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塔兹米只觉得脑子一时间运转不过来了，眼前的少女此时的伤口显得相当惨烈，半截身体的内脏和大肠全部裸露在外缝都缝不回去，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断气，只是披头散发状若恶鬼般死死抓住了自己的手。
“我差不多也快了，临死前…希望你答应我几件事。第一，不要去帮我报仇…这是我应得的报应。第二…不要听信伊耶亚斯的任何话，更不要…帮他做什么事情。最后…替我跟爷爷和村子的大家道歉，你要答应我塔兹米…不然我死都不会甘心的……”
即使濒临死亡，莎悠仍然显得十分冷静和条理清晰，毕竟已经死过一次的她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唯一会感到恐惧的事情就是自己会再次被芙兰复活，而且还将善良无辜的塔兹米一起搭了进去。
“搞什么啊…别这样…我什么都答应你！振作一下，我这就带你出去！”
“千万要小心，然后…好好活着……”
塔兹米看着眼前呼吸突然开始变得急促的少女，手足无措地想要将她抱起来，但莎悠只是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颊，在交代完自己最后一个要求之后手臂彻底无力地垂落下来。
“莎悠？莎悠！！！？”
将脸埋在青梅竹马尸体上的塔兹米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明明才重逢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却要面临这样的生死离别，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嘘…塔兹米，冷静点，这里的地质不紧实，太大声会塌陷下来的。”
见到好友哭得快要闭过气去的样子，伊耶亚斯砸了咂嘴不禁感叹对方不愧是自己最有力的情敌，但现在还不是哭丧的时候。
“可是莎悠她死了啊！我们从小到大一起的同伴！你为什么是这幅无动于衷的样子！？”
“哈…哈哈…不用担心，只要有芙兰小姐的帮助…我和莎悠即便死掉也能复活。”
塔兹米猛然抬头用通红的眼眶死死瞪着好友，完全难以理解对方此时无所谓的态度，而伊耶亚斯的解释却彻底让他陷入混乱之中。
“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去了帝都也没有找到你们，然后还有复活什么的…完全让人听不明白。”
“这就说来话长了……”
伊耶亚斯将两人来到帝都之后所遭遇的一切大致讲述了一遍，从最开始被兴趣恶劣的贵族诱拐、下药，再到莎悠被变态母女虐待致死，自己被意外卷入事件的芙兰救下，随后请求她将莎悠复活，两人追随对方一路打工还债，受邀加入地下组织研究所直至今天。
“也就是说你现在是为帝国的研究所工作？”
听到这里塔兹米都有点绷不住了，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和伊耶亚斯、莎悠岂不是敌对的关系？
“不算是吧…芙兰小姐耳根子很软，只要有人请求她，她都愿意尽力帮忙。”
伊耶亚斯虚弱地笑了笑，在芙兰眼里什么政治立场道德观念善恶是非全部都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她今天是为帝国方面工作，但明天突然投身革命军阵营也就一拍脑门的事情。
“所以我只要把你和莎悠的脑袋带回给那位芙兰小姐，就可以将你们复活对吗？”
此时的塔兹米也已经顾不得太多了，如果要他眼看着这两名和自己从小形影不离的好友死去，那还不如将他一起带走，所以任何的代价自己都愿意支付，哪怕是对莎悠刚才的承诺食言。
Chapter.222 暴乱升级
“没错，本大爷倒是无所谓，只是无论如何…都想让莎悠活下来，为此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你不也一样的吗？”
伊耶亚斯察觉到好友的决心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如先前所说的那样，除了自己所在意的亲人、好友和村子里的大家，其余人的性命他已经无暇顾及，哪怕死后下地狱也好，他都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我明白了，帝都近郊的丘陵…我具体该怎么找到实验室？”
塔兹米从伊耶亚斯刚刚的描述中知晓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但那既然是地下研究所，想必入口会非常隐秘，自己现在作为NightRaid的一员可能难以靠近，更不要说与之接触了。
“法儿小姐的嗅觉很灵敏，抵达附近时…她会主动找你的，她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只要你不被她的样子给吓到…对了，还有这个…请一并带回给芙兰小姐。”
“这是…血液？”
“没错，为了保险起见…昨晚从教主大人身上抽的，芙兰小姐会需要它，记住了…务必让莎悠复活，就算事后会被她骂死也好…我们都不得不做。”
伊耶亚斯语气虚弱地解释着，将一个有冷藏功能的保险箱推到塔兹米的面前，这是为防止绑架失败而启用的预备计划，里面存放了那位教主大人的500ml血液，即便没能把人带回去，省着点用也足够用作做实验了。
他临逃跑前不忘把这东西随身携带的行为，其实就让熟悉青梅竹马性格的莎悠识破了计划，所以临死前才会不断警告塔兹米不要听信自己，可惜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他同样了解好友的性格。
“我保证…我一定会让你们复活的！”
塔兹米神情严肃地接过箱子抱在怀中，这件东西就是与那位芙兰小姐建立联系的必要物品，否则对方未必愿意取信或者帮助自己。
“上面那个家伙离开了…你沿着通道直走，出口在几十米外，要小心…别被抓到了，下次见面再跟我说说你的经历，一定会非常精彩……”
见好友答应了自己的委托，伊耶亚斯总算是松了口气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一时间疲惫涌上身体，眼皮终于止不住困意耷拉了下来。
“伊耶亚斯……”
塔兹米紧握着对方已经变得冰凉的手强忍着泪水站起身，拔出自己用以召唤帝具的短剑将他和莎悠的头颅割了下来，因为死前服用了强化药剂，他们的大脑还能保留活性多存放一段时间，但也不可以拖得太久，自己必须振作起来重新出发了。
……
“总算是到了，这一来一回都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也不知道城里现在成什么样子。”
罗森在城门附近便停下了地行蜥蜴，给初代教主松了绑以免引起误会，他并没有去追那只摇摇欲坠的空蝠，也没有掘地三尺将塔兹米从地底挖出来，而是抓紧时间带上教主大人和狮子王尽快赶回了杰洛克以平息暴乱。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教主揉了揉手腕后叹息道，路途上眼前这位狩人的特殊警察已经向他说明了情况，说实话要他从革命军和帝国两个阵营中选边站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让安宁道一直保持中立，但现在教团内部明显产生了分裂。
“副队长！”
“威尔？你怎么躲在树上？”
正当罗森带着教主准备接近城门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叫住自己，抬头才看到是身穿皮质夹克正朝着他挥手的威尔。
“队长让我来接应你们的，现在不能走正门进杰洛克，街道上有很多民兵在巡逻，我们已经转移到另一处安全地点了。”
威尔从树上一跃而下，简单地说明了自己在此的原因，艾斯德斯让他来城门外守着，免得罗森找不到众人汇合。
“事态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只是三天的时间未免也发展得太快了。”
教主闻言不禁紧蹙起眉头，他来之前有预想过事情会糟糕到何种地步，但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心理预期。
“这里面必定是有革命军的情报人员在推波助澜，他们又在煽风点火些什么？”
早有预料的罗森摇了摇头，搞政治宣传那帮家伙可是专业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放弃多杀一两个NightRaid的成员急忙往回赶，现在看来还是慢了一步。
“第一天城里还只是说教主被伯利克绑架了，第二天激进派的神官开始大肆鼓动信众冲击伯利克行宫，最后传着传着就成了教主大人已经遇害，要将伯利克抓起来处死。”
“然后你们就被迫转移了？”
“不知道哪个混蛋直接往行宫里扔了燃烧瓶，队长又不好出面解决，否则只会加剧事态升级，于是我们就带着伯利克和兰躲到现在这个地方，算是他的一个秘密据点。”
威尔一边解释着一边给两人和兽娘带路，现在城里相当于实行了军管，出入都会遭到严格审查，好在伯利克这个用以藏身的秘密据点有通往城外的逃生通道，虽然让教主直接出面也不是不行，但那样就相当于丧失了主动权，保不准会被激进派的神官们裹挟。
“那也不至于搞得民兵上街的情况吧？”
罗森结合情报分析了一下，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安宁道的内部冲突，为什么会升级到需要接管城防的地步？
“唉…在找不到伯利克之后，那些群情激愤的信众不知道谁带的头，开始冲击那些保守派系的神官宅邸，最后演变成对富人和地主的大规模劫掠，昨晚火光烧了一晚上都没停过。”
回想起这几日波谲云诡的事态，威尔就不禁头疼地叹了口气，他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不断推动着暴乱的升级，而在这种大势面前他除了干着急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太守不出面阻止吗？以杰洛克这种规模的城市，他手上至少有一支三千人的地方军。”
Chapter.223 两面包夹之势
“有是有…但地方部队的士兵里面也有很多安宁道的信徒，不愿意和那些暴动的信众起冲突，甚至发生了哗变直接选择脱离帝国的管辖。今天早上的时候两股势力已经在激进派神官的协调下完成整合，夺取了税务局秋收缴纳上来的粮食还有军备库的武器。”
说到这里即便是最迟钝的威尔也清楚其中的含义，渗透底层是宗教特有的属性，但就连部队都未能幸免恐怕就不是一朝一夕积累起来的，恐怕那些激进派神官是早有预谋而非单纯被革命军煽动了而已。
“唔…到这种局面，以帝都那些高官的尿性，已经可以定义为叛乱了，不出意外的话镇压命令已经在半路上。”
这些事情基本都在罗森的预料之中，毕竟安宁道想要武装起义第一个需要面临的困难便是当地的太守和军队，他们不可能没有考虑，最优的解决办法就是像这样用帝国的军费养自己的兵。
“附近十几个城市都有为数众多的安宁道信徒，地方军队恐怕也会像杰洛克这边一样临阵倒戈，队长已经写信调遣边境军南下，只希望到时候不会死太多的人。”
威尔很敬重艾斯德斯，对于异族而言她虽然是像魔鬼一样的存在，但如果论迹不论心…她确实保护了帝国的绝大多数人民，可一旦安宁道成为敌人，所谓的镇压在这位大将军手里就会演变成血腥屠杀。
“……”
一路上教主没有再话只是沉默地埋头跟着前进，不知道内心在思考些什么，在密道中步行了至少数百米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狩人目前所藏身的私宅。
“欢迎回来罗森，还有安宁道的教主大人，威尔你带着狮子王去吃点东西吧，都辛苦了。”
靠坐在椅子上的艾斯德斯显然早已经等候多时，她的心理预期是给罗森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后对方要是没能回来，自己可就要采取比较激进的手段了，但好在这位副队长工作一如既往地高效。
“初次见面，艾斯德斯大将军。”
教主刚踏入房间的瞬间就感觉周围的空气压抑得仿佛停止了流动，几乎实质化的杀意不断向外扩散，而源头自身眼前这位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的淡蓝色长发女子，对此他也只能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微微颔首以示问候。
“来的路上威尔应该将杰洛克目前大概的情况跟你说了，我也就不多废话，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以选。”
艾斯德斯手掌十指交叉抵住了自己的下颌，没给对方坐下来喘息片刻的时间直接开门见山进入主题。
“愿闻其详。”
“要么，你出面澄清这件事故，并将所有与革命军有勾结的高级神官交予我们处理，所有参与攻击政府机构的信徒以谋逆罪当众绞刑，最后你再将教主之位继任给伯利克就此隐退，这样是死亡人数最少的办法。”
艾斯德斯竖起食指给出她所能容忍最低底线的方案，但即便如此教主闻言之后脸色依旧十分难看，所以她随即伸出第二根手指给出与其说是选择更像是人身威胁的方案。
“要么，你不配合我们工作，任由事件继续发酵，届时我会用边境军镇压叛乱，帝国会将安宁道列为需严厉管控的邪教组织，从此以后信安宁道者，死。”
“……就没有不伤害任何人的解决方法吗？”
“要怪就怪革命军想拿你们挡枪吧，还有那些贪心不足试图分裂国家的激进派。”
“我明白了，我选择第一种。”
见对方态度如此强硬，教主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理智的选择，我很快会给你安排公开演讲的场合，接下来就是看你这位教主大人在人民心中威望如何了，罗森你接下来负责教主的安保工作，绝对不能让NightRaid那帮家伙兵行险招。”
噔噔噔——
“进来。”
“队长，帝都方面的加急信件送到了。”
还想继续交代些什么的艾斯德斯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之后，心知应该是负责去取信的黑瞳回来了，虽然杰洛克发生了不少事情，但帝国地下组织的情报网还是在正常运作的。
“无非就是让我镇压安宁道的事情，大臣真是越老越胆小……”
正拆着信封进行查看的艾斯德斯突然闭上了嘴，原本胜券在握的笑容逐渐变得阴翳下来，罗森见状就知道恐怕是哪里出大问题了。
“革命军那边有动作了？”
“南边的叛军两日前已经倾巢而出，第一天就兵不血刃地连续拿下三座城池，那些地方太守估计早就和他们沆瀣一气，连半点抵抗都没有直接开城相迎。”
“很像是他们的作风，所以上面是要你南下去剿灭那些不安分的家伙吗？”
“不，和叛军的事情说到底只是帝国内战，那些该死的西方异族竟然选择这种时候出兵，信件发来之前已经踏破了阳关，孱弱的地方军根本不是那些重装骑兵的对手，如果不尽快支援，他们恐怕就要穿过河西走廊直入帝国腹地了。”
说到这里艾斯德斯的眼睛几乎快冒出火光来，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有敌人可以蹂躏而兴奋的，西方铁骑的实力可比北方的番骑强上不止一个档次，这次他们足足纠集了十五万军队远征，恐怕是誓要从帝国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倒真是找了个好时间，入冬以后的河面即便是骑兵也能顺利通过，他们要不是约好的我直接把桌子腿给啃了。”
罗森完全不感觉意外，他早就猜到革命军和西方异民有勾结，指不定前者干脆就是后者所扶持的分裂势力，这次同时行动只能说是早有预谋。
“总之我现在需要立即动身去和部队汇合，然后前往帝国东部将那些入侵者全部碾碎，杰洛克的暴乱就拜托罗森你处置了。”
帝国的通讯手段虽说还算先进，但也免不了情报会有滞后性，换而言之现在回援西部已经成了最迫在眉睫的要事，即便是艾斯德斯也不得不先放下这边的事情前去迎敌。
Chapter.224 狂野猎犬
艾斯德斯当天就离开了杰洛克，连夜走的，西方异民虽然和革命军同时进攻，但并没有直奔帝都而去，相反…他们优先选择侵略那些土地肥沃的中原地区，如果不及时回援让他们劫掠走秋收的粮食，来年帝国恐怕会变得非常艰难。
而重伤的兰在教主的治疗能力下也脱离了危险，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和炎症的问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于是罗森让黑瞳带着他和波鲁斯先行返回帝都。而按照先前的处罚，波鲁斯可以和妻女度过这最后的时光，随即就得前往边境军与西方异族战斗的最前线。
至于安宁道的事情罗森必须亲自处理，同时威尔留下来帮忙打下手，不过艾斯德斯先前提出的要求只能作废，毕竟她现在根本抽不出空来镇压暴动，威胁教主交出参与冲击政府机关的信徒和激进派神官的事情自然也就无从谈起，至少在解决掉西方异族和革命军之前没得谈。
于是罗森与教主便各自妥协拟定了新的条件，结果是由教主出面制止这场暴动，返还抢夺的物资，而罗森不去追究那些人的行为，哗变的士兵则开除军籍由安宁道接纳，至于与激进派合作的那些革命军情报人员必须一五一十地供述出来，否则他也无法作保。
计划是挺好，但实施起来有太多的麻烦和问题需要解决，人心之复杂根本不是教主靠个人威望能够掌控的。
“今天又抓了几个？”
看着窗外那些还在搞非暴力不合作抗议的信徒们，罗森也只是习以为常地喝茶看报，自他接手杰洛克暴乱事件已经过去一周，教主的出面确实平息了人们过于躁动的情绪，但依旧有些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缘由还不死心。
要么是激进派神官认为教主不应该受帝国要挟做出退让，担心安宁道事后可能会面临被清算的问题，不如趁现在帝国首尾难顾借机独立，反正大家已经对那些暴政忍受到极限了，这次事件只是导火索而已。
要么是革命军的情报部门那边极力想靠安宁道牵制部分帝国军队，不断煽动那些热血上头的年轻人做出某些挑战帝国底线的极端举动，试图加剧双方摩擦让事件进一步升级，甚至暗地里提供武器和资金的支援。
“十一人，那帮混蛋居然准备半夜把太守府给炸了，带头的应该是一个叛军的间谍。”
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威尔刚坐下喝上一杯水便开始抱怨了起来，他强烈怀疑革命军的情报人员甚至比正经士兵还多，经费估计都花在打宣传战和策反上了，作战部队全部靠帝国这边倒戈过去。
“正常，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即便教主大人严令禁止无故挑衅帝国，激进派的人也只是从明面上转移到暗地里，这会是场十分艰难的持久战。”
罗森抬了下眼皮看着对方淡淡地说道，这还是教主在杰洛克坐镇的情况，周边城市的氛围恐怕会更加紧张，伯利克和保守派的高级神官都已经四散下去安定人心了，不过他们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恐怕只会让形势更加糟糕。
“前线那边的战斗怎么样了？”
威尔知道自家副队长有特殊的消息渠道，甚至比帝国情报部门的传递速度还要快个两三天。
“西方联军被艾斯德斯队长打得节节败退，但他们只要牵制住边境军就达成目的了，革命军那边依旧是持续着兵不血刃地拔城，要么太守自己就是内应要么是斩首行动，总之已经快要推进到汜水关那边了，帝都方面已经派出布德大将军带两万近卫军前去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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