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这是要搞啥啊？”秦羽生看着紧闭了的罗鸣浩家的大门，愣头愣脑地走上了楼梯。
这次期中考试感觉比高考还严重，逼得连在学校出了名的麻烦人士都不知为何乖乖地留在教室学习了。这个氛围实在是太古怪了，就算是在梦里，也没到这种程度。
难道是因为校服改革吗？
可是没人说这次考试和校服改革有什么必然联系啊？
秦羽生总觉得这次考试会改变某些人的未来，包括他自己也是。
让他感到更奇怪的是，在考试前的这几天，罗鸣浩拒绝了秦羽生在学习上对他的帮助。要知道，这是罗鸣浩头一次拒绝他的帮助。
“他这是要让我输得心服口服吗？”
在考试前一天的一个课间，罗鸣浩出去上厕所。趁他不在教室，秦羽生和其他人提起了这件事。他不由自主地向他们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不知道……”一伙人纷纷摇着头说道。
“但是，如果他真的能在这次考试打败你，也算是封神了。”章晓田笑嘻嘻地打击道。
“拜托，现实一点。”李桐曦鄙视了他一眼说道，“虽然老师都说难度会加大，但怎么说也不至于比高考题难很多吧？我们高中的奋斗目标本来就是高考，如果寻常的考试难度远超高考，那根本就是全国级别的高中学校才会干的事情了。”
“不过我还是要说，他敢这么说，有可能是这段时间住院脑袋开窍了。”李桐曦再次一脸无所谓地提醒道，“不知道你这么慌干嘛？名次有这么重要吗？”
这时候，罗鸣浩上完厕所回到了教室，秦羽生也没有回答李桐曦的问题，而是像躲瘟神一样在罗鸣浩诧异的注视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完了，感觉自己好像被他控制住了一样。”
秦羽生发现，自从周日下午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自己的内心就像是被接上了一根提线，而罗鸣浩则成为了掌控这根提线的人。罗鸣浩每次要对自己做什么，都会牵引这根提线，让他自乱阵脚。
“不行，这次我必须要稳住自己！”
他暗暗发誓，然后进入了自己的“考试状态”。
第八章 真·期中考试(上)
期中考试如期举行。
因为上次月考缺考，所以他没法和几个玩得好的小伙伴一起进考场，只能跟着班上几个无药可救的家伙进入最后一个考场。为了避免被认为是一伙的，他刻意和那些人保持了距离。
坐在最后一个考场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垫底的存在，偶尔也会有一些转校生啊，因为上次考试发生了各种意外的人分到这个考场来考试。
老实说，坐在这个考场参加考试，多数人都没法考出正常水平。因为这个考场的氛围，实在是有些让人不寒而栗。大多数老师都不愿意监考这个考场，所以一般都是没什么经验的年轻老师来负责监考。
罗鸣浩不知道的是，就是上个月月考后，他们这个年级来了几个实习老师。好像就是本校的毕业生，考进省城的师范大学，今年刚毕业。他们几个申请回到母校实习，但是最近才安排好。由于年级上比较重视这次期中考试，所以安排监考的人力也比较多，人手不足，所以这种苦差事只能委屈一下他们了。
监考最后一个考场的两个老师，一男一女，总给罗鸣浩一种怪异的感觉。男的老师看上去人高马大的，和秦羽生差不多高，但长得壮实，而且他最让人觉得他不好惹的地方，是他是眯眯眼。可实际上他的表现却完全不符合这种第一观感——因为他一直乖乖地站在女老师旁边一言不发。女老师虽然看上去比男老师矮了差不多一个头多一点，但罗鸣浩始终没办法在她标致的五官上看到什么积极的表情，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说什么说啊？不清楚这里的考场坐着的都是什么人吗？”
罗鸣浩班里的那伙人当然忍不了，他们来考试纯粹是给老王一个面子，毕竟老王平时都不会管他们。但是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女老师，反倒是激怒了他们。而领头说话的这个是班里的刺头，名叫王世凯，人如其名，是个不好惹的主。留着杀马特的发型，只是没有染得五颜六色，总是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眼神里总是透出一股杀意。罗鸣浩听说他爸爸似乎在市里经营着一家鞋厂，算是一个暴发户，在外面沾染了不少女人，平时根本不管他。
王世凯是他爸爸和第一任妻子生育的孩子，而他妈妈，因为忍受不了丈夫的恶习，吞安眠药自杀了。
他和老王有关系吗？有，他是老王的孙子。老王为什么不管他，罗鸣浩不得而知。
眼下，冲突似乎要爆发了。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说。”女老师一点都不怕他，直接怼了回去。
“不过是个实习老师，还没转正的，拽什么拽？”王世凯也嘴下不留情，表现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你……”
女老师正要发作，男老师连忙按住了她的肩膀，对着她摇了摇头。
“现在是考试，不要起冲突。”
在男老师的劝说下，女老师才平静下来。而王世凯见女老师没有回怼，觉得没意思，坐在座位上生闷气。
罗鸣浩看着这两个老师的反应，总觉得他们的性格分明就是反着来的。
不过随即他就不想管这些事情了，毕竟他和秦羽生还有赌约，必须集中精力于考试。
当然，坐在这个考场，不和谐的事情一开始就会发生，毕竟这些混子肯定不会尊重考场的规矩的。
果不其然，刚刚一开考，几个班的混子们就像事先说好了似的，在试卷上麻利地写下了考号班级姓名，然后故意拿起试卷，重重地将它排在崭新的课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然后，笔都不拿，井然有序地撤离了考场，有的人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女老师又要发作，还是男老师把她拦住了。
“暴力不可取。”男老师提醒道，“考场里还有要参加考试的学生。”
女老师环视了四周，发现很多原本信心就不足的学生都被她的气愤模样吓到了，于是不得不收敛自己。
当然，考了不到半个小时，这些人就在女老师失望的注视下，悄然离开了考场。
而最终坚持下来的，就只有五个人。除了罗鸣浩和他身后的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儿是因为上次考试没有参加才没有成绩之外，这个考场的中间位置的三个人都是因为试卷装订的失误导致有些成绩没有统计进去才被迫安排到这个考场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试卷上的内容。
罗鸣浩惊奇地发现，语文试卷上几乎每道题他都在梦中的考试里看到过，而且还知道正确答案。唯独作文题目不大一样。
他很兴奋，因为他知道秦羽生的弱点就是语文，就算是学神，他最多也只能拿到80%的分数，所以这一科他可以借此赚到不少的分数。
教室里的其他四个考生看着他龙飞凤舞的样子，都愣住了。
女监考老师也愣住了，毕竟这个考场基本上不可能出现这样的考生，何况这次考试的难度根本做不到信手拈来的程度。
男监考老师倒没有愣神，他装作巡考的样子——虽然这个考场已经没有监考的必要了——走下来，虚眯着眼睛看着罗鸣浩的试卷。
罗鸣浩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他这会儿已经开始动笔写作文了。
“做得这么快，不会是乱做的吧？”
“嗯？”
男老师的突然发问，吓得专心写字的罗鸣浩手一抖，在作文格里划了一道不短的痕迹。
“啊，对不起。”男老师连忙道歉。
对不起有用吗？一张没有墨迹的试卷就这么给毁了。
“没事儿，老师。”罗鸣浩微笑着原谅了他，然后接着尝试用字覆盖那道划痕。
“你是上次没考还是统计出错的呢？”
“没考。”罗鸣浩边写边答道。
“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生病了，住了一个月的院。”
“看你写得这么快，是在住院期间领悟到了什么东西吗？”
“嗯……差不多吧。”
“有信心考好吗？听说你们这次考试很难的。”
“老师，这会儿才第一堂考试没结束，怎么说都很难保证后面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哦，这样啊，那就好，你加油。”
说完，男老师就走回了讲台，直到所有人都离场后才下来收试卷。
罗鸣浩心想：我是不是太张扬了？这个老师为什么下来问我这些东西？
从考场出来后，他仔细想了想，决定后面稍微收敛点，毕竟现在只是语文和梦里一样，其他科不一定，他心里也没底。
至于秦羽生，他坐在第一考场的第一个座位就不太好受了。
罗鸣浩从考场出来的时候，离语文考试结束还有足足半个小时以上。而此时，他作文部分还有一半的空白。
“这次考试，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难啊！”
第九章 真·期中考试(下)
当秦羽生终于写完作文，略微检查了一番后交卷回教室，却看到罗鸣浩已经若无其事地站在本班教室外面的时候，他心里面是感到震惊的。
这次考试真的很难，他是怎么做到如此淡定的？
他真的有信心打败自己？
秦羽生不敢再多想，光是考语文这一科就已经让他感到有些吃力了，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他不得而知。绝大部分同学都是在精神层面疲惫不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章晓田，笑容也被磨去了不少，现在只有苦笑。
但折磨他们的，不只是考试，还有天气。
说起来，前几天下了一场小雨之后，期中考试这两天竟然出现了毒辣的太阳，即便现在不是夏天，气温不是很高，仍然能晒得人难受。空气中充满了浮躁的气息，让这次考试的氛围变得更加紧张了。
可想而知，语文已经歼灭了一大批人的情况下，后面的考试，全军覆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在这种情况下，罗鸣浩也不可能再像考语文那样考之后的科目了。
但是，后面的科目的试题和语文的情况如出一辙。罗鸣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预知梦。
考数学的时候，他刻意放慢做题的速度，假装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他所在的考场里，有些人甚至干脆不来考了，对他们来说这种考试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王世凯就更不用说了，上午遇到的不快让他很干脆地没再来考场。
不过他不在场，反倒是让考场氛围舒缓了许多。
这次考试考完，可谓“不死也要磨层皮”，不过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心情，大多数人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第二周的月假和劳动节的三天假期，所以做题的时候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毕竟，这一次考试并不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考试。
在做完最后一个科目的试卷后，罗鸣浩也长舒了一口气。
每个科目无一例外，都有很强烈的既视感。这样的话，正确率应该会很高。
此时做完了题目，离考试结束还有足足一个小时。本来他是想早点出考场的，但是这么早出去似乎有些过于张狂了，所以他只能坐在座位上发呆。
女老师见他这样，本来又想说什么的，结果男老师又拦住她了。
罗鸣浩此时真的觉得，这两个老师的表现，简直和自己的外在毫不相干。而且，他总感觉这两个人似乎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可是又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
而且，他也等不了一个小时。大概坐了十几分钟，他还是硬着头皮交卷出来了。
在外面，他碰到了同样提前交卷的李桐曦和秦羽生。
“浩子，有事想要麻烦你一下。”李桐曦见他过来，就合着双手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又要做什么服装？”罗鸣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了，于是随口问道。
李桐曦指了指自己扎马尾用的缎带。
罗鸣浩马上就明白了，他问：“你自己去订做要花多少钱？”
“起码要两三百吧，而且他们一般都会用一些廉价的面料，所以还是在熟人这里做好多了。”
“问题是我妈不一定有时间做啊？”
“没事儿，反正要等到劳动节期间才会用到。”
说完，李桐曦又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两张像是门票的东西接着说道：“作为感谢，我搞到了两张漫展的门票，劳动节，国际城，你可以找一个伴儿一起来看。”
拿着这两张门票，罗鸣浩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秦羽生，看得他打了一个寒战。
“这次要去的地方，就这儿了。”他朝着秦羽生晃了晃手上的门票。
秦羽生流着冷汗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的反应，让李桐曦感觉非常奇怪，但她也不可能去深究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考试就这样结束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时间，几乎每节课都会有学生的哀嚎声传出来。毕竟考完后老师都会抽时间评讲试卷。这种场面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罗鸣浩根本就不打算听，这样算起来基本上就是第四次过这些题目了。梦里做一次，讲一次，然后现实中做一次，讲一次，反反复复，总归是要厌烦的。
秦羽生并不知道罗鸣浩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和往常一样，认真地听老师的讲解，认真地做好笔记。那本来就很厚重的笔记本，大半年过去已经耗掉了一半的页数。
他觉得罗鸣浩此番表现实在是有些得意忘形，可是他也没理由质疑罗鸣浩的成绩造假，毕竟最后一个考场再怎么说都不会允许明目张胆地作弊的行为吧？
在成绩出来之前，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一般情况下，批改试卷是需要至少四天的时间，出成绩起码也要等到次周周一。可是这次似乎是调用了相当多的人力来批改试卷和统计分数，三天左右就把名次给整理出来了。
周四的下午，老王拿到了班上的成绩表。
他看到王世凯空白的分数栏，哀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而去看其他的学生的成绩。
结果，他看到罗鸣浩的成绩后，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孩子……”
到了晚自习，老王拿着复印了多份的成绩单走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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