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大人,请不要再复活我了! 第22章

作者:温二两奶茶

她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小黑点,紧接着侦察兵大声喊道:“北方出现了骑兵,是我们的的人!”

菲特眨了眨眼,喃喃道:

“呦,自个回来了啊?”

第二十八章:蒂薇丝公主不拘小节

李奥瑞克劫营七天后,高原人首都,望北城,国王皇宫——

穿着一袭华美长袍的蒂薇丝公主正迈着公主的“皇室步伐”,优雅、端庄、缓慢的在走廊上行进。皇室有皇室的生活方式,必须要于平民甚至是与贵族区分开来。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蒂薇丝公主殿下举手投足都有一套礼仪,只要是在外面,就必须遵守。

她如孔雀一般昂着头,浑身挂的珠宝闪闪发光,活像个移动的珠宝行当。那夸张的长子拖在地上,需要两个仆人从后面提着公主才能行走。这子后面长,前面短,就是为了露出她那笔直洁白、戴着蕾丝腿环的双腿,还有脚上那个珠光宝气的高跟鞋。

公主即使是在皇宫里行走,也是前呼后拥,她身后跟着四个仆人,两个提着子,两个备用;前面两个阉过的带刀侍卫,最前面是执掌礼仪规矩的“戒尺嬷嬷”。看这样子她就仿佛是要去打仗,要么也是参加什么国家级别的重要仪式。

但实际上她只是去上个厕所。

此时嬷嬷撩开帘子请她进去,两个女仆进去伺候,其余人都回避,片刻后蒂薇丝公主从里边出来,问道:“几点了?”

“回禀殿下,九点半了,下面您该去见国王陛下。”

蒂薇丝点了点头,说:“好,带我去换衣服。”

这身衣服是给仆人和贵族们看的,而面见老国王不能这样穿,又另有一套衣服。公主换了一身相对来说更加简约的白色装,又将身上的七件金首饰换成银的……仆人们手脚麻利,几分钟便帮她完成换装。

随后公主来到了国王的房间。

今日早朝已过,老国王正在自己屋中休息,公主来为他按摩肩膀,陪一陪他。

老国王今年六十五岁,在这个时代已算高寿,他耳聋眼花,脑子也不清醒,一身的毛病。其实老国王自幼身体就不好,他是早产儿,先天不足,能长大已是奇迹。这也导致他一直没有留下什么子嗣,三十岁的时候生了一个儿子,可那儿子如他一般身体虚弱,没多久就病死了;到四十岁的时候,又生了一个女儿,这女儿就是蒂薇丝公主。

万幸这女孩不光身体健康,而且聪明伶俐,各方面都不输男儿。国王便将她当做继承人那样培养,蒂薇丝倒也争气,没几年就接过了这份重任,后来国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便将一切政务都交给她了,自己只是偶尔过问两句。

如今,二十五岁的蒂薇丝名义上是公主,但实际上已是这个国家的女王。因为她有一双翡翠色的眼眸,美丽的容颜又如珠宝般光彩夺目,所以人们也称她为“翡翠公主”,或者“碧玉公主”。

此时蒂薇丝公主一边跟父亲念叨着最近一些趣事,一边脑海中回忆着早朝上的一些政务,偶尔会在手掌写写画画。蒂薇丝公主博闻强记,又有一心二用的能力,在处理各种复杂事物上面得心应手。

此时父亲渐渐合上眼睛,身体渐渐歪在堆满软垫的长凳,看那均匀的呼吸他似乎是睡着了。

老国王有严重的失眠,只能靠着浓到呛人的熏香和烈酒才能睡上一阵子。然而那些东西用多了又会对身体有害,也不敢常用,因此老国王大多数时候都在被失眠折磨。

今天父王难得有些睡意,蒂薇丝喜出望外,她轻轻拿开双手,又悄无声息将一个柔软的垫子推到父王脖子下面,让他保持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入眠。老国王吧唧了两下嘴,似乎睡得很香。

“噔噔噔噔噔!”走廊上突然传来了沉重的奔跑声音。

随着这阵奔跑声,老国王那刚刚闭上的眼睛又一下睁开了。

蒂薇丝顿时火冒三丈——这又是哪个大胆狂徒在寝宫喧哗?

“国王陛下,公主殿下,捷报,前线捷报!”

蒂薇丝公主本要发怒,但听见那人说的话,却又立刻压下了怒气。

老国王皱起眉头,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外面嚷嚷什么?”

公主说:“我听到是捷报。”

老国王那浑浊的眼仁一下闪烁出光芒,他两手颤抖着撑在扶手上,用力支撑身体坐直,说:“来,让他进来!”

“进来!”蒂薇丝公主喊道。

那使者穿着战甲,风尘仆仆的闯进来,浑身散发着一股土腥味。他行了礼,说:“见过国王陛下!见过公主殿下!愿二位……”

老国王伸手指着他道:“别废话!什么捷报?”

那人拿起一卷羊皮纸写成的信,念道:“前线捷报,我军于二月下旬奇袭野狼城……”

“不要铺垫,直接念重点!”老国王激动到脸颊通红,下巴上耷拉的干皮随着他的动作而颤抖。公主连忙安抚他说:“父王不要激动……”

老国王推开蒂薇丝公主的手,叫道:“我没事,快,继续念!”

“是!”信使跳过了前面的部分,直接挑中间的快速念道,“……蛮族十万大军妄想夺回野狼城,百夫长李奥瑞克出奇谋夜袭敌阵。当晚,以铁骑团长格罗温为主将,百夫长李奥瑞克,督军希雅为副将,三人率领八百铁器夜袭蛮族大营……”

老国王叫道:“等等,他们哪来的骑兵?!”

使者说:“信前面提到了,说是百夫长李奥瑞克找来的战马。”

国王连连点头,说:“哦,一会再完整的给我念一遍,先说完,然后呢?”

使者说道:“当晚三人各自率领一队骑兵,突袭敌人左、中、右三处军营。蛮族联军措手不及,被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仅第一轮冲锋就斩杀蛮兵百余人。”

“好……”

国王好字还没说完,信使继续兴奋地说道:“随后放了三把大火,把蛮族的营地和攻城器都付之一炬。”

“好!”老国王激动的拿手一拍桌子,“砰!”蒂薇丝公主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声音太大,而是她没想到父王有这么大的力气。

“慢点说。”蒂薇丝公主怕老国王过于激动,身体扛不住。

信使默默点头,继续说道:“随后百夫长李奥瑞克与团长格罗温两人先行撤出,督军希雅的部队却被蛮族乌鸦王的增援包围,未能按计划撤离。”

乌鸦王可谓臭名昭著,远在沼泽地的国王也知道这个家伙。他点了点头,面色凝重了起来,说:“又是乌鸦王,二十年前他曾经率领着一群马贼冲出野狼城,南下打秋风,屠了两个村子,还一把火烧了青泥镇,阿卡德带着三千精锐去捉拿他却连根毛都没抓到。到现在想起这家伙来我也会觉得……咳咳咳咳!”老国王痛苦的咳嗽起来。

“父王,喝点茶水。”蒂薇丝递上了一杯温热的红茶。

老国王喝了一点,道:“继续说。”

“是,陛下。”信使继续说道,“随后李奥瑞克发觉希雅未能撤出,便将自己的两百骑兵交由格罗温,并让他带人回城,然后自己一人杀回去营救督军希雅。

“这……”

国王和公主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信使继续念道:“李奥瑞克一人冲破敌人防线,击杀蛮兵五十,又在乱军之中斩杀了蛮族大将狂兽人奇奥拉。蛮兵以为战神下凡,皆畏战不敢前,于是李奥瑞克率领剩余的骑士安全撤出蛮族大营,后续无一伤亡……”

信使念着念着,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觉得没底气了。

而国王和公主也听傻了,国王摇了摇头,说:“捷报虽好,但这也太离谱了。他一个人,冲进蛮族的十万大军里边,杀了五十个,还弄死一个狂兽人大将,然后带着骑兵团就这么走了?我虽然没亲自带过兵,但并不是蠢货,北伐军是不是觉得我老糊涂了,就瞎写一些东西来骗我?”

蒂薇丝公主也皱起眉头,问道:“这里边真没有水分吗?都当真?”

信使想了想,说:“呃,应该不会有的,因为这里阿卡德将军亲手写的,还有希雅督军做担保。哦,对了,还有一件战利品,只是这东西有些脏,怕惊到了公主殿下。”

“什么东西?”

“狂兽人奇奥拉的眼珠子。”

国王顿时皱起眉头,说:“那东西就别……”同时公主却兴奋地叫道:“拿上来!”

接着父女二人对视了一眼,蒂薇丝公主一脸尴尬的说道:“那个,父王,我想的是啊,我……早晚要长大的,可能要去打仗,或者要去刑场主持仪式,就是这些东西,我早晚要看的,所以嘛……”

老人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女儿,然后点了点头,说:“那就拿上来吧。”

接着信使转身离开,没多会儿就捧着一个大木盒子走了过来,说:“请国王陛下、公主殿下过目。”

那盒子可真大,国王本以为拿个装戒指的小盒就够了,可这盒子却像个珠宝盒那么大。

“打开。”

“是。”

信使打开盒子,一股腥味扑面而来,老国王与蒂薇丝公主朝着那颗眼睛望去,顿时呼吸都静止了。公主还好,老国王吓的直抚胸脯,说:“这么大的眼睛?这是什么牲口的?”

信使说:“回禀陛下,这是狂兽人奇奥拉的左眼,据说狂兽人奇奥拉身高三米有余,脑袋比最健壮的公牛还大。”

国王点了点头,移开了目光。而公主说:“拿个大一点的夹子来。”

“是,殿下。”

信使取了夹子来,蒂薇丝公主提起长走向那个盒子,用夹子架起那颗巨眼。老国王低呼一声,说:“蒂薇丝,你要干什么?”

“我要看看这东西是不是真货。”

那颗眼珠做了些防腐处理,但有着一定程度的腐烂。蒂薇丝仔细端详着那东西,然后说:“这道裂痕应该就是李奥瑞克留下的。”然后她点了点头,将那颗比鹅蛋还大的巨眼放回箱中。

她回头行礼,说:“父王,这不是任何野兽的眼睛,我可以确定这是真货。”

“那就是真的啊……”国王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啊。”

老国王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就像是一尊雕像。这老人心中思绪万千,却无法拿言语和神态表达。公主招了招手,示意信使可以离开了。又过了半晌,老国王忽然说道:“要怎么赏他?”

“您指谁?”

“李奥瑞克!我已经连续三次在捷报里听见李奥瑞克的名字,哦,当然其他人也要赏,不过他们的功绩都可以参照惯例来封赏,可是他……历史上也找不到这种先例。如果这次北伐军能挫败乌鸦王,那我少说也要封他一个伯爵,分封百里土地,但是王国的土地早就分封的差不多了,若是继续从皇室的土地裂土封王,那以后留给你的土地就更少了啊,女儿。”

蒂薇丝笑道:“怎么会没有地可以封呢?北伐军就是去开疆扩土的,占领了新的土地,不就有地方可以分封给了他们了吗?等他们打下来了野狼城,方圆百里就都是我们的国土了,北伐军将士自己打下来的土地,就分封给他们自己嘛!谁打下来的就归谁,很公平。”

“哦,是,是的!”老国王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我真是老糊涂了,只想着能够打几场胜仗就算是胜利,却忘记了北伐军的目的。啊,孩子,你可能不明白这些年来高原人有多畏惧蛮族,我们被打得太惨了啊。”

蒂薇丝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她从小就活在蛮族的阴影之中,每年秋天蛮族兵强马壮的时候就会越过野狼城来沼泽地打秋风,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蒂薇丝听得最多的战报,就是哪里的村子又被烧了,拿座城市又被抢了,又或者是剿匪的军队被剿了之类的。在对抗蛮族的战争中,高原人几乎就没有赢过,别说是正面歼灭或者击溃敌军,每年只要能守住城就算胜利了。

国王忽然说道:“孩子,给我弄些东西吃。”

“是,父王!”

蒂薇丝连忙叫人去安排——老国王一直食欲不振,已经很久没主动提出来要吃东西了。

随后国王吃了些果子,一份煎饼,一小碗鱼子鸡蛋羹,又喝了两小杯酒。他一边吃一边重新阅览战报,时不时会放声大笑。过了一会,国王在蒂薇丝的搀扶下回房,他躺在床上,没过几分钟就开始轻轻打鼾。蒂薇丝垫着脚尖上前看了一眼,见父亲睡得如婴儿一般香甜。

谢天谢地!蒂薇丝眼睛一酸,心想:父亲有多久没这么睡过了?这几年来他每天都睡不到两个小时,不就是因为时刻挂念着北方的战事吗?

看来胜利是最好的良药,前线捷报比医生都好用。

看到父亲身体好转,蒂薇丝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她在长廊中慢慢走着,窗外传来了鸟儿的歌唱,蒂薇丝公主也不禁哼起小调。

四月的春风已然有些湿热了,公主拿起手帕擦了擦汗,然后她在走廊里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仆人们也匆匆跟着,那嬷嬷喊道:“殿下,注意您的仪态!”

公主没理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然后就闯了进去。

嬷嬷叹了口气,叫其他人留在门外,只带了两个最亲近的女仆进屋,然后反手就锁上了大门。

而与此同时,公主殿下已经把自己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了。

华丽的衣服团成一团丢在地上,老嬷嬷捡起一件来抖了抖,说:“殿下,这衣服会坏的。”

几乎赤裸的蒂薇丝公主倚靠在沙发上,说:“没事,反正这衣服也该扔了,它都穿三遍了,不是吗,嬷嬷?”

“是。”公主的衣服最多穿三次,穿过三次就要丢弃,若是让人看到一件衣服穿了四次,便是失礼。也怕会让人心中怀疑,王室是不是没钱了,不然怎么会不给公主殿下新衣服穿?

蒂薇丝此时甩掉高跟鞋,将酸胀闷热的双脚放到桌子上透气,又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锋利小刀来挑开打结的头绳,她甩了甩头,让长发散开,看上像是茂盛野草,发量十足。

“水,大杯,加冰。”她跟一旁的女仆招手。

“是,殿下。”女仆递来一个喝扎啤的大木杯,公主抱起来“吨吨吨吨吨”的一同豪饮,然后打了个嗝。

“这鬼天气能他妈把人热死,难怪蛮子都拿‘沼泽人’这个词当脏话来用,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蒂薇丝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将自己身上最后一块布料也脱了,赤身裸体的走向了窗户,左手掀开窗帘,右手推开窗户,一股凉风灌了进来,包裹住了她每一寸肌肤。

“啊,爽到翻白眼……”她感叹道。

“殿下使不得!”本来在整理衣服的嬷嬷尖叫着跑了过来,连忙制止了她的豪放行为。嬷嬷一把关上窗户,又拉好窗帘,说:“莫说是公主,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也不能这样啊!这要是让人看见了……”

“哎呀没事,我的窗户是对着后山的,那地方是私人领地……”

嬷嬷都快哭了,叫道:“那也使不得啊!万一让人看见了,我要掉脑袋的!”

蒂薇丝抱着胳膊笑道:“你掉脑袋?哼!要是那样的话,我立刻就去裸奔!”接着她拍打着老嬷嬷的肩膀放声大笑。

戒尺嬷嬷看着公主那气质高贵的绝美容颜,再看看她让蛮族都自叹不如的粗鲁姿态,不禁长叹一口气——这孩子怎么就长成这样了啊,难道是我管教不严?

话说公主小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在十岁之前她都是个乖巧的女孩,而且她很怕戒尺嬷嬷,只要嬷嬷一瞪眼睛,都不用把戒尺拿出来,公主就会乖乖听话了。

为什么长大了就不怕呢?

因为嬷嬷打不过她了!

大公主身体健康,吃得多长得快,下手又没轻重,自从她发现自己的力量比嬷嬷更大之后,她就狂了——公主报仇十年不晚,我要把那些年受过的欺负全还回来!

虽然律法规定,戒尺嬷嬷有体罚公主的权力,但是律法里边可没有说“假如公主还手”嬷嬷该怎么做啊!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还能怎么办?难道嬷嬷还能去摇人吗?那她也摇不过公主啊。

戒尺嬷嬷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感受到了命途多舛,后来,公主的礼仪课就越来越完蛋,最终就成了这个德行。好在她识大体,分得清家里外头,不然嬷嬷可就真没法做了。

此时嬷嬷板着脸对她说道:“如果有人看到您这么粗鲁,一定会对您、对皇室都大失所望。”

“那我还求之不得呢!”她拿起那种老头才会用的大蒲扇来扇风,说:“皇族总他妈的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个屁用,大把的精力都消耗在这上面,不如多看几个奏折,或者去练练骑马射箭。”

戒尺嬷嬷瞪大眼睛,说:“骑马射箭?那可不是淑女该做的事情。”

公主抄起一根泡在糖水里的嫩黄瓜咬了一大口,她一边咀嚼着,一边冷笑道:“瞧着吧,等我当了女皇,就把这些繁文缛节全他妈废了!谁敢反对,我就让她滚蛋。”

戒尺嬷嬷沉默无语,脸拉的几乎要垂到地上去。

大公主用半根黄瓜指着那些人,说:“你们这些家伙也别不服气!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我问你们,高原王族的必生夙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