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汁炒鱿鱼
而因为白桦自己对令本身就因为‘放鸽子几十年’而无比内疚,自然也没有选择抗命逃跑,只能老老实实的任由令玩弄,并且祈祷这个酒蒙子能够早点消气。
终于,当白桦捏着鼻子一脸‘牡蛎莫牡蛎’但还是准备一口气将‘墨汁折耳根兑料酒’送入嘴巴里之前,令拦下了那装着连白桦都犯愁的‘特调鸡尾酒’。
“真是的,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呢,小白。虽然说我确实对你那时的不辞而别生气,但……只要你还健康的活着,还没有遗忘我,我其实就已经特别特别的开心了。如果你更早一些抱怨我这些恶作剧的话,我其实早就会停止哦?”
“我对于那时候的事情也一直都难以释怀,我想过很多,是否有更好的解决方式……总之如果令姐还没有消气的话,我其实继续——”
“早就消气了,笨蛋小白,倒不如说,我怎么可能真的会生你的气?”
姑且算是结束了不知道能不能归类为‘调情’的行为之后,令总算是再次好好地将白桦搂进怀里,同时蹭了蹭白桦。
毕竟再怎么说,令终究对于面前曾经昵称为‘小白’的少年是喜欢,而并非被背叛的愤怒。
更何况……那时的白桦并非是选择‘独自逃跑’,而是独自承担一切牺牲自我。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或者说,在答应我一次。”
令看向白桦,二人四目相对,彼此之间甚至没有撇开视线的空余缝隙。
“【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人】,这是那时你没能完成的誓言,如今我再次见到了你,那么……你还能重新许诺未完成的誓约么,白桦?”
令的眼眸反射出自己的轮廓,她已经努力让自己维持和平日一样的状态了,但似乎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身影看起来还是有些无助和动摇。
还好,白桦没有在意这些,灰狼只是严肃的点了点头,接着一字一顿重新对面前曾经差点和自己转瞬即逝的少女说出了那句誓约。
“这一次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不会再独自抛下你,我们会一起面对,永远不会再有孤独一人的结局,令姐。”
灰狼收起了平日那副散漫的模样,也收起了被令教训时候那想抱怨又不敢说话的卑微态度,而是一本正经,清晰而又掷地有声的在令面前重新宣誓。
“——那么,我原谅你了,白桦。”
感受着白桦无比认真发自内心的回应,令微闭双眼,接受了这只灰狼几十年后,再一次的契约。
在不算多么浪漫,但却让令重新恢复笑颜的‘团聚’过后,令重新点上了一壶陈酿,和白桦坐在桌边。
“所以白桦你那时候究竟经历了什么?虽说当时是‘梦境的过往’,但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会被真实固定的……甚至包括死亡。”
把可怜的白桦在手心玩弄一阵子消气过后,令询问白桦在当时的玉门关都经历了什么。
“是芬里尔那时候帮忙将梦境和现实吞噬撕咬出了一道裂缝——我之前有没有说过来着,芬里尔就是我身体中的巨兽来着。”
“原来如此……这下倒是能够解释那时候的情况了。如果可以的话,倒是想要对那位寄宿在你体内的巨狼表示感谢呢。”
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理解,同时看向白桦左眼苍蓝的瞳孔说到。
“唔,那家伙的话平常一般都会沉睡,不过下一次有机会的话我会把令姐的感谢转告给它的。”
“听上去你和那只巨兽相处的还不错,不过也确实,毕竟白桦你就是那种不管和什么人都能相处很好的类型呢。”
令笑了笑,接着倒了杯酒送入口中,顺手将一旁的器伥重新变回招财猫模样。
重新寻回了曾经自己最为重视之物,就连送入口中的美酒也重新变得芳香醇厚了起来。
而白桦在看到令随手将器伥重新化作原本应有之物的画面时,瞬间想到了什么。
“对了——!说起来令姐,你能不能赶紧让外面的那些器伥停止行动?它们已经发生一些大规模暴走的情况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也许会伤及无辜!”
白桦回想起来之前和左乐谈话时候遇到的器伥暴走事件,包括和杜遥夜谈话寻找夜半的时候,对方试图抓取‘野生的器伥’,种种迹象表明令的能力都在逐渐不受控制,必须要在酿成大错前赶紧制止。
然而面对白桦的请求,令做出的反应却和预想中完全不同:
“外面的器伥?暴走?你在说什么,白桦?我所制作的器伥都是有明确目的,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暴走或者游荡在外的情况,更何况我闲来无事为何要在尚蜀布置器伥?”
令困惑的歪了歪头询问白桦。
“诶?难道不是令姐你想要寻找我的踪迹,所以大面积派遣器伥来到尚蜀作为眼线?”
白桦也愣了一下,看样子令的情况和自己原本推测的似乎对不上号。
“嗯……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很可惜,在重新和白桦你见面之前,我一直没有关于过往玉门关你的记忆……实际上我不止一次怀疑过,就算你没有在那时死亡,但如果再度见面时我却忘了关于你的一切,这样对我来说是否要比死亡更加的令人难以忍受?好在‘恶作剧’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在重新与你相见的瞬间,我所遗忘的一切全部都找寻了回来……白桦。”
令看向白桦,那眼神分明带着庆幸和释怀的情绪蕴含其中。
“令姐……所以说,那些器伥的诞生和暴走跟令姐你没有任何关系?”
虽说对于令的回应让白桦无比感动,但他还是得继续询问下去关于尚蜀各地都在出现的器伥暴走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白桦你是不是以为我将对于你愤怒的情绪融入了器伥之中,所以才导致那些器伥出现在原本不该出现的位置,而且还产生了暴走行为?放心吧,我无论如何都不会那样做的,一方面我其实从来没有真的对你生气过,另一方面——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会让你很伤心吧?”
令微笑着回应白桦的询问,因为她的回复是那么的质朴而真切,也因此让白桦再度鼻子一吸,差点的当场就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令姐……不,不对!现在不是因为这种事情感动的时候来着!既然器伥的暴走和令姐没有关系,那么那些突然出现的器伥究竟是因为什么导致的??”
白桦使劲甩了甩脑袋,让自己的思绪好好集中在眼下的状况,而不是沉浸在与令的重逢之中。
而且说到底,自己只是不到一周的时间没有和令见面,对于令来说才是实打实接近百年的遗忘和‘抛弃’,自己没资格作为被感动的那家伙才对……!
“唔,总之先把现在的情况跟我说一下吧,白桦。”
令拿起酒杯在手中不断摆弄,接着抵在了脸颊旁边。
——看样子在自己寻找白桦的这段时间里,尚蜀之中也出现了不小的风浪呢。
因为令的询问,白桦也将尚蜀围绕‘酒盏’所发生的一系列争端告诉给了面前这位实际意义上的当事人。
“哈啊……司岁台想要利用酒盏引出我,从而强行让白天师出手来镇压‘曾经的战友’么?不得不说,这个部门自成立以来,行事风格已经变得越来越激进偏激了啊。”
“但我觉得司岁台也并非是一切的主谋,令姐。那寄宿在酒盏中的意识,也是让你我再度相遇的‘棋手’——”
“我知道,那个臭棋篓子……哈啊,他究竟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当话题谈论到那个寄宿在酒盏中,实质意义上操控了目前局势的‘臭棋篓子’时,令叹了口气。
“虽然能够重新和白桦再度相遇这一点确实值得感激,但……那个笨蛋总是在谋划着什么,我相信这一次也绝不例外。虽说我不清楚他的实际意图,不过我们还是早点离开逐日峰比较好,这地方——”
“终于让我找到你们了!!”
令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略显稚嫩的年轻声音所打断,只见一名身着朝廷服饰,腰间别着佩刀,身后背着奇怪零件的短发斐迪亚少年不知何时也抵达了酒馆,他一边喘着气,一边不忘维持强硬的架势,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坐在桌子旁边的令。
“左公子?你是怎么追到这里……”
“不要说了,白桦哥哥,我已经完全理解了现在的状况。”
白桦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左乐竟然能够找到逐日峰山脚酒馆如此偏僻不起眼的地方。
而左乐则是打断白桦,接着不知为何摆出了一副“都交给我就好”的表情。
“你这岁兽竟敢蛊惑白桦哥哥,立刻把他还回来!”
“……噗咳咳咳!!”
左乐指着令义正言辞的说到,而白桦则是被左乐的发言给呛了个半死。
——你理解了个锤子的情况啊!
317.夕妹妹啊,要怪就怪妹夫太迷人……
“你这岁兽,如果识相的话就立刻把白桦哥哥给放开!”
“诶!?”
平日这种时间段几乎不会有客人来的逐日峰山脚小酒馆,今天却显得有些过于嘈杂。
原本白桦和令重新相认没多久,正在讨论关于寄宿于酒盏中‘臭棋篓子’究竟想要做什么这件事,然而突然闯入的司岁台秉烛人‘左乐’却让情况变得更为混乱。
“白桦哥哥,我从小姨那边姑且也算是打听过关于你的情况,你之前一直都在龙门作为侦探和近卫局干员生活工作,在那之前则是甚至从来没有抵达过炎国,在这种情况下,你又怎么可能和那岁兽‘十分熟络’,甚至站在同一阵营?我思索了许久终于得到了答案——肯定是你这岁兽用了什么龌龊肮脏的能力诱惑了白桦哥哥对吧!毕竟你和白桦哥哥根本就没有见面接触的机会!”
年轻的秉烛人左乐一同分析,语气听起来斩钉截铁无比笃定,似乎已经完全认定了自己这套理论。
当然左乐唯一不太了解的地方就是,他找惊蛰了解白桦过往的那段时间里,白桦其实还没有‘醉卧沙场’过,那时候的白桦确实和令可以算是只有一面之缘的纯路人。
但此时此刻二人之间的羁绊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在战场上过命,并且彼此做出了约定的二人,关系自然已经有了飞跃般的跨度,而这些全部都是左乐所不了解的。
在左乐的视角来看,自己第一次见到白桦的时候,对方还是神秘莫测有着强大力量,性格脾气都很好,与‘岁兽’毫无瓜葛的‘小姨夫’。
但再次见面之后,白桦却突然一口一个令,而且还不由分说的要去干涉司岁台的行动,甚至不惜和组织为敌,跟之前的行动简直是天差地别,简直就像是被那岁兽给夺舍了似的,这怎么可能不叫人感到怀疑?
最后白桦甚至为了和自己结束谈话,甚至编出来了“自己也是巨兽”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谎言,不管怎么看都让自己无比在意,一定是白桦被那岁兽给影响了!
抱着如此想法,左乐暂时停止了原本去找礼部负责人进行直接对峙,或者寻找酒盏偷窃者下落的行动,而是转而寻找白桦的踪迹。
而果不其然,左乐重新找到白桦的时候,灰狼身边出现了那名岁兽,这一场景也‘证实’了左乐的猜测。
“那个……左公子你是怎么找上来的?总而言之你先听我解释……!”
白桦似乎也没想过左乐能够找到这种地方来,他连忙有些慌乱的摆手,一边告诉左乐并非是他想的那样,一边思考到底要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这什么情况,为什么一脸捉奸在床但被捉的是男方的诡异表情……说到底这群人到底啥关系?
一旁的店小二被这一幕给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管怎么开动脑筋也没办法立刻脑补出来在场三人之间的关系。
“年轻的秉烛人啊,你或许是误会了什么。”
注意到左乐到来后,令虽说一开始一瞬间愣了一下,但她立刻就露出了笑颜看向左乐,同时一只手搓了搓白桦耳朵,仿佛在炫耀自己出门钓鱼咬钩的战利品一般。
“我并没有蛊惑这只灰狼。”
“没错没错!我和令姐只是以前的战友——”
白桦立刻点头赞同,但令下一秒话题立刻一转。
“我和他只不过是互相约定陪伴终身,仅此而已。”
“——什,什么!?”“令姐!?”
面对令的话语,左乐和白桦同时发出了惊呼,只不过左乐是纯粹被震惊到一时间无法理解,而白桦则是有些脸红,似乎没想过令会如此直球宣布这种话题。
“难道说在如今的大炎,连陈述事实这种事情都成了罪过?”
左乐那瞪大眼珠的反应似乎让令十分满足,她笑着再次搓了搓白桦的耳朵说到。
“陈述事实什么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战友也好,约定终身也罢——你和白桦哥哥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关系?!”
左乐还是没办法相信,倒不如说他更加无法理解了,本以为白桦是被令用卑劣手段给拐走的,结果现在这么一看,感情是双向奔赴?
“令姐你这只是单纯在对左公子炫耀吧,完全没有想要解决现状的意图……总之能稍微听我解释一下么,左公子?”
白桦叹了口气,面对左乐的质问令完全没有想要处理纷争的意图,反而是开始直接炫耀‘我有白桦,你有么’?最后还是得自己出马才行。
“如果是白桦哥哥的话……唔,我姑且会听你解释一下,但如果依旧是戏弄在下的话,这一次我真的绝对不会再留情面了!”
左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腰间的长刀拔出来直接正义执行,而是皱眉叹了口气,打算看看白桦嘴巴里到底能编出来什么离谱的理由。
上一次因为器伥暴走的缘故,二人之间的谈话被唐突打断,不过这一次白桦总算能够好好抽空,将自己与令的关联告知给这位年轻的秉烛人。
几分钟后——
“这……唔,虽说听起来过于光怪陆离,但如果是岁兽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如此一来,倒也能够解释为何爷爷竟然会认识白桦哥哥。但白桦哥哥竟然真是巨兽?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
从白桦那里简短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左乐眉头皱的要比之前更加凝重,刚刚听到的话语实在是蕴藏了太多的信息量了,一时之间对左乐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自己面前这只灰狼上次见面时还不过是‘有些可疑的小姨夫’,但几天后再度见面却摇身一变成了‘爷爷的战友,岁兽的老公’,这种反差感正常人也确实需要缓解一段时间才行。
“等等——若果真是如此,岂不是说白桦哥哥你背叛了小姨——”
“这这这件事等之后再说吧!!”
左乐突然想到了白桦‘小姨夫’的身份,紧接着瞬间对白桦在玉门关和令‘私定终身’的行为感到困扰。
只不过这边左乐刚询问出口,白桦就立刻手忙脚乱的岔开话题。
“啧……总之这些家长里短什么的等之后我再慢慢一一询问白桦哥哥好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放开白桦哥哥,然后把那些暴走的器伥给解除掉!”
左乐甩了甩头,伸手指向令命令对方立刻解除那些游荡在尚蜀的器伥,以及依旧被拿捏在手里的灰狼。
“呃,那个左公子……其实那些器伥的暴走似乎和令姐也没有关系。”
听到左乐的话语后,白桦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被令给带在身边,乍一看没准真的像是宠物似的,所以白桦赶紧咳嗽一声暂时把耳朵从令的手中抽出来,同时告诉左乐关于器伥暴走和令之间没有关联的情报。
“那些器伥不是因为岁兽令的影响而诞生的么?事到如今又怎么可能与她无关?”
“左公子——虽说我不清楚如今的司岁台对于我们究竟持有怎样的方针,但你作为秉烛人还是为时尚早了一些。”
手里没了白桦能盘,令只能举起酒杯看向左乐,半嘲讽的说到。
“……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题涉及到‘能力’问题时,左乐的表情变得肃杀许多。
“你身后背着的那柜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令没有直接予以回应,而是询问左乐身上背着的道具。
“这与你何干?”
“呜哇哇……都先消消气啊,左公子你赶过来这一路也挺辛苦吧,总之先喝口水顺顺气,令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应该有她的想法,来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