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 第417章

作者:光影中人

  在阿赖耶的协助下,将西琳送进时空的夹缝,成为前纪元唯一的生还者。

  话虽如此,假使第三终焉仍像清扫地球时那样处理月球,西琳仍旧逃不过败亡的下场。

  所以——

  “笨蛋小白,我啊,又一次被你拯救了呢......”

  外界发生的一切,西琳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假如不是得到白陌的第三终焉消极怠工,她同样难逃灭亡的下场。

  “不,不仅仅是小白......还有樱姐,劫哥,阿赖耶,MEI博士,以及地球上的大家......”

  ‘嘀嗒、嘀嗒......’

  少女用力捂住嘴唇,湛蓝双眼中的泪花却如同雨点般坠下。

  意识到西琳仍然生还后,趁着击杀众英桀的第三终焉还没来到地球,MEI立刻下令逐火之蛾将人类社会中有关她的全部资料销毁,连影像什么的都涵盖其中。

  第三终焉的目的明确,MEI无法肯定,拥有智能的她,会不会通过这些东西意识到西琳还没死。

  只是除了资料,还有人口。

  一旦被屠杀时的人们将西琳还在月球这件事揭露,她仍难逃毒手。

  然而,没有。

  整个穆大陆残存的14亿1260万人,没有一个人在死亡前向第三终焉说出「西琳还活着」的情报以求活命!

  如果在过去,这只会显得荒唐和不可思议。

  无论什么生命,它的第一本能一定是生存,不择手段的生存。

  或许会有把持信念从而俸不畏苦难、不惧死亡的勇者,但这终归也只是少数,不可能扩散到整整十四亿人之多。

  正常情况下,确实如此。

  但前纪元的人们不同,他们曾通过补完计划,短暂地成为人之神。

  在那时,他们的意志无比亲密的链系在一起,在一次次的洗礼中感受彼此的心意与善念。

  因此,纵使身处地狱,纵然心生绝望,他们仍然没有选择出卖西琳!

  这就是前纪元,已经毁灭在第三终焉手上的前纪元!

  她应该拥有更好的未来!

  她本能拥有更好的未来!

  只可惜,这一切终归还是烟消云散。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大家......”

  少女跌跌撞撞地跪坐在地上,遥遥望向不再蔚蓝的母星。

  “我明明只是个罪人,是给大家带来过无数伤痛的律者......”

  西琳是律者,西琳是罪人。

  她早已做好准备,在他人的唾弃中迎来凄惨的死亡。

  这是她的赎罪。

  在那之前,她会倾尽全力帮助人们战胜崩坏。

  那是她欠下的债,她不会用死亡来逃避。

  “可是、可是!”

  少女捂住心口,撕心裂肺地大吼道:“可为什么,大家非要对我这么好啊?!”

  这一下,她的罪孽永远都无法还清了。

  不仅如此,背负一个文明前行的她,连死亡都将成为奢侈。

  然而在这时,就像是在回应西琳一般。

  电流断绝般的奇妙电子音,在这仅有一人的世界上响起:

  “因为滋滋、你滋、是最后的滋、希望。”

  “谁?谁在说话?!”

  西琳连忙抹去眼泪,她以大剑为杖支撑在地上站起身来,试图寻找到声音的来源。

  于是她看到了阿赖耶,看似完好无损的阿赖耶。

  可她知道,阿赖耶绝非完好。

  能以这样的模样来见自己,只能说是投影装置还能正常使用。

  又或者,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不想让主人赠予的形象遭到玷污」的倔强。

  不过现在,西琳在乎的绝不是这些:“最后的希望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还能做什么吗?那样做的话,能将小白将大家都救回来吗?!告诉我!喂!快告诉我!”

  焦急的她向前一步抓向阿赖耶的肩膀,却只抓到一缕飘渺的星光。

  “我不敢说百分百能够做到,而且无论成功与否还都要搭上你的性命。”

  大概是语音模块已经修复完成,阿赖耶的声音逐渐从之前的电流密布恢复正常。

  她看着她:“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要做吗?”

  “我可不记得你这家伙有这么啰嗦!”西琳斩钉截铁:“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行!”

  实际上,阿赖耶没有啰嗦。

  她只是想要确定,自己是否需要出手抢夺西琳的身体控制权罢了。

  但既然对方愿意配合,那她倒也可以省下这部分的崩坏能。

  “是我让樱将你救下来的。”阿赖耶说:“因为你的能力。”

  在第三终焉出现的那一瞬间,圣痕终端·阿赖耶识就已经计算出之后会发生的一切。

  所以她才会让樱拼死救下西琳,所以她才会将自己的核心中枢扔入圣痕空间,只在外界留下巨大的仪器任由第三终焉破坏殆尽。

  令她这样做的原因,是西琳的能力。

  “我的能力?「时砾逐光」?”

  逐渐冷静下来的战士蹙眉:“可我的时砾逐光仅仅只能对时间进行加速,而且影响范围最多也就是半径几百米而已!”

  “那是只有你一人的情况。”

  话语落下的瞬间,极其浓郁的崩坏能自阿赖耶本体所在的破败基地浮出水面。

  那是终焉娜留下的,百分之三十的崩坏能。

  圣痕终端·阿赖耶识解释道:“之前我将这些崩坏能藏在圣痕空间,亦可以称之为梦之空间的虚数世界中,借以避过第三终焉的感知。”

  “而现在,我要你将这些崩坏能化作启动时砾逐光的燃料。”

  “不是都说了我只能加速不能倒退时间吗!”

  西琳以能够将满头白发薅下来的力道用力挠头:“而且就算消耗掉这些崩坏能,我也不可能将整个地球与月球的时间倒退回来!”

  在过去,白陌曾通过时光倒流,将遭受到圣女娜觉醒时波及到的沧海市恢复完整。

  但那也仅仅是一个城市,时间也只倒退了十几分钟而已。

  现如今想要拯救一切,回到第三终焉还没降临的时间,这点能量根本就——

  “诶?”

  西琳眨眨眼,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向阿赖耶投来质询的目光。

  “就是你想的那样。”AI少女轻轻点头。

  没错,西琳的能力是加速而不是倒退,终焉娜留下的那点能量也不足以让地月双星的时间倒退回过去。

  可阿赖耶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这个。

  相对论中指出,光速就是物体运动的最大值,并且任何有质量的物体运动速度都无法达到光速,只能无限的接近光速。

  然而一旦超越光速,周围的一切都会如同时间倒流一样倒退,甚至可以做到影响过去发生的事情,打破因果律产生时间悖论。

  “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情,这就是我让那时还有一战之力的樱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救下你的原因!”

  “西琳,你要以第二终焉留下的崩坏能全力发动「时砾逐光」,突破物理法则,将自己加速到连光都可以超越!”

  “在那之后,我要你回到过去,回到第三终焉出现之前,救下死在她手上的英桀们,从根源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MADEINHEAVEN!

  我要你加速加速再加速,变得比光还要快!

  然后抵达那个所有人仍在欢笑,一切悲剧都还未发生的——

  人间天堂!

  ......

咧地429篇·「当罪人唱起挽歌,当流星划过天穹」则?

  西琳一言不发地站在聚合在一起的庞大崩坏能前。

  忽明忽暗的淡紫色光芒照亮她无瑕的侧颜,好似在昭示她即将到来的命运。

  说到底,阿赖耶的计划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之所以让樱救下西琳,绝不是因为西琳就一定能够按照她计划中那样拯救一切。

  而是在那样绝望的条件下,阿赖耶只来得及让可能成功的西琳活下来。

  换言之,她们接下来要做乛的事情绝不是吹响反击号角的「胜券在握」,而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垂死挣扎」。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且无论是否挣扎成功,作为代价的,都会是西琳的命。

  就算不提以一己之力挑战宇宙真理所带来的后果,仅仅只是与终焉娜留下的30%崩坏能融合,都会要了她的命。

  她已经不是律者了。

  就在阿赖耶沉默不语的时候,西琳忽然开口道:“阿赖耶。”

  “我在。”她回答。

  “只要我能回到过去,回到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一切悲剧就都能挽回,对吧?只要这样做,小白他们就都能得救,对吧?”

  她的声音没有起伏,与其说是在寻求答案,不如说是在念悼词。

  给自己的悼词。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阿赖耶点点头。

  她没有说出计划成功的概率是多少,因为这没有必要。

  她们别无选择。

  “那么,这就够了。”

  西琳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触碰到面前庞大的崩坏能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瞬间,少女惨无人道的哀嚎响彻在静寂的宇宙中。

  与之相伴的,还有彻底暴动的庞大崩坏能。

  它们化作亿万跟针尖争先恐后地刺入少女的体内,剧烈的疼痛传递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通过每一根神经将她折磨的不成人样。

  生命在流逝。

  人生剩下的时间在消失。

  就连那纯白无垢的柔顺白发,都在染上象征死亡的老人黄。

  即使是这样,西琳仍然勉强笑了起来。

  将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