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就这副封建权贵的嘴脸,估摸着花满楼看到得流泪。
但好景不长,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应国公不耐烦的睁开眼:“谁来了?”
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后他便不由自主的从摇椅上翻了起来,赔笑道:“夫人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去听戏了么?”
应国公夫人并未答话,而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左右,淡然道:“都下去吧。”
“是。”
俩小妾和乐师们大气儿都不敢喘,速速的撤离了花厅。
“夫人这是?”应国公有点紧张了。
待得所有人都走开后,应国公夫人才一声怒喝:“老东西,你还有脸在此听曲儿享乐,闺女的大事儿你还管不管了?”
应国公连忙道:“怎的不管?前些日子不是那啥,那等下作的事情我都做了,若是让人知道的话,老温说不得就得和为夫翻脸……咳,总之情况没有更坏吧?”
实锤了,昔日说温凉克夫的谣言源头就在这儿了。
但应国公夫人一脸怒意:“没有更坏?花家那小子马上就要和温家定亲了,这叫没有更坏?”
应国公惊讶道:“这……这又是从哪儿来的消息?我怎么没听说?”
“宁国公府!他家媳妇亲自保的媒,说是宫里皇后娘娘的意思!”应国公夫人两句话没说完就气得哆嗦:“你个老东西整日介不干正事,现在可好,人家聘礼都送了!闺女若是嫁不出去,我……我跟你个老东西拼了!”
勋贵之间的来往还是非常频繁的,比如今日应国公夫人就是去和宁国公儿媳听戏的,几句话没说完就聊起了这茬——原本这事儿是要保密的,可这二人毕竟是手帕交,且宁国公儿媳也不知内中详情,只道应国公怎么也算天子近臣,所以……
“夫人且慢!”应国公大惊失色:“这……这也没听老花说起啊?而且皇后娘娘为何会掺和这事儿?”
“陛下认了花满楼做义子,皇后娘娘便是他义母,为何掺和不得?”应国公夫人一边死命的锤应国公一边气冲冲的吼:“闺女都要嫁不出去了,你还问这问那,我……我不活了!”
嘴上说的是不活了,但实际上却是将应国公往死的抽,后者被打得抱头鼠窜:“夫人!夫人息怒,为夫这就想办法!”
可是……
说是要想办法,但应国公却是一点办法都没了。
闺女本就难嫁,前番刚刚靠着谣言和温阁老那边打个平手,谁都没奈何谁,如今可怎么办?总不能毁了这桩皇后亲自下聘的婚吧?
并且现在看起来老温那边快了好几步,聘书送到后温凉就直接算是花家的人了,且明媒正娶下进门的叫正室大妇,让自家闺女去给花满楼做小……
应国公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愚蠢!”将这个顾虑说出来后,戚夫人跳脚道:“花家双爵位,总不能都给一个孩子吧?只要先嫁过去,到时还不知谁做大呢!”
戚夫人看得非常透彻,毕竟花家一门双爵,只要让闺女先怀上花满楼的孩子,长子那必定有一个爵位继承权,所谓母凭子贵,到时候谁比谁小啊?
而且么,国公府后院儿的状况也蛮复杂,单看戚夫人一记眼镖所有小妾就都噤若寒蝉的亚子,她岂不知宫斗的精髓?
所以核心在于女儿能不能嫁出去,而不是做大做小的问题,到时候谁是大妇还不是凭手段么?
应国公闻言顿时大喜:“夫人高见!为夫这就进宫舍下脸面求陛下去!”
和温家的亲事是皇后订下的,所以应国公觉得这事儿自是有光兴皇帝的意思,那如此一来只要去他跟前痛哭流涕一番,将一个老父亲的担忧说个淋漓尽致,以陛下仁厚的性子,总得成全吧?
所以应国公颠颠的进宫了,随即……
光兴皇帝一脸懵逼的听完了他的哭诉,然后茫然的看了看身边的许大成,又看了看应国公:“爱卿你……这事儿我怎不知?”
“……啊?”应国公傻了:“不……不是说,许伴伴亲自去问名的么?”
光兴皇帝看向许大成:“怎么回事?”
许大成此时也大张着嘴,闻言连忙道:“回陛下的话,奴婢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来着,还想着这事儿陛下知道,是以并未告知陛下……”
事实就是,许大成去办事的时候满心以为这是光兴皇帝的意思,毕竟花满楼替他出了那么一口恶气,那皇家替他说门亲算是给足了面子不是?
可问题在于,皇后那边却是不想让儿女之事打扰光兴皇帝,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光兴皇帝也忙的够呛……
所以说,沟通是一件多么玄妙的事情啊!
哭笑不得的光兴皇帝将所有事情捋顺后,登时也尴尬了。
这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答应吧,且不说温阁老作何感想,应国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呐,总不至于真就没个三书六聘的流程让他随便将女儿送进花府吧?(小妾进门是没有任何礼仪的,多半都是一顶轿子直接接到府中即可)
可不答应吧,人都求到自己面前了,还舍了老脸说了一通闺女嫁不出去他自己都快心忧成疾了之类的话,还道戚婉容本就和花满楼有些私情,陛下不能棒打鸳鸯云云……
光兴皇帝都有些郁闷了:做主的是皇后,为何成了自己棒打鸳鸯了?
挠了半天头后,光兴皇帝决定将锅甩在淮安伯头上,便道:“许伴伴,去将花爱卿请来吧,这是他家的事儿,总不能让朕全权做主吧?”
这下子事情就更乱了,因为淮安伯到场后也是一脸懵逼:“陛下,微臣也不知此事啊!而且昨日犬子派人回来说,七号他要在西山与救过他的万俟嫣然定亲,可这……这可怎么搞!”
(再提生产队的事儿我就断更了啊)
332.超值!
淮安伯一开口光兴皇帝瞬间就懂了其中内涵:花家的神奇操作又来了!
娶白莲圣女这事儿若是放在一般的朝臣身上,估摸着免不得被皇帝猜疑,可花家……
老实说,光兴皇帝一刹那就依着皇帝的思路将此事理了一遍:一边重用花满楼,一边给他设防,若花满楼有不臣之举或不好控制时,便大肆散播他娶了个白莲圣女,而依着如今白莲教在大赵的臭名声,估摸着轻飘飘一道圣旨就能置他于死地……
也就是说,这是个巨大的把柄,做这事儿为的就是让皇家不对花家有任何忌惮的心思,也显示了他们的忠诚。
所以说嘛,一些人却沾都不能沾的事情,在另一些人做来反倒是好事……
花家的忠义大赵历代皇帝都没有怀疑过,但现在问题的本质不是花家忠义的事儿,而是:花满楼到底他娘的该娶哪个?
娶万俟嫣然是没问题的,尽管光兴皇帝仁厚,但他也颇觉花家的这一波操作挺舒心——基于皇帝的立场,这件事对皇家有好处,因此是要鼓励的,因为这才是为臣之道。
可是温阁老那边皇后已经提亲了,所以理论上来说温凉才该是正主儿,那若是赞同花家的操作,阁老的脸面将置于何地?皇后的面子又该置于何地?总不能在定亲的头两天忽然叫停吧?
最离谱的是,这两边已经闹得有些不合适了,应国公又杀了出来彻底放下脸面来求亲了,且其中一条理由让人很是个头秃:戚婉容和花满楼有私情。
至于怎么个私情,光兴皇帝没法儿问,但估摸着其源头大体上不外乎是瓦剌那事儿时花满楼替戚婉容出头继而俩人腻味在了一起,英雄救美嘛,也算是合理。
可私情这事儿不管放在哪儿都属于家丑,将这事儿捅出来后戚婉容本就很坏的行情就更坏了——光兴皇帝还是清楚的知道此事的,那如此一来戚婉容不嫁给花满楼又该嫁谁?
也难怪应国公连面子都不要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在光兴皇帝看起来是这样的:原本花满楼和戚婉容好好的,二人的交往若是顺利的话应该是应国公府和淮安伯府结亲,且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来着——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共灭瓦剌威风,这都能编个戏传唱了,能不是美谈么?
可是……
想必淮安伯出使后并不知二人的关系,而皇后自然而然也不知此事,是以两边各自本着不同的目的又给花满楼安排了一桩亲事……
瞬间光兴皇帝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婚姻大事由不得孩子做主,可你们这些当长辈的,起码象征性问问孩子的意见啊!
郁闷了好一会儿,光兴皇帝才无比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虚弱道:“大成,去……去将皇后召来,此事她来定夺吧。对了,莫要大肆声张,此事……唉!”
声张自是不能声张的,毕竟事关好几位大佬,且大佬们的儿女私情更容易被人津津乐道,是以传出去的话事件中心的四个年轻人很容易被那群‘道德标杆’口诛笔伐,尤其花满楼还刚刚打了某些人的脸,让一群人退出了朝堂……
……
皇后很快就到了,并且听完整件事后她也混乱了:“陛下,臣妾非是要自作主张,只是想着花满楼那孩子早年就没了娘亲属实可怜,所以才给他订下了这门亲事想给他个惊喜,却不曾想……”
光兴皇帝摆摆手叹息道:“朕不怪你,此事谁都怪不得,还是先想想办法吧!”
皇后抿抿嘴:“陛下,此事是臣妾做错了,若是……若是真没法子的话,臣妾这就去温阁老府上谢罪,退了这桩亲事吧。”
这倒也是个办法,毕竟这么一来皇家就不牵涉在内了,戚婉容和万俟嫣然娶哪个淮安伯自己看着办就是。
只是问题在于,事情已经在权贵的圈子小范围传开了,若是温凉被退婚的事儿被说出去的话,那她还活不活?并且这事情是皇家搞出来的乌龙,就此放着不管让个无辜的女孩背锅,岂不是很损皇家威严?
于是光兴皇帝叹息道:“谢罪是要谢的,但婚不能退……”
皇后一瞬间也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便苦笑道:“臣妾失言了。”
几个人再次安静下来,应国公看天,淮安伯望地,皇帝皇后两口子无语相望,站在一旁的许大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不确定的说道:“陛下,奴婢倒是觉着,不妨……不妨都娶了?”
光兴皇帝眉毛一抬:“混账话!”
事实上,在场所有人都想过这个可能,但没人说出来,究其原因还在于礼法。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这是礼法的根本所在,也是儒家确定正统次序的方式,在这方面不能含糊的,便是皇帝也不能搞特殊,哪怕后来一后四妃九嫔的规矩坏了,但那也只是妃嫔多些,皇后始终是六宫之主。
当然,废后的手段也是有的,但说到底正妻的地位绝对不能动摇,区别嫡庶靠的就是这个名分,不然可不就乱套了么?
而且就身世来看,万俟嫣然怎样都好,可是戚婉容和温凉二人的身份不一样,哪有国公、阁老嫡女给人做妾的道理?
可许大成见皇帝训斥,连忙磕磕巴巴的解释道:“陛下,奴婢非是要坏了规矩,只是……只是花伯爷家可是一门双爵的,是以……是以奴婢觉得没必要分得太清楚,反正都有爵位继承……且陛下到时只需给这二位都加上个诰命补偿一番,想必……想必温阁老也不会计较……”
光兴皇帝一愣,接着恍然了:对啊,怎忘了这一出?
礼法固然重要,可礼法区分嫡庶说到底还是继承权的问题,那么有俩爵位的话,谁是正妻重要么?
并且,应国公这瞧着已经不在意名分了,便是由着温阁老那边说自家女儿是正妻又如何?
尽管这么处理还是有些儿戏,但相比起挑战礼法可谓是吹面不寒啊,毕竟这么做就是花家的家务事了——人家乐意把第二个爵位给平妻的孩子,你们管得着嘛?
至于在内如何区分谁是正妻谁是平妻么,反正都是他花满楼的媳妇,他自己处理不就行了?反正他本事大。
一念及此光兴皇帝看了看应国公,假装为难道:“戚爱卿,此番……只怕要委屈你了。”
应国公开心不已,但表面上依然做出一副惶恐样:“是微臣让陛下为难了,陛下切莫如此……”
而淮安伯闻言也开心了:三万两银子让许大成说一句话,换来俩儿媳加俩诰命……值!超值啊!
333.大小姐终于嫁出去了
有了光兴皇帝的拍板,事情算是彻底订下来了。
表面上看温凉是正妻,毕竟老温是文官比较看重这个,且这部分由皇家来操办的,所以这个面子得给。
但就实际而言,温凉和戚婉容若生了儿子的话,他们各有爵位可以继承,所以从这里看,正妻貌似就变成了两个。
而就恶意满满的淮安伯来说:正妻?想都别想!爵位可以不要,但正妻就是万俟嫣然的!
若是不这么搞的话,怎能消解淮安伯的心头之恨?
事实上,打从一开始淮安伯就想过要坑一波应国公和温阁老了,并且在回京后就玩过一出神操作。
而花满楼被收做义子宫中来问过他的八字后,淮安伯原本觉得这事儿已经没戏了,可谁曾想事情忽然就柳暗花明?
连他都没想到,皇后居然莫名其妙的来了一波神助攻,真就当亲儿子疼了呗?
所以当许大成方才跑到南镇抚司找到他将事情分说清楚后,老花当机立刻给许大成许诺了一份厚礼,求他说这么两句话,结果么……
显而易见,老花得逞了。
如此一来,空手套白狼般的多了俩儿媳,还能从应国公府和温阁老府套一大笔嫁妆,最后老花还早就决定了要万俟嫣然做花满楼的正妻——嫁到了花家就是他老花说了算,哪儿能由着旁人啊?
一正妻二平妻嘛,你们两家刚好俩平妻,有能耐的话把嫁过来的女儿接回去啊?
所以,老花出宫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猖獗:老温这个老货繁荣天津坑着我家儿子帮你开海是吧?行,搭上个闺女,帮你!
还有老戚这个老货,当初求亲你爱搭不理是吧?我家傻儿子冒头了你就着急了是吧?行,现在你家闺女做平妻,没想到吧?
这都算给你们两个老货面子了,否则的话就是妾的待遇,花家的事儿老子说了算!
至于为何要万俟嫣然做大么……
若是没这位的话,儿子就没了,这救命之恩,怎么着都不能让人家做小吧?
得逞的淮安伯开心的宛若个四十来岁的孩子。
正乐呵间应国公将他一把拉住了:“你啥时候上门呢?”
淮安伯有点没反应过来:“上门?”
应国公急了:“上门提亲啊,你装什么傻?纳采、问名、纳吉啥的就算了,你我两家知根知底也不在乎这个,但起码得象征性的上门下个聘吧?”
淮安伯险些没忍住笑出来:“这个……不着急吧?反正事情都已经订下了……”
下聘确实是要下的,不然老戚下不来台,可淮安伯越来越想笑了:都急成这样了?早干嘛去了?
眼见他拿捏了起来,应国公自是气得不轻,可事到如今又有啥办法啊?
所以他只能赔笑道:“怎么就不着急?温阁老那厢是皇后娘娘操持,想必也不会改日子,后日就定亲;你方才也说了白莲那女子也在七夕求亲,总不能单让我家婉容晾着吧?”
淮安伯一本正经的说道:“要不……还是按流程来吧?明日我先派个媒人上门……”
“就七夕下聘礼,定日子!”应国公索性不装了,恶狠狠的说道:“戚家投到西山的那份子算婉容的嫁妆,成不成?”
淮安伯慢条斯理道:“怎么说话呢,我图你这点东西?”
应国公有点气急败坏:“我知道你不图这个,可不将此事订下来我不好受啊!你行行好,就七夕,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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