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汁炒鱿鱼
“不要说话”
——白桦?
熟悉的灰狼声音从陈耳边传出,此时的白桦左手捏着把陈拽回来的绳索,右手则是握着一块玻璃碎片。
“……”
“……”
不知过了几秒,一直紧绷着的白桦终于重新呼吸,顺便松开右手已经握出血的玻璃碎片。
“那个人已经走了。”
白桦如此告诉陈,接着半蹲在地,双手有些颤抖的捂住嘴巴,用物理的方式拼命抑制不断涌上来的呕吐感。
又过了一会儿,白桦深吸一口气,终于回了常态。
“你没事吧,陈sir?”
“糟透了……”
陈勉强的做出回应,之后失去了意识。
“喂——!”
白桦慌张的凑过去用手指贴在陈的鼻尖,幸好对方还在正常呼吸。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走廊尽头突然传出来了极其刺眼的亮光。
“别动!我们是夜店的安保,把手放在后脑……哦我的天啊!”
在监控里察觉到摄像头异样,姗姗来迟的保安们,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名鲁珀族少年身前躺着一名龙族少女,二人身后还有一具正在流血的尸体。
———鲤氏侦探事务所———
“喂,您好,这里是鲤氏侦探事务所。”
电话铃响,老鲤慵懒的接起来放在耳边。
“嗯。”老鲤点点头。
“嘛……”老鲤若有所思
“啊!?”老鲤发出惨叫
因为社长的怪叫,吽和槐琥都一起看向这边。
“怎么了?”
槐琥不解的询问。
“呃,白桦他涉嫌杀害身份未知的旅客,以及谋杀近卫局高级警司未遂,被抓进去了。”
老鲤掸了掸烟灰,思考是不是该卷铺盖跑路。
第54章 风波过后,白桦的选择
龙门近卫局临时拘留所——
“虽然在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想过终究会有这么一天,但当它真的到来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仍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老鲤……”
“我从来没有问过关于你的过去,因为我很清楚,有些东西与其强行翻出来,不如让它就那样在最黑暗的深处腐朽。”
“抱歉,我……”
“不用说了,白桦。这段时间我们合作的还算愉快不是么?我会一直给你保留位置的。来,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茶叶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吃完之后就安心的上路吧。”
“老鲤——所以说我已经被证明无罪了啊!”
面对站在自己面前真情流露,双手捧着茶叶蛋递到自己面前的老鲤,白桦感动的泪流满面,然后大声吐槽自己不是要去刑场的死刑犯,而是被证明无罪给放出来的良民。
“这不是彩排一下么,方便下次你真进去了对台词。”
“嗷呜呜呜喔窝(有彩排这个的么)!?”
“吃的好快!总之你先把嘴里东西咽进去再说吧。”
光速剥茶叶蛋塞进嘴里的白桦发出了口齿不清的抗议声,而老鲤则是呵呵笑着看这头狼从塞满鸡蛋的嘴巴里发出诡异叫声。
一开始老鲤接到近卫局打来电话,告知“你们员工涉嫌谋杀和杀人未遂案件”之后,差点吓得反向抽烟鱼肚翻白。
不过在槐琥吽他们的质疑中,老鲤也重新冷静了下来,并且认为吽他们说的没错。
白桦确实是终究会被扭送进派出所的家伙,但罪名绝对不会是什么‘杀人’,只可能是‘拖欠债款逾期不交’。
而之后的电话也证实了侦探社成员们的眼光,通过修复之后的监控录像,白桦很快就被洗清了嫌疑。警局的人们赶紧通知老鲤过来赶紧领走这货,拘留所食堂的肉扒饭都快给他吃没了。
“你被关进去的时候没怎么被刁难吧?”
老鲤不放心的询问白桦,有些担心这个从外表上看起来还挺好欺负的灰狼,在被拘留时有没有遇到针对。
毕竟他被丢进来的时候,脑袋上顶着的罪名可是“谋杀陈警官未遂”,这足以让陈的手下给他穿小鞋了。
“嗯?当然没有啦,倒不如说大伙儿还挺关照我的。他们都觉得我不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真正的罪犯另有其人。”
“这还真是稀奇,没想到白桦你在近卫局的路人缘这么好啊。”
老鲤挑了挑眉,他本以为白桦会受到针对,甚至可能遭受私刑拷问,但结果看起来完全相反。
“嘛啊……他们说我经常被陈sir拽进来开罚单,是给近卫局创造税收的稳定金主,所以肯定不是杀人凶手。”
白桦笑着泪流满面解释说。
“一句安慰你的话都说不出来啊。”
老鲤摇摇头,因为隔三差五就跑近卫局开罚单所以和陈警司还有其他警员们混熟关系,一般人还真复刻不来这种操作。
“走了啊白桦小弟?”
“嗯,之前给你们添麻烦了。”
“下次记得再来哦!”
“不……谁会想经常来警局。”
“记得去前台领个小礼品,你可是本局第一位交满了50次罚单的幸运儿,答谢老客户嘛!”
“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答谢老客户啊!”
白桦被老鲤从临时拘留所捞出来之后,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近卫局的警员们,这些人都显得和白桦十分熟络,纷纷和这只灰狼打招呼。
至于白桦则是表情尴尬,毕竟有些时候受欢迎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比如说在警局受欢迎,只能证明这货动不动就要来一趟,再比如在监狱里受欢迎,只能证明这货活0活现……咳咳,扯远了。
在众人的招呼声中离开拘留所摆脱了犯罪嫌疑人身份之后,二人来到了老鲤心爱的老爷车旁边。
“虽然很想问问你关于我驾照旗下莫名其妙扣六分的问题……不过现在看起来不是时候,能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么?我在赶来的时候虽然也通过朋友的渠道了解一些来龙去脉,但白桦你的观察和分析应该比这些二手消息详细得多吧。”
之前一直忙着办理领养狗子(?)的手续,好不容易把白桦接回来之后老鲤这才有功夫仔细询问当事人来龙去脉。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因为第一目击人是陈sir,不过这次的事件很明显还是和叙拉古黑帮,以及那名白色杀手有关。对方看起来是在有目的性的追杀这些来自叙拉古黑帮成员。”
白桦将自己看到的画面加以分析告诉给老鲤。
“唔哇……看样子我晚上睡觉之前要把卧室也锁上门了才行。”
老鲤露出担忧的表情,白桦则是叹了口气。
“那家伙对你的威胁应该还没孑哥更大吧,我如果没分析错的话,对方并非是无差别杀人狂,倒不如说在一般情况下,她只会杀死和‘黑帮’有关的目标。”
白桦劝老鲤少操心,这条中年单身鲤鱼被白发杀手陶喆攻击的几率甚至比走在大马路上被孑哥剁了搓鱼丸的几率还要小。
“至少那个杀手如果当时真的是以‘杀死陈’作为第一目标的话,我肯定赶不上……没错,就和之前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汪呜!?”
白桦再一次回想起自己抵达现场时候看到的画面:半蹲在地的陈,已经举起来的长剑,在远处什么都无法改变的自己。
一股呕吐感再次从胃部涌出,只不过在生理反应变得更加剧烈之前,一只手突然搭在了白桦的脑袋上用力揉搓。
“虽然你(自称)是侦探,但也并不意味着任何事情都要将来龙去脉全部梳理清楚,有些事情只要知道结果就足够了。而这次事件的结果就是——你及时赶到现场,救了那位警官一命,不是么?”
老鲤搓了搓坐在副驾驶上白桦的耳朵头发,笑着对这名年龄其实还没陈晖洁大的灰狼说到。
“……谁知道呢。”
胃部的痉挛呕吐感消失了,白桦轻松叹了口气,对老鲤也还回去一个笑容同时回应。
“不过说起来陈sir那边怎么样了?当时的情况实在比较特殊,我只能临时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来不及进一步确认伤势就已经被一群保安给按在地上了,之后我也没机会和陈sir联系,现在才被放出来。”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那位陈警官目前在龙门人民医院,白桦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我得去确认一下她的伤势状况。”
白桦没怎么思考就决定了接下来要去医院探望那位高级警司。
“那我开车送你一段吧,但是我就不跟着去了,我得赶紧回侦探社收拾行李撇清关……啊不是,我得将情况告诉他们几个,免得让那几个孩子还惦记你的情况。”
老鲤不小心说出了内心想法,瞬间感受到了副驾驶那能够杀人般的灰狼夺命视线。
在抵达了人民医院之后,白桦直接奔着前台跑去,果不其然遇到了在前台周围巡视的近卫局警察。
“您好,我是陈sir的……呃应该算是朋友吧,我想知道陈警官她现在在哪里,状况如何?”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诶?这不是大侦探嘛,你终于被放出来重新做人了?”
“你哪怕换个‘保释’我都算你努力过好吧……”
坐在一旁看报纸的警察原本打算打发走这个询问自己上司病房的憨憨,但抬起头之后才发现是只熟悉的灰狼。
“陈sir的话在404号病房,那边的兄弟应该也能让你过去,实在不行就说是我允许放你进来的好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
“客气什么,都是应该帮的忙而已。倒不如说我们才应该替陈sir谢谢你才对,大侦探。”
警卫摆摆手放白桦进去,作为经常和陈一起出任务的小弟,一来二去也都和白桦混的很熟了。
毕竟谁会讨厌一个能让自己提前几个小时收工,心情好的时候甚至还会用委托金请客吃饭的灰狼呢?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还能打7折帮忙调查老婆外遇/孩子早恋/丈母娘骗钱等案件,简直不要太划算。
得到了病房住址的白桦前往指定楼层,和看守的两名护卫打了个招呼寒暄一下之后,终于来到了陈晖洁所住的病房。
毕竟陈再怎么说也是近卫局的高级警司,因此和之前探望吽的四人病房不同,房间里只有一张病床,以及配套的卫生间,衣柜等家具。
病房的主色调自然是纯白,看起来过于单调甚至有些刺眼的纯白色随处可见。
而在那张同样纯白的病床之上,躺着一名靛蓝的少女,陈晖洁。
“陈sir”
“你怎么来了,白桦?”
此时的陈没有穿着往日那套深色近卫局外套配短裤,而是浅蓝色的病号服,及肩蓝色短发上也缠着一圈绷带。
平日那生人勿进的锐利气场消退了不少,如果不是此刻陈刻意维持这份强韧的话,恐怕看起来就和略显无助的普通少女没有任何区别吧。
“……”“……”
之前进门时短暂的打招呼之后,蓝金色的狼瞳和赤红的龙瞳四目相对,接着便是一阵让人极其不自在的沉默。陈和白桦就好比老头环的BOSS,彼此相互读取对方指令,先之先,先之先之先。
然后——
“真的很对不起!!”
“抱歉,我搞砸了”
“……啊?”“诶?”
二人一同向彼此低头道歉,然后又同时抬起头困惑的歪头,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一上来就要对自己道歉。
“对不起,陈sir——我明明知道你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但当时还是让你去做那种危险的事情。导致这种状况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推卸,并且会尽可能帮忙挽回,无论做什么都行。”
白桦没有摆烂没有装死,他一本正经看着面前病床上的高级警司,说出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决定承担导致的后果。
“不……你在说什么,白桦?”
而陈对于白桦的决心,选择使用“懵b歪头”来回应。
“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我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异常状态,也无视了你的建议强行追踪那个帮派成员。如果你当时没有赶到的话,我现在躺在的地方或许不是病床而是棺材。”
陈的语气隐隐带着一股愤怒,但这份愤怒并非针对白桦,而是陈晖洁自己。
这名近卫局历届最年轻的高级警司,在平日的工作中似乎永远都带着一股怒火,没人知道这股愤怒从何而来想向何处去,他们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这名蓝发少女永远都不会停歇。
她会对身边同事的错误进行严厉的批评指正,同时以相同的标准要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