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咬一口苹果核
“七点多。”高弱梨走到玄关，捉住高杉原的脸好好揉捏一阵子，暇装生气：“那时你不在家呢。”
“当时还在回来的路上。”
高杉原感受高弱梨的手指在脸上摩擦，手指略有粗糙。
高弱梨放下高杉原的脸：“进来吧，我削了一些水果。”
两人回到客厅，高弱梨递上一盘刚切好的水果。
高杉原点点头，刚想拿起一块，被高弱梨呵止，“先去洗手。”
“好……”高杉原有气无力地敷衍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他全身使不上劲。
洗完手，坐到客厅沙发上，他安静地吃起水果，电视上播着财经节目，高弱梨双腿盘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
“这次回来多久？”
高杉原望高弱梨一眼，她这副模样完全不像明早要赶飞机的样子。
高弱梨得意地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明显。
“该跑的地方都跑完了，现在只需要在网上办公就行了，迟点会重新成立一间小公司，我们的负债在今年年底就能还完。”
高杉原惊讶地睁大眼睛，“弱梨同志你就是神！”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高弱梨自信地挺起胸膛，要不是两只手在扣着脚趾，应该蛮有职业女强人那味的。
“以后你的日常起居就由妈妈大人负责吧。”
高弱梨用牙签挑起一块苹果，像饲养员喂动物一样放进高杉原嘴巴。
“赞美弱梨。”
两人聊着天，高弱梨忽然发现高杉原的话变少了，眼神也有些怅然。
“喂，小衫困了吗？”
自己儿子稍有一点变化，身为母亲的高弱梨马上嗅觉到不妥，把脸贴过去。
高杉原吃下一块火龙果，看了看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茶几，已经旁边存放五姐妹学习资料的纸箱子，顿时涌生一阵失落感。
“五姐妹这周就要回去霓虹了，现在回想一下给五人的家教生活，还是蛮有感触的。”
“原来是为情所伤。”
“嗯。”
高杉原点点头，后才意识到不对劲，目光无语地白高弱梨一眼。
高弱梨了然地笑起来，再看一眼自己儿子魂不守舍的状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部。
“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发生的。本来就生活在霓虹的五胞胎来到我们这儿读书，是她们学涯中的一次短暂旅途，如今她们回到霓虹学校，只不过是结束这场旅途而已，不是吗？”
高弱梨温柔地看向高杉原：“就像这次的阳朔之旅，旅途总有结束之时，旅途结束就得回家。”
高杉原听着，缓缓点头。
“虽然如此，但还是……”
高杉原说到一半，发现并不能找到合适的词语表达自己的情绪，干脆闭上嘴巴。
“难道说，你喜欢上她们其中一个人？”
高弱梨沉默片刻，向前倾头，看向高杉原，旁敲侧击地问。
高杉原看她一眼，在自己母上大人面前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耸耸肩膀。
高弱梨闭上嘴巴，安静些许后，拍了拍他的背部，“早点睡吧。”
随后她回到房间里面。
高杉原晚上洗了一个冷水澡，出租屋里面没有浴缸，他在花洒下站了足足十分钟，任由冷水水珠倾盘而下，将杂乱的思绪冲进下水道。
走出浴室时，高弱梨已经睡过去了。
客厅茶几上放了一杯温牛奶，下面贴了一张纸条。
【小衫，“喜欢”这东西很神奇，要先找到对的人，还要经得起相处的磨合，更要经得起空间时间的考验。你已经在第一步了，但你确定自己能做好后两步吗？
妈妈是过来人，妈妈和爸爸的分手就是因为第三个，时间会把喜欢磨掉棱角，空间会把失去棱角的情愫慢慢磨掉。
我和你爸爸初遇时，恋爱像烟花一样快速绽放，璀璨美丽，而当我毕业回到华夏，他留在霓虹时，那段热情似火的感情也像烟花一样刚绽放就消逝。
今年九月份你就十八岁了，在考虑恋爱的时候，更要懂得自己身为男生承担着的责任。
你对人家女孩子的喜欢，到了哪种程度？能经受哪种考验？
牛奶喝完后休息十分钟再睡觉。
晚安好梦。
——弱梨】
高杉原站在原地，盯着这份晚安信看了许久，才回房睡觉。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高弱梨叫醒的。
自律性极高的他每天六点半前就会醒来，但今天一睡睡到了早上七点半，阳光从窗户泻进，刺眼地打在他脸上。
迷迷糊糊间，高弱梨坐在他床边，将一条探温针伸进他的腋下。
“小衫，还在睡觉吗？”
“…已经醒了……”
“哪儿不舒服？”
高弱梨一边问，一边从他腋下取出探温针。
“脑袋有些懵懵的。”高杉原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眼角全是干燥的眼分泌物。
“三十九度七，小衫你什么时候发这么高的烧了？”
迷迷糊糊间，耳朵传来高弱梨着急的声音。
“今天是周一吧……”
“今天就别去上学了！我帮你向老师请假，好好在家休息！”
高弱梨从床边起身，“待会一起去看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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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柳老师是吗，我是高杉原妈妈，小杉今天发烧了，我在这向您请个假。”
厨房里，高弱梨打通给柳安泉的电话，用肩膀抵着手机，双手拧着一条用冷水打湿的毛巾。
“严重吗？”
电话那头，柳安泉着急地问。
她刚在教室上完早读回到教室办公室，刚发现高杉原缺勤，后脚高弱梨就打电话过来了。
“蛮严重的，都烧到四十度了。”高弱梨小幅度点头，脸颊和肩部抵着手机的同时，慢慢走回客厅。
“我知道了，你让他好好休息吧，衫原妈妈。”
“谢谢老师。”
高弱梨挂了电话后，走进高杉原的房间，在床边坐下，把冷毛巾敷到他的额头上，高杉原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着，眼睛微眯。
“我现在煮点白粥给你。”高弱梨轻轻拍了拍高杉原的脸，顺手将水银探温针再塞进他的腋下，“五分钟别动，我再帮你测测体温。”
高杉原迷迷糊糊地点头，这还是他恢复正常人身份以来第一次生病。
接近半年时间没生病，他几乎都想不起来生病是什么滋味。
现在这场高烧好像要一次性弥补之前的没生过的病，烫得他喉咙发燥，全身乏力，鼻孔也跟着堵塞起来，连呼吸都有些不舒畅。
高弱梨看了看他的情况，推测这是昨晚在外边热了一整天，一回家就洗冷水澡引起的风寒性发烧，把房间的空调关了，给他盖上一层厚被子。
这种滋味十分不好受，房间里已经关了空调，还窝一层厚被子里面捂汗，高杉原全身很快都湿黏黏的。
等高弱梨捧着粥进来的时候，他的脸颊全是汗珠。
高弱梨用毛巾擦拭他脸上的汗后，扶起他倚在床头，慢慢喂粥。
看了看探温针，三十八度五。
虽然下降不少，但依然是发烧状态。
“吃完粥去看一下医生，好不？”
高杉原点点头，“好。”
……
中野五姐妹在周日已经收到父亲的信息，她们父亲将和她们、江端管家共七人乘坐第二天下午的航班回霓虹。
周一上午江端管家会先陪她们走一趟学校，把相关的退学手续给办了。
为了不影响当时旅游的心情，五人把这事瞒了下来。
周一上午八点，江端出现在五姐妹的公寓，用轿车载五人来到学校，一起前往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里还有野泽埋，他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在校长身边充当翻译。
江端举止有礼地为五人办理了退学手续。
因为中野丸尾提前已经打了招呼，校长早知道这件事情，只需要盖个公章、发个文件就可以。
“五位小姐，你们可以回班级收拾一下自己的物品，我办好手续后在校门口等你们，如果需要搬东西的话请联系我。”
校长还在整理文件，江端转身，笑眯眯地看向五姐妹。
五人点点头，向校长微微鞠躬后，有序离开校长办公室。
校长从座位上站起身，将手中的一沓文件装进文件袋里，递给江端。
“江端先生，这是给五位中野同学的入学推荐信，希望这封信在以后能派上用场，中野同学在我们学校的表现十分优秀。”
野泽埋不知校长为何如此恭维，但还是把原话翻译给江端。
江端收下信件，微微弯腰地鞠躬，同时双手递出一张支票：“这两个月有劳贵校的栽培了，中野丸尾先生也十分喜欢贵校的学习氛围，特捐二十万rb给贵校用作办学经费。”
野泽埋微微一愣，同声翻译。
“非常感谢中野先生的大力支持！……”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江端拿上推荐信离开办公室，在走廊上向野泽埋表达他肯一直教导五姐妹的谢意后，握手告别。
五姐妹走回自修室，发现自己放在自修室的东西并不多：几本书，和几张练习卷。
五人关于学习的资料和书籍基本都在家里，因为高杉原晚上家教时要用到。
简单收拾自修室后，五人在教师楼楼下分开，回到各自的班级拿上最后的物品。
再一次漫步在校园里面，五人发现这个可憎可恨的校园其实挺美的，绿树成荫，光影斑驳。
“我们在校门口见吧。”
中野一花挥挥手，走向自己的班级。
四人点点头，各自分散开来。
中野二乃小脚落在教学楼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回到班级，正值课间，她发现教室最后一排的两个位置上都没人。
高杉原去哪了？
她疑惑地望了望四周，这时间他应该趴在桌子上像癞皮狗一样央求她给点阳光晒晒才对的，但现在她连他的人影都没见着。
中野二乃放在教室的物品并不多，简单收拾下来，她干脆全扔了。
反正都是一张张灰色试卷，回到霓虹用不上。
看了看刻着自己名字的桌面，她眼神微楞，小手轻轻抚过黄色橡木桌面，才走出教室。
距离上课还有两三分钟，她左手提着通勤包，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臂，倚在走廊的橱窗前。
上课铃声打响，也没见高杉原回教室，她只能转身离开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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