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你们要走，也该先吭一声啊，要是出事了咋办？”
就在他刚迈出离开校园的第一步时，一个很耳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循声一看，是一个穿着及膝长裙的女老师，头发因为正吹着的五级风有些飘荡，虽然看着凌乱，但是仍然很美。
“璇……璇姐……”
嗯？
如果不是顾长歌这么一说，其他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个人的身份，因为她上午和下午穿的并不是同样的衣服。
“璇姐？”
他们也难以置信地指着这个女子，然后问他们中反应最大的顾长歌。
“你们为什么认不出来？脸盲吗？”
“诶——？”
这……这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打扮……
之前那个皮衣女人和现在这个完全是同一个人。
谁会信啊？虽然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连画画都能以眼识人，但现实中眼睛很像的人又不少，认不出来很正常。
“你们为什么会跑到这里面去？”璇姐指着这幢社团活动楼问。
“好奇……”顾长歌抢在他们面前回答了。
“小歌子，我感觉你现在和在汇星中学那边完全不想一个人啊，那时候的你……”
“璇姐！”
顾长歌似乎是不想让她说下去，打断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急切的语气。
璇姐也算是识时务的人，所以也没接着说下去，只是环视着身边的一切。
“可能是我运气不好，一来就遭遇到了考试。”璇姐开始转移话题，“一般来说，高中就是无止境地学，无止境地做，也确实有它的效果。”
然而煞风景的是，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反对你们不上晚自习，但是第一天你们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啊？你们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我们做老师的肯定担心了。”
“……”
确实，招呼不打一下就走，要是出了问题，老师肯定负不起责任，而且学生家长肯定会认为这个老师不称职，然后怪罪到老师头上。
要知道，会这样做的家长，永远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老师，我们错了。”想到这里，罗鸣浩还是率先道歉了。
“老师，我们应该收起好奇心，专心备考。”秦羽生也跟着鞠了一躬。
“我又没说你们错了，只是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肯定会担心的啊……再说，这次考试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考试，你们用不着像对待高考一样对待它，平常心对待就好了嘛。”
怎么说呢？
上午他们不知道三班是什么情况，毕竟教室之间的墙壁隔音效果比较好，听不太清楚齐老师在三班说了什么。但是现在，通过亲身对比，他们倒是发现了两个老师处理事情的方式虽然不同，但都坚持着一件事情：
她们，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做自己觉得是对学生好的事情。
第十七章 课间
当然，仅此一天，罗鸣浩几个人并没有选择回教室。不过，通过顾长歌有的老师的联系方式，他们还是和老师说明了原因。
如果不是夏璇老师，他们可能不会说。
“回去太尴尬了。”
这种话，如果是对齐老师说，绝对得不到理解的。
不过在接下来直到考试前的这几天，他们都乖乖地呆在教室上晚自习了，哪怕他们中有些人学不进去。
说起来，有件事情很奇怪——之前已经通知了上晚自习不再是强制的了，但是除了十二班，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翘掉晚自习，就好像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该干嘛还是干嘛。
从班级V信群里的家长反馈来看，他们坚决反对取消晚自习强制性的决定，原因很简单——其他学校都没有这么做，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落后。
校董看到这些留言，只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能把晚自习改成自愿参加。
而结果就是，一开始的那一天还是有不少学生没有上晚自习，结果没几天，这个阵营就只剩下十二班的那些怪人了。
从学生们的反应来看，多数人心里面肯定是不情愿的。有的人在晚自习时间写字的时候手都在抖，更有甚者还落下了不甘的眼泪。这十之八九就是因为晚自习问题被家长训过的。
有些老师会以“你在什么地方就得按什么规矩来”为解释，并且认为就算学校现在这么折腾，只要这一届的高考出了问题，必然会恢复原状。
所以，很多人都只能像原来那样，继续过着那种生活。
当然，唯一喜人的变化，就是穿着新式校服的人，在逐渐增多。
考前的一个课间，罗鸣浩走到秦羽生旁边。这几天连续的看书，他觉得比四月前的那段时间还要难受。
“感觉有些压抑……”
罗鸣浩越来越觉得，宽松的校园决策与残酷的现实对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处在冰与火的交界处，五脏六腑都在扭曲。
“可能是因为考试要来了吧？”秦羽生面不改色地一边看着书一边说。
“果然，霓虹的校园，离我们还是太远了。”
“那倒不一定。”秦羽生合上了书。
“为什么？”
“在四月之前，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那你为什么又改变了想法呢？”
“因为有校董那样的人在尝试，所以我在思考了，思考我到底想要什么。”
“那你想好了吗？”
“并没有……”
“……”
“但是——”秦羽生来了个转折，“总会找到的，我相信在高考结束填报志愿之前，我会找到答案的。”
“真的只是因为这种尝试才让你发生变化的吗？”罗鸣浩突然问他。
“你觉得呢？”
秦羽生突然露出了很诡异的笑容。
“这个……真对你影响这么大吗？”
“谁知道啊……”
……
秦羽生这态度，对他来说有点暧昧不清。到底影响是好是坏，这一点他根本猜不准。
“我以后应该不会再对你使用能力的。”他只能这么说。
谁知道，秦羽生回应的，只是一阵乐呵的笑声，还有一句话。
“就算我不求你，你也还是会用的，你的承诺，和X境泽一样，一点效力都没有。”
他说得一点都没错，自己发了多少次誓，有哪一次坚持到了最后呢？
“那么，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对你继续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你也不在乎了？”
“啊？”
秦羽生刚想打开书本继续看，结果被罗鸣浩这么一句话吓得手一抖，那本书就这样掉在他腿上，又弹到地上。
因为声音有些突兀，有些同学都忍不住往这边看了一眼。
然后，有些心里面“腐烂”到一定境界的女生，看到容貌还算中上水平的两个人凑在一起，闻到了一股gay里gay气的味道。有的女生更夸张，还拿出了手机打算拍下来两个人现在的样子了。而有些听到了罗鸣浩最近出口的这句话的人，已经开始了头脑风暴，想象着某种片子里才会出现的画面（不是哲学）。
本来是在座位上闭眼思考的顾长歌，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猛然睁眼一看——
左边是一些女生在那儿眼冒桃花，拿着手机对着右边，而右边则是罗鸣浩和秦羽生那充满了gay气的对望。
“哈？”他满头都是黑人问号。
王世凯看着这两个人的举动，也是感到很罕见。他原本是想去请教秦羽生一些因为很久没学感到很生疏的知识点的，结果罗鸣浩和秦羽生表现出来的这一幕，让他打了退堂鼓。
而坐在前排的程代明，则是自动脑补了罗鸣浩和秦羽生在漫展上的样子，反而把gay里gay气的画面看得觉得橘里橘气了。
李桐曦和那些腐女一样，也看得如痴如醉。
“我要弄坏你。”
这是她脑补出来的属于罗鸣浩的台词。
“啊……不要！”
这是她脑补出来的属于秦羽生的台词。
不过这出戏，最终还是被外来的力量打破了。
这个外来的力量，来自谁？
废话，除了老师，还能是谁？
其实夏璇老师早就在门口偷偷观察着同学们下课时候都会做些什么了，结果意外看到了这一幕。
她自己虽然不是腐女，但是她觉得这样下去不好。
“你们在干嘛？”
她突然地出现在教室里，然后又突然地问这些举动很奇怪的同学。
仅仅是一瞬的时间，女生们纷纷转移了视线并收起了手机，而罗鸣浩和秦羽生两个人，也是吓得先是一惊，然后想要故作镇定。
“想象力真丰富……”
夏璇老师汗颜，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个课间，是考试前一天晚自习的最后一个课间。
谁都不知道，这次在学校发生大变动的情况下进行的第一个考试，会是什么样的。
更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像上次期中考试那样恶心人。
该准备好的人，当然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以秦羽生为首的那些学霸们，大多数都根本不会在意太多，但是在这方面，秦羽生反倒是个例外。
他现在在成绩和梦想间徘徊。
其实，处在这种状态的，不只是他，还有很多人，也是这样。
第十八章 月考（上）
就这样，月考，开始了。
相比上次，这一次已经是很寻常的考试，可是因为校园突兀的变化，反而让这次考试充满了迷一样的味道。同学们坐在考场上的感觉，比上次期中考试还要刺激。
新校董这一个月的折腾，到底是好是坏，试卷的难度是一回事，学生的努力是另一回事。
罗鸣浩还是和上次一样，走进了最后一个考场。
“咦？”
巧合的是，这一次，还是那两个监考老师，也就是杨老师和梁老师监考这个教室。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让罗鸣浩猝不及防的是，梁老师竟然直接兴奋地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他，给他喂了一口洗面奶。
要知道，这个梁老师，内心实际上是杨老师。
“哈……哈……”
这一抱，惊得罗鸣浩差点喘不过气来。
“抱歉……我太激动了。”梁老师摸了摸自己的头，笑嘻嘻地说道。
“老师，你这样……我感觉都看不出以前的你了……一点都不像……”
罗鸣浩觉得，这才多久，她就已经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有以前那个眯眯眼的杨老师的感觉了。
“看不出来很正常。”在她身后的杨老师苦笑着说。
“你们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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