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二三
舍利夫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躺在陌生的床榻上,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些特别重要的事情,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他努力地在脑海里回想着那件重要的事情,终于想了起来。没错,他今天来大巴扎,是要勒令祖拜尔剧场限期拆除并遣散相关人员的。
当然,这并非是教令院做的决定,因为这不符合规章制度。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的一己之私。
他对他的女儿阿娜娜寄以厚望,期望她能继承她的衣钵,成为一名出色的[陀裟多]。
但阿娜耶却对祖拜尔剧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想要成为一名妮露那样的舞者。
这也是舍利夫完全不允许的,他不敢想象他寄以厚望的女儿成为一名舞者的样子,他不愿遭受其他学者耻笑,因此才有了他这番自作主张。
虽然是自作主张,不合章程,但如果祖拜尔先生真的服软认罚的话,那教令院就正好顺水推舟,将此事办妥,说不定还会对他进行表彰。
就在舍利夫沉思之际,房间的门被人缓缓推开。
一只黄色的柴犬站着走了进来,掂量着手里的棒球棍,笑眯眯地问道:“哟,你醒啦?”
“狗居然会说话?等等,这里是什么地方?”
舍利夫先是惊讶地合不拢嘴,然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出声问道:“我对你好像有点印象,你是那个小姑娘的狗?”
苏寒提醒道:“舍利夫,难道你忘了吗?你可是今天早上才来到我们祖拜尔剧场,以强硬的口吻要求我们剧场解散呢。”
经苏寒这么一说,舍利夫还真有了几分印象,而后微怒道:“是你们的人袭击了我?”
“好哇,你们非但违抗命令,还敢公然袭击教令院的[陀裟多],这下你们祖拜尔剧场的人全都得入狱。”
苏寒露出一个颇具人性化的笑容,二话不说就给舍利夫的膝盖来了一棍子。
“嗷!”舍利夫两眼通红,蹭的一下从床榻上弹跳起来:“你这只愚蠢的柴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苏寒如实回答道:“我在测试你的膝跳反应,舍利夫先生。现在看来您的身体很健康。”
舍利夫:“?”
苏寒继续说道:“走吧,舍利夫先生,我跟你去教令院自首。敲你闷棍的是我,敲你膝盖的也是我。”
“咱们尽快走流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接受教令院的审判了。”
舍利夫慌了起来:“等等——”
很显然,他也知道当苏寒出现在教令院后会引起多大的轰动,相信绝对会有不少学者乐意研究这只会说人话的黄狗。
然后这件事情自然也会被风纪官注意到,要是让这家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他的职位恐怕不保。
苏寒揪住舍利夫的衣领,硬是将舍利夫从床榻上拖了下来:“还等什么,抓紧走吧。”
舍利夫额前隐约现出冷汗:“只要祖拜尔愿意解散他的剧场,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礼举动,还有那些罚款也可以不用缴纳了。”
苏寒拖着舍利夫继续往前走:“你原不原谅我关我什么事?我已经在大慈树王的感召下忏悔了。”
“就算你原谅我,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我今天必须要接受教令院的处罚,谁来都不管使。”
舍利夫急声道:“等等,你觉得教令院会相信谁的话?是我这名陀裟多?还是你这只成了精的柴犬?”
苏寒不管不问,继续向前走:“大巴扎这么多人亲眼目睹我敲了你一棍子,他们都可以作证。”
“须弥教令院的学者是受人尊敬的存在,他们不能容忍伟大的学者被一只狗亵渎。”
舍利夫急忙试着向虚空提问:[被狗揪着衣领拖拽无法挣脱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虚空:[······]
谁也没想到,教令院的学者居然会被一只狗揪着衣领拖拽着向前走。
这荒诞滑稽的一幕顿时引来了不少商贩围观,纷纷对着舍利夫指指点点。
“借过,各位。我要去须弥教令院接受法律的制裁了,麻烦大家让一让。”
舍利夫眼皮跳动,咬着牙说道:“等等,我不会再追究祖拜尔剧场的责任了,以后祖拜尔剧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妮露欢快地跳了起来:“太好了,祖拜尔先生,你听到了吗?以后我们可以尽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苏寒暗自摇头,妮露还是太单纯了,今天他可是让舍利夫丢尽了面子。
这件事情如果不去一劳永逸地解决,事后舍利夫必然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
就算舍利夫有非常大的可能性偃旗息鼓,那不确定的部分也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引爆,就会成为祖拜尔剧场严重的大麻烦。
苏寒讨厌不确定的麻烦,所以今天他与舍利夫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倒霉。
大巴扎离聚砂厅并不远,出了大巴扎再走一段路程,就能抵达聚砂厅。
聚砂厅就是守卫须弥城的镀金旅团——[三十人团]的驻地,能担任守卫须弥城的重任,这里的佣兵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作为[三十人团]的掌旗官,鲁克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今天的这一幕却颠覆了他过往的认知。
他看到了什么?妮露小姐养的那只柴犬斯汪,居然拖拽着一名须弥学者主动朝聚砂厅走了过来。
那只柴犬拖拽着不住挣扎的学者,走到鲁克沙面前,客气地问道:“兄弟,劳烦问你一下,教令院怎么走?”
鲁克沙揉了揉眼,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舍利夫急声道:“掌旗官,你没看到正在遭遇胁迫吗?还不快点动手?”
鲁克沙不确定地问道:“斯汪,是你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苏寒随意地回答道:“这家伙今天早上去大巴扎闹事,态度太嚣张,所以我没忍住就给了他一闷棍。”
“但我是一名遵纪守法的须弥好公民,做了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虽然我没忍住揍了他,但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所以,教令院怎么走?”
鲁克沙缓缓开口道:“阿斯法德,须弥法律里,狗给了学者一闷棍犯了什么法?”
顾问阿斯法德眼皮一跳:“犯什么法?须弥法律里就没有这一项,不犯法!”
舍利夫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不犯法。快放我走吧,我不会追究的。”
苏寒反手给了舍利夫一个大逼兜:“他妈的,凭什么?法律面前人狗平等,我强烈要求得到须弥的法律制裁。”
“如果你们不把我送到教令院接受法律的制裁,我就在这里扇他大耳刮子扇到死。”
顾问阿斯法德急忙劝阻道:“等等,你先冷静一下。”
舍利夫带着哭腔道:“是啊,冷静,听阿斯法德先生的,千万别冲动。”
顾问阿斯法德开玩笑地说道:“如果你真的将他在这里弄死,那我们聚砂厅也难免要被问责。”
“实在不行的话,等你到了教令院再将他弄死也不迟。”
舍利夫:“?”
你他妈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鲁克沙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斯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闹大了,教令院面子上过不去,你们祖拜尔剧场也难免会被找麻烦。”
“就当给我个面子,把他放了,怎么样?”
掌旗官鲁克沙之所以会这么说,那还是因为看在妮露的面子上。
须弥城里唯有那些固执的学者才会讨厌妮露的舞蹈,多数的须弥人都会沉醉于妮露的美妙舞蹈,从中享受一段入神的时光。
这就是所谓的“打狗也要看主人”,假如今天出现在掌旗官鲁克沙面前的是别人的狗,而不是斯汪的话。
那鲁克沙绝对会不由分说,第一时间履行职责,将挟持舍利夫学者的这只狗当场擒下。
就在这时,炽鬃之狮迪希雅缓步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出,简简单单地打了个招呼。
“老爷子,鲁克沙大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斯法德微微颔首示意:“呦,这不是迪希雅吗,你怎么来了?”
迪希雅耸了耸肩:“这不正好来须弥城里转转,看到聚砂厅这边人多,还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我的朋友。”
鲁克沙神色犹疑,看了舍利夫一眼:“他是你的朋友?”
舍利夫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希冀地看着迪希雅,渴望从她口中得到正确的回答。
迪希雅迷茫地看着舍利夫,摇头道:“这家伙是谁?我不认识,我说的朋友是挟持这家伙的柴犬。”
鲁克沙惊讶地问道:“你是说,斯汪是你的朋友?”
迪希雅疑惑道:“斯汪是谁,它不是叫阿凡提吗?”
苏寒缓缓道:“没错,我既是斯汪,也是阿凡提。阿凡提是我在具备灵智后给我自己取的名字,其意为:[智慧]。”
鲁克沙忍不住笑了起来:“智慧?”
苏寒沉声道:“没错,以前我只是一只灵智未开,跟着妮露与小朋友们撒欢玩闹的小狗。”
“但是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梦到了备受大家爱戴的大慈树王。”
鲁克沙与阿斯法德惊讶地对视一眼,神色凝重起来。
苏寒继续说道:“大慈树王大人怜爱地轻抚着我的脑袋,并赐予我[阿凡提]的名讳。待我醒来以后,我就开了灵智。”
“既然大慈树王是全知全能的智慧之神,那她赐予我的名讳,难道不是‘智慧’的含义吗?”
鲁克沙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拿苏寒有些棘手。
舍利夫忍不住质疑道:“怎么可能?一派胡言!”
苏寒眼睛一亮,指着舍利夫厉声道:“好哇,舍利夫。你居然敢侮辱伟大的大慈树王大人,说她赐予我的名讳是一派胡言。”
“来人,还不把这名不敬之徒给我拿下!”
舍利夫:“???”
还没等舍利夫反应过来,就已被按捺不住的几名佣兵摁倒在了地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大慈树王大人怎么可能为一只狗开灵智呢?”舍利夫慌乱地辩解道。
他觉得他快要崩溃了,这只狗远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狡猾,还他妈懂得扣帽子,在道德的高地上指指点点。
迪希雅爽朗地笑道:“我说鲁克沙大哥,既然他侮辱大慈树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她与这名须弥学者素不相识,而阿凡提恰好又占据了明显的上风,帮谁无需多言。
鲁克沙轻轻点头:“本来我也不想将事情闹大的,可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办法了。”
“走吧,我们一起去须弥教令院,将舍利夫交给教令院审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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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令院,风纪室。
“珠宝店发生一起抢劫案,金银财宝均被洗劫一空。”
“经验丰富的佣兵赶到现场后展开了严密的勘探,最终将柜台底下的洗洁精逮捕归案。”
一众风纪官彼此心领神会,非常配合地笑出了声。
小麦肤色的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他们都能理解这个冷笑话,就不用我再多费口舌解释了。
他就是令某些学者们闻风丧胆、敬畏有加的大风纪官赛诺,也是教令院风纪官们的首领。
主要职责就是抓捕违反教令之人,中止违禁研究,维护院内风纪······
在此之外,赛诺还有着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独特幽默感。他尤其喜欢向别人讲冷笑话,如果对方不能理解笑点的话,赛诺通常都会认真地向对方解释一遍笑点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一名风纪官风风火火推门地闯了进来。
那名风纪官眼神中流露出兴奋之意,幸灾乐祸地说道:“外面发生了一件你们绝对意想不到的趣事。”
赛诺淡淡道:“说来听听?”
风纪官这才注意到赛诺也在办公室里,幸灾乐祸的意味顿时收敛了几分,低声道:“教令院的学者被一只柴犬给敲了闷棍。”
见其他风纪官露出怀疑的眼神,那名风纪官便强调道:“是真的,就在外面,那只柴犬还会说人话呢。”
赛诺沉吟片刻,站起身来道:“是吗?我也过去看看。”
此时的教令院已经聚满了各派的学者与学徒,好奇地打量着狗模狗样的苏寒。
任何渴求学识的学者都有一颗探求之心,他们会对具有高智慧的柴犬感到好奇也是很正常的表现。
苏寒毫不畏惧一众学者的眼神,站在喷泉池中央侃侃而谈:“我的智慧是大慈树王大人赐予的,因此我绝不能容许有人贬低大慈树王大人。”
“但舍利夫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他居然敢当众侮辱伟大的大慈树王大人,这是对大慈树王大人的大不敬。”
舍利夫气得胸口急剧起伏:“你胡说,不要血口喷人!”
苏寒朗声道:“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请问各位,我当时有没有说过‘大慈树王是全知全能的智慧之神’这句话?”
阿斯法德颔首道:“老夫可以作证,它确实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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