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懒人
他脚步踉跄，四肢百骸疯狂的扭曲，口中嘶吼不断，干枯的身体如雨后春笋，迸发了惊人的活力。
皮肤变得圆润而又光泽，血肉肿胀，结成一块又一块的疙瘩，身形不断膨胀，直至三米多高，虽然以及维持着人行，外貌已经完全形变成了怪物的模样。
怪物逐渐安静下来，匍匐在余烬脚下。
“如果整合运动不知底线，就由我来帮你们肃清！”
[吼——]
随着余烬的话音落下，怪物仰天咆哮，震落了大楼下方树丛间悬挂的水滴。
他四肢并用，像猩猩一样，身上的肌肉结构却以一种不正常的方式运动着，整个近卫局大楼伴随怪物的奔跑而颤抖。
“拦下他！”
梅菲斯特下令，牧群嘶吼靠拢过去，钳制住怪物的手臂，抡起武器砸向怪物的躯体。
剑会镶如怪物的躯体，被剑刺入的部分变得坚硬异常，几名牧群拔出他们的武器后，血肉就像水流入伤口，补充身体上异常的部分。
而钝器，例如狼牙棒，只会向打铁一样留下一个凹痕，但结构也是会迅速复原。
冲刺的怪物被迫停顿下来，他怒吼一声，肌肉迅速向着手臂汇聚，眨眼间，怪物的手臂比他的身体还要大的多。
巨大的手掌比人还要宽大，当它狠狠拍在地面上时，站立的几名牧群瞬间被压扁，令人牙酸的积压声和飞溅的肢体碎片一同弥漫在整个顶楼。
怪物挥动手臂，横扫，梅菲斯特立即指挥牧群向两侧躲避。
梅菲斯特虽然嚣张，但不是白痴，一瞬间他能看清很多东西。
就像他能够将人异化成牧群，对方也有着和他相同的能力，并且从他能夺过他对牧群的指挥权来看，对方的控制能力明显要高出一筹。
而最能在战斗中直观表现的……
巨大的手掌拍中速度稍慢一点的牧群，只这一下就将他们的脊椎打断，顺势将几人拍飞出去，掉下大楼。
梅菲斯特撒出细小的粉尘，接触到粉尘的牧群歪歪扭扭地重新站了起来，伤势复原速度缓慢。
最能在战斗中直观表现出来的，就是对方制造的怪物强度在各个方面都碾压了梅菲斯特引以为豪的牧群。
[吼——]
怪物双手膨胀，伸长，锤动地面，随后双手以不同的方向向外扒扯，一大片牧群像玩具一般聚拢扫到角落。
而后手臂缩成了正常大小，肌肉朝着腿部涌去，几道风环在他脚下生成，站立的地面碎裂，裹挟在水泥中的钢筋因此暴露在空气中，他猛虎下山般扑向了梅菲斯特。
此时站在梅菲斯特身边的整合运动成员抡起了大锤，怪物一拳挥击，挥舞大锤的整合运动成员如流星飞向了正后方的大楼，扬起的灰尘和碎片让人无法分辨他的情况。
整合运动的术士也发动了攻击，但那些法术和源石技艺打在怪物身上根本不痛不痒。
“废物！”梅菲斯特骂道，“攻击后面的操控者！”
法术接连不断的向余烬射来，可无一例外都被余烬挥刀劈成了两半。
怪物失去阻拦，离梅菲斯特越发近了。
夜幕之下，一道紫光闪现，急射而出，射穿了怪物的心脏，紫光速度不减，这个位置怪物刚好和余烬成了一条直线，而射出紫光的人明显是想一石二鸟。
余烬再一次挥刀，将它劈成两半，虎口的震动干要比刚才强的多。
刀上也出现了缺口。
顶楼的边缘，景物扭动，一个和梅菲斯特年级相仿的少年显行。
“浮士德，你不用出来！”梅菲斯特急忙说，“他还没有露出破绽。”
“……他不会露出破绽的，”浮士德闷声说道，“他比你要强太多。”
“而且……”
浮士德顿了顿。
“他早就已经发现我了。”
“这么可能！没人能够看破你的伪装！”梅菲斯特道。
“不是看……是别的东西，从他踏入这里的第一刻起就注意到我了。”浮士德握紧手中的弩，目光紧紧盯着余烬不放，“这是伪装者的直觉。”
“还有……你该担心你的身前。”
被浮士德一提醒，梅菲斯特回望，瞳孔颤抖。
原本被浮士德贯穿了心脏的，应该死了的怪物晃晃脑袋，胸腔的大洞被蠕动的肉块填补，刚才的攻击似乎激发了它的凶性，双眼猩红，迸发出噬人的光芒。
“你来牵制住这头怪物……我去解决施术者。”
怪物发出痛苦的低吼，它身上的肉块再次剧烈的蠕动，双手手指的尖端变的锐利无比，低吼结束，它猛然此处爪子，将身披盔甲的护卫连人带甲一同捅穿。
护卫的惨叫还未停止就被抛上天空，怪物张嘴一口咽下，悲鸣和咀嚼声伴随腹部血肉的扭动而响起。
部分整合运动成员已经控制不住的双腿打抖后撤了。
另类的恐惧开始蔓延。
梅菲斯特一咬牙，一直以来他都一极其残忍的方式对待敌人，以恐惧来打破他们抗衡的决心，没想到会有一天，他反而是需要思考这么对付恐惧的一方。
吓破了胆的人不会有什么战斗力。
想到这点，梅菲斯特撒下大把灰色粉尘，“就算浮士德厌恶……我也管不了了！”
被粉尘触碰的整合运动成员和牧群止不住的嘶吼，身体长出奇怪的骨骼和尖刺——他们此时全都被梅菲斯特变了感染成了牧群。
还不够！
梅菲斯特疯狂运转源石技艺。
牧群强大的本质是燃烧生命。
还要接着燃烧！
少数牧群已经撑不住这般压力爆体，剩余的牧群则捡起了地上的碎肉啃食。
怪物即将冲到梅菲斯特面前时，梅菲斯特突然睁眼，牧群停止了挣扎，他们安静下来，随后——丧尸出笼般扑向了那怪物。
……
浮士德抬手，一发箭矢就向着余烬急射而出。
他没有在箭矢施加法术，他在试探余烬的反应，果不其然，余烬甚至都没有劈开的心思，紧紧是左移一步就避开了。
浮士德围绕余烬跑动。
弓箭手的战斗是很无趣的，尤其是对方知道你的存在后，弓箭手就已经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而剩下，唯有距离。
抬手，紫光汇聚，射箭。
施加了法术的箭矢比普通箭矢速度快了很多，命中范围也更广，更重要的事，法术的施展是掩盖一些细微的声音。
比如拉弦。
浮士德跑动是有目的的，他身后正好是一位潜藏的幻影弩手，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将箭矢发射出去，紫光掩盖了它身后一发不起眼的箭。
“十二。”
浮士德说道。
他的正对面，属于幻影弩手的迷彩迅速扭曲后恢复了正常，第三枚箭矢向余烬射来。
而浮士德，余烬，和这两名幻影几乎同时做出了闪身的动作。
三枚箭矢无一例外都空了。
“果然……全都暴露了。”浮士德装上箭矢。
双手握柄，快速抖动，两枚箭矢同一时间以不同的轨迹发射出去，余烬挥刀斩裂。
而在余烬劈向第二枚箭矢的时候，那枚箭矢却扭曲一阵后消散了。
消失的箭矢突然出现在了余烬脸上。
余烬只来得及歪过头，脸颊一阵疼痛，血顺着皮肤流下。
“这是……”余烬捂着被打掉的耳朵。
“伪装不止能作用于自身，也能作用于武器。”浮士德对空握拳。
幻影弩手们不再维持伪装，举弓显现了身形。
“这里一共有二十四名幻影弩手，每人都能同时射出两支箭，包括我，一共是五十支箭。”浮士德装镗，“你能辨别出哪支是真，哪支是假吗？又能全部避开吗？”
“这是……半径二十米的幻影弩手箭阵！”
同一时间，箭矢精准无误地出镗。
有那么一瞬间，余烬笑的可怕。
这诡异的笑在一瞬间出现，又在一瞬间消失。
他送开手，受伤的耳朵恢复如初，四周燃气了火。
火焰膨胀而开，将所有的箭矢全都烧成了灰烬。
火红抹去了所有痕迹，有什么一闪而过。
突如其来的可怕温度让浮士德一颤，随后他眼前一片漆黑——视野被人挡住了。
好痛……
他低头，一把刀插在胸口。
再仰头，余烬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冰冷的俯视着他。
什么时候……
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前的……
余烬挥刀，将浮士德大半个身子斩去。
“稍微夸奖你一下吧……干的不错。”
“可惜我用不着去分辨。”
第六十九章 没了
“浮士德！”
怪物锤击，梅菲斯特险些被这迅猛的攻势砸中，他在最后一秒险之又险地翻滚逃开，目光却撇到了他最熟悉的那个少年死去。
叫这个名字的人不会在回应他，浮士德眼中已经失去了神采，倒地时内脏与血一并流露，哪怕是通常无人到来的顶楼，近卫局依旧铺设了华美的瓷砖并将它打扫的干干净净，因此异物会格外扎眼。
他身后的幻影弩手大喊一声，舍弃了弩弓，拔出腰间的匕首扑向余烬，余烬扯过他的手将他放倒，脚踩住他的背部，他如一条濒死的鱼奋力挣扎。可即使他再怎么努力反抗，也无济于事。
并不是身怀信念就能站到最后，心向光明就能脱离黑暗。
世界冷漠的超乎人的想象。
“你该死！”梅菲斯特瞠目欲裂，一口牙齿咬的咔咔作响，“你该死！”
“谁又不该死呢……你们能走到这里，做过不少事吧？”余烬说，“你，我，他，谁是不该死的？”
之所以活到现在，只是因为还没碰到能杀你的人而已。
咔！
梅菲斯特掐住了自己的手，指甲此处一道深入骨髓的伤口，源源不断的银色粉尘如雾霭一般笼罩住整栋近卫局大楼，而那只手则在不断地结晶化。
“我要剁了你！！”
梅菲斯特怒吼一声，牧群爆发了比之前更加剧烈更加凄厉的嘶吼。
余烬脚下的幻影弩手也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形变。
牧群相互撕咬，吞噬同伴的血肉，咀嚼声不绝于耳，随着血肉下肚，他们的身体越发膨胀，源石化程度也越来越高，渗人异常。
余烬轻描淡写的踢开以被牧群化的幻影弩手，怪物猛地加速，撞飞挡在它面前的牧群，抓起还在施法的梅菲斯特，用力砸下。
地面凹陷，碎裂的石块镶在他额头。
随后怪物将梅菲斯特当做武器，一下又一下的猛砸咆哮着冲上前来的牧群。
一下。
两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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