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二两奶茶
独角兽在平原上飞奔,上午的暖风迎面吹来,这一路上,塞拉维都觉得自己脑袋发热,也不知道是让风吹得,还是她本来就心情激动。
塞拉维梦想着成为像姐姐那样闪闪发光的人。
她自小时候起,就生活在罗米拉的光环之下。罗米拉的美丽在精灵中也是首屈一指,她的智慧连长老们见了也要赞叹。
相比起罗米拉,塞拉维就什么都不行——尽管以人类视角来看,塞拉维很是美丽,而且活泼可爱,但是以精灵审美,塞拉维长得不端正,也缺少贵族的气场,精灵有个说法叫做“平庸的美丽”,人们私底下就总是用这个词来形容塞拉维公主。这件事情她假装不在意,或者不知道,但她其实都知道。
至于智慧就更不必说,罗米拉还不是女王的时候,就是各大学府的座上宾,她三年读完塞拉维恐怕需要十五年才能完成的学业,可能今天你还和她是同学,明天她就是你的学长,后天她就成了你的老师。塞拉维是无法和这种人竞争的。
这件事情其实对幼小的塞拉维伤害很大。起初,塞拉维将这一切归咎到上天不公,她也曾嫉妒过姐姐的优秀。说实话,如果姐姐对她很差、哪怕是对她很普通,她也一定会怨恨罗米拉,将自己负面情绪的一部分转移到罗米拉身上。
但偏偏姐姐又对她太好了。罗米拉温柔、慈爱、细心甚至是有些溺爱她。长兄如父,长姐如母,罗米拉不光是好姐姐,而且一定程度上扮演了母亲的职责。在塞拉维的眼中,姐姐是如此闪闪发光,以至于她找不到任何能够攻击她的地方。
那么,她就只能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痛苦经历、还有这一切的苦难,归咎到她自己身上。
我,太弱小了。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塞拉维接下来可以摆烂,可以放弃治疗,可以做个吃喝玩乐的快活公主——姐姐就算是催促她读书,也只是表面上尽到职责,从来不会过于严苛的要求她。
只要摆烂,塞拉维就能快乐。
可她偏偏是个生来要强的人,塞拉维不甘心自己就这样一直烂下去,所以她努力读书、学习骑术、剑法、射术、音乐、绘画、历史、天文、地理、动物学、外语、古代语……她在那几年里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学科。但无一例外,她全都搞砸了。上天给了塞拉维一颗好胜的心,却没有给她与之匹配的能力。正如那位慈祥的老摄政王所说的:“孩子,你只是太蠢了。”
你太蠢了,仅此而已。
于是,发自内心的自卑与她与生俱来的自强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塞拉维内在的矛盾人格。从外表来看,塞拉维似乎已经习惯了“智障公主”的设定,装疯卖傻也罢,泥地滑铲也好,别人拿她当笑话也无妨,她都不在乎;可她的内心仍未妥协,她坚守着心中最后的尊严,她仍在为了那个目标而努力——她希望变得和姐姐一样闪闪发光。
独角兽飞奔在河畔飞奔,骑兵们紧随其后,花仙子飞行的轨迹犹如一道彩虹,天鹅们也奋力拍打翅膀;天空的阳光明媚到让人目眩,远方传来了高原人的号角声,啊,他们在集结大军了,我要抓紧时间!塞拉维的身体随着独角兽的节拍而摆动,当年学过的骑术总算派上用场——我还有什么本来?塞拉维!你还有什么能耐?通通使出来吧!混血精灵的命运,全系于你手了!
“公主殿下,前面就是浅滩!”
“好!”
塞拉维率先冲向浅滩。
落月河在这里骤然变宽,然后又分成三支,所以这条河也被成为三叉戟河。在铺满鹅卵石的河道浅滩上,堆积着各种上游冲下来的杂物。废弃的木头,搁浅的小船,蛮兵的武器和盔甲,甚至还有几具尸体。看到这一幕,塞拉维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她对身边的人说:“就在这里搜索,李奥瑞克大人很可能在这个地方。”
“是!”
众人兵分三路,花仙子从天空俯瞰,骑士们在地上搜索,天鹅们在水里寻人。这一片地方很是空旷,除了两边有些许的灌木丛,几乎没有什么遮挡物。所以大家找了一阵子,就纷纷回报说:“公主殿下,没有找到踪迹!”
花仙子们也说:“没看到李奥瑞克大人啊!”天鹅们也在摇晃脑袋,表示没看到。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继续找!”塞拉维喊道。
她下了马,也加入到寻人的队伍中。这一带的水并不深,她淌水进来,冰凉的河水冲过她的双脚,毛孔在水中舒张,犹如树根吸水那样为她的身体补充水分。一时间她觉得脑袋清醒了许多,这时候塞拉维突然灵光一闪!
有了,李奥瑞克大人当时身穿盔甲,我可以用金属操控来寻找他!
塞拉维最得意的法术,就是金属操控——由于她太蠢了,如果走传统的路子,一定会被姐姐碾压,所以她必须另辟蹊径。而在精灵的魔法体系里边,金属相关的魔法都是冷门学科,于是塞拉维就想在这上面弯道超车。
又因为她操控魔法的能力不太稳定,所以她无法使用传统的傀儡术,只能在蹊径里边再“另辟蹊径”,采用蹊径中的蹊径,自创了一套“塞拉维魔法”。先前她能一拳打懵独角兽,也是归功于这种魔法。
此时,塞拉维拿出了随身准备的施法材料来。她先戴上了一只定制的橡胶手套,然后又将磁粉涂满手掌,接着用左手在右手手掌上写下符文咒语。写完咒语,她抬头观察太阳来判断方向,之后身体转向正南,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将那只画着符文的右手高高举起。
“金属共鸣!”
塞拉维的右手释放出了无形的魔力磁场,使得她能够定位周围金属物质的位置,并感知其形态。
范围是以塞拉维为中心,半径五十米内。她最小能感受到半枚铜板,更小的东西则无法感知。
这个魔法最初发明出来,其实是为了寻找丢失的钱币,塞拉维那段时间很缺钱花,便动了歪脑筋,想要去大街上拾荒。然而她却忘记了,这个魔法无法区分金币的归属,定位的金币全都是在别人钱包里,所以她也只好将这个魔法搁置了。
此时,她的魔力在这片水域扩散,她闭上眼睛,视野一片黑暗。然而随着魔力的进一步扩散,她视野的黑暗中出现了许多蓝色的图形,首先是几十套不停移动的盔甲和武器,这代表着那些搜寻李奥瑞克大人的骑士们;然后她又看到许多金戒指似得在天上飞,那是花仙子们的黄金腰带;嗯?怎么有两枚金币在水里游啊?她睁眼一看,原来是一只大鹅,估计是这大鹅误食了金币吧。
她再次闭上眼睛,这次又看到了散落一地的盔甲,卡在河床里的铁皮车轮,废弃生锈的小刀,门板上的铁钉子……突然,她看到了一套熟悉的盔甲!那套盔甲有着工艺精良的头盔,缝合的地方严丝合缝,鳞甲的甲片层层交叠,非常工整,而且胸口地方还有一块明显的凹陷,哦!这不就是李奥瑞克大人的铠甲吗?再一看,铠甲旁边竟然还有一把宝剑,正是鼎鼎大名的圣遗物:巨人屠夫!
塞拉维立刻睁开眼睛,大声喊道:“我找到他了!”
说着,塞拉维跑向了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骑士们、花仙子们还有天鹅们也跟着塞拉维跑了过去。塞拉维高声说道:“李奥瑞克大人,您还好吗?”
没有回答。
塞拉维忽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突然原地刹车,道:“停下!”
众人也纷纷停下来,问道:“公主殿下,怎么了?”
塞拉维说:“原地待命。”
此刻,塞拉维想到一件事情:从李奥瑞克大人的盔甲的姿势来看,他并不是躺在地上的,而是蹲在灌木丛后面暗中观察我们。就是说他早就看到我们来了,却没有出来,而是在警惕着。
该死,我怎么这么蠢啊!换位思考一下就能想到了,李奥瑞克大人并不知道我们的真实意图,在他的视角看来,精灵是在试图谋杀他啊!现在我又带着这么多人马,这显然是来追杀他的。
如果我贸然上前,李奥瑞克大人恐怕会跑掉……不,那个战神一般的男人怎么会跑?他肯定会把我们全都杀了!而且我跟李奥瑞克大人本就有仇,我曾经砍过他啊!现在他看到我来了,一定会产生不好的联想吧?
就在塞拉维左右为难的时候,忽然,一个骑士兴奋地叫道:“哦,我看到他的披风了!”说着竟然独自跑了上去!
“回来,你这个蠢货!”塞拉维尖叫。
话音未落,灌木丛中剑光暴起!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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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塞拉维的赛,是赛博朋克的赛?
那一刻,塞拉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混血精灵因此而灭亡了,那这个愣头青骑士的名字或许没人记得,但“塞拉维”这个名字,一定会被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只见那位高原人的战神突然从草丛中窜起!精灵骑士受了惊,下意识的就拔出剑来,然而李奥瑞克手腕一动,也没看清是怎么出招的,那精灵骑士的武器就“砰”一下被打落在地。接着李奥瑞克一剑顶在骑士的喉咙上,说:
“不要动!”
骑士吓得连忙举起手来,用磕磕绊绊的精灵语说:“大大大大大人!我没有恶意,别杀我!”
只见他胸口盔甲一片焦黑,脖子到下巴也全都烧焦了,焦黑的皮肤上面一条条裂纹,里边能看到鲜红的血肉。此时他一脸凶相,杀气腾腾。
面对这位传说级别的战神,其他骑士也都吓坏了,大部分人原地不动,但也有一两个人拔出了武器。然后其他人看到战友拔剑了,便也纷纷拔剑,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到了极点。
事态变化的太快了,塞拉维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脑子里边像是炸开了一样,思绪凌乱,然后是一片空白。
换做别的精灵,现在恐怕早就懵逼了,哪怕是她姐姐也不例外。但是,塞拉维却跟别人不一样。
人们总说她愚蠢,也说她做事鲁莽。鲁莽这个词是贬义的成分很大,但在某种层面来看,鲁莽也意味着勇气。
所以塞拉维深呼吸了两下,立刻就稳住了心神。她心里就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跟李奥瑞克打起来!
如果我们和李奥瑞克打起来——输赢胜负暂且不论——只要是打起来了,我们谋杀高等精灵的罪名就坐实了!而且不光是谋杀,还是谋杀未遂然后追杀。
思路已明确,策略也就呼之欲出。她大声说道:
“所有人放下武器!”
骑士们听到这话都是一愣,年轻人不解其意,但几个老兵却已经懂了,赶紧把武器收起来或是直接丢在地上。其他人有样学样,也放下了武器。
接着塞拉维对李奥瑞克说道:“李奥瑞克大人,我们没有敌意!”
李奥瑞克打量着她,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怀疑这些精灵。
塞拉维意识到这样太无说服力了,于是她又做了一个更加大胆的决策。
“所有人听令!立刻折返,回到营地,就跟我姐姐说,我找到李奥瑞克大人了,我现在正在和他解释这些事情,过一会就把他带回去。务必告诉督军希雅,说李奥瑞克大人活着,让她稍等片刻。”
“是,那……那您要自己留下吗?”
“对,我自己留下。”
什么?公主殿下要跟李奥瑞克单挑?
骑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长的骑士说道:“殿下!李奥瑞克大人的安危固然重要,但是骑士们也有保护您的义务啊!”
要是姐姐在这里,她会怎么做?塞拉维沉吟少许,说:“对于骑士来说,是保护主人的安危重要,还是服从主人的命令重要?”
“这……当然是服从命令。”
“那还不快照我说的做!”她大声说道。
淦,我今天好厉害啊!她紧张之余,不禁得意的想到,我的气场简直不输给姐姐!
骑士们纷纷后撤,但那个被李奥瑞克指着喉咙的骑士一步也不敢动。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要博取李奥瑞克大人的信任,那我就做到底!塞拉维一咬牙,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她站在李奥瑞克面前,跟那个骑士肩并肩。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李奥瑞克的眼神中充满了玩味,似乎很好奇这个精灵公主下一步会做什么。他这种目光刺激了塞拉维那个敏感的自尊心,
塞拉维那“鲁莽”的心里升起一股狠劲,她朝着李奥瑞克那锋利无比的“巨人屠夫”伸出了手。
巨人屠夫是精灵们见过最锋利的武器,即使是乌鸦王的利刃和混血精灵的圣遗物“月弧”也不能和它相比。这武器削铁如泥,无论是板甲、盾牌还是蛮族马刀,都会在它的剑锋下轻易的斩断。那么,塞拉维的那双稚嫩白皙的小手遇到剑锋又会怎样呢?大概只有轻轻一触,五根手指就会被整齐的切断了吧。
此时骑士吓得瞳孔收缩,叫道:“殿下,不可以!”李奥瑞克表情也随之严肃起来。
塞拉维没有说话,她两指捏住“巨人屠夫”的剑身,轻轻用力,让那剑锋指着自己的脖子。她感觉到自己头皮发麻,心脏跳动像是擂鼓,那冷汗更是顺着手心往外冒。
李奥瑞克也顺着她的意思稍稍转动手腕,将锋利剑尖点在了塞拉维的咽喉。
“你走吧。”塞拉维对那骑士说。
骑士感动的热泪盈眶,说:“殿下!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刻的!”说着行了一礼,迅速离开。
现在,空旷的河畔只剩下塞拉维与李奥瑞克两人了。
李奥瑞克笑了起来——他一开始也没打算搞出人命来,只是想看看这些精灵会怎么做,从而判断混血精灵的真正意图。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冒失公主的一系列举动,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小妞,竟然这么勇啊?
我喜欢!
李奥瑞克眼中的戏谑和杀气统统消失了,他收起武器,换上了往日的笑容。他说:“塞拉维,你很勇敢,那么,让我听听你要说什么吧。”
“那我就如实禀告了,李奥瑞克大人。”塞拉维狠狠掐着自己发抖的大腿说道。
塞拉维用几分钟时间,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李奥瑞克很认真的听着,基本可以确信塞拉维说的都是真的——塞拉维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有没有说谎,他一眼就能看透。何况根据环境、情况、还有动机等等因素来判断,塞拉维这种说法也很站得住脚。
李奥瑞克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说:“那我就姑且相信这是误会了,但你们差点弄死我这也是事实,对吧?”
塞拉维说:“呃,是的,十分抱歉搞出这样的事情来,等您见了我姐姐,相信她会给您一个答复的。”
“嗯。”李奥瑞克点头不语。
横竖也是让小爷灌了一肚子水,这事儿不能说原谅就原谅了,我必须得讹他们一笔!
于是两人骑着独角兽踏上了返程的路,走了一小短路,李奥瑞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问道:“塞拉维,我问你个事情啊,你刚才是怎么找到我的?”
“哦,这个呀!”一说到这件事情,塞拉维脸上的焦虑顿时褪去,换上了得意的表情,“这个是我自己的魔法,‘塞拉维金属魔法!’怎么样,那个……您有兴趣吗?”
李奥瑞克眉头微微一挑,“哦?塞拉维金属魔法?说来听听。”
于是她眉飞色舞的给李奥瑞克讲了“塞拉维魔法”各种运作原理还有魔法符文的一些撰写规则。说到酣处,塞拉维撸起了袖子,说:“您看,这就是我的金属武装!”
塞拉维胳膊上面贴着许多的甲片,这些甲片牢牢固定在她的肌肉上,就像是一层皮肤。
“腿上也有!”
她从马鞍上抽出双脚,将一边的裤腿卷到大腿上,给李奥瑞克展示她腿上的甲片。按理来说这个行为有点出格,平常她不会这样做的,但塞拉维毕竟还是小孩心性,一兴奋上头了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可能是总在外面疯的缘故,塞拉维身体看似单薄瘦弱,但实际上挺健康的,看着就很皮实——这对于精灵公主来说算不上褒奖,不过李奥瑞克还蛮喜欢的。
李奥瑞克问她说:“这些甲片是干什么的?”
塞拉维说道:“这些甲片内侧都刻上了魔法符文,只要我进行运动,它们就会推着我的胳膊腿帮助我发力。有了这些东西,我跑起来比别人快,出拳也会更加有力!”塞拉维说着往空气中打了一拳,“砰!”李奥瑞克似乎感受到了强劲的拳风。
李奥瑞克稍一寻思,顿时心中惊道:这他妈的不就是外骨骼吗!?
怎么这画风跳跃这么大,一下子就赛起来了?魔法朋克吗?
塞拉维接着说道:“先前我给自己做的盔甲太笨重了,消耗魔力也太大了,我不可能随时操控盔甲来战斗。所以我就将其改良成了这种‘贴身装甲’,我把这个叫做‘金属武装’,呃,现阶段可能如不了您的眼,不过我还会继续改良的,我认为这个魔法有很大潜力……”塞拉维越说声音越小,还悄悄侧头来观察李奥瑞克的表情。
李奥瑞克立刻说道:“很好很好!我非常中意,这个潜力绝对很大!我非常支持你继续研究。”
“啊,真的吗?”
头一次有人这么称赞塞拉维,而且这个人还是触及真理的高等精灵,李奥瑞克大人!她顿时心花怒放,有点不知好歹的说道:“那个!其实呢,我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怕您笑话……我我我……我可以说出了吗?”
“说,有什么不能说的?”
塞拉维说:“是,是这样的,我觉得除了在肌肉外面贴一层甲片以外,其实呢,还可以在皮肤里边贴一层,就是说呢,让这些甲片在体内运作,这样一来隐蔽性更好、更加轻便、而且体内的魔力传导也更好,可以减少魔力传递时候的损耗,从而获得更强的力量……您觉得在未来有这种可能吗?”
李奥瑞克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我艹,义体改造?怎么突然赛起来了?
我俩到底谁是穿越的啊?
李奥瑞克点了点头,说:“我觉得理论和思路都可行,只是受到了技术限制,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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