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您就是秦羽生的父亲吗？”
“是，我是。不知您这次上门来是……”
“我是来家访的。”齐老师很干脆地回答道。
“这……您似乎不是羽生的班主任吧……”
“可以让我进去和您好好谈一下吗？”
“……行。”
正好，秦父也想向老师打听一下秦羽生在学校里的表现。原本他是想找那个新任的班主任的，但是他总觉得那个老师有点轻浮，而且很难找到机会问。但现在来了个让他感到放心的老师，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秦羽生他人呢？”齐老师进屋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问秦羽生在干嘛。
“他好像六点多就回来了，刚才还破天荒地煮了早饭，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煮早饭，以前都是我们逼他他才去煮的。现在的话，他好像在屋里读英语。”
“回来？”齐老师更在乎这两个字，其他的在她看来都是常规操作，一点都不值得惊讶。
“呃……他昨天晚上在罗鸣浩家睡了一晚上，说是去学习了。”
“学习？”齐老师皱了皱眉头，毕竟罗鸣浩之前给了她很不好的印象，她现在感觉秦羽生有可能会被罗鸣浩拖累。
“我也在怀疑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所以我要他带回草稿纸以证明他真的在和罗鸣浩学习。”
“草稿纸随便画点东西都能拿来交差的东西，我不太相信。”
齐老师在这一点上似乎特别钻牛角尖。
“羽生，出来！”秦父也无奈，只能把当事人叫出来了，“你还没跟我说昨晚到底学得怎么样呢！”
其实秦羽生耳朵很尖，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不过他还是假装在读英语，实际上已经在偷听外面的谈话了。这时候，他也不可能有机会溜出去了，只能给罗鸣浩发了一条信息，希望他能看到。
当听到齐老师针对草稿纸的言论的时候，他心里面有股无名火冒出来了。
这也太针对他……不，准确来说是罗鸣浩了。
结果接着他就听到他父亲叫他出来的声音了。没办法，都说到这了，他也只能很不情愿地走了出来。
然后三个人都坐在了沙发上，但是秦羽生没敢坐，只是乖乖地站着。
不知为何，齐老师原本很严肃的脸，在看到他之后，僵硬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你现在的学习状态怎么样？”
“还行吧，多亏了罗鸣浩，让我找到了自我。”
秦羽生知道齐老师想极力贬低罗鸣浩，所以他故意，但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强调了罗鸣浩的作用。
“……你最近成绩下滑这么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罗鸣浩的名字，齐老师脸上很明显有些不悦。
“没有什么，因为我在想一些事情？”
“社团的事情？”
齐老师当然知道他做了什么，因为她一直在向别人打听秦羽生的学习状况。
“社团？”
秦父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回事。之前他一直都只关注学习成绩，当然在秦羽生一直排名第一的情况下，他基本上就是对秦羽生“放养”了，结果哪知道区区一次月考就出了这么大的茬子。
“您不知道吗？学校最近瞎搞什么社团，很多学生都在申请，上次月考的题明明很简单，都有很多原本应该考好的学生没有考好。秦羽生也是，去申请建立了什么‘变身文学研究社’，然后月考就考成了那样子。”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父看着秦羽生，也有些生气了，“一个社团能把你搞到这个地步，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你要做这些事情就必须稳定在第一吗？”
秦羽生没有回应他，因为他根本没想到适合解释的理由。
“不说话？你是做错了事找不到理由了？”
秦父的措辞开始激烈起来了。
“我做错了什么？”
秦羽生反倒是搞不明白他们的逻辑了。
“你这次成绩下降了，难道你想说没做错什么？没做错什么怎么可能下降到这种地步？”
秦父仍然仗势欺人，在他看来，只要成绩下降了，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原罪。
秦羽生很难相信，之前的那一次对话，他还想着看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因为我搞这么一个社团，您就觉得错了？”
他当然不可能说出社团的核心人物是罗鸣浩这个事实，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扛下这个大锅。
“不是说搞社团是错，是你没告诉我你搞了一个社团这件事！”
原来抓的重点是这个。
“秦父别生气，我来也是想好好解决这件事情，让他把心思好好放在学习上。”
“齐老师，我不需要，我自己能好好解决。”
“现在的你，我很难相信你能自己好好解决，你受到环境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听她这么说，秦羽生有种不好的预感了。
“那么，老师，您想怎么解决？”秦父问道。
“解决的方法很简单。”齐老师清了清嗓子说，“让秦羽生转到我的班上来，我会给他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不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到。”
秦羽生眉头一挑，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居然要他转班？
这件事情，确实没得商量。
“这个我看可以，以齐老师您的经验，他一定很快就能重回巅峰的。”
秦父连连叫好的反应，让秦羽生彻底生气了。
但是，他反而表现得异常冷静，只说了一句话：
“齐老师，我一直以来都很尊重您，但是，这一次，请容许我拒绝。”
第八十七章 闹崩了
秦羽生的态度竟然如此干脆，这让齐老师感到始料未及。平时秦羽生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也不会有太多的反对意见。
这是她在这大半年以来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你知道高考意味着什么吗？”
尽管心里面很是震惊，但为人师表，她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想只是闷头闷脑地学习。”
秦羽生心里面早就有数了，齐老师十之八九会拿高考这个话题来做文章。以前的话他可能会为了高考妥协一些东西，但他觉得那样实在是太过压抑了。
昨晚的“演戏”，实际上也是有为了释放一些压力的目的的。
“以你之前的成绩走势，想要冲击市状元绝对不是问题，甚至还有机会冲击省状元。”
“齐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你说。”
“请问，这个名誉的影响时限是多久？”
这个问题，把齐老师心里想到的所有可能的问题全都搅烂在脑海里了。
“不管时间长短，总归是个名誉吧？”她对秦羽生的看法产生了疑惑。
“但我现在对它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是它能帮助你进入更好的环境深造。”
“齐老师，我还有一句话想说。”秦羽生这次有了底气，“烂人进了好的环境不一定会跟着变好，但能人进了坏的环境是不一定会跟着变坏的。”
“这……”
“前提条件是这里到底有没有东西。”秦羽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补充道。
“那这和你进我的班有什么关系吗？”
“您可能会干涉到我们的社团活动。”
秦羽生现在丝毫不避讳什么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又不是胡言乱语，而且态度上也已经足够尊重她了。
“不会的！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秦羽生没想到齐老师会妥协到这个地步，“但是，我还是不会转班的。”
看到秦羽生脸上有些隐晦的提醒，齐老师知道有深层次的原因。
毫无疑问，她肯定还是要问清楚原因的。
“可以告诉我真实的原因吗？”
“您班里已经有一个新晋的第一了，为什么您就不多关心一下他呢？”
“他……”
齐老师这时候才想起，她班上的班长，这次因为秦羽生的失常发挥，坐到了第一的位置。而她，到目前为止也就是在班上随口夸奖了几句，因为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眼前的这个不归她管的学生身上了。
“他也是个很努力的孩子。”
“老师，您这样说，就有点差别待遇了。”
“不是……我……”
“我劝您还是好好注意一下他，他现在的心态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危险，而且还令我作呕。”
“他怎么你了？”
“关于这一点，我不想多说。我觉得您教书这么多年，只要稍微问一问，就能看出来了。”
话说到这里，齐老师就知道，秦羽生不会再回答有关这个事情的任何问题了。
一旁的秦父全程都插不进话，因为他早已被自己的儿子的言论弄得头皮一阵发麻了。
而躲在厨房里偷听的秦母，早已经是热泪盈眶。她从自己的儿子口中，听到了和以前不一样的东西。
“你真的就不考虑一下吗？”
“对不起，老师。”秦羽生郑重地点着头回应道。
“是因为罗鸣浩吗？”
齐老师这个发问，让秦羽生感到猝不及防。虽然他知道齐老师有可能会扯到罗鸣浩，但没想到会是在他感觉快要结束的时候扯到的。
“和他没关系，如果有关系，那我之前也不可能一直维持第一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齐老师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开始拿这一点做突破口了，“之前罗鸣浩因为生病住了一个月的院，回来之后的那次期中考试，最终结果竟然能比你高出一分，我是不信的。这次月考他就现了原形了是吧？”
“您是想说他作弊吗？”
“不然？”
“他跟我说他做了预知梦，梦到了期中考试的内容。”
“这年头还能精准预知这个的？”
“问题是他又没作弊，您就不愿意相信事实？”
“别和我说什么预知梦！”齐老师很果断地摆了摆手，“我可没听说过预知梦梦到考试内容和答案的，这显然太滑稽了。”
秦羽生心里面感到非常不爽。他很不明白，为什么齐老师要如此针对罗鸣浩。
“齐老师，您是不是和罗鸣浩有仇？”
他知道这样问很冒失，但他还是问了。
“当然有。至少，你的失常发挥，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她这么说，似乎从表面上来说没错，但是这是秦羽生心甘情愿的。罗鸣浩的变身超能力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不经意间就在改变他的命运。
但他已经懒得和齐老师理论了。有时候，和老一辈的人讲道理反而讲不通。
还不如不讲。
见秦羽生不打算回应了，齐老师感觉自己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当老师的尊严。
“你不来我的班也可以，那离一个人远点总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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