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不得不说,听着二人的交谈许大成本就心中泛酸——家奴和子侄能一样么?这一次是他明明白白的看见光兴皇帝对花满楼的圣宠是何等的丧心病狂,以至于许厂公此时都快抑郁了,可谁知话赶话说到这儿他却又躺枪了:负责缉拿反贼的是厂卫,而且不管实际吧,理论上来说玄武卫的上级衙门就是东厂,那么这次白莲教如此胆大妄为,可不就是你东厂办事不力么?
不待许大成苦着脸请罪,光兴皇帝却又不理会他了,径自问花满楼道:“白莲教狡诈恶毒,且深藏于民间,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将他们清除干净?”
事实上,花满楼方才那句话真没算说谎,毕竟怼白莲是必须的,而且收拾这群下三滥要比搞什么水师和军队改制简单多了,因此他早就计划好将这事儿揽在头上,如此一来随后说起改制一事不就可以顺手推掉了么?
花千总忙啊,眼下火铳还不算特别的好用,热气球才搞了半截,火炮也还没个下文呢,加上白莲教的话花满楼真的可以摸鱼……忙好些时日了,哪有空去管什么水师?
所以听得光兴皇帝问起,他立刻就拿出了在路上就打好的腹稿:“陛下,先前说过有万俟嫣然的举报那么白莲匪首自是能尽快缉拿归案,便是没有拿下,他们也只能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躲着藏着翻不起大浪。可陛下也知,缉拿匪首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说不得过些年就又有异想天开的家伙顶着白莲的名头起来跳腾了,所以微臣想了几个法子,可以从根本上打击白莲,或许假以时日他们就再也跳腾不起来了。”
光兴皇帝眼睛一亮:“哦,说说看。”
“是。陛下,白莲之所以难以查获和打击,就是因为他们藏在民间,蛊惑和哄骗了百姓后,这些百姓多半都会掩护和包庇这群人,所以才难以打击他们。那么就这点来看,下手的地方绝不是没头没脑的去搜查,而是先搞好宣传。”
“明面上的宣传自不必说,地方官府当时不时就派人在街面上张贴榜文,甚至是专门派人在各处宣讲白莲教乃是邪教,加入、窝藏白莲教就意味着犯罪,查获后轻则流放,重则夷三族,总之必定要先将事情的严重性说出来,这叫勿谓言之不预。而又因为白莲教的分支众多,打起来的名号也有所不同,所以就直接将他们的无生老母、弥勒佛定义为特征,各地在根据实际情况广为宣传即可。”
光兴皇帝频频点头:“有道理,先说明入白莲有罪就能防范许多人加入白莲了,但这还不够吧?”
花满楼微笑道:“陛下英明。微臣方才说了,这只是明面上的手段,这种法子虽然能让一些谨慎的百姓远离邪教,可实际上依然会有一些执迷不悟的家伙,那么……”
“让百姓相互举报?”一旁听得入神的赵仁忽然就插话了。
花满楼微笑道:“举报……不可行。”
赵仁一愣:“为何?”
花满楼叹息道:“殿下,原本微臣也觉得可以下重赏让百姓举报,可看到此次查获天津白莲的情况后,微臣还真不觉得这是个好法子。因为且不说为了赏银诬告、嫁祸这些让人无语的事情吧,白莲教还多有乡绅牵涉其中,而这些乡绅甚至在当地的名声都还非常好,多有修桥铺路、荒年时开仓放粮之举,以至于去查获的时候一些受了恩惠的百姓险些和官军起了冲突,更有白莲逆匪在人群中兴风作浪,蛊惑教唆百姓反抗官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会举报?”
听到这儿光兴皇帝不由得叹息:“朝廷做得还不够啊!若非如此,百姓岂会因为一些小恩小惠就被收买?”
事实上,光兴皇帝一开始也没想明白这些事情——说白莲教真会什么邪法妖法他是不信的,可偏偏就有那么多百姓附从白莲,且往往在白莲教起势时都能闹出很大的动静,还如韭菜一般割掉一茬就又有一茬,所以这白莲教到底有什么好值得百姓甘于附从他们?
后来还是想起了赵仁当初哭着说的那句话,他才恍然明白了:百姓要的真的不多啊……
一丁点的小恩小惠,白莲教能做到,可偏偏官府没做到,这……到底是在打谁的脸?
光兴皇帝叹息了一句,点头对花满楼道:“你继续说。”
花满楼道:“是。陛下,正因为白莲教最擅长搞这一套东西,那么我们不妨反正给他们来点更损的,比如说……”
说到这儿,花满楼脸上充满了恶意的笑容:“在坊间散播谣言,说入了白莲教后没多久就被这群人收入教费,一年得好几两银子,随后找人现身说法,在街面上痛斥白莲教丧心病狂,说他们为了收取入教费逼得自己不得不卖妻卖儿……嗯,还可以找一些人假扮白莲教,追杀几个扮做入教的无知百姓,扬言说他们没教教费并当街刺死……哦,这个刺死是假的,只需要用羊尿泡做个血袋就行,地方官府配合好收尸即可……”
“此外还可以让人扮演被霸占了女儿的老父亲啊,被打死亲爹的孝子啊,老娘被丢进井里的中年落魄大叔啊,反正什么脏水都往白莲教身上泼,大可以推陈出新将一切惨绝人寰的人间惨剧套在白莲教身上,如此一来……”
嘴贱起来的花满楼简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而且偏偏光兴皇帝还就吃他这一套,听得还蛮认真,真可谓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可一旁的许大成可谓是听出了一身冷汗:好歹毒的计谋!真这么做的话,还有白莲教的活路吗?花满楼这竖子……亏得咱家还不算和他结怨,这种人就不能结怨啊,不然指不定有什么阴损法子等着咱家呢!
而赵仁听到最后已经跃跃欲试了,他不由得就站起身来欢呼:“妙啊!将白莲教诬成一坨狗屎的话,还有谁会接近他们啊?只怕知道他们身份的第一刻就报官了呢!”
光兴皇帝闻言不由得皱眉:太子这话是和谁学的,怎的如此粗俗?
可这个念头还没结束,赵仁就乐颠颠的对花满楼道:“花兄,此事我和你去办如何?我能演那个被打死亲爹的孝子!”
“呃……”被他这一打断花满楼才发觉自己又嘴贱了,而且更可怕的是……
光兴皇帝已然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藤条站起身来了:“混账玩意!朕今日就先让你演一出被亲爹打死的孝子!”
“啊!父皇,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嗷!花兄救我!”
花满楼不着痕迹的挪到了一边儿,努力的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死道友不死贫道,而且这倒霉孩子……
不会说话你就别说啊!
(深夜的加长章~~)
203.这节奏怎么就忽然乱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赵仁和花满楼最接近的地方便是时不时嘴贱坑自己了。
只是区别在于,花满楼的嘴贱是有理有据的,是言之有物的,这一点从光兴皇帝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因此,花满楼嘴贱起来无非是让自己更加受器重而已,累归累,但绝不会将自己坑到被揍的地步——除非是山中送爹时故意犯贱。
可赵仁的嘴贱是无脑的嘴贱,他方才那句话绝对没存着什么坏心思,甚至可以说他还想着做好这件事替父皇分忧来着,可说出来的话……
讲真,连花满楼都想抽他了。
光兴皇帝动作娴熟的将赵仁抽了一顿后将他按在角落里罚跪,然后才丢下藤条看着花满楼,无比郁闷的说道:“家门不幸,让你见笑了。”
光兴皇帝在花满楼面前揍赵仁,这明显是拿他当了自己人——便是在三位大学士跟前光兴皇帝都会忍住自己蠢蠢欲抽的冲动,何况其他人?
领会到这个意味的花满楼心中更加纠结了,他只能劝解道:“陛下,太子殿下想必只是急公好义,他没别的意思……”
听得这话赵仁立刻向花满楼偷来亲人般的目光,看得光兴皇帝嘴角一阵抽搐,终于还是忍住没搭理赵仁对花满楼道:“你且坐下,继续说。”
“是。”花满楼乖巧的端坐在锦凳上,眼观鼻鼻观心。
光兴皇帝沉吟道:“依着你的意思,是要行诬陷之事?这是不是有些……儿戏?”
光兴皇帝原本是想说下作来着,毕竟这种手段有失光大,传出去说不定又成了某些人攻讦朝廷的借口,而且朝中那些文官估摸着对这事儿也会颇有微词——人家是一身浩然正气,结果皇帝却下令做这种阴损的事情,这……
岂不掉价?
花满楼自然早就想好了说辞,于是便道:“陛下,不管如何行事,只要于国于民于陛下有好处,那么在下作的事情微臣都做得出来。而且此事也无非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毕竟白莲教在鼓动百姓造反的时候,不定怎么说陛下的坏话呢,现在不过是事情反过来而已……”
瞧了瞧有些意动的光兴皇帝,花满楼继续道:“今日微臣说的这计划,明面上的事情自是朝廷来做,暗地里找人演戏的事情却是微臣来做,陛下权当不知道有这回事就行,随后哪怕有人对此事有异议也是对着微臣来的,可微臣……”
花满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反正名声也不怎么好,也不怕这点脏水了。”
光兴皇帝不由得就感动了。
早先说过,朝中多有邀直买名之辈,为了名声他们可以一遍一遍的惹皇帝生气,打着为民请命的幌子在皇帝身上刷声望,结果他们确实得了个不畏强权的名号,可无辜的皇帝找谁说理去?
尤其是光兴朝,光兴皇帝本就是个仁厚的君主——说到底他骨子里就没有暴虐的成分,这就使得文官们越来越跳脱,越来越胆肥,他哪里见过如花满楼这般黑锅自己背,却让自己站在阳光下的臣子?
而且倘若花满楼年纪大上那么两三轮,说不定光兴皇帝还会疑虑一下他是不是别有用心,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说他能有什么巨大的野心谁信啊?
此外,都说王莽谦恭未篡时,证明搞事情怎么说都得有个好名声,可花满楼这属实算是自诬办事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怀疑他的忠义是不是有些过分?
一念及此光兴皇帝就温言道:“这是怎么话说的?曾经你或有荒唐的时候,但瓦剌一战后如今京师谁人不夸赞你?此事你莫要做了。”
花满楼忽然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可光兴皇帝已经径自对许大成说了:“许伴伴,方才花满楼对白莲教的策略你可听明白了?”
原本还在暗自嘀咕的许大成听得这话也意识到有哪儿不太对,但皇帝问了他就得答话:“回陛下,老奴听明白了。”
光兴皇帝一语定乾坤:“白莲教的事情多有要地方官府配合的地方,花满楼一个西山千户的分量还使唤不动这些人,到时配合不好只怕会坏了事儿,反倒让人得了口实。所以既然你听明白了,那么白莲教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东厂了,着玄武卫多加配合你们便是。此外,遇到事情多问问花满楼,莫将事情办岔了。”
许大成瞠目结舌: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咱家的名声又怎么说?好吧,咱家一个太监已经没名声了,但什么叫遇到事情多问问花满楼啊?这不是相当于在白莲教一事上花满楼可以随意使唤东厂和玄武卫了么?
但皇帝金口玉言,这相当于是中旨已经下了,许大成敢拒么?于是他只能委委屈屈的应道:“喏。”
一旁的花满楼这会儿已经傻了:原本想拿这事儿多摸几天鱼呢,可忽然间不让我做却是怎么个意思?用力过猛啊!不该嘴贱表忠心啊!
光兴皇帝转过头,瞧着花满楼道:“许伴伴忠厚老实,此事或有使不上力的时候,你鬼点子多,有什么新的想法你不妨和许伴伴多说说。”
花满楼目瞪口呆:能做司礼监首席、东厂厂公的狠人……你说他忠厚老实?赵大叔你认真的?
恍惚了一下花满楼便立刻应道:“微臣遵旨。”
光兴皇帝满意的笑了笑:“刚刚回京你便被朕叫来了,还未回家吧?”
花满楼点了点头,光兴皇帝便笑道:“大过年的,此番你出事想必府上也搞得一团乱,朕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祭祖报个平安吧。许伴伴,去御膳房吩咐一声,赐花满楼一桌御宴,权当给他压惊了。”
花满楼连忙谢恩,然后懵懵然的往出走:好像……还有啥不太对的?这节奏怎么就忽然乱了?
可走一半啪嗒一声,一件东西从花满楼袖子里掉了出来,花满楼低头一瞧不由得有点晕乎:这不是三卫指挥的奏本么?被赵大叔带了一波节奏怎把这事儿忘了?而且……
今日还真不适合说这个啊,摸鱼的事情被许大成分走了,现在去聊改制不是自己撞枪口么?
可那厢光兴皇帝已经发话了:“奏本?豁,合着你还有事情要说呢?往日也没见你主动往朕这儿递点东西,今日却是奇了,来,呈上来,朕瞧瞧!”
花满楼欲哭无泪:不是啊,我今日也没想递东西啊!
204.好好编个理由,朕听着呢
接触了这么多次,光兴皇帝怎么说都算差不多了解花满楼了——至少他自以为自己是了解的。
比如,花满楼需要引导一番才会将心中想的事情说出来,他觉得这是淮安伯矫枉过正的原因,毕竟花满楼曾经也是被一路抽着长大的,那此时遇事谨慎些一点毛病都没有。
还比如,光兴皇帝总觉得花满楼是埋头做事的那种臣子,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先将事情说出来的——毕竟你看,不管是西山卫吊打神机营那一出还是热气球送黑羊那一出都是在光兴皇帝不知情的情况下忽然鼓捣出来的,动不动就吓人一跳。
所以,咸鱼本鱼的花满楼愣是阴差阳错间在光兴皇帝这里混了个勤恳踏实苦干的好印象,因此瞧见他袖子里居然掉出了奏本光兴皇帝就乐了:这竖子,还真以为不安他的心他就不敢任事呢,现在看来,对他和气一些是没错的嘛,这不都学会自己上奏了?
花满楼捡起奏本,哭丧着脸双手递给光兴皇帝道:“陛下恕罪,微臣方才……方才见到陛下太高兴所以将此事忘记了,这是天津三卫指挥上的折子,微臣只不过是替他们带来?”
光兴皇帝接折子的手一顿:“天津三卫指挥?他们上奏……何不送到通政司?”
花满楼顾左右而言他:“许是见微臣顺路?”
光兴皇帝不由得皱皱眉,但并未说话。
这个皱眉不是因为花满楼的举动,而是因为此事真的有些不合规矩——地方卫所上奏,有关战事的自是送到兵部,有其他承情的当然要送到通政司,你们抽冷子直接让人送到皇帝面前是怎么回事?
通政司是个什么衙门呢?简单的来说,他们就负责内外章疏、臣民密封申诉等事项,所以一般来说奏本都是先送至通政司,然后经过内阁票拟后,才送到司礼监披红,最后才能抵达皇帝手里。
而不管通政司在内阁膨胀后变得多么冗余吧,可流程就是这么个流程,所以三卫指挥这完全属于是越级上奏,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合适。
可花满楼这货又不一样,毕竟……
光兴皇帝早都说了,他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进宫来说,不方便来的时候哪怕随便写个条子都行——花满楼自己对此有些懵懵懂懂,可实际上这属于不得了的特权了,那么现如今随便几个卫指挥突然就利用花满楼上奏,光兴皇帝心里能舒服?
“咦?”堪堪打开奏本看了两眼,光兴皇帝的表情就不对了,他粗粗的扫过一封,紧接着又拿起另一封,将奏本全部看完后便直视着花满楼道:“这是你的主意?”
不得不说,光兴皇帝想要改革军制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多,无非是内阁、几个实权国公和淮安伯,以及许大成知道罢了。
当然,花满楼也算是一个,先前筹建新军的时候光兴皇帝以赵大叔的身份给他提点过这件事。
那么问题来了,其他几位重臣那边都没动静,可花满楼这厢去了趟天津卫后,突然就有几个卫指挥上奏还哭着喊着要改制,这不是花满楼的主意又是谁的?
可被打断节奏的花满楼此时正郁闷于白莲教的事儿被抢走致使他没法推脱改制一事呢,而且身为官场新丁他自己压根就没正常上奏过,普通的公文来往他基本上都是送到玄武卫指挥使陆坤那儿,哪会知道这一下就被光兴皇帝接了底儿?
所以他立刻道:“不是我,我没有,这是三卫指挥自己的主意。”
光兴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看他,又拍了拍手里的奏本:“你的意思是,朕正愁着如何改制,忧虑改革冗余卫所后会遭遇反弹,而且还不知该从哪里下手的时候,这三个……嗯,名不见经传的卫指挥突然就忧朕之忧,自请裁撤?”
“呃……是吧?”花满楼一脸不确定。
“不仅如此,而且他们还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恳请将天津三卫并做天津水师,打造舰船铸造火炮……哦,这里说的是西山的火炮,以此日夜操练,然后去平西南的倭寇?”
“咳,三位指挥忠君体国,堪称武将典范……”
“别急,朕还没说完呢。”光兴皇帝压抑着想要大笑的冲动,继续道:“还有,这何庆还说了,卫所战力属实越来越不堪,因而该将大批不能上阵杀敌的士卒放归务农,只留少数精英……嗯,这耿天成也是这么说的,还补充了一点说天津虽然是京畿门户,可大赵天下太平,敌人只在海上,所以留三卫弱卒不如建一支无敌水师……”
说到这儿光兴皇帝瞧着花满楼,一脸和煦微笑:“所以朕怎么瞧着,这越来越像你的手笔呢?”
花满楼张了张嘴:“这个是……那什么……”
光兴皇帝笑眯眯的说道:“嗯,好好编个理由,朕听着呢。”
一听这话花满楼直接破罐破摔了,他垂头丧气道:“微臣不敢欺君,此事……是前日喝了点酒后同三卫指挥提起……那个,微臣知错……”
光兴皇帝用手指点了点花满楼,气道:“混账玩意,在你心里朕是那种听不得谏言的皇帝?还是那种见不得臣子太聪明的皇帝?朕早先就说过,你有什么想法径自来和朕说便是,可你倒好,路铺平了都不声张,怎么的,怕朕吃了你?”
所以说,印象是多么的重要,这要换个人来的话不定会遭到啥样的怀疑呢,可在花满楼这里就变成了‘因为害怕木秀于林所以只能藏拙,哪怕事情悄没声息的办了都要推给别人’——这就是光兴皇帝以为的。
数落了几句后,拍了拍桌案上的三份奏折,光兴皇帝兀自气得想笑:“混账!都是混账!就这三个连奏本都写不明白的货色,你还指望他们替你遮掩呢?”
花满楼臊眉耷眼道:“微臣……错了。”
光兴皇帝瞪了他一眼,指着锦凳道:“坐下继续说吧,还得朕请你?”
花满楼依言乖乖坐下,可内心深处却在痛骂三卫指挥:早就和你们提点过奏折的要点,谁让你们瞎写来着?不懂就别乱写,瞎显摆什么啊?现在倒好,你们的简在帝心没了,却将小爷装了进去!
(书评区星海酱在问简介头衔的事情,这个么……赵仁认大哥算定了吧?就这两章来看,光兴朝幕后宰辅的事儿也有眉目了吧?水师、现代军事啥的也在同步进行,其他的还有的写的,莫着急~)
205.微臣还没想好……
光兴皇帝曾经就感叹过花满楼算是个福将。
那什么叫福将?
福将就如韦爵爷那样的,明明是个小混混、天子宠臣,可偏偏他貌似啥事儿都能办成,康熙交给他的任何任务他都能阴差阳错的搞定。
而花满楼虽然比韦爵爷要根红苗正且懂得东西多得多,至少他不会将自己的名字写成花OX,可就福将这事儿上他不逞多让:大同之战方兴未艾,他把普渡丢出来了;瓦剌人刚刚跳腾起来,他用火铳打下去了;互市迟迟没有进展,可他倒好,直接促成了……
今次的事情也是如此,这几个月光兴皇帝一直在思谋改制一事,甚至险些拿神机营开了刀,被花满楼打断后光兴皇帝也没放弃这个念头,毕竟大赵军队里的事情实在不堪入目,已然变成光兴皇帝的肉中刺了。
此前光兴皇帝没有轻易动手改制,就是因为卫所属实有点难下手,牵扯到太多人不说吧,有些地方的卫所还真动不得的,动静太大的话及其容易反噬自身。
可花满楼到好,前番光兴皇帝问起的时候他闷声不吭自称自己非常忙,可这一趟被劫走,平了天津白莲不说吧,对白莲的策略也有了眉目,而且还让天津卫自请裁撤,还将裁撤一事和抗倭联系了起来,这……
上一篇:人在箱庭,开局最终试炼
下一篇:听说二次元很能洗白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