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你想离开就离开吧。”罗嘉雯许可她了。
“但是……我觉得你也不适合留在这儿。”
“我负责吃东西，反正要和解也是不可能的。”
“那啥，你们的矛盾……”
李桐曦很想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是图个啥。
“没什么矛盾，只是他太多管闲事了。我好不容易才在偶然中让他脱离困境，他却老是关心我到底会怎么样。”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关心你也是应该的啊？”
罗嘉雯这种说法，让李桐曦感到非常不解了。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罗嘉雯摇了摇头，“为了让他彻底不受影响，我必须要离他远点，你要知道，我现在随时可以让薇薇替代他的，你觉得让他化成这种状态合适吗？”
“……”
李桐曦想了想，这种情况还真不合适。至少，秦父看了一定会拼命的。
“那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吧……”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罗嘉雯反问道，“换以前的话，他就能够明白我到底想做什么了。然而，我的性别一变，他好像就觉得我这么做就是要和他恩断义绝一样。”
“你不和他解释？”
“懒得，他能够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
“总之……”罗嘉雯顺手摸了摸秦薇薇的头，“让她留在这里不是什么好事，所以……”
她又转过头来对秦薇薇说：“你要不去看看其他人的状况，比如……程代明的状况。”
“他……他不是？”
“他只是被我轰走了，和你没关系。主要是我担心程莉雅……”
“……”
如果说昨天的秦薇薇还和程莉雅有一些芥蒂的话，现在，这种芥蒂已经荡然无存了。
“如果程代明的异常行为终止了，那就说明她还是适合呆在那里的。”
“那我去看看吧。”秦薇薇想了想，答应了。
“反正差不多了就回家，我争取一个小时内回去。”
“嗯。”
于是，秦薇薇就这样飞走了。
“我……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看待你的超能力了……”李桐曦看着远去的秦薇薇，苦笑着摇头吐槽道，“怎么说，你这超能力都已经超出了变身的范畴了。”
“不一定。”罗嘉雯直接否认了她的说法。
“这话怎么说？”
“你说，继承了秦羽生的记忆的秦薇薇，为什么表现出来的性格会和秦羽生差这么多呢？”
“不是说她诞生之初感受到的是无限的绝望吗？”
“不对，光是这样，还不至于变到那么扭曲的地步。不过，现在这个扭曲因为脱离了秦羽生的本体而解除了。”
“那是……”
“我总觉得，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对现实的不满，她因为特别，所以才会表现出不屈服于现实，也就是随心所欲的样子。”
“这又能说明什么？”
“仔细想想，没发生这异变之前，秦羽生变身后，也是表现出了和以前不一样的东西。所以，我认为，她实际上还是另一个秦羽生，只不过她不承认，然后就沿用了你之前给她起的名字，做一个新的自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
听了半天，李桐曦并不明白她在表达什么。
“所以说，我实际上并没有和秦羽生闹矛盾，秦薇薇是能够成为我了解他的真实想法的桥梁……不，应该是测谎仪的。”
“……”
李桐曦现在觉得罗嘉雯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不过超能力持有者在想什么，她一介凡人已经没办法揣度了。
现在，她总担心罗嘉雯最后会走入一个无人能够触及，或者说无人能够救她的地方。
这个“厕所”当然不能上太久，大概“上”了五分钟，她们就赶着回座位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们挨在一起坐了，罗嘉雯和秦羽生间隔的位置，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然而，她们并没有想到，刚才那五分钟，在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趁着罗嘉雯和李桐曦、还有秦薇薇出去的那会儿，秦父终于找到了和李父好好说话的机会了。
“李先生，您是不是不知道那个叫罗嘉雯的女孩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怎么了吗？”因为还没上菜，李父只能在那里先喝了点茶水，秦父的发言，他听进去了，但他确实不知道罗嘉雯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以前是个男的。”
秦父并没有向他透露超能力的事情，毕竟儿子和他说过，这事情传出去了，罗嘉雯肯定会被抓走的。
他再怎么厌恶现在的罗嘉雯，也不可能不考虑儿子的底线。再深的矛盾，都会有一个临界点的。
“男的？！”
李父显然不相信这话，罗嘉雯现在根本看不出是做了什么变性手术的人，她的相貌在李父看来，是天然美，不是整容出来的那种僵硬的美。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从小到大看着她长大的吗？”秦母对他的说法表示了质疑，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丈夫脑子出了问题。
“你不信问儿子，他和她接触得最多，他更清楚。”
秦羽生听到后直接皱眉了，父亲说不清楚，把锅推到身为儿子的自己这里，这就让他感到很恼火了。
“爸，你别胡说八道行吗？”
“这件事情可能会对很多人造成影响，你竟然打算隐瞒吗？”
“……”
秦羽生干脆就不理他了，他可不想承认这种事实。
“你们……难道她还隐瞒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反正我只能告诉你，她以前确实是男的，名字叫罗鸣浩。”
“罗鸣浩？”
李父听了这个名字，感觉很陌生，总觉得像是秦父直接编出来的名字。但秦父的表情根本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所以他这时候竟然有些半信半疑了。
“总之，尽量让你女儿离她远点，要是有一天你女儿真的出问题了，她绝对负不起责任的。”
不过，就算秦父这么说，李父的逻辑却有那么点不一样。
他想的是，如果真是秦父说的那样，罗嘉雯以前是个男的，那说不定不是什么坏事。而且，他并不相信，现在的变性手术能够把一个男人变成一个身体和正常女人无疑的状态。
并不知道超能力的事情的他，觉得秦父可能说的是罗嘉雯有点男孩子气。从刚才的表现来看，确实没有表面形象看上去那么矜持。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能够对女儿的心态恢复有促进作用呢。
“我知道了。”
李父的回应很平静，秦父根本没办法推测他到底明白自己说的什么没有。现在，那两个当事人也回来了，但他并没有看到秦薇薇的影子。
“人呢？”秦父直截了当地问罗嘉雯了。
“被您逼走了，她现在应该在城市里漫游呢。”
“你敢让她到处乱跑？！”
“放心，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到她，也碰不到她的。”
“……”
一回来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对话，李父面色凝重地看着罗嘉雯，越发对她感到好奇了。当然，这时候他肯定是无法问清楚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了。
不过，他心里面认定，这应该和罗嘉雯和秦羽生之间的矛盾有关系。毕竟，秦羽生刚才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的。
第十四章 承诺
不过，这种状况下，一桌人都没办法好好吃饭了。哪怕纸包鱼确实美味，这一桌人也只是埋头各吃各的，一点要交流的意思都没有。
李父的化解矛盾的愿望，实际上从一开始就已经落空了。而且刚才那些奇怪的对话，一直在他脑子里回荡着。
他有一种所有人都在欺骗他的感觉。
吃饭的时候，他还刻意偷偷地观察罗嘉雯的一举一动，结果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在他看来，罗嘉雯就是一个天生的女孩子，无论是现在的肢体语言还是吃饭的习惯，都不像是一个男孩子能够毫无违和地表现出来的。
“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他们应该不会骗我吧？”
虽然有点心疼自己花钱没有花出效果，但最大的效果可能不是钱能解决的。
女儿的安全和心理健康问题，当然不是花小钱就能解决的。但他在偷看女儿的时候，注意到她似乎很想和罗嘉雯多说些什么话，但碍于饭桌氛围尴尬，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所以，为了化解尴尬，他决定让这顿饭持续的时间少一点。
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决定结账了。当然，他是为了让女儿和罗嘉雯能够先走，才决定这样做的。
“你们要是吃不下了，就不用勉强自己了。等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李父对罗嘉雯说。
不过，国际城离家比较远，在最近不是很太平的河光市，即使是白天，两个女孩子一起走都有可能出事的。
“谢谢叔叔，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一个人？不行，既然那个人渣都能在附近晃荡没人组织，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
“没事，我还得找人呢。谢谢叔叔的请客啦！”
结果，在李桐曦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竟然直接跑了。
对，她就这样，擦了擦嘴就溜了，头都不带回的。
对李父来说，这好像是他头一次看到，一个看起来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的女孩儿，做出如此无礼的行为。
好像之前她真的是男孩子一样。
“她不会有问题的。”
李桐曦虽然这么说了，但她的视线还是放在罗嘉雯离去的那个方向。
李父看着自己的女儿的眼神，自己也愣了。
这怎么有种妻子看着丈夫出远门的既视感？
在和秦羽生一家稍微有点不愉快地分别后，李父让女儿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让她几号安全带。本来，李桐曦一直习惯坐后座的，这一安排，那多半是父亲有话要问自己了。
果不其然，坐上车后，李父并没有马上发动汽车。他摆好了要进行不短的时间的对话的架势，首先开口问了：
“小曦啊，你能不能告诉我，罗嘉雯到底是啥情况？”
想了想，觉得这样说还不够，他又补充道：“我需要听真相，记住，我要听的是实话。”
“爸……”李桐曦用很无助的语气喊道。
一般来说，李桐曦这么叫父亲，就说明她有难言之隐，想解释也无法细说。
“你放心，你跟我说的话，我绝对不会对外人说的，真的一个字都不会说。”
“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李桐曦还是不打算松口。
“但是……刚才在饭桌那边的对话，我真的听得莫名奇妙的。”
“这是原则问题，您再怎么问，我都不会透露一个字。”
“那你打个电话给她，我亲自问。”
“不行……”
李桐曦狠狠地摇了摇头，她并不想拖累罗嘉雯。
“你怕不是忘了，爸爸只要在怀疑一件事情，就不会那么轻言放弃。”
“……”
李桐曦有些心虚了。她以前有一次考试考砸了，爸爸要看她的考卷，她死都不给。结果，爸爸竟然坚持不懈地找每一个任课老师咨询情况，她才迫不得已地给了。
虽然就那么一次，她却再也不想让爸爸操心她的成绩了。所以，她的成绩一直都很稳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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