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汁炒鱿鱼
“龙门?”
小弟的话语让白桦有些好奇,一旁的惊蛰也稍微抖了抖漏出来的尾巴。
“没错,我也是刚从龙门回到大炎——可恶,本来我是要去寻找一件物品,对方和你一样也是一名‘侦探’,结果过去之后才发现东西早就已经被偷走了,那个侦探简直就是个不着调的废物!”
“确实会有这种不靠谱的业内人士呢,我就认识一个。”
白桦在一旁也跟着‘嗯嗯嗯’的点头附和。
“那家伙说自己只知道东西被偷到炎国了,但是具体位置并不清楚——真是的,明明是个开侦探社的,结果行事作风这么儿戏!等我抓住那个小偷以后,先要狠狠踹那个小偷50下,然后再去找那个侦探好好算账!”
“杜小姐说的没错!不靠谱的家伙还有小偷确实令人厌烦!”
白桦继续在旁边附和,而且因为以前有过被暗索毛钱包/被老鲤忽悠的经历,导致白桦的附和并非溜须拍马,而是充满真情实感。
“哼……感觉你还蛮有趣的,如果你旅游经过尚蜀的话倒是可以找我,我会请你喝杯茶住宿一夜之类的,不过今天我还有事,先走了。”
“尚蜀?”
白桦还来不及询问,杜遥夜就已经带着几名部下离开了街道。
“真是可爱又有活力的镖局掌门呢”
“白桦?”
看着杜遥夜的背影,白桦发出了感叹,只不过这边还没说完,一旁的红袍子就凑了过来,用充满灵压的视线盯着自己。
“呃,其实也没那么可爱啦……”
白桦吞了吞口水连忙改口,惊蛰身上那若隐若现的电流这才缓缓消失。
从刚刚开始就把惊蛰给晾在了一旁,看样子这位监察司小姐心里还是会感觉不爽。
“说起来我刚刚忘记问了,镖局和物流公司之间的差别到底——铃铃铃!”
说到一半,白桦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面印着‘死咸鱼’几个字。
“有什么事吗老鲤?”
白桦接起电话,同另一边的老鲤交谈起来。
过了一会儿……
“那个,呃……惊蛰姐很着急去尚蜀么?”
在和老鲤通话过后,白桦再次询问惊蛰对于尚蜀那边的安排。
“我已经延期一个月了,也不差几天的时间。”
“嗯……那果然,要不惊蛰姐先和我一起去灰齐山吧。”
白桦向惊蛰提出了邀请,二人先去找年的妹妹‘夕’。
“当然没问题,不过白桦你为什么现在突然做出决定了?”
惊蛰有些好奇,明明之前白桦还无法做出决定,现在却很果断的选择了先去找岁兽,这之中的转变让惊蛰很好奇。
“这个,该怎么说呢……避一避‘熟人’吧,啊哈哈。”
白桦顾左右而言他,同时推着惊蛰赶紧上越野车准备跑路。
——与此同时,自称行裕镖局掌门的少女杜遥夜那边——
“对了阿梁,龙门那边不是发了份信息过来么,上面的内容是什么?”
“哦哦小姐。是关于偷走了货物的‘小偷’情报。”
“嗯?那个死鱼侦探终于开口了么?”
“实际上……呃,我们稍微塞了点钱,他就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啧,这家伙真是没有职业道德到一个境界了……我看看。”
杜遥夜皱了皱眉毛,接着接过情报文件。
“关于‘小偷’的情报汇总——似乎是鲁珀族,也有可能是佩洛族,瞳孔颜色不一样,刘海两侧有两撮白毛,尾巴很润……?”
看着请报上描述的内容,杜遥夜脑海中已经立刻浮现出了一只尾巴晃来晃去灰狼的影子。
“那个家伙……竟然拿我当笨蛋!!”
咚!
杜遥夜将情报直接捏成一团,她对准旁边的告示牌踢出一脚,直接将铁质的金属管折成了<形。
——下次见面,我要把你的尾巴给踩扁……!
以为被白桦摆了一道的杜遥夜咬牙想到,全然没想过这是不是那个‘毫无职业道德侦探’的两头赚差价行为。
——————
“阿嚏!”
“没事吧,白桦?”
“感觉有人在诅咒我,实际上我大概猜得到是谁啦……不过现在确实不能算是没事啊。”
白桦揉了揉鼻子,接着看向面前抛锚在路边的越野车。
“抱歉白桦,我或许不应该在没有插变压器的情况下试图用越野车充电……”
惊蛰在一旁低头小声道歉,看样子这一次汽车抛锚,和这位监察司电麒麟也脱不开干系。
“没关系,反正我早就已经对惊蛰姐的电器使用能力不抱有任何期待啦。不过我们现在看样子也只能步行了。按照地图来看这儿已经是灰齐山的范围了,只不过那个叫可能住着夕的村落倒是完全没有痕迹。”
白桦掏出地图进行比对,但并不能确认自己的确切位置,而惊蛰则是在一旁“呜……”的种蘑菇。
因为害怕到了尚蜀被杜遥夜直接击毙,白桦最终决定带着惊蛰先来找年的妹妹。二人出发后过了四天时间,还没找到夕的住所,倒是越野车先抛锚歇逼了。
“对了,年之前给过我一个字条,她特意叮嘱我到了灰齐山又没线索之后打开,能够方便寻找自己的妹妹。”
白桦想起来了什么,他来到越野车的后备箱,在自己的行李包里翻找年的字条。
——带上我
“?”
一个奇怪的声音从脑海中转瞬即逝,白桦不由得看向那个被胶布和塑料泡沫裹起来的酒杯。
这个酒杯虽说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自己只要拿着它就会总觉得有一股被盯上的感觉。
而且这东西就像是有意识一般,会吸引人不自觉地想要拥有……
“但是酒驾可不行啊。”
——你这个b……
咚!
白桦随手把酒杯丢到更里面的位置,接着终于取出了年交给自己的字条,有些期待的打开。
只见字条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四处转转】
“……我就知道岁兽都是一群靠不住的家伙!”
凑过来的惊蛰在看到字条内容后瞬间炸毛。
“唔哇冷静啊惊蛰姐!靠不住的不是岁兽而是年而已啦!”
白桦连忙阻止惊蛰发飙,毕竟这电麒麟生起气来,最后挨雷劈的还是自己。
“不过,‘四处转转’么……嗯?”
看到纸条内容后的白桦四处环视了一下,接着便在不远处的山间深林看到了一座破落的房屋。
“惊蛰姐,那边好像有人家诶。”
“那里之前似乎并没有……唔,总之过去看看吧。”
惊蛰皱了皱眉,但还是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嗯,车就扔在这吧,这地方应该也没啥人会来——对了,这个得带着。”
白桦从副驾驶取出来被年称呼为‘真眼’的精妙工艺品踹进口袋里,接着跟随惊蛰一起前往了那间坐落于山间之中的破落房屋。
————
就在二人动身前往那座破落房间的同时,在一处无法用言语或者坐标来定位形容的房间之中,一只长相奇特,黑墨泛着靛蓝纹路的奇怪生物,正一扭一扭的移动到了一名伏案于桌前,手中握着画笔的女性旁边。
“嘎啊……”
流哈喇子的生物发出了奇妙的言语,这也让画师稍微停笔。
“又有迷途的人,并非来自炎国?”
“无妨,无论是被画作所吸引,又或者单纯只是运气因缘使然,终究都会沉沦于那虚妄的画作之中。”
画师将画笔放在一旁,眼前赫然是一副绘画着壮丽山河的画卷,那巍峨陡峭岩壁栩栩如生,只消稍微瞥上一眼,就能听到湍急的飞流瀑布之音。
然而下一秒,画师却没有任何犹豫,随手将这副画卷丢进了一旁的火炉之中,山河湖泊瞬间化为火星灰烬,四散飘落。
虽然已是深夜,但画师没有阖眼,而是再度铺开了一副新的空白画卷。
267.“白桦(已黑化)”(8K5)
“那画师苦思冥想,最终总算是开悟。若果世间万物皆有存在之形,那么自己绘制出‘不存在之景’,自然便可名垂千古,震惊世间。”
“但画师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画出不存在的景色?他再度陷入迷茫,甚至将自己反锁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三五天,只为了将思绪延伸到看不见的边际。”
“在画师意识彻底消散前一刻,那包裹于周遭的漆黑瞬间如开悟般散去个干干净净,天马行空森罗万千奔涌而来,止不住的涌入将其包裹,卷入深处又高高抛起。世间万物存在与不存在之物全部尽收画师眼底,他在这一刻终于彻底顿悟,见证了世人皆未曾知晓的绝景。”
“画师提笔挥毫,在空白的纸张之上纵情泼墨,以画笔为歌,狂放不羁肆意倾泻,将那所见之景分毫不差映刻与白纸之上,最终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第二天,村落的人们茶余饭后想起来画师今天也没有出面,担心的村民们找上家门,却发现那画师早已饿死在家中,面前摆着一张空无一物的白纸。人们都说画师没了灵感自寻短见,唯独住在画师隔壁的农夫不敢言语,他在那一夜无意间瞥见了画师挥舞笔墨的身姿,那画面直到农夫临终都未曾忘却,甚至将其如数家珍般讲述给子孙——而这,就是这些故事口口相传到了现在的版本了。”
说书先生将手中的惊堂木叩与桌上,砰的一声如同信号枪一般,将在场听众的思绪纷纷纠回现实。
“真是不得了的故事啊,是吧惊蛰姐?”
坐在前排的白桦似懂非懂的搓了搓下巴,一边点头一边感叹。
“唔,说实话我其实不太理解这个故事。”
和白桦不同,同样坐在最前排的惊蛰皱了皱眉毛,对于刚刚听到的这则故事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如果在我来看的话,这个故事单纯就只是讲述了一名不得志画家因为没有灵感诸事不顺,最后被饿死的事件。因为我经常会和虚伪的故事与伪造的谎言打交道,所以比起最后那名农夫的证词,我需要的是村落里其他人的集体客观证词,或者说更为直观确凿的证据才行。”
“唔哇……”
看到惊蛰如此一本正经分析炎国民间小故事的模样,白桦也不由得稍微皱了皱眉毛,或许这就是顶级职业病吧。
“那白桦你又是怎么看待这种追求顿悟的故事?”
惊蛰反问灰狼少年,正所谓千人千面,惊蛰对于白桦的观点也有些好奇。
“嗯……说实话,其实我也不太认可啦。如果是只有自己孑然一人的话倒是无所谓,毕竟从结果来说也算是实现了自我满足,但如果有其他在意自己的人,那么这种自顾自一走了之的行为,至少对我来说是不太能够接受的。”
白桦短暂的思考过后给出了自己对于这则故事的观点。
“原来如此,看样子二位对于这则博君一笑的奇闻趣谈都有着各自的理解。”
“啊,您是刚刚是说书先生,故事本身真的很有趣来着!”
白桦和惊蛰讨论完毕,一旁身着炎国传统服饰,袖口处有着靛青色搭配赤色装饰缎带的中年男性也走到了二人身边,白桦认出来了对方就是刚刚在园林中讲故事的说书先生。
“二位能喜欢便好,只是今天就到此为止了,若二位有兴致的话,不妨明日再来。”
“诶,可以么?先生讲的故事确实很有趣,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过。更重要的是不收门票……咳咳,如果先生没问题的话,那我明天——不对,我好想不是来听故事的?”
一听说明天也能过来白嫖,白桦立刻来了兴致,他乐呵呵的对说书人点头表示下次一定,只不过这边刚说完,白桦就隐约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劲。
灰狼伸手搓了搓耳朵,蓝金色的瞳孔眯眯眼睛,摆出了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
终于,白桦总算想起来了自己忘却的事情。
“我们其实是来找人的,没错!这位……呃”
白桦好不容易回想起来自己的目标,他看向说书人,却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叫我‘煮伞居士’便可,虽说是取代了旧名一时兴起自己起的代号,但也姑且算是沿用至今。”
说书人微微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称呼,接着看向面前的灰狼和红袍。
“那我就叫您煮伞先生了,我是白桦,这位是惊蛰。我们其实是来这里找人的,对方正好也是一位画师……话说这是哪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