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露拉，我还是个孩子啊 第303章

博士小姐轻轻搓梅雪的脑袋瓜，小狐狸偶尔就会像这样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来，不过倒也挺好玩的。

狐狸搓一搓，生活乐趣多；梅雪抱一抱，好运就来到。

“可是，我家姑娘们造的火箭就是被月亮打下来的啊。”

“那一定是错……你说啥玩意儿？”

博士小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然就是脑子有毛病，刚才小狐狸说了啥？火箭？还被月亮打下来了？

“我说，我家火箭被月亮打下来了，就前天的事情。”

“……”

凯尔希和博士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她们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梅雪在罗德岛，所以造出火箭的不用说也知道是他家那群水产萝莉，可是是来解释一下她们是怎么攀的科技树？

虽然说泰拉大陆的科技树有点邪门，但这是因为生存环境导致的，天灾和矿石病姑且不说，大气当中的源石结晶粉尘就杜绝了绝大多数远距离通信的手段，各种研究阻力都很大。

可是现在这群塞壬萝莉都已经能把火箭升天了，稍微想一想……丫的，大炎真的要起飞了。

“我就不问她们怎么造的了，她们是怎么把那东西送上天的？”

火箭制造其实凯尔希也会，她有全套的资料，那是古老文明留给后人的遗产，只是现在的泰拉如果得到这些遗产，大概率会内耗到自我毁灭，而且凯尔希最是清楚，泰拉的天空之上有着某些东西，来自星空之外。

“我问过了，她们试过五次，前三次火箭升空到一半，还没突破大气层就莫名其妙的爆炸了，所以她们觉得可能是能源或者引擎的问题。”

“这样想倒也不算错。”

凯尔希点点头，博士小姐抱着梅雪躺在沙滩椅上，听小狐狸继续说着。

“然后呢，第四次她们怎么解决的？”

“唔姆，她们说，既然是引擎爆炸，那就把引擎拆掉就没问题了！”

“哦，这倒是……这行个鬼啊，引擎都没了要怎么样升空啊？”

“丢出去就行了啊。”

梅雪眨了眨自己那双湛蓝色的大眼睛，透露着一股子无辜，让凯尔希的墨镜都掉在了地上。

“你是说，徒手丢出去？”

“对啊，这还是加坦做的呢，她的力气可大了，一下就丢飞出去，结果一下丢太远找不到了，也收不到信号，第五次才换了十六号塞壬上。”

（妈耶，梅雪这到底是养了一群什么玩意儿，能把火箭给丢到太空去）

博士和凯尔希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梅雪对她们没有保留秘密，她俩都是知道塞壬是由梅雪的苹果催化之后从海嗣进化来的，可是梅雪给的苹果罗德岛的人天天吃，他们怎么就没进化到这个程度呢？

“第二宇宙速度是十几千米每秒，保守就按十一来算，然后一个火箭的重量是……”

这么一算下来，博士小姐都开始好奇那群塞壬萝莉到底是什么存在了，之前在卡西米尔的时候没能多接触，待会儿找那个叫阿玛雅的聊一下。

不过现在的问题关键不是这个，按照梅雪说的，塞壬们的火箭是被人打炸的，那样的话攻击确实最可能来自月球。

“梅雪，她们是解决搞定通讯问题的？”

凯尔希似乎对于来自月亮的攻击并不好奇，更关注于塞壬们的通讯技术，不过这方面小狐狸确实不能给她多少惊喜。

“用精神网络就好，当时火箭里面塞着62号塞壬呢，火箭被打炸了之后她在太空里飘了好久呢，不过至少证明泰拉是圆的。”

“星球本来就是圆的，把人装进火箭，然后丢出大气层……你家姑娘还真是剽悍，就不怕一个不小心丢过头了找不回来吗？”

“那倒是不怕，只要还能感知到，那我就能把她们接回来。”

小狐狸尾巴轻摇，这种事情对现在的他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不过博士小姐和凯尔希说的确实没错，很多人都吃过小狐狸的苹果，但真正发生异变到这个程度的也就只有塞壬了，真搞不懂这群姑娘是什么样的生理构造。

眼见着博士小姐和凯尔希似乎没办法给自己想要的答案，梅雪索性朝着令跑去，令也活了很久一定知道些什么。

而且今晚刚好他也有空，有些事情想要和对方说说。

第407章 和前妻 令 的夜谈

入夜，汐斯塔比白天要安静了不少，沙滩两边的人终究都回去了，唯独剩下两个人。

“感觉如何？”

当着梅雪的面令是从不喝酒的，她只是没想到小狐狸会在这个时间点上邀请自己出来散心，见他一个念头换了身上的衣服，差不多也知道他如今更胜往昔了。

“还不错，就是……唔，有时候会一时兴起，像是脑袋里多了另一个自己。”

这是连塔露拉都不知道的事情，小狐狸没告诉她，只是怕她过于担心了。

记忆恢复的事情确实好处良多，但是也不可避免的带来一些问题，那就是有时候梅雪突然变得格外成熟，虽然不是什么人格变换的毛病，倒像是一时间心血来潮，但连他自己都不太适应。

“想来是过去和现在变化大了，行事风格不同，为人处世不同，心境思想不同，也就一时间适应不了。”

令到平时看得通透，梅雪确实是唯一的，不存在什么人格变化的说法，只是突然恢复了记忆，过去和现在差距太大了，导致他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缓过神来也就好了。

过去的梅雪是个合格的家长，也是大炎人人向往的仙人，站在那样的高度上，看待事物的眼光和思维也会不一样，千万年岁月从眼前吹走，再天真的孩子也会变成大人，何况他还是掌管大炎天时地利的狐仙。

“应该是这样，比如之前我还能单纯的和大家打闹，现在又能像这样和你走在一块。”

切换自如，天真的一面和成熟的一面都是他，只是看别人更喜欢哪一种，罗德岛的大家喜欢怎样的他，他就变成什么样，自己也乐的什么事情都不去想，只做依偎。

“这样也挺好，还是和这样的你待在一起更舒坦些，也更习惯，我们有多少年没有单独待在一起过了？”

“大概过了一千几百年吧，我不太清楚了，当初下山的时候没问过年历。”

梅雪咬着苹果，赤裸的双足轻踩柔软的沙滩，却没有留下哪怕一个足迹，令知道他在逐渐熟悉自己的力量，熟悉哪些方式，时间和空间都无法束缚的逍遥仙人，怎么可能受困于重力。

“一千年过去，变化不少，他们还好吗？”

“也就那样吧，大哥还在玉门，我也去帮着守过几年，你前段时间不也去过了吗，没见他？”

“我都没进城呢，帮忙处理了一点小事。”

小狐狸的语气和白天截然不同，但这也只是他和令的相处模式而已，或许也可以理解为现在的梅雪在认真转动自己的脑袋瓜了。

他回忆起那天的梦，其实那不是梦，那是他恢复力量之后第一次使用，命运无处不在，所以空间的距离无意义。

“年和夕，就如你所见的，还是走不出来，更小的那个也总是心事繁多。”

梅雪点点头，身后的狐尾摇晃着，他很久没回大炎了，记忆里也都是当年带孩子的琐碎事情，和偶尔下山发生的几件小事，但梅雪不傻，动脑子的他听得出来令在试图回避一些问题。

“出事了？”

“老二闹了一场，让大炎陷入了很长时间的动乱，还有就是……颉死了。”

可以的话令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梅雪，她知道的，梅雪素来最宠溺那个妹妹，那也是兄弟姐妹当中除了大哥之外最让他省心的一个。

但真要说起来，这十二个人又有哪个是他不担心的呢？现在就这样少了一个，疯了一个，梅雪该是什么样子？她不清楚，也想不透。

“哦，这样啊。”

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感情起伏，梅雪只是把吃了一半的苹果放下，抬起头看向天空，或者说看向月亮，他总是喜欢看月亮，从前是现在也是，令也不清楚月亮上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恢复记忆之后梅雪知道老二和颉最是缠自己，这个时候还没找过来，不是脱不开身，就是有别的原因。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看天。”

“……不，是他们在看我，那些星星，还有月亮也是。”

梅雪回了这句，令有些愕然，却又不再说什么，她知道梅雪从来吃苹果都不会有剩下的，也总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但小狐狸确实感觉到了视线，格外扎眼的视线，有些惊慌，天上的星星在害怕他吗？应该不会吧，他只是一只小狐狸。

“还有吗？”

“当然还有……你应该知道，朝廷内部暗流涌动，不是所有人都想你回到大炎。”

“嗯，有人不喜欢我。”

梅雪点点头，这是麟青砚暗示过的，凡是大炎人都不可能害他，但不害他不代表就一定会喜欢他，哪怕他庇佑了千年风雨，有人觉得传说就该只是传说，也有人觉得狐仙是阻碍。

“是啊，就算是你也不可能让所有人喜欢，还好年和夕不知道，否则她们也是要闹起来的。”

“戒尺我还留着的。”

从尾巴里摸出那把戒尺，梅雪轻轻挥动，它只是当年下山时候随手买来的，但收拾过很多人，令也被揍过，当年还小，喝高了总喜欢把家里的墙壁涂写的一团糟乱。

“哈哈……这可就，我都这么大了，还是别打了吧？”

“看你表现了。”

梅雪的眉宇之间带着些许的笑意，盖过了此前的平淡，其实现在他也下不去手了，一来心境比当年变化太多，二来令也长大了很多。

“既然这样，那尚蜀的事情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对吧？”

“瞒不过你，但我也不知道大炎要做什么，只是多半和祂有关。”

聊着聊着，在这异国他乡居然还有了一些怀念的感觉，梅雪呼出一口热息，白天炽热，晚上严寒，令递过来自己的酒葫芦，却被他敲了一下脑袋，然后接过去喝了一口。

烈酒入喉却没有任何辛辣的感觉，这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人类，小狐狸眉头微微皱起，把酒葫芦还给令。

“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喜欢喝这个？”

“哈哈，酒可是好东西啊，大炎千百年来多少侠客好酒如命，多少文人以酒助诗兴，你不是自己也酿了好些桃花酒和梅花酿吗？”

大炎的江湖风情最是为人称颂，早些年他们还小，懵懂无知，只听他说的很多故事，比如有人仗剑走江湖，七剑下天山；比如有人一只神笔，能描绘山海天地，画物得实；又比如有人落子天元，却还能成棋圣。

“可我只记得某人偷酒，然后那天一个傻小子拿着木棍说要成为侠客，一个小家伙说要把江流儿当自己的偶像，你说自己要做李太白，然后把家里的墙画的一塌糊涂,我是不是不该跟你们讲那些故事。”

“那些故事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呢，你念过的那篇逍遥游我现在都还能背出来。”

“毕竟小时候你背不出来是要被我打手心的，你们都是。”

梅雪又不自觉的揭了令的短，然后不再往前迈步，索性坐在沙滩上后仰着躺下，不去想太多事情。

令也索性在他身边一起躺下，上一次这样躺在一起数星星是多久之前了？忘了，因为没有记住的必要。

“还去尚蜀吗？”

“当然要去的，答应的事情怎么能不做呢，违约是坏孩子。”

“既然是孩子，就别装那么老气横秋。”

“可就算按照我的阶段来看才是刚满月，也比你们都要活得久吧？”

梅雪甩了一下尾巴，他确实活得很久，小狐狸突然感觉实现愿望之后会失忆也不全是坏事，虽然会忘掉很多事情，但至少有做个孩子的机会，无忧无虑总是让人沉溺在其中。

“但装老太不可爱了。”

“行行行~令姐姐~”

一声酥脆的姐姐，不知道能叫得几个人心软，梅雪似乎又变成了此前那种乖巧可人的样子，像是一只软猫。

要是被人看到堂堂狐仙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说不定会……额，很兴奋？

“游完尚蜀之后，唔……去玉门好了，看看他过得怎么样，这么多年了怕是也没找个对象，我早跟他说过了寿命这块不是问题的。”

“阿嚏！”

玉门城内的军营，某位名震全城，享誉江湖的大宗师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师傅，您没事吧？”

负责记录武学的徒弟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师傅这样，连忙跑了过来。

“没什么事，可能是有故人在背后想我吧，只是不知道是我的弟弟还是妹妹，只希望别是他就好……”

重岳脑海里浮现出某个白色的身影，连忙摇头，倒不是不想他，否则当年也不会抱着一边走遍天下一边寻人的念头出发了，只是真要见了面，也不知道该如何态度。

“他？”

“没什么，也是个故人……只是，对我有大恩。”

这话让一直坐着擦剑的女人有些眉头轻佻，她以前还从没听过这位武学宗师的语气里有如此怀念的感情，想来那个人对他来说该是极为重要的。

大恩？是什么样的大恩呢？知遇之恩，还是救命之恩，亦或者……罢了，想太多对于自己的武学也没帮助。

话归两头，梅雪这边和令估计今晚会晚点回去，他还有很多事情想和她说说，虽然只有记忆，没有当时对应的心里的想法，但梅雪还是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偏要学自己，做个逍遥却又不那么逍遥的人。

“家里一切都还好，我虽然很久没回去了，不过弟弟妹妹偶尔会去打扫一下，一方面照顾好这个家，想着说不定那天回去就能见着你，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为了让你高兴。”

“大炎现在的变化可大了，将来你有的是时间看，不过你得化身行走，嗯……我才想起来一个问题。”

令摸着下巴，认识了那么多年，直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居然从没问过梅雪一个比较严肃的事情。

“什么？”

“巨兽都会分出代理人，岁的代理人是我们兄弟姐妹，那……你该不会也是代理人的角色吧，本体在哪儿呢？当年听说狐仙化身为一只高过群山的巨大白狐，难道那是你的真身？”

千年前那一场大动乱留下了诸多传说，原本江河几近决堤，北地大旱飞蝗，但随着这些都在一日之内平息下去，只有少数人过路人见证了狐仙从群山走出。

那件事梅雪还记得清楚，因为他恐高，但小狐狸很肯定的摇头。

“我就是我，不存在什么本体和代理人的区别，我是唯一的，也是所有的，唔……不好解释啊。”

说实在的梅雪自己也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这是过去的自己留下的，或许等他理解了之后会有新的发现，但现在小狐狸还是傻乎乎的，这不是动脑子就能想清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