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点羽毛
傅念重重松了一口气,人站在二楼卧室的门后却有一种站在传销楼顶的错觉,他有点害怕的看着正在脱下上半身衣服的楚子航。
“习惯就好。”楚子航迎着傅念的目光,无奈的耸耸肩膀,
“太优秀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看来师兄以前很辛苦啊。”傅念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楚子航的身后,将脱下的皮风衣挂在旁边的衣架上,然后从楚子航的行李包中掏出一包绷带和一个剪刀。
实话讲,傅念感觉自己和这个社会其实是脱节的,他从进入卡塞尔学院开始接受的就属于这个社会的精英层次的教育,他们绅士,礼貌,至少在不熟悉的表层,他们会给你应有且充足的尊重,这让傅念习惯了人与人之间有一层间隔的距离。
“不能算是辛苦,阿姨们欣赏我们,无论是对于长辈的态度还是感谢的回馈,我都应该拿出足够的真诚去回应她们。而且她们想要的也仅仅只是于此而已。”
楚子航坐在床沿的位置,挺直腰板双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
傅念歪着头看着此刻的认真的楚子航,内心之中的某跟神经忽然被触动了那么一丝丝。
他不言语,走到床沿坐下,看着楚子航身上仅存的衬衫和隐隐透在衬衫里面的东西,皱了皱眉头。
犹豫了一下再次起身,走到卫生间旁边的橱柜中找出一条雪白的浴袍。
傅念将浴袍平摊在床边,然后又看了一眼紧锁的房门,确认不会有人闯进来之后,双手抓紧楚子航身后的衬衫,猛然用力,
撕扯的白色衬衫下,一道道缠绕在背部的透明胶带暴露在了傅念的面前,
傅念眉头顺势就是一皱,盯着透明胶带之中黑红狰狞的伤口,“师兄,你太冒险了!”楚子航用的是透明胶带,就是那种用来封纸板箱的透明胶带,更糟糕的是上面居然印着企业商标,它们沿着楚子航的胸膛和背部缠绕得严严实实。
楚子航盯着前方熟悉的卫生间房门一言不语,当时在和路明非战斗中被轰飞出去,撞在高速公路栅栏的时候,巨大的贯穿力量让破碎的钢柱直接插进了楚子航的背部,但因为当时情况比较紧急,他直接让钢柱断在伤口里面,穿上风衣遮掩住视线,
之后诺玛需要他帮助执行部从这座城市一些隐蔽角落撤离,当他们回到酒店之后的楚子航也只是简单用手头能用的胶带防止伤口继续恶化。
等到诺玛确定消息之后,楚子航才决定准备好好处理一下伤口,也是在这个时候,傅念才得知楚子航的受伤的消息。
“忍一下!”傅念知道伤口已经不能在拖了,时间再久,这东西就真的和肉长在一起了。
傅念扯掉胶带,尽管他用精细的力量在处理动作,但柔软的背部挤压还是撕破了刚刚愈合的伤口,血流像是小溪般朝着脊椎朝下滚落。
傅念用卫生纸将血擦掉,食指和中指找好角度并齐捏住伤口中的东西。
这是一块浓绿色的钢片,足足有两个手指关节的大小,全部都没进入身体之中,傅念在钢片的外端看到了被人工可以截断过的痕迹,应该是楚子航在单独处理伤口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截断的。
在傅念手指朝外拔的过程中,大片的黑红的血腥朝外流动,楚子航死死咬着牙,牙根顶着面部肌肉让他的面目有些狰狞,但那双赤红的双眼中却始终流动着坚毅,不服输的神色。
在他们一层之隔的底下,阿姨们之间的欢跃气氛再次随着舞动的音乐开始释放。
“张嘴!”傅念发出低吼!
楚子航太阳穴的青筋骤然暴起,绷紧的牙关宛如沉重的石门轰然洞开。
傅念手臂瞬间出现在楚子航的嘴中。
“咬!”
噗嗤!
喷射的血花溅满傅念的脸颊,同一时间左手手腕上传来了坦克下坠的碾压力。
楚子航的牙关咬在傅念的手臂之上,钢片脱离肉体撕扯血肉的剧痛让他近乎瞬间脱力,眼前一片漆黑,半分钟后,视觉才慢慢恢复。
傅念单手夹着一块足有中指长短的钢片,黑红的血珠挂在钢尖朝下滴落,这近乎是一条贯穿楚子航身体的攻击,
攻击的力量不仅将楚子航和雷蒙德的身体抛飞四五米,更是将能拦下大型货车的钢栅栏直接断裂,插入身体。足以可见当时路明非攻击力量的恐怖。
傅念将钢刃放在旁边染血的浴袍上
他用卫生纸仔细吸血之后,他把一次性注射器插进上臂三角肌,
注入破伤风疫苗,
然后用酒精棉球直接擦拭伤口,
虽然这无异于在伤口上再割一刀,但家用医药箱里没什么比酒精更好的消毒液了。
染红了所有的酒精棉球后,伤口不再出血。傅念把云南白药软膏抹在一块纱布上,按在伤口上,用绷带在腰间一圈圈缠好……
第二十七章 师兄,那条路是断的,
。
傅念起身将床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染血的卫生纸,棉球,以及碎钢片全部放进浴袍之中,
用毛巾将迸射在身上的血渍擦洗干净,最后在楚子航虚弱的时候,走进卫生巾,将能从马桶冲走的一切从马桶冲走,不能冲走的,撕碎冲走。
但像浴巾这种可重复性使用的日用品被傅念扔进洗衣机中用冷水浸透,然后使劲倒入洗衣粉,让其充分浸泡,
他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是一间足有教室般大小的房间,这里卫生间,客厅应有俱全,属于楚子航单独的房间,
平时他不在的时候只有负责家里卫生的梅姨会过来简单打扫,至于爸爸则是非常的注重楚子航的隐私,每次进入房间的时候,无论多远总会客套的询问他的意见,所以在楚子航不在家的时候,爸爸从来不会进来,
至于单纯的妈妈,就算真的因为沾血的衣服被发现,妈妈可能也不会认为是楚子航的血液沾染而成的,而是认为是什么红色颜料铺洒在上面。
在他们的眼中,楚子航其实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和卡塞尔学院那个手持村雨的楚子航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仕兰中学的好学生,是老师眼中听话的好孩子、是同学眼中喜欢打篮球的先锋、是女同学眼中喜欢看书的梦中情人、他没有不良嗜好、更无暴力倾向。
但在真实的光线的阴影中,他却过着截然相反的生活,他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双瞳下是一双从未熄灭的黄金瞳,
他是学院狮心会的领袖,是学院最大暴力机构施耐德部长的亲传弟子,同时他也是学院有史以来最具暴力的战斗狂徒。他优秀,强大,仅仅在进入学院的第二年就以学生的身份成为了执行部的王牌专员
傅念盯着面色苍白,却始终不曾大声喘气的师兄,眼瞳之中带着一丝罕见的迟疑。
“师兄,你妈妈好像并不是混血种。”终于傅念好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楚子航轻轻摇摇头,“我体内的龙族血脉来自那个男人,现在的爸爸是我的继父。”
傅念也沉默下来,他是清楚楚子航的故事的,楚天骄车曾经带着他误闯奥丁的尼伯龙根,最后只有楚子航逃了出来,也是因此楚子航踏入卡塞尔学院混血种的旅程之中。
他们在这座城市和奥丁来过不止一次的接触,直到最近的任务,奥丁和路明非的画面出现在校董会的会议桌上,奥丁才第一次进入秘党的视野,但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进入秘党的视野,因为在画面之中奥丁身死,
这对秘党来讲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但是对于楚子航来讲,两个消息都糟糕到了极致,
他的初衷从来就很明确,那就是拥有力量,再次进入那个天国之中寻找那个男人,无论是尸体还是重伤,他都要再见那个男人一面,然后亲手杀死奥丁。
哪怕对方是号称众神之王!触碰逆鳞的家伙都将死在浴血燃烧的长矛之下。
但奥丁死在了自己的尼伯龙根,被路明非杀死在了自己的尼伯龙根。
……
……
“师弟,他真的死了吗?”
沉默的空气被楚子航打破,他的声音很平静,意语也很模糊。
但熟悉楚子航的傅念却异常清楚他在说什么,奥丁真的死了吗?
“这很重要吗?师兄。”傅念缓缓转身走向阳台的方向,外面钢铁般的城市宛如浓密的深林,地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在黑夜的尽头闪烁着白黄灯光。
晚风像是摇晃在杯中的葡萄酒,香甜和醇厚顺着皮肤钻入心肺。
“归鸟隐入深林,溪流归入大海,鸟不会因为树木落叶而寻觅不到方向,溪流也不会因为巨石截流归入不了大海,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命运,也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加入和离开而改变,除非他能改变命运。”傅念缓缓扭过身看向楚子航,
那双幽静深邃的黑瞳好像漩涡一般吸引着楚子航的注意力,“所以师兄是觉得谁能改变命运吗?”
“不能吗?”楚子航低语。
“当然可以。这个世界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奇迹发生,当鲤鱼跨越龙门之际,便是奇迹掌握在手中之时,当那时,回头望便会发现曾经一切的阻碍都如丘壑般不值一提。”
楚子航盯着傅念此刻的双瞳,然后下意识的错开目光。
“但这个过程的艰险也是令无数驻足的人唏嘘,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那是因为它是很难被复制的,只能是特定时期,特定时间下的产物。你可以相信它存在,但是不能天真的付之一切。”
“如果击碎巨石的只能是奇迹呢?”楚子航抬头盯向傅念。
傅念猛然看向楚子航,眼睛不自觉的微微眯起。
“那就付之一切。”傅念没有回答,但楚子航的声音紧随而起。
他目光坚定的望着傅念,这一刻让傅念清晰的看到了隐藏在楚子航平静海面下的漩涡,它暴虐疯狂,带着碾碎一切的力量和不可动摇的意志。
爸爸和奥丁这两个字眼已经在他的概念中死死纠缠在了一起,他想找到那个将他保护在身后的男人,但他更想杀掉那个摧毁他一切的敌人!
傅念注视着楚子航良久,罕见的楚子航也注视着傅念很久,
不清楚是傅念刻意压制了自己的龙性威压,还是此刻楚子航的意志已经能够让他抗衡这股力量。
直到傅念缓缓叹出一口气,犹豫了一下继续开口道,
“不可能的事情之所以能够变成可能,一定是有某个不被人察觉的因素让其条件发生了改变。
所以师兄,那条路是断的,在你找到接通断路之前,切记要冷静。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一旦你忘记了那个男人,他就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傅念回忆着彻底失去记忆的楚天骄,或许楚子航解开他枷锁的唯一钥匙。而那也许是解开奥丁意图的钥匙。但现在的楚子航显然达不到那个解开锁的条件。
“不被人察觉的因素。”楚子航喃喃低语。
……
……
火车站,
停车场,傅念从一辆暗蓝色的流线豪车上下来,车门关闭的沉闷声音紧随其后响起。
这是一辆保时捷panara,楚子航爸爸买的新玩具,在听说家里来了客人之后,鹿先生第二天早上便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赶回家里,表现出对傅念极高的热情,同时也侧面表示了对楚子航极高的重视程度,
至少在傅念的眼中,鹿爸爸在对楚子航这个继子的应酬好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为此他甚至还慷慨的拿出前不久刚买的最新款豪车钥匙,临走时放到了桌子上,说让他们在家的这些天随便开,开坏都没有关系。在表现自己财力和品味给继子长面子的方面,鹿爸爸表现近乎完美。
傅念走下车看着周围的环境,初春的中午的阳光总是很好,投射在皮肤和衣服上总给人一种暖洋洋舒服感觉。
他大大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扭头看向了坐在驾驶座上的楚子航,
现在的楚子航正在带美瞳,因为爆血的后遗症让他的黄金瞳永远也无法熄灭,或许这在一些青少年的眼中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因为不少人在这个年纪还会因为瞳孔的普通,而带上写轮眼去彰显不凡。
虽然楚子航已经和那个年纪错开了很长的时间,但他同样可以不戴美瞳上街,在这个物欲纵横的时代,什么年纪的中二都不罕见,这完全可以被人认为是带着美瞳的帅气少年。说不定还会为此迎来一波代言费。
但楚子航知道自己做不到这些,他盯着遮阳板下的那面镜子,开阔的前额,挺直的鼻梁,有力的眉峰,棱角分明的下巴颏,在白皙润嫩的皮肤衬托下营造出一种清秀干净的气质。
但当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眉峰下的那双淡金色双瞳的时候,他看到了幽火在其中汇聚,当他注意力彻底集中的时候,那如矛般狞厉的锋芒会将周围的一切撕碎殆尽,那棱角分明的下巴会坚硬如同冰川,眉峰挺峭宛如断崖,即使他和自己注视也会产生一种被人用黑黝黝枪口指住眉心的错觉。这让他一般不和人直接对视,那会让他们产生极大的危险错觉。
在学院之中只有一个人在和自己对视的时候不会有压力,那就是外面的傅念。
“喂!想什么呢,快点走的啦,我们作为接待人员总不能比客人晚吧。”一张被压成饼的大脸出现在楚子航的面前。
楚子航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食指和中指掰动眼皮,另一只手将美瞳送入其中。
美瞳入目的一瞬间,楚子航再次恢复到了之前那副干净清秀的模样,虽然面容依旧冷冰冰的没有表情,但是在那张三好学生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了暴徒一般的凶戾。
推门而出,迎面就是一张俊美嫣笑的嘴脸。
傅念好像很开心的望着天空之上的白云,然后指着其中一个巨大的轮廓,“你看那个像不像夏弥?”
“夏弥?”楚子航一愣。
“就是前段时间和我一起执行任务的小丫头,师兄上次在学院应该是见过的。”傅念解释,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我知道。”楚子航知道谁是夏弥,没有人会随意忽视一个堪比校花的女孩,更何况这个校花还是卡塞尔学院这种聚集人类高质量基因的地方,能被称为校花的存在都是拥有极高的含金量。
但是……
楚子航望着天空之中一块巨大形似石头一样连在一块的东西,心道原来在傅念眼中,夏弥是这样一个巨无霸的形状啊。
但还不等楚子航的说些什么。
傅念便指着天空之中巨大云朵开口道,“你看前面那块,像不像一个电视机,”
楚子航顺着傅念的手指望去,那块凸起的云确实像是一个电视机,但这个电视机却不是现如今他们家的那种液晶电视,而是上世纪那种带着大屁股的方形电视机。
“还有旁边那个像不像堆砌的零食堆,薯片味的。”
“它们后面那个巨大长着长颈一般的家伙就是我,然后我头上那一小块,对,就是那一小块。”傅念看着楚子航目光尽头的方向,“那个才是夏弥。”
楚子航不能理解望着此刻声音之中带着喜悦的傅念,更不能理解的是夏弥为什么要坐在傅念的头上,更更不能理解的是,原来在傅念自我潜意识中,他竟然是一个如此庞大的家伙,这就是拥有力量人的自我内心吗。
楚子航好像发现了什么小秘密一样,眼光古怪的看着傅念侧脸,阳光下,他开心的像一个孩子。
“你们关系的似乎很好?”楚子航开口。
“妹妹。”傅念努努嘴,然后跟着楚子航朝着远处的火车站大厅的方向走去。
“那她的血统应该也很厉害吧。”
如今这个时间还并未到开学迎接新生的时间,按照正常的时间,夏弥现在应该还在预科班之中准备开学大一的心理和课程培训。
但是因为傅念日本任务的缘故,卡塞尔学院提前录取了夏弥,但是她依旧要随着下一届的新生一起入学,如果不是刻意去寻找的话(询问诺玛),是没有办法找到关于夏弥的个人资料的。
“血统还好吧,就是她的脑子转的比较快一点。”傅念想了想,给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回答。
“但是很可惜,夏弥参加不了本次的行动,如果是她来来主导的话,就算是拥有侧写的诺诺,加上诺玛的情报也很难逃得出夏弥的手掌心。”傅念掰着指头算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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