好使用一些理由来掩盖这件事。

至于借口......这次的话就用年久失修，电路损坏吧。

而正当他差不多要写完这份报告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文柄咏梨停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来转向了一处阴影，微笑道。

“欢迎回来，贝斯提诺司祭，请问追击的情况如何？”

“......还是让对方逃走了。”

从阴影处走出来的金发神父遗憾似的轻摇了摇头，用那像是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凛然的正义感的声音反问道。

“你那边呢？苍崎家的人有说什么吗？”

“只提到了[第十祖]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至于电车到底是怎么被毁的，倒是没有透露具体的手段。”

“这也正常，毕竟那是魔术师的家系，有些东西不会轻易告诉别人。而且那位魔法使的态度也有些微妙，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贝斯提诺示意文柄咏梨无需在意，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而文柄咏梨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两人保持着一种古怪的默契，就好像是互相察觉到了对方此刻显露的这副模样，其实都不过是“假面”，但谁都没有去说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