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然而仅仅只是艾斯德斯凝聚的极寒就足以阻碍不可视之手迟缓的攻击，现在面对两人联手制造而出的冰岚大将军，这数以千计密密麻麻的无形之手直接就被冰霜在半空中强行显出本体，贝特鲁吉乌斯附身的躯体此时就像是陷入暴风雪中被冻毙的旅人，浑身的血液不断沿着血管凝结，体温快速下降到零度以下，就连他那总是颤抖的大脑也像豆腐块般被冻得梆硬，彻彻底底失去了生机。
Chapter.647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怎么可能…不应该会是这样…怎么会有这种事！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应该是被爱的…我应该是被爱的，我是被爱的！我爱着她！爱她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我……”
即便已经被冻成了冰雕，贝特鲁吉乌斯依旧保持着那副狰狞的表情艰难地试图开口质问道，而这种行为最终造成的后果便是身体内部开始出现阵阵不堪重负的脆响，下一秒他整具躯体突然像是坍塌冰面般浮现无数道裂纹，随即砰的一声支离破碎，残肢断臂直接就从高空掉落下来，重重砸在地面如同玻璃般摔成了齑粉。
“这下应该彻底结束了。”
卡列尼娜看着地上完全不成样子的尸块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怠惰大罪司教的十名“手指”现在全部被他们清理干净，总不可能操纵死尸再爬起来吧？然而她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想得简单了。
“不！还没结束！不会结束的！不应该结束！我是这么勤勉努力！沉浸在怠惰的放弃中，安于怠惰的结束里，就算连去想都不被允许！”
四分五裂的尸体中突然闪出一道速度奇快的流光，贝特鲁吉乌斯无声地嘶吼着脱离了无法再用的躯体，以邪精灵的姿态径直朝着妖精少女飞掠而来，正如罗森先前猜测的那样，失去所有“手指”的他没能再通过契约转移本体，但身为邪精灵的他还有一项特殊能力——与他人强行契约，也就是所谓的…夺舍。
不过这招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对方必须没有与其它精灵缔结契约，像爱蜜莉雅这种精灵术士显然不在他夺舍的范围内，所以…贝特鲁吉乌斯突然在半空中一拐，目标竟然直指向完成罗森命令后呆立在原地的艾斯德斯，她的灵魂虽然已经被送去地狱，但身体却因为血液帝具的缘故依旧保留着活性，显然是他目前绝佳的夺舍对象。
“到此为止了，恶徒！”
爱蜜莉雅眼神一凝将自己庞大的魔力灌入手中的八房，而罗森握持着散发出凛冽寒气的利刃骤然向前横斩，霎时间空气就像是一面突然崩碎的薄冰般，竟被斩出了一道长达数米遍布细密纹路的巨大裂隙，当场将企图做最后殊死一搏的贝特鲁吉乌斯劈成了漫天四散的光点。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我爱你…我的爱…我的这份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了你奉献了这么多！为了你如此鞠躬尽痒！把我想得到的一切全都报答给你，可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拒绝我！？魔女啊！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给我…爱？”
贝特鲁吉乌斯在弥留之际似乎将眼前的银发半妖精少女与记忆中的某人模糊地重合在了一起，声音无比悲怆凄厉地高声质问道，在这生命消逝的临终之时，他意识到记忆出现错乱的地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自己感觉不对劲的原因，只是觉得自己…他们的结局不应该是如此。
“都说了，我不认识你。”
爱蜜莉雅眼底闪过一丝的不忍，但仍然是用十分冰冷的语气回应对方，她就是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嫉妒魔女。
“魔女！魔女莎缇拉！我爱你！我爱你！我是被爱的！莎缇拉…我片刻都没忘记你，就算你忘了，我也没有…忘记……”
随着贝特鲁吉乌斯充满不甘和执妄的声音渐渐消散，这位肆虐了露格尼卡百年之久残害践踏了无数生灵的怠惰大罪司教迎来了自己的终结，死得理所当然，不被任何人理解，也不会被有人原谅，未曾被所爱之人爱过，就这样孤独且绝望地死去。
“这下是真死透了，不过连贝特鲁吉乌斯…身为魔女教干部的大罪司教也是被洗脑的吗？”
触发了天赋技能的罗森默默注视着轮盘地转动，最终指针停在了『畜牲道』的区域并将贝特鲁吉乌斯…更准确来说应该是裘斯的灵魂拖入其中，瞬间罗森的灵感属性足足飙升了三万有余，六识突然失控产生的各种纷繁错乱的信息流再次强行灌入他的脑海之中，不过借助先前讨伐白鲸获得的意志属性，他还是很快稳定住了自己的精神状态。
“阿森，你……你没感觉有什么问题吧？”
卡列尼娜闻言连忙急声关心道，她原本还侥幸地想着到了大罪司教这种级别，应该也是洗脑计划的始作俑者之一，没想到连贝特鲁吉乌斯也是棋子，可这样一来…究竟谁才是幕后黑手？嫉妒魔女莎提拉？她不是已经被封印了吗？
“因为是暂时凭依在爱蜜莉雅的身上，所以主动关闭了部分感官共享后没那么难受了，我这边已经接收到了怠惰魔女因子，不过暂时无法确定贝特鲁吉乌斯的精神失常是否与吸收了魔女因子有关，所以暂且先留着，等回到神国让奈亚子检测或者确定无副作用后再说。”
在杀死怠惰大罪司教之后，罗森感觉某种异物涌入自己体内，但他拒绝与其融合，并且他还察觉到这次的怠惰魔女因子数量要远高于白鲸身上的暴食魔女因子，这些异物恐怕就是当年魔女们死后魔女教从她们身上提取出来的力量，贝特鲁吉乌斯拥有一整份的，而白鲸作为暴食魔女的宠物只是像“手指”那样获得部分，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魔女教应该还有一名暴食大罪司教，而非直接由白鲸和其余两大魔兽代理。
“我们接下来只需要清理剩下的魔女教成员就行了，罗森老师能请你分辨下还有得救的人吗？”
爱蜜莉雅稍稍休息了一下后，准备加入对剩下魔女教徒的清剿中，她还记得先前提到过的以冰代救的计划，总之现在是能救一个算一个，迟早有一天他们必定会将魔女教逼上绝路。
“嗯，理论上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已经完美达成，但我还是有件事想不通，这种白捡功劳的事情血色新娘为什么不……”
罗森自然是应允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有些纠结普莉希拉的选择，虽然有逮着一条锦鲤薅的嫌疑，但这次行动也算是有惊无险收获颇丰，对方如果真有强运没道理完全无动于衷吧？难不成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危险？
而正在这时，收到了紧急消息的威尔海姆突然匆匆赶来，同时脸上还罕见地挂着无比凝重和焦急的神色，没等他们主动询问便主动开口汇报道：
“爱蜜莉雅殿下！运送白鲸残骸回王都的部队…库尔修大人那边，在返程的途中遭到魔女教袭击，除了她本人和一位魔法师以外…全灭了。”
……
“这样真的好吗库尔修大人？明明我们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准备了这么久，甚至还答应了跟那些贵族继承人相亲这么离谱的条件，最后居然要把讨伐白鲸的首功让出去，菲利酱没办法接受喵！”
坐在颠簸的龙车中，菲利丝的猫耳动了动，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将内心的不满说了出来，因为自家主子告诉他，回去后的庆功宴是准备以爱蜜莉雅作为主角举办，身为远征队牵头人的库尔修大人反而成了陪衬。
而且为了购入充足的军备和获得贵族们的支持，库尔修大人还预支了不少条件，其中最令人难以忍受的就是相亲，毕竟她到了适婚的年龄却还是单身，而她的夫婿以后可是有可能共治王国的王夫，任谁都会心动甚至打起歪主意，相亲都还算好的，直接上门提亲的人更是络绎不绝，那帮贵族原本在王选刚开始时就口口声声说会支持库尔修大人，但一谈到实际就是各种无理的条件。
“毕竟我们确实只是出了打扫战场和负责善后的力气而已，如果不是有爱蜜莉雅殿下的相助…结果我们是知道的，比起所谓的讨伐白鲸的功绩，以尽量少的伤亡除去王国的一大祸害才是我更加愿意看到的，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欠了爱蜜莉雅殿下一条命呢。”
库尔修微微一笑倒是很看得开，毕竟她的目的就是铲除白鲸，名誉什么的反而是其次，而且经历了这次白鲸讨伐战，她也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想法多少有些幼稚和不切实际了，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人力所不能及的灾难，光是靠意志和同心协力是克服不了的，说到底龙之盟约和金钱、外交…甚至是魔晶炮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用来弥补自身弱小的手段罢了。
“道理菲利酱都懂，就是忍不住想抱怨几句喵，不过库尔修大人没受伤就好，这次就随便他们报纸上怎么写了…嗯？前面这是！？”
菲利丝嘟囔着嘴，但最后还是认同了库尔修的主张，就在他准备扯开话题说点轻松的事情时，突然间就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猛地抬头看向队伍前方，一股难以忍受的恶寒仿佛触电般从脊椎窜进了他的大脑，就连浑身都毛发都竖直了起来。
Chapter.648 你是…谁?
“敌人来袭！”
“库尔修大人小心！”
轰——
没等菲利丝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只听见前方的车队传来了一声惊恐又急促的警告，随即当着她的面前突然崩溃了，没错…崩溃，无论是体型巨大的地龙亦或者坚硬的车厢，连同负责驾驶龙车的全副武装的骑士们，全部在这一瞬之间被无可匹敌的压倒性的力量碾成了碎末，从头到尾直接贯穿了整支远征队，混合得不分彼此的地龙和人类的血肉就像是烂番茄被用力捏爆般喷射到十数米高的空中，现场状况之惨烈简直用言语都无法形容。
“谢谢你菲利丝，又被你救了一命。”
紧要关头都被好友推出车厢的库尔修摔得七荤八素，虽然刚才龙车在高速行驶，但好在训练有素的缓冲动作让她只是擦伤了膝盖和手肘而已，在确认自己没有摔断手脚后，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连忙起身拔出家传宝剑，双手紧握住剑柄将刃尖指向前方。
“是魔女教…这种怪异的气味，库尔修大人你千万要小心喵！”
为了救自家主子没来得及逃跑的菲利丝直接被刚才恐怖的攻击碾碎了下半身，但这种程度的伤势要不了他的命，仅仅是几息的时间他就治好了自己重新爬了起来，像是炸了毛的猫似的紧要着牙关敌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你究竟是谁！？竟然对我的臣下做出这种残酷至极之事？”
库尔修用悲痛的目光扫过满是断臂残肢被鲜血晕染的战场，眼底压抑着怒火向袭击了他们的敌人厉声质问道，仅距离最前方龙车仅半步之遥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相貌平平的白发男子，身上穿着一件同样显得十分平庸毫无特色的白色长袍，但就是这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竟只是随手一击就摧枯拉朽地直接催毁了近百人的远征队，并且由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半步，面对自己所造成的眼前的惨状也没有丝毫动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哦，毕竟王都那边举行的王选开幕式闹得沸沸扬扬的，连我这种不想了解的人都被迫了解了，感觉我的正当权利被严重侵害了啊。”
“废话少说！报上自己的姓名，不要再让我重复一次！”
“你说话很过分欸，不过也可以理解，如果没有这份狂妄的话，你也没办法背负起整个国家，但我就不一样了，我呢…对现在的自己很满足，没有什么私欲，也不喜欢斗争，只要能一直持续这种平淡无奇沉稳安宁的生活就足够了，除此之外并不奢望什么，我的手很小，光是保护自己的权利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白发男子自顾自地絮絮叨叨说着，嘴里除了自己的权利就是自己的权利，根本没有理会库尔修完全到了忍耐极限的质问，下一秒数十道由疾风凝聚而成的剑气直接迎面斩向了他。
“我说过！没有！下一次了！”
保持着挥剑姿势的库尔修表情严峻语气森寒地警告道，但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是，被她成名绝技『百人一太刀』攻击的敌人不仅没有进行闪避，并且被剑气命中后就像是清风拂面一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甚至连头发、衣服都没被斩断划破半点。
“哎呀，在人家讲得正爽快的时候突然砍过来，你到底是接受的什么教育啊？打断别人讲话是不是太自私了？我也没要求你们一定要听啊，你们这是在…侵害我言论自由的权利吧？”
正在侃侃而谈的白发男子被攻击打断发言后脸色一沉，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旋即抬手一扬竟然就将库尔修沿着肩膀以下的位置当场切分成四块，滚烫的鲜血泼洒而出瞬间染红了旁边菲利丝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
库尔修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只感觉自己的视线突然倾斜，紧接着整个人便摔落在地，同时掉落并印入眼帘的还有自己的双臂和被拦腰截断的身体，下一秒深入骨髓远超出常人能够忍受的剧痛瞬间吞没了她。
“库尔修大人！库尔修大人！大家…大家？为什么都？”
尖叫出声惊慌失措的菲利丝连忙跪倒在地用水魔法给主人急救，然而面对不远处缓步慢慢逼近的白发男子，毫无战斗力的他根本束手无策只能等死，而正在他看向其余可能幸存的骑士时，却发现他们早已经被一个浑身沾满鲜血的矮小男人解决了。
“咬断！咬碎！暴饮！暴食！啊啊，多谢款待！”
身着披风的男人发出阵阵怪笑从后方堵死了菲利丝逃跑的去路，他的身材十分矮小而且佝偻着腰，但棕色的头发却格外地长，以至于都拖到膝盖的位置，双臂上用绷带捆绑固定着两柄十字短剑，此时还在不断滴落着鲜血。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面露绝望之色的菲利丝死死抱住怀中遭受重伤彻底昏迷的库尔修，恐惧就像寒冷般渗透了他的血液，而两人面对猎物的疑问却是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残忍暴戾的笑容自我介绍道：
“魔女教大罪司教，掌管『强欲』的雷古勒斯·柯尼亚斯。”
“魔女教大罪司教，掌管『暴食』的莱伊·巴登凯托斯。”
“大罪司教！？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噗嗤——
没等菲利丝继续把话问完，白发男子…强欲司教雷古勒斯就显得很不耐烦再次抬手，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就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直接轰出一个直径足足二十公分血淋淋的大洞，力量甚至余势不减地撕裂了他身后的大地。
“你的能不能别把食物弄死了？死人就没办法吃了。”
“啧…那你就趁热，趁她们还没断气。”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地开动了！”
莱伊抱怨地说着，雷古勒斯却完全不以为意，他们的对话在奄奄一息的菲利丝听来已经十分模糊，他最后看到的是那名长发的矮小男子蹲在了自己面前，大张开满是利齿迎面咬来，紧接着他的意识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因为失去肺部和心脏而死去的菲利丝突然张开了双眼，他十分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在反复确认两名大罪司教离开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凭借着这具被他用各种术式改造过的身体，哪怕是被打爆脑袋那种致命伤也能瞬间恢复，只是他根本打不过那两人只好原地装死。
“终于都走了吗？对了！库尔修大人！”
菲利丝都来不及治疗自己就连忙爬到主人身边，此时的库尔修依旧是那副被斩成四块的凄惨模样，但本应该失血过多而死的她却还保留着几乎微不可查的呼吸。
而这正是菲利丝先前的“急救”手段，在意识到他们根本无法反抗敌人之后，他就利用水魔法封住了库尔修伤口并让她陷入假死状态，正常来说就算这么做也只是在苟延残喘延缓自己的死期而已，但对于『青』之魔导士而言，只要是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人，他都可以从死神手中硬抢回来。
“还好…还好，留下的术式没有被破除，那两个家伙不是魔法师，很快就会没事的…库尔修大人！您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救您！”
菲利丝检查自己留下的后手没有被破坏后，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随即他连忙捡起库尔修的残肢断臂拼接到了一起，毫不吝惜玛娜地全力施为。
“库尔修大人？库尔修大人？”
“这里是…你是……谁？”
在陌生的呼唤声中，库尔修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她发现自己正枕在一名猫耳少女的膝盖上，对方此时正喜极而泣哭得梨花带雨地看着她，然而她却完全想不起眼前的少女是谁，于是下意识将疑惑问出了口，紧接着她就看到…对方劫后逢生充满欣喜的笑容突然僵硬在脸上。
……
“爱蜜莉雅殿下，您这边请。”
在威尔海姆的指引下，爱蜜莉雅和芭万希两人快步急行在公爵府的走廊上，她们在清理完魔女教残党并且勘察了远征队遇难现场后，再抵达这里时已经是深夜，而库尔修和那名亚人少女则是早早被安置好，至于遇难士兵们的遗体清点工作还在进行，因为暴食大罪司教能力的缘故，他们中有许多人都核对不上身份，就和那名幸存的亚人少女一样，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也就是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威尔海姆先生，你们有去请老公爵前来主持大局吗？”
罗森突然向威尔老爷子提起一个问题，王都这边的事务一直都说库尔修在负责，而她的父亲梅卡德·卡尔斯腾则住在公爵领的主宅中不参与国家政务专心打理领地，现在突发这种情况，就只能先将那老家伙拽出来抗事了。
“有…梅卡德大人听说了库尔修大人的遭遇，爱女心切第一时间就赶来了王都，但是在半途中旧疾突然犯了，只能又折返了回去。”
听完威尔海姆一脸无奈地解释，罗森闻言也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梅卡德·卡尔斯腾这人的光荣事迹他也听说过，嗯…简单来说如果他没点什么毛病，也不会将公爵之位传给自己刚过成人礼的女儿。
Chapter.649 遭报应了
梅卡德·卡尔斯腾身为库尔修的父亲，并不是那种特别伟大或者才能出众的人，恰恰相反，据罗森所了解对方就是个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贵族，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这位老公爵的责任心，他非常努力地想要肩负起卡尔斯腾家族身为王国支柱的责任。
但他实在是太愚钝了，几乎什么都做不好，在这理想和现实的强烈反差下，梅卡德·卡尔斯腾就落下了感觉到紧张和压力就会胃痛的毛病，所以当女儿成年并足以独当一面后，他就早早让出了家主之位，这一次库尔修遭遇魔女教的袭击，公爵府的众人还期望老公爵能主持大局，但现在看来是完全指望不上了。
“公爵大人目前的状况怎么样了？”
罗森在来之前他就听威尔海姆说了远征队遇袭的大致状况，简单来说就是…全灭，九成的士兵和魔法师直接被当场碾死，而剩下的一小部分陷入了“睡美人”病症，也就是莱茵哈鲁特母亲罹患的那种，患者会变成植物人一直躺在床上无法苏醒，但容貌不会变老，身体也不会感到饥饿，另一部分则是失去了自己的记忆，所以库尔修就算能捡回一条命多半也是遭难了。
“……库尔修大人没有受伤，只是…目前想不起来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与她随行的一名亚人描述了事情的经过，但我们没能确定她的身份，所以暂时存疑。”
威尔海姆迟疑了片刻还是透露出自家君主的身体情况，因为事发突然，他封锁了消息没有对外公布，目前只有公爵府中的几名仆人清楚具体的来龙去脉，但他认为爱蜜莉雅不算外人，所以并没有隐瞒，至于那名猫人少女…她自称是近卫骑士团的一员，但众所周知，近卫骑士全部是由贵族子弟构成，而露格尼卡从来就没有亚人贵族，听起来十分可疑。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卡尔斯腾公爵府完全是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吗？”
罗森突然意味深长地说道，人没死，而且身体完好无缺，估计是被菲利丝从生死线上硬救了回来，但记忆完全丢失了，除了能正常说话之外，关于自己的名字身份亲朋好友全部忘得一干二净。
而菲利丝则正好相反，他似乎是保留有自己记忆，否则也不会解救库尔修，但关于他存在的一切痕迹全部被抹除了，估计除了自己、卡列尼娜，或许还有菜月昴之外没有人会记得他，不过嘛…自己一方肯定是不会替他的身份背书的，说不定还要落进下石呢。
“嘻嘻…那不是正好？我们等会…嗷！”
“注意说话，等会别乱插嘴。”
芭万希还没幸灾乐祸完就被罗森敲了下脑袋，这雌小鬼坏主意总能跟自己想一块去，给她说出来还得了？赶紧把她的话给敲回去，坏水不憋着怎么能叫坏水？知道什么叫藏巧于拙吗？
噔噔噔——
“请进。”
“爱蜜莉雅殿下您请。”
威尔海姆伸手打开房门邀请两人进入休息室中，库尔修此时已经穿着风格很成熟的丝绸睡裙坐在沙发上，旁边的则是依旧换上女装的菲利丝，不过因为他原先在公爵府的房间和衣物都消失了，所以穿的是女仆们的女仆装，至于为什么不穿库尔修的旧衣服…大概是因为身高不够。
“很抱歉深夜前来打扰你…库尔修，本来以你现在的状态应该好好休息，但是事态紧急，我们接下来需要尽快理清事件的前因后果，并且解决公爵府目前需要面对的各种问题，不要担心…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但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爱蜜莉雅看向神情有些紧张、不知所措的少女，脸上难掩哀伤和悲悯之色，自己在第一次见到对方时，也是这么一副面见大人物颤颤巍巍的模样，现在看到曾经英姿勃发的库尔修表现得如此小心翼翼，不由得悲从中来，连声音都轻柔了许多，所以她最终并没有用“公爵大人”来称呼库尔修，而是按照她失忆前所要求的那样直呼其名，希望重新拉近两人的距离。
“不…不打扰，我之前听威尔海姆大人和菲利丝小姐说过了，您是拯救了我，拯救了公爵府的大恩人，很抱歉…我都已经记得不起来了，而且性格又没有主见拿不定主意，只能麻烦您再次相助。”
库尔修十分自卑地紧握住睡裙的裙摆，声音越说越低，眼眶里都已经开始泛起泪光，她现在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只知道很多人的命运都在等着她做出决策，巨大的责任感压得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库尔修大人…您先别紧张，我们都会在站在您身边的，而且不是说了吗？您称呼我菲利丝或者菲利酱就好了，加上小姐什么的…会让我很伤心的，趁大家都在场，我先解释一下，我其实是男的。”
“欸…欸欸欸！？”
听到菲利丝的解释，库尔修非但没能平静下来，反而吓了一跳猛地抽出自己被眼前这个自称是男人的猫耳少女握住的手，整个人直接缩到了沙发了另一边，威尔海姆闻言也是眉头紧皱右手握住腰间的配剑上前一步隔在两人中间。
“库尔修大人您真的全部忘了吗？我的女装还是您给买的，只是…现在也全部被抹除了。”
菲利丝见状嘴角也是无奈地抽了抽，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别的意思主动拉开距离，以前他就总是喜欢假装成女孩子去挑逗不明真相的男生，最后再揭露性别吓对方一跳以此来恶作剧，现在是遭报应了。
而他之所以会穿女装，是因为当初库尔修大人立誓在外要以男装示人，裙子只会给人随意和软弱的形象，但是不能穿漂亮的裙子又太过可惜，所以他便提出由自己替对方穿女装，现在虽然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但都穿了这么多年了，一时半会也改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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