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他找的人，正是顾叔。
但是顾叔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教室里发生的一切，并没有搭理他。或者说，他现在关注点全在罗嘉雯和顾长歌身上，其他人怎么喊都喊不动他的。
罗父无奈，只能借着顾叔无意间给他挤出的空间，窥探着这里面的一切的发生。
他看到里面的场景，想叫出声，却被顾叔阻止了。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在决定今后这个世界的命运……”
顾叔竟然回答了他的问题，他虽然很惊讶，但顾叔现在又不讲话了，还是全神贯注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半晌，顾长歌终于开口了：
“第一个问题，你是选择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变成女人，还是恢复原状？”
“我能知道如果我选择第一个会发生什么吗？”罗嘉雯忐忑不安地问道。
“还会有第二个问题。”
“可以让我知道是什么吗？”
“可以，就是：你是选择有可能还有男人诞生还是不可能有男人再诞生？”
“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性格测试’，最终它们都会对应一个确切的结局。”
“那我选第二个。”
“第二个问题，你是选择让你和仅有的少数和你亲近的人保留对这件事的记忆还是除你之外所有人都不保留这件事的记忆，亦或是全员忘记？”
这个问题，让罗嘉雯陷入了犹豫。
“当然，所有被篡改过的地方也会被重置。”顾长歌提醒道。
“我……”
这种三选一的题，让她感到每一个都会有更大的伏笔。不过，这段记忆她说实话真的不想忘记。
“我能知道这三个选项接下来都会有什么对应的问题吗？”
“很遗憾，不能。”顾长歌摇了摇头。
“为什么……”
“这种‘测试’不能作弊。”
“……”
罗嘉雯又焦虑地看了看四周，结果她望见了教室门口那个露头的父亲了。
这时候，父亲只能给她一个抱歉的笑容。
“我……”
现在周围的人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罗嘉雯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我选第三个……”
她觉得，让所有人都忘记这回事，才是最好的结果。
可惜，顾长歌却不干了。
“到最后你竟然让我失望了。”
“很失望吗？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啊……”罗嘉雯反而是表现得比较轻松啊，“自始至终，我都没敢放肆地使用你给我的超能力，我也没做出让自己觉得满意的事情。”
“那这样就没办法继续让你选了啊……”
顾长歌稍稍后退了一步，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沉思起来了。
然而，其他人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某个人的行动惹到他了。
“那只能这样了。”
不一会儿，顾长歌就做好了决定。罗嘉雯以为他收回自己的决定，一切都要看他怎么做。
结果，顾长歌朝着她晃了晃右手的食指。不一会儿，罗嘉雯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像是睡去了，直接作势要倒下。不过，顾长歌还是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了。
罗嘉雯来到了梦的世界里。
这个梦，让她感到很眼熟。上一次，她想起自己好像是在学校里，不过她是和梦里的“徐嘉雯”和“程安娜”在一起的，似乎正在回教室的路上。
然而现在，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而且，在这里，她还是罗鸣浩。现在的他，看到“徐嘉雯”，总有一种自己看着自己的感觉。而一旁“程安娜”，只是默默地看着两个人，一言不发。
“嘿，好久不见！”这时候，罗鸣浩觉得有人在拍他的背，连忙回头望去了。
这张脸他记得，就是四个月前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顾如溪。不过，这时候的顾如溪，已经变回了男生的时候的模样。
“现在不是讨论我是谁的时候了，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你的选择改在这个地方决定了。”
“你就是那个顾长歌，对吧？”罗鸣浩质问道。
“你说是就是吧，不过在这里，我还是叫顾如溪。”
说完，顾如溪便领着他们，打算去四班的教室。
不知为何，这时候的四班教室，竟然坐着几个人。罗鸣浩定睛一看，秦羽生、秦薇薇、程代明、程莉雅（这时候是十五岁的模样）、胡达力、胡小丽、王世凯和李桐曦、粟琳、叶一芊、林姗琪、章晓田，甚至那个“长歌酱”，都在这里，总共十三个人。前面几个人都是有形成独立人格的。而且，他们明明在他梦里是不存在的，现在却突然间出现了。
“你们……”
“我们也奇怪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秦羽生帮忙解释了。
“光叫你来决定也不行，这几个人也得参与其中。”
“所以你到底是要我们做什么？！”罗鸣浩觉得很烦躁了。
“谁去谁留的问题。我只能说，至少有一个人不能保持原来的样子。我针对的就是你们几个形成了独立人格的人。”
“这又是哪门子条件？”
“只有这样，我才能让你完成第三个选项。”
罗鸣浩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家伙似乎非要在这个世界留下一点东西才罢休。
他实在是不能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更无法理解这个“顾如溪”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长歌酱”只是缩在一旁，不敢说话。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明白他到底说的什么意思。
“先说明，我会带那个人去见识一下我所在的那个世界哦。”
“你不是说……这些事情都不能说的吗？”“长歌酱”听他这样说，就感觉有些委屈了。
然而，“顾如溪”的回答却直接让她有一种被掐喉咙的感觉。
“我只说你能说，没说我真的不能主动说。”
可能是觉得遗漏了些什么，他又接着说：
“顺带一提，这一去可能是和这个世界永别。”
一听这话，所有人脸色都不对劲了。
“非要这么做才肯罢休吗？不能都存活在这个世界吗？”李桐曦忍不住问了，虽然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留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只有一生的前提下，你会拒绝这个选择吗？”
“不拒绝和留下来是两码事吧？”
“很抱歉，不管是谁，都只能走一条路。”
“顾如溪”的态度很坚决，但他仍然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带一个人去那边的世界。
当罗鸣浩这么想的时候，他却回答了：
“带你们去也算是开阔你们的见识，你们一直龟缩在这个世界里真的挺恼火的，不像我们，每个人都能够靠自己的力量闯入其他世界。”
“……”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胡话，而且谁都不关心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总之，我就等你们商量好，否则你们谁都无法脱离这个梦境。”
“顾如溪”说完，就直接走出教室了，看样子他并不打算好好解释，他只想等他们讨论的结果。
于是，非当事人就看着那四个当事人，彻底乱了阵脚。
当然，罗鸣浩肯定不想他们被连累，所以就直说了：
“我们发生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不能让你们离开这里。”
秦羽生马上就予以否认了：
“你就别说话了，就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会选择牺牲你自己。”
“我不想就这样回到肥宅生活，让我去那个世界吧！”程代明直接想跑出去冲着“顾如溪”哭喊了。当然，他的这般举动，直接被林姗琪拦住了，众人都很无语地看着被林姗琪揪住耳朵的程代明。
“你这家伙能表现得像三年前一样阳光积极吗？”
“我现在做不……”
“别特么和老娘瞎扯，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健身房不见不散！”
程代明不敢违抗，现在他已经有了一种妻管严的感觉。
“这么争下去根本就不行。”胡达力突然插嘴了，虽然他是和这些人最生疏的，但他现在表现得却很熟络，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争什么都没意义，还不如抓阄决定。谁要是不幸抽中了，就心服口服吧。”
“抽什么抽，这又不是抽奖，反而更难受了……”程代明好不容易恢复冷静了，但嘴里还是吐不出象牙。
罗鸣浩没有参与他们的争议，他现在比起想其他事情，更在乎“徐嘉雯”和“程安娜”。前者还好说，后者……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作为什么而存在的。
“没什么可说的。”他问的时候，却遭到了“程安娜”面无表情的拒绝。
“你……”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某一个形态，只是一个象征，但我在梦里具体化了罢了。”
她的解释，让罗鸣浩有些稀里糊涂的。
“我在梦里的经历，基本上都是你在现实中遭遇的心理挫折的具象化。”这时候，“顾如溪”又晃到门口说了一句，随后又马上溜走了。
是这样吗？那，这明明是个另一个自己，她又为什么会具象化？
“关于她的问题，你就别多想了。她的诞生，也是源自你内心的想法，不过……”“顾如溪”又杀了个回马枪。
“差不多吧，反正最后我也会不见踪影。”“程安娜”抢先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但我最后会把这个交给留下来的那个人。”
说罢，她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了一支画笔。
“这是？”罗鸣浩指着这支笔问。
“笔。不是让技术变好的画笔，而是……让你时刻不能忘记自己之前最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情……”
罗鸣浩对以前的事情，突然间开始回忆起过去画画的经历了。
早些年，他第一次动起画笔的喜悦，然后自己陷入了误区，让自己越画越迷茫，他原本画画就不怎么样，坚持也最多坚持了一学期，就倒在了自己的决心和逐渐繁忙起来的课业上。
本以为已经死了的这颗心，却在这时候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支笔，让罗鸣浩有一种想去拿起来的感觉。
可是，他刚想伸手，就看到了旁边一脸欣慰地看着他的“徐嘉雯”。
“你想留下来吗？”她问罗鸣浩。
“当然想，但是……”
一想到父母的事情，罗鸣浩又觉得不想回去了。
“你把这支笔给他吧。”“徐嘉雯”直接毫不犹豫地和“程安娜”说了。
“你确定你不要吗？”“程安娜”问。
“不要。”
她再一次肯定地说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薇薇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然后，她紧紧抱住了“徐嘉雯”。
“不用多说什么了，你要走，我也走。”
“是啊，是该走了。”“徐嘉雯”直接抓住了秦薇薇的手说。
“你们俩在自说自话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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