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所以，本来就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的他，内心里已经奄奄一息的火苗，似乎又有了生机，越烧越旺。
整个下午，他都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让罗鸣浩他们对自己说出真相，要怎么样才能追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第三章 拒绝
下午放学吃饭的时候，程代明把罗鸣浩拦住了。
拦住的目的很简单，他想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罗鸣浩本来想让其他人来帮忙圆场的，结果是这样的：
秦羽生赔了他一个尴尬的笑脸，然后溜之大吉。
顾长歌给了他一个“不关我的事”的表情，飘着走出了教室。
李桐曦则是因为不喜欢和猥琐的程代明呆在一起，所以跑得比记者还快。
留下来陪着罗鸣浩的，只有王世凯一个人。他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镇场子。当然，他这会儿又不饿，也不想怎么走动也是原因之一。
虽然王世凯现在的性格和样子似乎相比一个月前变了很多，但程代明仍然觉得，自己还是对王世凯心存一种阴影。
那是对恶者的畏惧。即便恶者从良，他也无法打消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
“你要问我啥啊？”罗鸣浩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问程代明。
“我……”
程代明的眼神飘忽不定，因为王世凯在一旁虽然面带微笑，却让他感觉到一种危险。
“王世凯，你别吓他，他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的。”罗鸣浩提醒道。
“哦。”
于是王世凯就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继续。”罗鸣浩对程代明提醒道。
程代明看着乖乖听话的王世凯，总觉得自己以前建立的对王世凯的印象崩塌了。
“上次漫展那个蓝头发的魔法少女……是你扮的吗？”
他心里面已经肯定了那个蓝头发的就是罗鸣浩。
见他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是哪一个，罗鸣浩也没办法否认，只能老实承认说：
“对，那就是我。”
程代明没想到，罗鸣浩竟然会老老实实承认，这是抗拒了多大的羞耻心才能说出来的事情。
他知道，罗鸣浩并不是一个标准的动漫迷，对这种着装，没有感到害臊，那时不可能的事。
“你到底是怎么变成那样子的？”
“这个是秘密。”罗鸣浩漫不经心地说道，“属于我们变研社全员的秘密。”
王世凯听着他这种充满了装逼气息的话语，心里面忍不住想笑。
“变……变研社？”程代明不知道罗鸣浩提到的社团是什么。
“你们没有去申请什么社团吗？”
“你在和我装糊涂吗？”程代明以为他是装的，“你能在齐老师那里拿到社团申请单？”
罗鸣浩这才想起，因为顾长歌表现得有些随心所欲的，自己却忘了，其他人想要申请社团，还是得走程序。而这道程序遇到了一个阻塞，阻塞的源头就是这个齐老师，这个对三班的学生来说如同梦魇般的存在。
“我们的社团申请单，你应该知道谁才能拿到……”
他没有明说，但是他觉得程代明心里应该清楚。
这时候，程代明已经反应过来了，他脑子里浮现的，是那个银黑头发的女装大佬。
他是校董的儿子，所以他才能不经过这道阻塞就答道目的。
“这……这不公平！”程代明的气息已经开始出现不稳。
“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
“我要去告诉齐老师！”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想要前往办公室告诉齐老师。
王世凯刚想去追他，却被罗鸣浩一手拦住了。
“不用去了，因为社长是秦羽生。”他大声地对已经移动到教室门口的程代明说道。
“社长是……是他？”
程代明听到这个结果，停下了自己缓慢的脚步。
罗鸣浩微微颔首回应了他。
如果是秦羽生的话，齐老师肯定是支持的，而且，肯定会说什么“秦羽生做社长可以带个好头，帮助社员们取得更好的成绩”之类的话。
为什么？
为什么眼看着就要出现曙光的校园生活，要被这样打回黑暗？
“喂，你们这样，是会被两个班的学生给敌视的……”
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失常了，说话的声音也出现了一些阴气，那是崩坏的开端。
“敌视？那你们知道顾长歌他爸为了给你们带来理想的校园生活付出了多少吗？”
“我们现在看不到。”
“只手难敌双拳的道理，你不懂吗？”
“我不懂，我只想享受你们现在的生活。”
“所以，你是想加入我们的变研社？”
“没错……只要让我加入，我就有办法让那些在校园论坛上发你们照片的人收手。”
这句话，等于是暴露了，上午那个刷屏的照片贴，就是他怂恿的那些人发照片。
“那要是我拒绝呢？”
“拒绝？那我就只有把你刚才承认的事实说出去了。”
然后，他在远处举起了自己放在包里的手机，罗鸣浩视力还算可以，他看清楚了程代明手机上到底运行着什么应用。再看到了那个很熟悉的暂停图标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那是录音应用。
不过，罗鸣浩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慌张，反而镇定地对他说：
“你就算说了，也没有能证明我是照片中的那个人的证据。”
“你……”
程代明不知道自己是愤怒还是无奈，总之，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话。
“你也是个做事不多加思考的人，否则，你不会把那些照片用这种方式散布出去。”
说完，罗鸣浩就冷着脸从教室后门走了。王世凯也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程代明，也跟着走了。
只剩下程代明一个人在那里，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靠在门边，神色惊慌。
“完了……一切都完了……”
王世凯总觉得，罗鸣浩做得有些过了。
“我说你说得是不是有点过火了？”他跟在罗鸣浩后面问道。
“他随意发布别人的照片就不过分了？”罗鸣浩反问道，“你要知道，单从表面上看，这些照片上仅仅就是小学生，你敢乱用小学生的照片？”
“说得也是……”
王世凯也觉得，乱发别人的照片，确实有些不尊重别人。就算当时是同意了拍摄，但并不代表拍了就能随便发。
边走又边逛了一下校园论坛，王世凯却发现，那些贴子不知道为何，已经全都不见了踪影。倒是有些用户的头像，变成了那些照片里的主角。
他再看了看自己的浏览历史，发现那些贴子的状态，全是“该贴已被贴主删除”。
“他……他好像已经把那些东西给删了……”王世凯对罗鸣浩说。
“删了又怎么样？影响已经扩散了，你以为那些看贴的人不懂什么叫‘保存到手机’吗？”
第四章 惹祸上身
一个人精神崩溃到一定的地步，有可能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而程代明在面对着多重打击的情况下，选择的做法是——离开学校。
他想回到世界上唯一一个避风港，也就是自己的卧室。那里，是属于他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晚自习的时候，齐老师偶尔来视察四班的情况，却发现班里至少出现了三个空位。
“谁知道这几个人跑哪儿去了？”
她厉声问着四班的所有人，但是，他们都觉得，在场唯一能够回她话的人，恐怕只有秦羽生。
当然，这种时候，需要班长出马了。
“报告老师，其中一个是休学的，有一个去找老师问问题了，还有一个不知道去了哪里。”
虽然班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在面对齐老师的时候，他还是显得有些紧张。
“不知道去了哪里的人是谁？”
“程……程代明。”
齐老师翻了翻她上午找到的四班的花名册，这上面有学生本人的联系方式，之前大多数人都填的父母的，只有程代明天的好像是自己的。她发现程代明的成绩大体上是班上的十几名的样子后，脸上竟仍然显得有些不悦。
同样不悦的，还有罗鸣浩。
他不知道为什么程代明要逃避现实，选择这种方式。
根据他的猜想，程代明这种死宅，十之八九都不可能离开那个地方。
与此同时，程代明正在家中开着电脑上网，目光显得有些呆滞。
在之前，他回到家的时候，他妈妈是相当震惊的，还问：
“你们不上晚自习了？”
“不上了。”程代明装作很平静的样子回答道，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关上门就把房间给反锁了。
那声重重的关门声，震得他妈妈不知所措。
这孩子，多半又犯事儿了。
她只能这么感慨着，继续忙着厨房的事情，也没有想过怎么安慰他。
程代明很熟练地打开了电脑，不过并没有去浏览什么网页啊，玩什么游戏的，而是一遍一遍地翻阅这次漫展上的照片。
看着看着，他本来阴郁的心情就渐渐变好了，甚至，嘴角上翘，形成了一个很明显的弧度。
只不过在别人眼里，他这个样子，真的是在犯罪的边缘疯狂试探。
正当他想脱下裤子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发出了香菜的“嘟嘟噜”的鬼畜声音。
他在屏幕上看到了很熟悉的号码。
为什么熟悉？因为这个号码，他上午才见过。
是齐老师的电话号码。
这个电话号码，自然是他这时候最不想看到的号码。所以，他为了不让人引起怀疑，直接晾在一边，响了大概三十秒钟就停了。
“这人怎么不接电话？”齐老师在四班的班里忍不住吐槽道。
换做是老王，他们早就开始“谏言”了，可惜，这是那个齐老师，那个在学生眼里和魔鬼很相似的老师。
现在，他们都不敢吱声。
罗鸣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高估了程代明的心理承受能力。
“这家伙……”
“这人平时的表现怎么样？”齐老师收起电话问还站着的班长。
“……”班长想了想，不敢说。
“快告诉我！”
“他……他人有点……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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