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因为是小孩子，所以不会和你多计较。
但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了。
如果那个乃木制药的继承人如今再对着石上京说出那句一模一样的‘我要让父亲弄垮你父母的公司’，对方又该怎么回答呢？
他难道还能反威胁说我要乱跑乱叫把事情闹大让你父亲难堪吗？
同一句话，小孩子说就是玩笑，同一件事，小孩子做那也正常，而稍微往上超出两步，便是天才。
但有些话有些事，也恰恰是小孩子做出会被人当做是天才，稍微大上几岁的话，便又稀松平常。
他不是月城常成，石上京也不是南云雅。
可是有些方面，往往都是共通的。
所以，让人恐惧的从来都是未知，任何事情和人一旦看的清清楚楚，便不再让人畏惧。
绫小路清隆当然不知道怎么对付所谓的石上京，但他曾经在去年开学时就出手干掉过一个叫做八神拓也的不自量力的‘协助者’。
那个时候的他为什么敢如此果断地就直接出手呢？
因为对方来自白色房间，而他便是白色房间里的最高杰作，倒不如说不出手才会觉得奇怪吧。
毕竟就算再井底之蛙，他绫小路清隆也是那个深井里最强最大，看到的天空最多的那只。
而眼下，同样如此。
或许是观察北川凉太久了，连他自己都有点被那个人给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一些，明明在几年前他还在白色房间里的格斗考核里一己之力击倒了十多个壮汉，甚至毫不留情地打算痛下杀手来着。
稍微回忆一下，那时候自己的动作和眼神……
绫小路清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起身向前伸出手去，下一秒钟，石上京的头便歪斜地被他按在了桌上的餐盘里，两只手臂也被他以一个扭曲的角度绞在了身后，同时膝盖发力抵住对方的腰部，轻而易举地就将对方制服在了那里。
是这样的吧？
“我是绫小路、清隆。”
他漠然地自我介绍道。
“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头不要昂这么高。”
“这不是来听命令的下属应该有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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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绫小路清隆秘密和石上京会面的同时，北川凉也被一年级的七濑翼找上了门，不过这边的气氛就比那边要和谐友善多了，只看桌子上摆满的各式甜点和红茶，倒是更像一次悠闲的下午茶。
“你是说被绫小路阵营的学生给发现了？”
“对啊，不过也正常吧，毕竟我都加入戏剧部了。”
七濑翼啊呜啊呜地继续吃着甜点，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说起来我们有确定对面阵营到底是哪几个人了吗？”
“你们班的应该是那个石上。”
“石上啊，他确实有点那感觉。”
“A班还没有选出正式的班级领导者吗？”
“目前是还没，毕竟大家OAA评分都挺高的，有什么事情基本上也都是大家一起商量着来，这次特别考试也是，各自找二年级来搭档就行，互不干涉。”
“A班确实有这样的底气，而且第一次特别考试还是最适合你们的考验学力的笔试。”
“对啊对啊。”
七濑翼说着，又是连忙拿起茶杯来喝了两口，然后才满足地长出一口气：
“不管吃几次，都会觉得北川部长的手艺真的很好，以后能开店吗？我要办终生会员卡！”
“或许吧。”
随口敷衍了一句后，北川凉又是将七濑翼的手机还给了对方，这是因为刚才对方给他展示短信递过来的，只能说在某些方面这孩子是真没什么戒心。
“不过七濑你也不用特别担心，这次特别考试不涉及到一年级的退学，而除了特别考试之外的非常规退学都会扣除三百点的班级点数，石上他做不出来这种事的，毕竟又不是说搭上这三百就能除掉我。”
“小心一下他们在其他方面的栽赃陷害就行了，比如污蔑你打人、偷窃、严重违反校规之类的。”
稍微和七濑翼说了说去年开学时候须藤健身上的事情后让对方多留几个心眼后，北川凉便挥手送客：
“反正有什么反常情况你直接过来找我就行。”
“嗯嗯，部长之后准备直接回去吗？”
“这倒不是，一会儿把这收拾一下，要和樱子开个学习会，我俩是这次特别考试的搭档来着。”
“原来如此。”
七濑翼恍然地点点头，然后在离开房间之后立刻是神情紧张地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那本写有戏剧部规则怪谈的小笔记本，补充上了最新的一条：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并不是加入戏剧部的条件真是要和部长谈恋爱，而是加入了的好像都和部长在谈恋爱。
戏剧部怪谈，恐怖如斯！
甲流了，明天更新
从昨天开始就在床上躺尸，请假条都昏昏沉沉地忘记发了，今天爬起来去了医院开了药在吃，明天应该差不多能恢复更新了。
最近这段时间中招的人很多，大家也多注意身体，出门戴个口罩最好。
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阅读和支持。
第十九章：真心假意
虽然对七濑翼说着是要开什么学习会，但事实上无论是北川凉本人还是椿樱子，其实都不是那种需要补习的学生，前者本来就是整个二年级乃至全校学力最高的学生，而后者哪怕在OAA上的数据表现平平，但那也都是之前为了和雪分到一个班所故意为之的举动。
毕竟在椿樱子看来，自家姐姐之前在医院里待了那么长时间，就算这一年里恢复状况不错，应该也没办法分到一年A班，所以特意压了下自己的成绩，结果谁知道雪本人直接整了个大活把自己送进一年D班，让椿樱子这边的算盘落到了空处。
事实上，就像雪本人都承认的那样，她的这位比她小上一岁的亲生妹妹确实拥有着与她相仿的优秀才能，学力上也同样如此，是完全不需要额外辅导和补习的程度。
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的学习会本质上应该说是故事会才对，这也是北川凉之前对椿樱子承诺过的，会慢慢地将他和雪之间的过去告诉对方。
“……总之，因为恒河猴计划的启动，不是同一期生因而本来一辈子都不会见面的我和雪之间就这样发生了交集，事情的第一部分差不多就是这样。”
毕竟是长达数年的回忆，想一次性地在一两个小时之内说完肯定是不可能的，因此今天的学习会里，北川凉只是将白色房间计划的内幕以及双方初遇的背景给详细地向椿樱子说了一遍。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能理解父亲将刚出生的姐姐送进那种地方是为了什么，看来这个计划最早披着的还是一层挺光鲜亮丽的外皮的……不过还是很过分吧，自己的女儿自己不去培养，选择去相信什么刚刚成立的、看上去就不靠谱的人才培养机构。”
“虽然很不愿意说，但这应该算是一种政治献金和站队的举动，因为你父亲那个时候的立场就是亲近那边的。”
北川凉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接着解释道：
“而且第四期生的情况不同，因为白色房间的计划提出者绫小路笃臣也在那一年选择将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投入进了设施之中，说是上行下效也好，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很难接受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现在还在逍遥法外。”
“他们会受到报应的，所有人都是，我可以保证。”
“毕竟学长也是白色房间的受害者……虽然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
将后半句的心声小声地嘀咕了出来，椿樱子又是没忍住多打量了北川凉几眼。
在得知了部分的真相，随着过去萦绕在姐姐身上的迷雾一点一点地散去之后，她反而越来越觉得北川凉越发地神秘而让人好奇了。
毕竟她在过去的这几年里所接触的每一个白色房间的淘汰者都是完全无法与社会正常接洽的严重心理障碍患者，但偏偏北川凉一直表现的相当正常，完全看不出来一点儿白色房间的影子，可是听他所说的那些，明明对方在白色房间里受到的伤害一点儿都不比姐姐要少才对。
“因为雪确实也有治愈到我吧。”
北川凉很平静地给出答案，白色房间确实是一个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交流稀少到令人发指，所有人的情感表达也稀薄到难以想象的环境，在那样的地方，能够像个普通人一样会哭会笑会和他漫无边际地聊天的雪就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给了他相当多的精神慰藉。
不得不说，雪和椿樱子确实是一对性格截然不同的亲生姐妹，前者能在白色房间那样的地方自发地学会情感的表达和输出，后者生活在普通的社会中却反而显得情感有些淡漠和稀薄，至少北川凉都没有几次见过对方微笑的印象。
“这么说的话，学长和姐姐应该也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是人为制造的。”
“如果要这么定义的话，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关系都是后天的由人为制造的，毕竟传统上的青梅竹马，也不过是因为双方的父母比较熟稔、两家的房子挨的比较近而已，一味地去纠结这些完全没有必要。”
“也是。”
对于椿樱子来说，来自北川凉的解密篇确实也没有辜负她这么多年来层层叠高的、由好奇所转变来的期望，哪怕只听了一个开篇的背景介绍，其中的故事性和戏剧性也让她颇为满足，想要迫不及待地去知晓整个真相的全貌。
“那之后……”
“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这吧，我要去和雪见一面，她昨天约了我。”
“喔……噢。”
看着离开房间的北川凉的背影和墙上已经划过了两个钟头的时针指针，椿樱子也是后知后觉般地低声应了下来。
那就下次吧。
她这样安慰自己。
毕竟对方是姐姐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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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那边终于讨论出结果了，后天开始最后一轮的面试，不扩招，但是会招到历届的上限，也就是招收四个一年级新生进入学生会。”
北川凉这边刚和雪见上面，对方就立刻是告知了他学生会的通知，只能说上一个一见面就聊工作的还是堀北铃音小姐，不过人现在当上学生会长之后反而不聊工作了，实在是令人感慨。
“四个啊……感觉雪应该还是能进的。”
“就算只招一个我也觉得进的那个会是我。”
“确实，说起来和有栖组成搭档之后，你俩有单独聊过吗？之前雪不是还挺想和她单独说些话的。”
“没有。”
面对着北川凉的试探，雪倒是很直接地摇摇头。
“感觉她最近情绪不好，这种情况下也没什么好说的，凉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
“大概。”
对于雪而言，始终无法释怀的自然是坂柳有栖身上那种与白色房间出身的孩子天然不同的、某种自信发于内里的淡淡优越感和骄傲，但随着天泽一夏的先行出手暴击，现在的有栖都快变成破碎感美人了，攻击性都下去了好大一截。
“我入学之前还以为有栖还是那副得意样呢，结果现在反而恹恹的，说实话都有点不习惯了。”
这么感慨了一句后，雪又是重新看向北川凉：
“明明凉又是给她在东京塔那办演出，又是给她送戒指了不是吗？”
“但雪也知道那是在东京都的演出，那时候我和有栖都在校内呢，戒指也同样如此，送出去的时候我甚至都不在她身边。”
“欸——凉居然也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吗？感觉都不像是你的风格了，还是说果然你也觉得有栖有些地方做的太过头了？”
“我看待有栖的视角和看待雪是一样。”
“……又是这种很狡猾的说法。”
雪看上去有点不满地白了北川凉一眼，然后又是自顾自地一个人走在了前头：
“我和有栖可从来不一样。”
“不同的人之间在某些情感上总会有相通的地方的。”
“这点我倒是不否认，因为我和她对凉的感情也算是一种殊途同归吧，虽然我自己并不想就是了。”
大概是之前已经聊过太多次了，雪这次似乎是不想在坂柳有栖的问题上再辩论下去，索性直接换了个话题：
“凉和我说说那个椎名吧。”
“日和吗？”
“嗯，上次和我见面的二年C班的那个女生。”
“雪对日和很感兴趣吗？”
“在这上面装傻就没意思啦，凉应该最清楚我的想法才对。”
“从来都是知道不知道是一回事，但认同不认同又是另一回事。”
“……坏心眼。”
两人之间这么沉默了一会儿后，最后又是北川凉主动开口道：
“我跟日和是在剧团里认识的，熟络起来则是因为共同的阅读爱好，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还是说雪想听我们之间聊过的那几百上千本的推理小说？就是很普通也很理所当然地喜欢上了彼此。”
“普通和理所当然啊……也挺好的。”
雪这么自言自语了一句，其实她一直挺想问一句如果没有两人在模拟里的经历，他们是否也能这样普通且理所当然地走到一起，但这样的问题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答案，因为无论来上几次，她命运的起始点都是从白色房间开始，而分歧点就只在北川凉有没有进入白色房间、以及坂柳有栖有没有将他带离出去而已。
白色房间，本来就注定与普通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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