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咸鱼的我被迫成万世之师 第135章

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前朝时就时有倭寇流窜到东南作案,俘虏货船,抢劫百姓,而随着一代又一代的战败者汇聚,又有大赵子民被掠去汇入其中,所以才渐渐的成了气候……嗯,不知聂部堂懂这些不?要不要我讲详细些?”

瞧着花满楼一副看智障的眼神,聂文炳咬牙切齿道:“不必!”

花满楼耸耸肩,继续讲解:“好吧。陛下,如我方才所说,倭寇的形成是军阀割据的结果,是以东南的倭寇其实绝非是同一方势力。这些倭寇有新近形成的,也有已经发展了许多年的,且数股不同的倭寇间的关系都很复杂,有敌对,有结盟,有不相往来,甚至还有同属于另一股倭寇的状况,所以……”

花满楼怜悯的看着聂文炳,叹息道:“聂部堂眼中需要拼死拼活才能剿灭的倭寇,其实……就是一盘散沙罢了。”

聂文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完全说不出话。

说啥啊?

他只是觉得东南告急一事可以利用,但压根就没管过倭寇到底是什么玩意,只想借此搞死花满楼。

可谁知这竖子对倭寇如此了解?

350.花满楼的寂寥

尽管聂文炳被整的一愣一愣,可殊不知,原本为了甩锅给天津三卫指挥才调查倭寇的花满楼在说起这些东西的时候心中有多么的绞痛。

只因为吧,将这些东西抛出来后,他就不得不亲手去搞定这件事,而且还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连他都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境况,所以才每说几句话都刺激一下聂文炳,只为了解恨。

“说倭寇是一盘散沙其实并不夸张,而且也有实际的消息。”花满楼嘲讽了一句后,开始指着海图给光兴皇帝以及满朝文武讲解了:“势力最大的倭寇有三股,一为自号天差平海大将军的陈嘉福所部,主要据点在倭国大隅一带,手下号称有三万余人。二为自号徽王的魏星辰所部,主要据点在倭国平户岛一带,手下约有四万余人……”

“且慢,这些人的名字……”温阁老打断了花满楼的话。

叹息一声,花满楼点头道:“不错,他们曾经都是大赵子民,并且这两人都是徽州府人氏,也就是说,他们本就是假倭。若非如此,我还真查不到他们的来头。”

群臣一阵耸动,均有些不敢相信,连光兴皇帝都动容了:“他们……他们何以去做倭寇?”

“想必是自甘堕落,不尊教化,陛下不必介怀。”

“正是,自古落草者多矣,多半都是为求财……”

花满楼听着诸如此类的言论,再次叹了口气:“若是有机会的话,抓住了这二人陛下亲自问问?”

不得不说,饶是花满楼咸鱼到了骨子了,可是听得这群掌握天朝命脉的文官们如此可笑的言论后,心中涌上来的那一股怒火怎么都压不下去。

陈嘉福做倭寇前是个秀才,有一段儿时间在徽州还小有名气,据说文才不错,考个举人可谓十拿九稳,这样的人不尊教化?

魏星辰家境殷实,若是真为求财的话干点啥不好,偏偏要做刀口舔血的海盗?

但今日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花满楼也懒得继续和文官们掰扯这些,就让这群傻缺在自己的世界醉着吧。

而瞧见花满楼略显寂寥的表情,光兴皇帝知道其中多半很有些故事,所以便没有细问,只是道:“你继续说罢。”

“是。”花满楼应了一声,继续道:“第三股倭寇才是真倭,带头的叫松浦太郎,盘踞地点不详,战力人数不详,但据说其受某大名的庇护。刨除这三股势力最大的倭寇外,其他的倭寇或有百多人,或有一两千,多数盘踞在江浙、福建以东的岛屿上。”

说到这儿,花满楼看着聂文炳:“聂部堂啊,你前番要拉着我去平倭,现在倭寇的情况有了,你要如何平?大隅能找到不?看,就这儿呢,从宁波到这儿的距离大体是还是等同于从京师到应天府的距离,您老……平一个?”

聂文炳气得满脸通红,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以为倭寇就是乘着小船哇哇大叫着劫掠的盗匪,可谁曾想人家的势力如此之大?

当然,所谓三四万人大体上是虚数,其中多半还包含了一些老弱病残和当地居民啥的。但据花满楼估计,这三股倭寇能战的的人数每一支都超过三千之数,大小战舰加起来得上百,一些稍稍弱小的大名都不敢和这群人叫嚣。

所以说,凭着大赵如今的状况去打这些大海贼,完全是痴人说梦。

花满楼继续刺激聂文炳:“哦,三大倭太远,那么小倭能打不?聂部堂啊,看这儿,看到么,这是平海卫,平海卫东南处有一处大赵废弃的水寨曰南日,这里竟然被一支丧心病狂的倭寇占据了,人数估计是有个三四百,战船十来条,以聂部堂之见,如何将这群大胆狂徒灭掉?”

废弃的水寨代表着数十年前大赵将外岛水寨迁移到岸上的决策,这又是一个听起来就提神醒脑的策略:既然外岛孤悬海外,何不将水寨放在岸上,只守岸边?

不得不说,大明当年也是这么干的,做出这事儿的也是同样的一群貌似忠君爱国的文官,如同今日站在朝班中的衮衮诸公。

南日水寨距离大赵其实并不远,登高望远说不定还能在岸边看见,偏偏这岛上盘踞着的倭寇平海卫一丁点办法都没有,致使这群人时不时就会在福州府、兴化府、泉州府偷偷登陆,肆虐一番……

有人曾痛心的将这件事斥责为弃门户而守堂奥,因为水寨没有迁走前,从未有倭寇从这个方向进犯,可水寨迁走后,各府门户大开——这就是嘉靖朝倭寇劫掠事件飙升的一个重要原因了。

“竟然这么近?”

“这怎么可能!”

“花满楼,你可是在诓骗我等?”

“没错,为何你知道这些,福州府却从未上报过这消息?”

花满楼静静的看着这群人,一言不发,眼中满是讥讽。

粉饰太平的,可不就在你们中间么?

直到光兴皇帝问起时,花满楼才道:“陛下,这些都是微臣通过东厂、北镇抚司得到的消息汇总来的,卷宗北镇抚司应该有留档,其他的,微臣一概不知。”

玄武卫都指挥使陆坤出班,证明道:“陛下,微臣可以作证,这些都是微臣下令帮助西山伯查的,并且西山伯为此特地设立了三万两白银的赏金,且提供了一部分调查经费……”

光兴皇帝脸上一片阴霾:“你们的意思是,倭寇其实就在朕的眼皮底下?就在大赵的岛屿上?”

花满楼忽然很想笑:岂止是在眼皮底下啊?为了让自己地皮上不出事儿,地方官有的私通倭寇,还有的和地方豪族勾结花钱买平安——地方政府向海盗买平安,听起来是不是相当的黑色幽默?

可偏生官官相护,甚至朝堂上还有人庇护这群人,结果事情就这么一直压着——君不见提起这茬事儿的时候,朝班中某几个人忽然变了脸色么?

所以才说,大赵的心头之患不在外面,而是在朝廷,就是在这奉天殿……麻蛋没韵味了。

总之,光兴皇帝要陆坤将卷宗送来查看,于是乎这个盖子被花满楼彻底掀开了,其后果……

当然,朝中这些破事他懒得管,反正有那些闲的蛋疼的御史言官们折腾,东南地方上的破事与他也没关系,如今他的主要目标是这个不得不弄死的聂文炳。

所以花满楼再次将目光投向他,阴森森的一笑:老王八,差不多该把你推到坑里了!

351.杀招,怎可能一开始就放出来?

花满楼抛出这些话时,光兴皇帝的感觉非常复杂。

他虽不似绝大多数朝臣那般认为倭寇不过尔尔,因为就这不过尔尔的倭寇屡屡骚扰沿海,自开国迄今这百三十年就没有断过。

但即便如此,他也压根没想到倭寇的情况复杂到了这个份上——水寨被倭寇占据,地方却毫无作为,甚至若非花满楼搜集倭寇信息的话朝中居然都不知道有这事儿,这不奇怪么?

而且看花满楼的表情,这其中还有更多的内情,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触目惊心的事情?

光兴皇帝的第一反应是:不能让花满楼继续说下去了。

这不是为了掩盖朝中的丑闻,而是为了保护花满楼,毕竟今日揭开这个盖子后,不知有多少魑魅魍魉会跳出来,紧接着就是各种明枪暗箭。他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能接住么?

这个时候光兴皇帝非常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先和花满楼单独聊聊就把他招到早朝上来——明知这竖子动不动语不惊人死不休,何苦要他出这风头?

可就在他要阻止花满楼的档口,花满楼又继续说道:“聂部堂,这下您老知道我为何要花心思鼓捣水师舰队了么?舰队的事儿说了你也不懂,但火炮想必您老见过。列装于新式战舰的火炮其有效射程……哦,就是一炮出去足够造成杀伤的距离大概有四里,一艘战舰列装四十二门炮,凭着这炮舰,或可于倭寇一战。”

听花满楼说起这个后,光兴皇帝才松了口气,不拦着他了。

“方才哪位大人说……陛下不养吃白食的军?实话说吧,自天津三卫合并为天津水师后,每日操演、训练,这几个月来不说能将之打造成一支铁血之师吧,但好歹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儿了,至少比卫所那群放下农具就上阵的农夫强的多,而且我敢保证他们在面对倭寇时不会如卫所一般一触即溃,昔日战瓦剌的少年兵就是范本。”

这话听得一些武将频频点头,毕竟西山卫打瓦剌那不动如山的状态所有人看在眼里,而如今临山卫四千人被三百倭寇杀散军报上写的也明明白白——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打仗的第一要务是士气,士气若是崩了,任你多少人都打不过人家少数精锐。

所以,若是这天津水师真的如花满楼所说,有上好的武器的同时也有战心,那么这倭寇还真有的打。

花满楼嘲讽完聂文炳和那个文官后,又转头对光兴皇帝道:“陛下,天津水师渐渐走上了正轨,如今微臣的打算是让他们出海去和小股的倭寇碰一碰。微臣以为,没上过战场的军队再怎么都不能称之为精锐,因为精锐是打出来的。只有不停的战斗,总结得失,才能打造一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水师,也只有将这些无法无天的倭寇打疼了,才能使倭寇不敢轻易犯边,到了这一步,平倭才有望。”

光兴皇帝点头道:“不错,若是不将之打疼,只怕任谁都会觉得大赵好欺负。”

这道理非常简单,甚至村里的孩子都知道自己若是强健一些,长大一点,那么其他孩子自然不敢欺负他,可偏生朝中的这些饱读圣贤书的官员们想不明白——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想解决事情。

“陛下,微臣前番说拿倭寇没辙,最根本的原因就在这儿了。”花满楼正色道:“也就是说,如今大赵根本不具备彻底剿灭倭寇的能力。但办法不是没有,微臣将西山的多半收成都投入了天津卫,为的就是打造一支可战、能战、不畏战的水师,然后以战代练,从小股的倭寇开始收拾,渐渐的使自身壮大起来,然后才能提灭了倭寇。是以……”

朝着聂文炳微微一笑,花满楼用一种貌似崇拜和敬仰的语气道:“陛下,微臣属实没想到聂部堂如此嫉恶如仇,如此痛恨倭寇。既然他有这份心,微臣觉得……要不让聂部堂随着微臣去打倭寇?”

“我……”

这个急弯让殿内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聂文炳情急之下险些喊出‘我不去’三个字。

能去么?

若是带着花满楼去总督东南的话,老聂有无数种法子可以害死花满楼,可若是跟着花满楼上船去平倭的话,花满楼就有无数种法子可以害死他,死法大可以推陈出新不拘一格,比如不小心掉进海里了啊,比如不小心中了流矢啊,比如受不了海上颠簸之苦啊,等等。

可这个时候推诿搪塞像话么?

一开始他将花满楼堵在墙角的时候,说的就是为了万民为了家乡百姓要去平倭,大有捐躯赴国难马革裹尸还的意味,而且还玩了一出要挟皇帝的戏码,可如今花满楼将整个平倭方略拿出来邀请他一起去,他总不能说自己怕了吧?

更要命的是,他当初只想着借大义携花满楼去平倭,至于如何平倭他没想过,反正到时候就说临机应变亲冒矢石不破倭寇誓不还啥的,毕竟在朝堂中没人站出来的时候自己站出来本就不容易。

可谁曾想花满楼不但有计划,而且早就开始做准备了,现如今就等着着手实施……

那么现在匆忙之下,他聂尚书又从哪儿搞个比花满楼更高明的平倭之策来反驳?

形式完全颠倒了过来,如今是花满楼将他架在了火上,进退两难。

而光兴皇帝到底是仁厚些,他哭笑不得道:“花满楼,不许胡闹!聂卿年纪大了,怎受得了风浪之苦?”

花满楼一脸郁闷道:“陛下,微臣这不是看聂部堂方才磕半天头,大有不放他去他就磕死在这儿的感觉么?万一陛下不肯让他去,他继续在这儿磕头……微臣总不能一直拉着他吧?”

光兴皇帝气得想抽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老聂好容易消停了你还刺激他?夺笋呐!

确实非常损,损得聂文炳无地自容,却又无话可说。

正待他咬咬牙打算先应了这事儿,然后给党羽示意求他们拦着自己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花满楼冲他阴森森的一笑。

杀招,怎可能一开始就亮出来啊?

352.微臣……愿往!

看着花满楼谈笑间将整个形式反转过来,温阁老再次暗中叹息:人才啊,为啥非得就投个勋贵胎?

堪堪十六岁的少年,不但在各方面都有独到的见解,朝堂争斗也一丁点都不虚,打架斗殴更是信手拈来,这种人才稍加培养历练一番积淀些时日就是内阁首辅的料子,可为啥偏偏就是个勋贵?

而淮安伯却有另一番想法:没错,就这么干。不打几个出头鸟的话,真当我花家好欺负了?

应国公是最不厚道的一个,他再次出班给聂文炳补刀:“西山伯,早先就说过聂部堂年迈不宜受此颠沛流离之苦,你听哪儿去了?若你觉得没人压阵不放心的话,我陪你去!”

表面上他是在数落花满楼,可实际上这却是挤兑聂文炳来着——之前他说完同样的话时,老聂顿首不已,哭着喊着要去东南平倭,那么现在你的表现不能差太多吧?否则你方才的大义凛然意图在哪儿?

花满楼闻言表面上委屈不已的认错,可心中却乐呵呵的给老丈人点了个赞:难怪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您老这落井下石玩的真够熟稔的!看看这理由找的多么漂亮,压阵!

翁婿俩的默契配合让聂文炳必须得拿出表现来,否则同样的事情前后不一致就真有人要怀疑他的用心了——毕竟想害死花满楼现在还是个计划,便是将之捅出去旁人也会怀疑此为污蔑造谣,可如果他不在平倭的道路上走到黑的话,这事儿说出去多半的人就会信了。

此外,自己死便死了,反正已经绝后了,若是能拉着花满楼一起下水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个报仇的法子——礼部堂上官随你去‘压阵’,结果你玩脱了,如此一来陛下便是想护着你也得考虑考虑朝臣的心情,一撸到底后你还有多少能量?到时候……

一念及此聂文炳立刻跪地叩首:“陛下,臣愿随西山伯去平剿倭寇!倭寇一日不平,微臣便一日难安,微臣此去拼着老迈之躯多杀几个贼,也算能报陛下厚待之万一矣!”

“朕说了,不行!”

光兴皇帝说罢还狠狠的瞪了一眼花满楼:混账玩意,你挤兑他作甚?这老东西犟的和驴似的,可真让他出海只怕颠簸两天就去了半条命,到时候人家不单会说朕寡恩刻薄,还会说你花满楼胡闹害死朝臣,这却对谁有好处了?

花满楼连忙再次拉起聂文炳,一脸诚恳道:“聂部堂啊,小子跟您道个歉,方才是开玩笑来着,您老莫放在心上。打仗杀倭寇还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来做的好,您去了到底是要让我们这些人护着您啊还是杀贼啊?所谓老不已筋骨为能,不去平倭就不能给陛下分忧、不能给我们这些年轻人护航了?有关平倭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话任谁听着都舒心,这算是给了聂文炳一个台阶,他可以施施然的顺着这个下来。所以一大票不明真相的文官听得此事后,不由得暗中点头,对花满楼的感官也好了许多。

朝堂嘛,玩的也是人情世故啊。

可殊不知,聂文炳听得这话身上就一阵发寒,他知道花满楼到底憋着什么坏了。

并且……

不光他知道了,某阁老也知道了,所以他立刻出班顺着花满楼的话说道:“是这个道理。陛下,方才花满楼说的一件事微臣很有些不解,倭寇盘踞在近在迟尺的南日水寨,何以地方官府毫无作为,甚至若非花满楼为平倭做准备收集情报,朝中都对此事一无所知?微臣以为,此事该查查了。”

顿了顿,老温又道:“此外,今次崇明大败,暴露出来的问题可不单单是卫所战力低下,军无战心。微臣将军报看了再三,但始终有个疑惑挥之不去,那便是:何以倭寇胆大至斯,敢于袭击临山卫驻扎的崇明岛?”

“微臣向来都只听说朝廷大军一到,倭寇要么遁于大海,要么四处逃窜,但从未听说过倭寇敢于主动袭击卫所,更没听说过倭寇敢抢夺卫所物资的事情。所以微臣以为,这其中必有缘故。”

“陛下,东南一线的状况已经到了不得不收拾的地步了,要平的不单单是倭寇,还要平一些胆大包天的魑魅魍魉。微臣觉得,嫉恶如仇的聂公或可以走一趟,替陛下看看这东南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状况,何以糜烂至斯?此举一来可以震慑宵小,二来可以替平倭的花满楼保驾护航,三来也能让聂公为陛下出一份力……”

花满楼闻言都快笑出来了:老丈人给力!这岳父多了,居然还有这等好处?要不以后看看朝中谁顺眼,就把他闺女娶回家?

原本是他自己想鼓捣这事儿来着,可谁曾想被看破了状况的老温抢了戏码。这不是老丈人不厚道,而是老温开口分量自是不同,这攻击的效果要比他花满楼好上百倍千倍,老聂就是推脱也没法儿推脱——毕竟温阁老对光兴皇帝的影响么……

“温先生所言极是,聂卿,你莫为难朕,就依着温先生的意思办如何?”

果然,光兴皇帝立刻就拍板了。

花满楼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闻言给自己点了个赞:嗯,看这个坑,多么大,多么圆,多么深啊!

而比挖坑更重要的是,东南的某些事情属实太脏了,脏到没眼看的地步,他聂文炳去了之后,一查就是连着萝卜带出泥,势必会让某些人付出代价。便是老聂被弄死在那儿罪恶也盖不住了,届时一部尚书的死亡势必会让光兴皇帝更加震怒,从而继续加大力度收拾东南的状况。

这,也算是花满楼身为种花兔为种花家出的一份力了。

而聂文炳闻言背上出了一片虚汗,身体不住的哆嗦:完了,全完了。

花满楼揭了东南的盖子,这眼瞅着那些肮脏罪恶都要跳出来时,扑腾的一下将他聂文炳丢到了风口上,自己却施施然的闪人了,一脸无辜的站在远处看热闹。

可聂文炳若是查这些事情,自是会惹得一些被揪出来就足以夷三族的恶徒铤而走险,一个不慎就是死无全尸;而若是不查,不知掌握了多少信息的花满楼不介意将这盖子在开的大一些,或者继续踩他聂文炳一脚,让他感受一下朝中的压力,不查也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