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噗！！
比企谷八幡表情扭曲，本以为死水般的心灵，正因为毛骨悚然的羞耻感尖叫，他连忙抬手道：“部长！停停停、我认输……”
你还是赶紧鞭打我吧！用毒舌！对！用雪之下那种毒舌！
“为自己伸出援手的举动找无数理由，哪怕受伤，被他人视为小丑也在所不惜，你真是个温柔又别扭的人呀！”
白影热烈地夸奖扑面而来，比企谷八幡仿佛身中数箭，若是否定会很奇怪，弄得自己像个傲娇，若是肯定那就更奇怪了，说明自己就是个傲娇！已经能够承受无数冷眼和诋毁的自己，原来还有扛不住夸奖的弱点？！
一缕灵光闪过，比企谷八幡在绝地之中反击：“部长是在自我介绍吗？！”
“我傲娇，我骄傲，我喜欢自己，也喜欢你！”
白影肯定的声音宛如利箭：“号称喜欢自己的部将，那你呢？！”
噗——！！！
比企谷八幡踉跄后退，我、我居然还有这种弱点吗？等等！都是假的！是部长为了创造有趣戏剧的谎言……嗯？雪之下来了？我有援军！快！快用你的毒舌攻击部长……
“比企谷君确实挺别扭的，不过抱着‘我才不是为你好’的傲娇念头行动，总比抱着‘我是为你好’的不自觉傲慢更好。”雪之下雪乃挎着书包，淡淡说道。
噗——！！！！
比企谷八幡在被背刺的茫然中倒下了。
“小企——！”
哇，你是什么品种的笨蛋，居然还没跑？！
“我喜欢你！”
白影见部将血条已清空，当即朝着雪之下雪乃一转目标。
“是是是。”雪之下雪乃握着书包袋子的手指稍紧了些，语气平淡自如地说道，“虽然我是个说话不留情面，直来直往让人难堪，总是容易陷入自己心情的文青，平时不擅长表露情绪，一表露情绪又太过激烈，非常别扭的人……”
唉？！小雪的战斗力竟如此勇猛？！
由比滨结衣被吓了一跳。
“但你还是喜欢我，不是吗？”
雪之下雪乃微微抬起眼帘，冷淡的眉眼里显出些许柔和，语气强作镇定，夹杂着难以察觉的飘忽游离。
反正我才不是什么总是藏起来的小动物……
白影严肃起来，眼神锐利笔直地望回去，旋即迟疑、犹豫、不安……各种情绪在脸上走马灯般变幻。
“嗯？”
敌退我进，雪之下雪乃一下子强势起来，冷淡地调侃道，“白君这就没话说了？”
白影双手合十，宝相庄严道：“虽然你很在意发育问题……”
“？！”
雪之下雪乃脑海里闪过某个画面，那身不健全的总武高校服……她连忙绷住脸，对上白影的目光，试图辩解和迂回一下自己才没有那么在意……
这还能辩什么？否认自己没在意？说谎pass！
解释自己在意得合乎情理？反倒会显得更在意吧pass！
反客为主怼白菌说出不合理的话？这人只会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往心头扎扎扎pass！
雪之下雪乃，卒。
白影手持小红花，站在校门口，目送敌军狼狈败逃。
他微微一笑，目光投向某些已经在校门口，好奇看着热闹的同学们。
“我喜欢你！”
“呃……白同学，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二年级的木上樱花学姐！虽然你喜欢班上已经有女朋友的……”
“啊哈哈哈！要上课了！我先走了，你忙你忙！”
白影正在随机挑选幸运演员，白影正在大杀特杀，看热闹的学生们发现自己好像也在台上，他们连忙入校，一副迫不及待想要上学的模样……对方究竟认识全校多少人？自己该不会也被对方认识吧？！
“你小子！马上就要上课了！赶紧给我回教室！”
“可恶！你难道要阻止我将爱散播出去的壮举吗？！”
“爱个锤子！你再闹腾几下，全校都得热闹起来，我不阻止你怕是得写检讨！给我理解一下大人的辛苦啊！”
“可悲的大人，一边厌恶循规蹈矩，一边只能循规蹈矩，这样可是没办法获得觉悟，得到幸福的！”
所幸，平冢静纠缠住了白影。
两人宛如公牛角力在拉拉扯扯，学生们安全地逃离现场，校门口不一会儿就显得空荡荡起来。
“能够理解别人，就能够看到别人心里阴暗的角落，这或许算不上什么温柔的能力，但是这样也能够说出我喜欢你，不就是黑粉君温柔的证明吗？”
夹杂着笑意的调侃传来，瞬间让白影精神一振，挣脱平冢静的十字固，转身朝向走来的樱岛麻衣。
还有高手？！
“我喜欢你！”
白影震声说道。
“我也喜欢你。”樱岛麻衣笑道，“虽然你总喜欢戳人伤疤，挠人伤口，性格跳脱，是个到处喜欢别人的花心渣男，每天都在卡文里挣扎，写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追求莫名其妙的真实，显得非常神经质和跳脱……”
平冢静莫名感觉被塞了满嘴奇怪的东西，心情抑郁，都顾不上将白影捉拿归案。
“好胆色！是个高手！”
白影神情严肃，将小红花递出去，声音清朗地唱起。
“蜘蛛默默织网，静静挂在飞虫的道路上，被动等待是对掌握主动的渴望，柔软蛛丝将猎物缠住不放，轻声细语将名字刻在诗篇之上——温柔又冷静的猎人，射出的子弹也带着花香，要让猎物摇摇晃晃，入梦他乡……”
踩脚！
宛如踩住猫的尾巴，对方便无法挣脱逃跑，樱岛麻衣冷着脸地夺走小红花，顺便送了对方一个白眼。
说谁是表面宽容温和，实际控制欲强，用被动换主动，浑身都是心机的女孩子？
好吧……自己可能是？
樱岛麻衣走进学校，举起手里的小红花看了一下，回头还能看见校门口正在和平冢静单挑的白影，隐隐还能听见平冢静在说什么‘爆炸吧，渣男，铁拳制裁’之类的话？
不愧是黑粉君，故意把话说得戳人。
换个说法的话，不就是冷静温和不会突然添乱，时常表达关心，认真交流沟通，对感情有深思熟虑的女孩子吗？
理解他人的能力，也得看用什么角度去看待吗？还是说……理解别人，就无法避免触及到对方那些不太美好，阴暗沉郁的心思？
连那些东西都能喜欢的你，不就是温柔的人吗？
樱岛麻衣将小红花收起，颇有些细小的苦恼。
喜欢的人还真是花心，但我还没有从花心里，找到只属于樱岛麻衣的那朵花。
不过，黑粉君的模样倒是更加清晰起来。
啧～是个渣男。
……
……
办公室里，老师们随口讨论了一下校门口的闹剧，对于某个刺头学生的离谱行为，心态非常平和。
“告白归告白，哪有嚷嚷着对方缺点告白的？”
“啧啧，这小子怕不是注孤生。”
“哈哈哈，你喝酒的时候不也念叨过你妻子的毛病？”
“我当年告白要是这么说，现在就没老婆了。”
“这倒也是……”
不一会儿，铃声响起，几个学生将试卷抱到办公室，国语老师放下保温杯，接过其他人递来的一叠试卷，悠然闲聊道：“哎呀，这次我总算是可以批改二年级的试卷了，那个白影的试卷看着真是头疼。”
“他国语不是稳定前两名吗？”
“好是好，但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那种好……怎么说呢，有种批改试卷的时候，都有种他在眼前跳来跳去的感觉，我还得仔细看他跳来跳去，不能像其他学生的试卷那样一眼扫过去。”国语老师唏嘘道，“真要那么随便批改，反倒会显得自己水平有问题，必须仔细审答案，多过几遍脑子……”
“呃……这听起来怎么像是老师在考试似的？”
新来的老师不禁吐槽，他就是这次批改国语试卷的那个。
“这就是老师在考试。没办法，毕竟是自由度很高的国语试卷，那小子又是个自由的家伙。”
国语老师语重心长道：“山本老师，等你改到他的试卷，你就明白了。”
“您这说得也太夸张了，学生能离谱到哪儿去？让他们自由答题，十个答案里得偏题九个，剩下的那个根本不在题上，按照标准答案直接批改就是了。”
山本老师对前辈的态度颇感奇怪，他不以为然地在试卷里找了找，直接翻找出白影的试卷。
先批改一道阅读题，看看这个学生是标准答案派，还是回答偏题派……
【结合上下分析，文中的大公为何要烧死良秀的女儿，来解决良秀画不出《地狱变》的问题？】
【答：惩恶竟为善？人字上下分。我执妄或真，他眼是非根。】
山本老师下意识琢磨了一下，从题目和答案……
嗯？
他回过神来，嘴角微抽。
是个高手。
来到重点中学的老师，原来还需要面临学生的挑战吗？
有意思。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有一剑……
《地狱变》，芥川龙之介的短篇小说之一，故事内容非常简单：以一个侍卫的视角，写出一个贵族、画师、侍女之间的故事。名声很好的贵族让性格很古怪的画师画一幅体现地狱场景的《地狱变》，画师苦熬半年后，只差最后一点空白，他画不出锁在香车里的女人被烧死的画面，于是贵族当着画师的面，烧死了画师的女儿，也就是他的侍女。画师良秀完成《地狱变》之后，上吊自杀。
小说不讲理，理在故事中，也在故事外。
山本老师稍作回忆，如果从答题的角度上来说……
贵族烧死侍女，让画家能画出《地狱变》的理由有三层。
第一层是‘我’从贵族口中知道的理由——为了惩罚邪恶的画师。因为画师是个偏执的人，在他人眼里古怪疯狂，没有道德，不像个人，像个令人退避三舍的厉鬼。
第二层是作者没有直接写出，在故事里隐晦埋下的理由——贵族强迫侍女不成，怀恨在心，因此将侍女烧死在她的画家父亲面前。
第三层是贵族为了剥夺画师追求艺术的自由，为了体现自己的强权。
整篇小说里，贵族的形象描述都是很好的，名声好，有威望，在他人的评价里是个好人；画师的形象则很糟糕，神经兮兮，偏执疯狂，例如为了画出痛苦挣扎的人，会把弟子用锁链捆上，观察对方的痛苦，会对着尸体画画，仔细观摩尸体的死相，在他人的评价里是个古怪邪恶的人。
再加上以贵族的侍卫视角展开故事……
贵族做好表面功夫，谁又会指责他私下的龌龊？说不定还会帮着开脱，没人说脏，自然就干净起来。
良秀追求艺术和更好的画作，身份卑微又不合常规，自然会被人们视为邪恶。
惩恶竟为善？人字上下分。
自称惩戒恶行就是善良了吗？人有上下尊卑，道德竟也跟着有了。
善良的贵族烧死邪恶画师的女儿。
山本老师微微点头，这第二句……我执妄或真？他眼是非根。
这应该是深层次的第三个理由。
当目睹女儿被烧死，深爱女儿的画师从痛苦癫狂，再到平静欢喜。他被人骂畜生，为了画竟然不顾父女之情。在画完《地狱变》之后，无论之前多么讨厌良秀的人，在看过那幅画之后，都被深深打动震惊，再也没有说过他的坏话。
当然，这也许和画师在画完《地狱变》之后上吊，再也无法给旁人展现他的偏执疯狂有关，旁人只能通过这幅画来窥见画师的形象，那自然是说不出坏话的。
山本老师沉吟，这已经涉及到《地狱变》更深层的解读——艺术家对于创作的执着，总会被别人不断评价，无论是真是假，是善是恶，在旁人眼里若是脱离常规，必然为人所不喜。
我执着的是真的或假的重要吗？都只是别人眼里的是非源头。
这就是贵族眼里的画师——傲慢，古怪，不听话，明明是个卑微之人，却没有一点卑微的样子。
你不是追求艺术吗？你不是认为艺术高于一切吗？你既然这么喜欢艺术，那我就把你的女儿烧死在你面前，看你还能不能摆出那副让我不喜欢的嘴脸！
常人评价画师，不喜欢对方也只能说两句坏话，发泄不了心中那份恶意，但贵族可以因为不喜，当着对方的面烧死他的女儿，看看饱受痛苦的对方，还能不能嚷嚷着什么追求艺术。
上一篇：在崩坏三的世界里当COS大佬
下一篇：我为宙斯，当镇压世间一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