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二两奶茶
……
时间已经过了两周，库曼有点坐不住了。
李奥瑞克怎么还不开城投降啊？这都过去两周了，按理来说，他的粮食早就耗尽了啊！难道是他们现在正饿着肚子死撑？妈的，这群该死的硬骨头！我虽然不讨厌硬骨头的人，但如果这种家伙是敌人，还真是有点麻烦。
库曼独自坐在大帐之中，焦躁之下，他身上冰蓝的纹路显现，时而又浑身哆嗦，明明旁边就有火盆，他还是觉得寒冷。那是冰龙之毒，是他的赐福，也是诅咒。
“我要泡澡！滚烫的热水澡。”他对外面的门卫喊道。
门卫说：“是，我这就烧水！”
库曼怒道：“热水没有现成的？”
“刚刚烧饭，火头兵都拿去用了，”
“好吧，你赶紧去。”
门卫立刻就去了，过了一会，几个人拎着大水桶回来了。然而除了热水之外，他们还带来了两位鸦眼祭祀，还有许多的“好朋友”。
库曼此时不想和外人交流，然而“好朋友”们一进来就十分热情的嘘寒问暖，想为他分忧，库曼也不好把他们赶出去。于是就一边泡热水澡，一边和好朋友们讨论军情。
然而库曼听着他们的各种废话，心思却完全不在这边，过了一会，他主动问那个鸦眼祭祀说：“野狼城里边的情况怎么样？”
祭祀看了看周围的人，低声问道：“现在说吗？”
库曼骂道：“当然了！能有什么事情需要背着我的好朋友们呢？”这些好朋友都是军队的高级将领，或者就是各大部落里的贵族，总之没有一个普通人，他们已经完全让库曼洗脑，变的绝对忠诚了。正是靠着这种手段，库曼才能更高效的管理军队，正个系统快速而又准确的运行，很少出现贪污腐败、欺上瞒下、公权私用之类的现象。
如果不是这帮家伙有用，我也不会去亲他们油乎乎臭烘烘的脑袋瓜子！库曼心想。
此时，那鸦眼祭祀就说道：“李奥瑞克最近加强了对空域的管控，我们的乌鸦又不太容易进去了，不过，还是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库曼问道。
“呃，野狼城里边似乎一切正常，商铺正常营业，人们照常生活，最近这几天他们似乎还在筹办迎春祭祀的事情。”
什么？一切正常？不应该这样啊。李奥瑞克的粮食按理来说已经见底，这种情况下，他还怎么维持城市的秩序？库曼却也只能强装淡定，他冷笑着说道：“无非就是强装镇定罢了！李奥瑞克这家伙，就跟之前一样在故弄玄虚，想影响我们的判断……”
一众朋友点头称是，只是有人嘟囔道：“这故弄玄虚都弄半个月了，怎么还在弄啊？”
好朋友们固然忠诚，但也个缺点，这些家伙都是“血性谏臣”，说话不知分寸。这在平时其实是好事，因为血乌鸦平日里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平和的心态吸取他们的“逆耳忠言”，然而在这种时候，在他饱受寒毒折磨、心智临近疯狂的时候，他就很难忍受这种蠢货了。
“住口！”他大声说。
人们顿时安静下来。接着，库曼又询问那些鸦眼祭祀，说：“那北伐军状态如何？”
“也和之前一样，他们照常巡逻、出操、训练，士兵们状态正常，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们的仓库你看了吗？他们平时在哪里生火造饭？在哪里吃东西？”
那祭祀说：“士兵们都轮流在食堂里用餐，至于厨房……恕我无能，我没找到他们生火造饭的地方。”
“怎么可能？循着炊烟不就找到了？”
“但是很少看到炊烟，就算是有，也只是民间的炊烟，看不到军队的大锅大灶。”
库曼听了这话陷入沉思：炊烟是无法隐藏的。这么说来，难道李奥瑞克他们已经没有资源来生火造饭、饮用热水吃热食了？这样倒是符合我们的推论。
库曼又问道：“仓库呢？”
鸦眼祭祀说：“仓库都空了，几乎也无人管理，粮食似乎就从城主宅邸里往外运输，经常一车一车的运。我们的乌鸦无法进入宅邸内部，因此大家猜测，或许是野狼城的城主宅邸里边有隐藏的粮仓？”
众人听了这话都表情怪异，有个好朋友喃喃道：“城住宅邸那块地方……应该装不了多少粮食。”
库曼说道：“嗯，野狼城的城主宅邸设计图在我手里，那地方装几个娘们倒是够用，装粮食肯定不行。”
又一个好朋友问道：“也许是藏在地下了？”
库曼说道：“这也不太可能。”
野狼城的城主宅邸是没有地下仓库的。而李奥瑞克占据野狼城才一年时间，临时修建仓库估计也来不及。
要知道，自从乌鸦王命丧野狼城之后，蛮族就蓄谋夺回这座城市。因此他们也一直把控着野狼城的情报，虽然没能深入到核心的情报部门，但是外界的信息一直都有人收集。像是在城住宅邸下面大兴土木这种事情，肯定会被发现的。假设李奥瑞克要在城住宅邸的地下修建一个能满足十万人粮食消耗的仓库，那一定是个浩大工程，这期间需要动用人力物力，大兴土木，光是挖出来的土就得堆满一座山，怎么可能一点马脚都不露出来？
所以库曼否决了这个设想——城住宅邸下面不可能有什么大仓库。
“也许城住宅邸的房间里藏了一些粮食，但数量绝对不多！”库曼一拍大腿，为此事下了定论，“我们不要自乱阵脚。”
好朋友们纷纷点头称是。接着，库曼又说道：“李奥瑞克本人呢？他状态如何？”
鸦眼祭祀说：“李奥瑞克是我们的重点关注对象，呃，他没和之前有太大区别，似乎还……还胖了一点。”
胖了一点！？库曼
另一位好朋友说道：“另外，军中还有小道消息说，李奥瑞克在野狼城中酒池肉林，荒淫无度，说他一天要吃十八斤好肉，一宿要睡四个姑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库曼一摆手，说：“肯定是那些高原人放出来乱我军心的，以后要是有谁谣传这种消息，就把他斩首示众！”
“是，大人。”
随后众人就陷入了沉默，库曼能感觉到这些家伙的心情越发焦虑，将领们如此焦虑不安，士兵们的士气肯定也会受到影响。于是他就开口说道：“好朋友们！我们离胜利只差一点了，李奥瑞克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装样子，都是为了迷惑我们！他们马上就要完蛋了……”
“可我们的粮食也不多了，大人！”有人大胆说道。
这蠢货竟敢质疑我！库曼忍着愤怒，无视了他，继续说：“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到时候我们要把那些高原人的脑袋挂城墙，要把他们的尸体刷上沥青然后晾晒在广场上！只需要等下去，胜利的果实就会自动走进我们的盘中。”
“大人，也许我们的战术有些问题。”这时候有一位好朋友大胆的说道。
“我们的战术没有问题！”库曼提高了嗓门，他脑子里一股热流上涌，他忽然有点牙根发痒，每到这时候他就会想吃人肉。
没想到又有人说：“是的，我觉得我们或许应该主动出击，或者改变粮食的配比。”
接着“好朋友”们就炸了窝，纷纷发表意见，一开始大家还彬彬有礼，后来就开始骂街，甚至有人想要动手。
“都他妈闭嘴！”库曼真的恼了。
库曼从热水中站了起来，愤怒的说道：“我不需要你们这些猪猡的意见，都他妈滚！滚！”
好朋友们顿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们概念中的库曼大人是个善良、仁慈、讲义气、有风度、从善如流、宠辱不惊、智慧过人、英勇无双、能谋善断、意志顽强、魄力十足、有气量有自信有手段的完人！一位圣人！但现在的库曼，显然不是这样啊。
库曼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说：“我的好朋友们！来，让我亲吻你们。”他走出浴盆，穿了个披风，就来亲吻这些“好朋友”。
“是，大人！”
于是众人都跪下来，让圣人库曼挨个亲吻他们的额头或者脸颊。
老管家跪在最后一个位置，当库曼干瘪的嘴唇亲在他脸皮上的时候，老人分外恶心，尤其是当他一想到这是一张吃过人肉的嘴之后，这种恶心就加倍了，而且还掺杂了令人头昏的恐惧。桑拿哈卓的意志力在那一瞬间有些动摇，不过他很快就清醒过来，心想：不！我他妈可不能着了这家伙的道！
库曼深呼吸一口，说道：“对不起，朋友们！我刚才有些着急了，不过，有你们在我身边，我就能冷静下来。感谢你们的陪伴，我的朋友们！”
好朋友们对他是极度宽容的，听他这么说，立刻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纷纷说：“我们永远效忠库曼大人！”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鸦眼祭祀闯了进来，道：“库曼大王，不好了，乌鸦们看到，野狼城的广场上支了一口大锅，正在给难民们煮肉羹吃！”
什么？肉羹！？
这个消息无意义晴天霹雳！好朋友们集体破防，都心想：肉羹！？过了这么久，野狼城的人竟然还有肉吃！而且还是把肉发给穷人？这怎么可能啊！难道他们真有充足的物资储备？难道库曼大人的战术真的错了吗？
库曼也是脸色一黑，说：“肉羹？怎么会煮肉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懂了！”他突然丧心病狂的大笑起来。
大家都以为他疯了，连忙问她原因。
库曼大笑道：“你们猜，那是什么肉的肉羹？是牛、是羊、还是猪？”
“不，那是人！”
“野狼城里边已经开始饿得吃人了！”
六吧②77
第二百八十九章：吃着火锅唱着歌
窗外大雪纷飞，天寒地冻，李奥瑞克和一家人正坐在卧室里吃火锅。
野狼城的房间一部分改装成了传统高原人风格，也有一些保留了原来的中土蛮族风格。这间卧室就是没有chuang铺，而是铺了一张巨大的地毯，人们在地毯上摆了矮桌，然后围着桌子席地而坐。
火锅这东西，李奥瑞克以前不太喜欢——味道固然是不错，但这东西后来越做越商业化，火锅店多起来之后，传统的饭店也就少了，难免会觉得有些遗憾。然而穿越过来之后，他又逐渐感受到了这东西的三个好处。
第一个就是烹饪简单，要说“煎炒烹炸闷熬炖”的我做不来，但煮个火锅难道还能爆炸不成？新鲜食材一切，调料一放，就是香喷喷一大锅。
野狼城大部分都是腌肉辣肉酸菜咸菜，没什么新鲜的，李奥瑞克也从不在饮食地方搞特殊，士兵们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团结军队，振奋士气。但今天属于例外，今天早上死了一头牛和一只羊，牛是从前两天搬东西的时候让落石砸到了头，后来睡觉的时候突然就死了；羊则是跟另一头羊斗气，打架打死的——要说李奥瑞克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并不因为他是兽医，而是他亲自去问了兽圈里边的其他动物。
这牲口死都死了，总不能就地埋了吧？干脆就趁新鲜吃一顿大的，抚慰一下大家的五脏庙。李奥瑞克让老肥将这死去的牲口料理一下，然后挑了牛上脑、肉眼、吊龙等几个位置，又切了些羊里脊、羊尾油、羊腿内侧，以及其他一些“老肥盐选”的部位，都给切成“厚厚的薄片”，拿去涮锅。另外又拿了一点下水，吃下水的人不多，所以没敢多拿。只是，李奥瑞克身为国王却主动提出来要吃牲畜下水的行为，着实震惊老肥一整年。那不都是打发乞丐的吗？国王陛下身居高位却还这么节俭，实在是令我辈汗颜。
光有荤的不行，还得整点绿色的。素菜什么的也好办，直接去罗米拉的草药园子里拔就行。混血精灵对于草药的概念就是：万物皆可入药。即使是常见的蔬菜粮食，在特定场合也能成为药物。所以罗米拉的药园里边就有许多菜，比如白菜、菠菜、茼蒿，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菜什么的，李奥瑞克是懂草药学的，拿眼一扫，就知道这草药园子里边一半的“药”都能拿来涮火锅，而且味道不错。
李奥瑞克早就有吃火锅的打算，所以早早就让铁砧大师给他打造了一个大号的锅子，基本就是按照北京涮羊肉那种铜锅来的，中间是凸起的炭火内胆，外面是一个环形锅，为了照顾大家口味，中间又加了一个隔断，改成了鸳鸯锅。
至于小料什么的，野狼城倒是一直储备着许多香料，韭菜、小葱、大蒜、西芹、百里香、迷迭香、鼠尾草、罗勒、辣椒、麻椒、芝麻等等，还有些其他的调味品。李奥瑞克早上跟老肥说了一下调料的思路，让他给调制了一下，弄出来的蘸料和锅底虽然称不上“地道”，但味道也还不错。缺点就是麻辣锅底差点意思，味道不够厚重。另外，老肥搞出来了“芝士芝麻酱”这种邪道玩意儿，让李奥瑞克倍感惊恐。
就这样，李奥瑞克弄出来了一锅火锅来招待大家，荤素搭配，食材新鲜，各种调料，清汤麻辣鸳鸯锅，很是美味而且不费什么功夫。
吃火锅的第二个好处就是热闹，吃火锅需要众人围坐一桌，大家都拿筷子（或者是叉子）捞锅里那点东西，无形中就拉紧了众人的距离。
今天屋里没有别人，就是李奥瑞克家里的那些姑娘们，希雅、普希拉还有狐狸母女，以及一个死皮赖脸非要蹭饭的塞拉维。不光要蹭饭，而且一个人要了两碗小料，说是替姐姐吃一碗。
希雅不是第一回和李奥瑞克吃火锅了，以前两人在户外就这样吃过，所以轻车熟路，毛肚也好、肉片也罢、拿下去涮个几秒就热气腾腾的开吃，油碟也能吃，麻酱也能沾，不过希雅的饮食喜好可能更倾向于李奥瑞克上辈子的北方人，喜欢清汤麻酱涮羊肉那一套，可能是因为希雅平时就喜欢高热量饮食，想来也是，传统高原人嘛，高寒地区就喜欢得吃热量高的硬菜。芝麻酱这东西热量超高，而且特别容易往肉上挂，经常肉还没吃多少，一碗酱就见底了。
相比之下，魅魔的口味就更倾向于西南一派，爱吃热辣滚烫的红锅，越辣越好，还爱吃各种下水。普希拉虽然之前没怎么碰过辣椒，但却非常能吃辣，吸满红汤汁的菜叶子，吃起来眉头都不皱一下，相比之下，塞拉维就不行，吃一口辣锅就要像个狗子似的斯哈斯哈大半天。但这家伙最钟情的食物肯定不是火锅，刚吃了没几口，就开始往李奥瑞克身边凑合，口中荤段子说个不停，一个劲儿的暗示老李，问他吃完饭还有没有什么活动？比如加个餐之类的。
卓格卡缪什么都吃，口味很杂，不过比起火锅来说，她显然更爱喝酒。然而这家伙喝了没两杯就脸色泛红，说话大舌头，笑声也变大了许多，估计是有七分醉，可谓人菜瘾大。不过微醺之后的狐狸夫人别有一番风味，妩媚之中又多了几分放荡和妖娆。她中途借着倒酒的机会，将自己坐位换到了李奥瑞克身旁，她也不必做什么，光是身上的醉人香气就让老李神魂颠倒了。李奥瑞克不由得目光被她吸走，今天的狐狸夫人穿了一件剪裁得体的包臀，圆润饱满的身材体现的淋漓尽致；脚上则穿了一双半透的绢袜，紧紧包裹双脚，显露出她足弓的弧度，透过布料能看到涂了指甲油的橘红色指甲与雪白的脚背。
这两个家伙左右开弓，还让不让老子好好吃饭了？
后来两人的出格行为被希雅一声“充满杀气的干咳”制止了。
小狐狸就展露出来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这个好好吃！”“塞拉维姐姐不要抢我的肉，是我先夹到的！”“好辣好辣好辣！”“夫君，我可以喝酒吗？为什么妈妈可以我就不可以啊！”“我不要吃菜叶子我要牛肉！”“啊啊啊啊啊！怎么肉片黏锅上了！”“哇，外面雪好大！”“希雅姐姐你的戒指好漂亮！”塔娜琪格作为一个被软禁了一辈子的可怜少女，对外面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和热爱，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火锅看雪这种事情在以前都是做梦，现在梦想成真，便兴奋的像只撒欢的小狗，非常可爱。
李奥瑞克更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小狐狸在外面太内向太自闭了，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至少在家里得放开一点。
塞拉维没什么可说的，这小哔宰治一个劲儿的埋头猛炫，右手吧唧一口肉，左手吱哇一口酒，吃完了麻酱吃油碟，吃完了清汤吃红汤，肉也吃，菜也莽，毛肚大肠百叶黄喉也必须要尝一尝，在饭局中呈现出来的就是“没有感情，全是技巧”。瑟梅尔一开始也在，但后来只能看不能吃，太折磨人了，她就飞到外面看雪去了。
气氛热闹起来之后，大家的关系也会融洽许多，尤其是狐狸母女，跟大家打成一片，这让李奥瑞克很欣慰。
吃火锅第三个好处：安逸！
尤其是在冬天。
社会心理学家马洛斯说人有五种需求（后改为七种），按照金字塔排序，从低往高分别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会需求（也叫社会关系需求）、尊重需求还有自我实现。吃火锅这个行为，很好的满足了前三种需求。美味的肉食能满足食欲，安全舒适的环境能满足安全感，热闹的氛围能满足社交。
李奥瑞克觉得，这三种需求里边，尤其是“安全感”能得到巨大满足。看看现在的场面！屋外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野狼城外面的护城河与运河都结了冰，即使是最凶猛的野兽面对这种恶劣环境也会选择找一个舒适的洞穴冬眠，等熬过严冬再来捕猎。而他距离这严冬仅有一窗之隔，却又仿佛咫尺天涯，就是这一窗的距离，分隔开了两个世界：他有一锅滚烫的锅底、有提供高热量的美味肉食、有美味的调料的、有爱人和朋友们坐在周围、有温暖干燥的空气，耳边尽是欢声笑语，口中满是鲜咸肉食，从肚子里热到心里，又从心里热到血里，别说是身体，他连指尖和脚尖都是热的，甚至热到要穿单衣。窗外的严冬在他眼里就只是美丽的雪景，就如同一副油画，只存在于眼中，却落不到他身上。
尤其，现在还是在打仗呢！
对于军人们来说，或许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
说实话，能在十五万大军围城的时候，如此安然淡定，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事情。起初，希雅等人并不建议李奥瑞克这样放松，她说：“万一敌人在我们松懈的时候来进攻呢？”李奥瑞克回答：“我巴不得敌人赶紧进攻呢！如果库曼认为我们失去防备，在这时候攻城，那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们尽管放松休息，肯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什么时候说错过？”
听他这么说，大家也将战争的事情抛之脑后，好好休息了。
希雅甚至都没穿盔甲，而是久违的穿上了风衣、短、靴子还有黑色吊带袜，魅魔更是夸张，外面披了个貂，踩了一双夸张的高跟长靴，然后里边只有一件“不可名状的魅魔工作装”，她自己解释说：我还以为是来开银趴的，所以才穿成这样，哪以为是吃饭啊！
这种安逸感让人陶醉，即使是不喝酒，也会使人昏昏欲睡。
此时酒过三巡，除了塞拉维还在锅里捞渣子吃，就没人动筷子了。这时候普希拉忽然说：“这种时候应该有点音乐的。”
李奥瑞克心想：对吼！还是你懂，吃着火锅唱着歌，然后突然就被麻匪……哦我自己就是麻匪，那没事了。
希雅此时看了一眼窗外的鹅毛大雪，感叹说：“对，可惜这里没有乐队，不然请人来演奏一曲《故乡雪》或者《白色圣母》，颇有意境。”
希雅说的都是高原人传统乐曲——确切来说，都是沼泽高原人的曲子，李奥瑞克听过，曲调颇为伤感，一股子亡国灭种的味儿，尤其是《白色圣母》，说是一位末代皇室成员被敌人俘虏，于牢中回忆当年的幸福往日，绝望痛苦之下写的一首歌，写完就去世了，因此这个曲子堪称异界版虞美人。
这么好的氛围，就别整这种调调了吧？再说了咱们现在不正在光复故土吗？
此时卓格卡缪想了想，说道：“我带了雅托妲，只不过是十弦的，拿来给各位大人演奏未免失礼。”
希雅问道：“什么是雅托妲？十弦又是什么意思？”
卓格卡缪如今和希雅关系处的不错，但还是十分注重礼貌，她听到希雅询问，先是行了一礼，说：“回禀殿下，雅托克就是蛮子的一种琴，十二弦的专门给王公贵族演奏，十弦的则是拿来演奏民歌的，是平民用的。我从前身份低微，便只有十弦的。”
李奥瑞克一摆手，说：“音乐不分高低贵贱，何况我最讨厌摆谱，就爱与民同乐，所以你尽管弹就是了。”希雅也跟着点头。
卓格卡缪说：“那就遵照陛下的意思。”说着起身行礼，然后去自己房间里拿琴。不一会，琴拿来了，这东西和古筝很相似，但是更长也更宽，卓格卡缪跪坐在地毯上，将乐器放平架好，试了试音，响声十分悦耳。
卓格卡缪说：“我们那边的贵族小姐，或者是有教养的女孩，是一定要学一种艺术的，可以是乐器，也可以歌曲，或者舞蹈什么的。奴家不才，只会两种乐器和一门舞。”
“已经很厉害了！”希雅惊讶的说道，旋即脸一红，道：“我才是什么都不会呢。”
卓格卡缪那是真·老狐狸了，当即就说道：“殿下是大王钦定的剑圣，剑术一绝，怎么能说什么都不会呢？这舞剑，不比跳舞难一百倍？”
“没有没有……您过奖了。”希雅在这方面脸皮薄，连忙客气起来了。李奥瑞克在一旁看着，细品这种微妙的后宫关系，他起初以为希雅会欺负这对新来的母女，但现在看来，反而是这个大老婆被拿捏地死死的。
也行，只要不打起来就行，谁在上面谁在下面看她们乐意，喜欢哪个姿势就来哪个姿势，我很讲民主的。
接着卓格卡缪说道：“只是，希雅殿下刚刚点的那两首曲子奴家没学过，要是有曲谱的话，倒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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