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花满楼苦笑着劝解道:“依着顺序来看聂远途的死我应该是第一责任人来着,你又何苦和她较这个真儿啊?而且谁又能想得到聂文炳有同归于尽的心思?能将这老王八坑到这个份上也算不错了,我反而还好些呢。”
温凉冲他笑笑,心情平复了一些后才道:“你此去天津,我……”
“你不许跟着。”花满楼果断道:“虽然我很不想说打完倭寇就回家成亲的话吧,但赶在十月回来一趟还是可以的。”
温凉的脸红了红:“我……我又没说你非得回来成亲……”
花满楼牵起她的手,微笑道:“总之,这段时间西山就交给你了,怎么说我们的家就在这儿,好好守着家等我回来,可好?”
温凉的脸更红了:“好……”
花满楼松了口气:旁的人可能不吃这一套,但温大小姐么……
果然能将她稳住啊。
没错,知道花满楼要去天津时,只有万俟嫣然情况特殊不宜出现在天津所以没有要求要跟着去,可其他人都表示了自己要跟着花满楼,包括一向乖巧的巧巧都是如此。
拖家带口去平倭……算怎么回事啊?
所以花满楼只得一个一个的挨个安抚,她们消停下来自己才好去天津啊,攘外必先安内不是?
“原本还说赶在开学前将彩票的事情搞定呢,可如今两件事我都顾不上了。”花满楼看着温凉,有些歉然:“事情做了半截就丢下,若无你看着旁人可玩不转,所以不论如何你都去不了。总之,辛苦你了。”
温凉笑着摇摇头,但笑容却显得有些凄苦:“这些算不得苦,并且若是曾经的我,只怕会甘之如饴,可如今……”
如今从女强人蜕化成了少女,只盼着花满楼能早点归来,如期成亲。
花满楼捏了捏她的手,笑道:“好啦,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怎么搞的就和我要去送死一样?”
温凉白了他一眼,嗔道:“不许瞎说!”
花满楼正待再次安抚几句,那边的戚婉容开始咋呼起来:“我说你俩差不多点啊,这还有俩喘气儿的呢,当我们死了么?”
花满楼扶额叹息,温凉的脑门上仿佛绷出了一个井字:“该稍稍避讳一下的该是你吧?回来都不知稍稍做点掩饰,觉得自己名声太好了还是怎么着?”
戚婉容闻言也不生气,反倒是骄傲的一笑:“哼哼,军务在身,如之奈何?”
没错,戚婉容跟着花满楼回西山用的理由就是军务。
帝王家还有夺情的说法只守三天孝呢,这军情紧急,成亲前便是在一起又如何?
“旁人不知,我还不知你什么情况?”温凉鄙夷道:“也不知西山的野兔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啊,愣生生被你诛了九族,这等军务简直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戚婉容反唇相讥:“那也比祸水强,今次能冒出来个聂文炳,下次说不得就会冒出来个李文炳张文炳,可怜的花哥哥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啧啧,招谁惹谁了?”
温凉的银牙咬的咯吱直响,正待继续吵吵却听花满楼叹息道:“明日就出发了,你消停些可好?若没事儿做的话去后厨看看,好歹今日人都齐了,好好吃个饭吧。”
戚婉容见花满楼说话了,便也不在和温凉争吵,做个鬼脸就跑了。
见她跑掉,温凉顺势对花满楼道:“手上还有些事没处理,我去忙一会儿了。”
花满楼点了点头后才恍然觉得这俩妞貌似是打了个配合:这是要将时间留给自己和白毛小姐姐?
所以这俩人的关系到底算好还是算不好啊?这等默契,只怕一般朋友都做不来吧?
花满楼愣神儿的时候温凉不好意思的冲万俟嫣然笑了笑,随即径自出门了,而她刚刚踏出房门,万俟嫣然的眼泪便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花满楼叹息一声,上前轻轻抱住她道:“好了,莫哭,今次算不得危险,真的。”
万俟嫣然擦了擦眼泪,努力的让自己笑了下:“嗯,我知道。”
花满楼暗自叹息:知道你就不会哭了。
所以这温柔乡还真就是英雄冢啊,一瞬间还真有种撂挑子啥都不管的冲动呢!
359.到时候我认识你是谁啊?
一大早,西山不论男女老少尽数都聚在了西山伯府外围,给花满楼送行。
百姓们沉默的站在道路两侧,待得花满楼的车驾经过时,有作揖的,有磕头的,便是那些个被花满楼坑来打铁种田的读书人都冲着他的车驾深深一揖。
任谁都知道倭寇不好打,也知道战场上刀枪无眼,倘若花满楼出点事儿的话,这西山就完了。
但是大伙也知道,倭寇不能不平,这关乎的不仅仅是大赵的脸面,还关乎东南千万百姓的安危。
因此,若说前番他们对花满楼的态度是恭敬的话,如今则变成了崇敬,所以人们才自发的聚集起来,送他一送。
这等送别的场景可谓是震撼之极,至少跟在队伍里的慕文彬就挺震撼的——这可不似某些官员卸任后的送别,因为那玩意多半都是一些乡绅鼓捣的,可乡绅……
代表不了所有百姓。
并且,慕文彬发现在西山种田打铁的几位同窗也被花满楼折服了,尽管他们嘴上偶尔还抱怨几句,可看着这群家伙今日的表现,很难说他们没被西山的氛围影响。
不然的话,他们今日何故一脸凝重的前来送行呢?
唯独花满楼自己觉得挺不对味:“送我没问题,可这气氛怎么就搞得和送葬似的?”
同他坐在一辆马车里的万俟嫣然连忙捂住他的嘴:“出征在即,莫说这些晦气的!”
花满楼牵起她的手,嘿嘿一笑:“那说点好的,昨夜一夜癫狂,也不知能不能有孩子?”
万俟嫣然腾的一下脸红了:“这还在外面呢,净说疯话!”
眼瞅要分开些日子了,昨夜二人自是得有点行动的。而且貌似是知道他俩要做什么好事儿,所以其他人早早的就闪人了,连沁儿都跑去和巧巧同塌而眠,为的就是不打扰二人。
因此一大早俩人都险些没爬起来,一个浑身酸软,一个精疲力尽……
花满楼笑嘻嘻的说道:“人伦大礼,怎就成疯话了?”
万俟嫣然脸更红了,但嘴上却道:“依着你说的那算日子的法子看,想必……想必不会有。”
花满楼捏着下巴:“嗯,那以后得多努力,至少得给我爹留个念想,你是没见先前告别时他那个脸色。尽管我还不想这么早就要孩子吧……”
万俟嫣然羞怯道:“那你可得早些回来,并且还有……还有她们呢。”
花满楼笑道:“行,早点回来将你们都吃了!”
车行至山下便停了,花满楼又嘱咐了万俟嫣然几句才跳下马车,和其他人话别。
“此次我只带亲卫,其他人就交给你了,日常操演和西山的防务莫要懈怠。”先公后私,花满楼自是要先和真·副手黄子超交代一番:“旁的事儿也没什么了,若是西山这里有什么变故你尽管去找我爹想办法,或者找应国公也行。”
黄子超纠结道:“伯爷,要不我还是跟你去吧,西山有彭广和柳凡在即可。”
花满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前番你才从草原回来,这老让你往外跑也不是事儿啊,你便趁着这机会成个家吧。”
尽管花满楼的年纪比黄子超小一轮儿,可这动作做出来却丝毫不显突兀,连黄子超都没觉得有啥问题,就是有点哭笑不得:“我还真没想过成家的事儿,在说吧……”
花满楼笑道:“那你抓点紧,一日不成亲我便一日不放你出去,就这么说定了。”
黄子超更加哭笑不得了。
和几位属下聊完,花满楼这才走到一众女孩子跟前。
“少爷……”沁儿的眼睛又红又肿,此刻还在不停的流眼泪。
花满楼摸了摸她的脑袋:“照顾好少夫人,也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你若是瘦了,便等着我收拾你吧。”
“哦。”沁儿低下头,啜泣起来。
花满楼叹息了一声,又对一旁的巧巧道:“前次我不在时你撑着家里,如今却不用你撑着了,管好家里的账就是。”
巧巧的眼睛也是又红又肿,但此刻她却是一脸坚强:“少爷放心,不会出岔子的。”
安抚了两个小丫头,花满楼这才看着温凉道:“家里就交给你了,等我回来。”
温凉强忍着眼泪,点头道:“放心吧。”
该安抚的话早就已经说完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如今这场合也难说出什么肉麻的话,所以花满楼转头看了看,见一群属下此刻基本上都是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便伸手抱了抱她,顺势也抱了抱泣不成声的沁儿和一脸不可置信的巧巧,然后在某人咂舌的声音里转身喊道:“出发!”
没错,这个某人花满楼实在拗不过,只能带着她了。
值得一提的是,某位太子花满楼也知道必定拗不过,所以早在前日花满楼回京前赵仁就被光兴皇帝召回了宫中,而且因为非得闹着要和花满楼一起去打倭寇被狠狠的抽了一顿……
就不长记性。
马车在花满楼的亲卫和光兴皇帝派来的御林军的护持下徐徐启行,万俟嫣然和温凉相互搀扶着,泪水涟涟望着远去的队伍,久久不愿离开。
而马车里的花满楼则缓缓放下车帘,暗自叹息:但愿下次别在鼓捣着出远门了,这他娘的,运气不好的话就是天人永隔……
谁的错啊?
今次花满楼去天津可不比上次,刨除身份上的变化外,他还带着一大批西山特产,理论上来说这些东西足够将一些小岛犁两遍。
此外,新式火炮也早就源源不断的往天津卫送了,一些铁匠还先走了一步,打算在造船厂就地起高炉,这将进一步加快天津水师的扩建速度,待得多半战船武装完毕后,花满楼就该正经的出海了。
这次是花满楼第一次出征,也是他穿越后第一次全力以赴的去做一件事,毕竟这次的容错率属实有些太低了,一个不小心就会翻车。
“我说,你这到底是心大还是不知此次的凶险啊?”看着面前一脸无所谓反倒是无比兴奋的戚婉容,花满楼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吐了句槽。
“怕啥啊?”戚婉容乐呵呵道:“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跑都跑不了那就是命了,大不了一死呗,十多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到时还嫁给你哦?”
确定了,这不是心大也不是无知,这就是二,二到她这个份儿上的人属实让人连气都生不起来,甚至连心情都不由变好些了,所以……
花满楼一脸鄙夷:“到时候我认识你是谁啊?”
戚婉容眨眨眼:“对哦,那要不你在我身上做个记号?”
虽然知道她这话没旁的意思,可这听着怎么就忽然少儿不宜了?
360.天津现状
距离花满楼上次离开天津卫也不过半年时间,而这半年里天津卫就有了莫大的变化。仅从名字上来说,天津卫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卫,而是天津府了。
在温阁老的关注下,北直隶流民多有迁入天津者,而随着人的不断聚集,商户也渐渐多了起来,所以仅仅半年时间,天津已经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气象了,与当初那般死气沉沉不可同日而语。
新任的知府早已到任了,就任后他不但鼓励农桑,还有偿征民夫拆掉了老旧的土墙又重新砌了新的城墙,城区的规模扩大了至少六倍,一片繁荣景象——连花满楼那座被截留下的宅院都被并入了天津城区,随着地价的上升宅院的价值也在飙升,可谓是……
发了一笔小财?
所以抵达天津后花满楼就忽然有种挺怀念的感觉——前世在两千年后的二十年间,全国各地都是如此盛况,有些地方简直是几天一个样儿,偶有上大学的学生党一个学期过后回家都找不到家的……
当然,也可能是家拆迁了,不靠谱的爹妈忘了给娃说。
车驾抵达天津后,尽管花满楼只是个正五品武官,且于天津水师他表面上只是个顾问身份,但因为身负皇命的关系他的身份就变成了钦差,所以天津知府温玉岷早早的就带着天津大小官员出城迎接。
这位知府花满楼没见过,但人倒是不陌生——大舅子嘛,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一家人,怎会陌生啊?
没错,看这名字就知道这位是温凉她大哥了,但和温玉宸不一样的是,温玉岷对花满楼倒是没横眉冷对,还挺有兴趣。
毕竟……
旁的不说吧,能让自家那个心高气傲的小妹接受的男人,这能是一般人么?
所以双方打过招呼后,温玉岷那好奇且带着探究的目光一直锁在和其他人寒暄的花满楼身上,让后者心里直发毛:这大舅子怎么怪怪的?
待得温玉岷邀请花满楼一起上马车聊点私事时,这位的表现才算正常了些:“早听家父说贤弟颇有人杰之相,又有大将之风,今日一观,果真不同凡响。”
被个四十来岁的大叔如此夸奖,花满楼还挺不好意思:“泰山大人过誉,兄长却当实话听,也不怕我尾巴翘起来……”
温玉岷哈哈大笑道:“能一计破瓦剌,又敢亲自战倭寇的少年,当不得夸奖?”
花满楼耸耸肩,腹诽道:这有啥好笑的?大舅哥你笑点是不是哪儿有问题?
大舅哥这态度倒是让花满楼放心了——若是这位和在西山教课的某位妹控一样的揍性的话,估摸着自己绝对不怎么好过……
客套了两句后,花满楼才拿出温阁老和温凉的信,递给温玉岷。后者粗略的看过后,说道:“其实不需家父和小妹叮咛,我也会尽力帮助贤弟平倭的,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尽管开口便是。”
这当地的主官是自家人,那就什么都好说了——再次重申,大赵是以文制武,因此理论上天津水师还是要手温玉岷节制的。所以这位若是给花满楼使绊子的话,平倭一事还真有点难办。
比如前番那个揭发了花满楼的天津县令,若是他还在天津的话,估摸着此时天津水师都麻烦重重,哪儿可能有下海的战舰?
而且话说起来,若非是当初那开海的误会的话,繁荣天津一事自然不会有,所以温玉岷也不会调到天津辅助花满楼——没错,温阁老将儿子放在这儿的意图就是辅助花满楼办好开海事宜来着,也不知该说这老头是未雨绸缪呢,还是老奸巨猾……
总之,有温玉岷在许多麻烦事儿都可以省了,连应酬的事情都变成了家宴,直让花满楼松了口气。
……
翌日,花满楼就在耿天成、何庆、郝良才这老三位的陪同下,初次视察天津水师。
天津水师改制后,耿天成被提拔一级成为参将,何庆、郝良才高职低配游击将军,但检阅天津水师时耿天成等人均跟在他身后——正三品武官宛若狗腿般跟在正五品武官身后,看起来就相当之喜感。
但不得不说,自上次花满楼指点迷津的那一顿酒后,这老三位对花满楼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原本上折后三人还有些心忧来着,正月十五后朝中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便是派人去打听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可没过多久圣旨就抵达了,同时繁荣天津的消息也传来了,紧接着就是大批的银子和火器和西山卫的教官,这效率……
而今这战船下水天津水师堪堪有了个样子时,花满楼奉旨平倭的消息就到了,收到消息的耿天成还感叹来着:“莫看西山伯年岁小,可到底是做大事的人啊,手段也多,你看他说改制就改了制,他说要打倭寇就打倭寇,能人啊!”
何庆对此也深以为然:“谁说不是?前番我还想着,便是改了水师吧,这打倭寇的事儿也落不到我们头上,咱们离东南太远啊。可现在看看,便是再远西山伯也能给我们抢来,瞎操心个什么劲儿啊!”
便是三人中疑虑最多的郝良才对此也深有感触:“当初我还担心咱们哥仨谁走谁留呢,如今这仗要是打赢了,便是一直当这参将跟着西山伯我都乐意,跟着他封妻荫子才近在咫尺啊!你看就如今这状况,便是当个总兵,到头来不也还是混日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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