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反正到时候来检验水准的是那个宝泉,我又不会和雪姐姐作对,就让他先来试试看咯。”
“怎么听着感觉像是已经提前认输了。”
“哪有,这种事情都是要看情况的好吧,就算以前是输过那么几次,但是我现在都赢回来有栖了,所以应该也差不多?”
“语气好犹豫。”
“毕竟是那个雪姐姐嘛,其实她给我的压力都和绫小路差不多了,以前的时候不也有听过类似于第四期生中就只有雪能跟得上绫小路的进度这种话吗?”
天泽一夏摇摇头,回忆着过去在白色房间里的日子:
“我有时候都会想,如果那时候和有栖对弈的是雪姐姐,感觉结局会不一样,只是当时被有栖看到的是我们第五期生,正好被我撞上了。”
说到这里,天泽一夏又是不服气地哼哼了两句:
“但是——如果我那时候天天白天晚上都能和凉待在一起的话,感觉击败有栖也没什么问题。”
“喂喂,我的效果有这么明显吗?说的也太唯心主义了一点吧。”
“唔……我自己觉得是有的,不过反过来说,也可能就是因为见面机会越来越少,所以才会被更好地激发潜力?我和雪姐姐好像本来就是对照组的观察对象来着,所以才特意被安排了一个和凉在白天共处,一个和凉在晚上共处。”
“这种话题原来对于一夏来说是这么轻飘飘地就能说出来的事情吗?”
“因为我是一夏——凉不是刚刚才夸过我的嘛。”
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畅谈着当年那场改变了三人人生的恒河猴实验,天泽一夏很快又是主动提问道:
“不过我和雪姐姐这个对照组最后也确实展现出了完全不同的性格和成长方向,感觉应该是白天和夜晚能看到接触到感受到的凉不一样的关系?”
“什么叫看到接触到感受到的我啊……”
“字面意思啊,接触、运动、玩耍、对话……人和人之间的那些交流不就只有这些吗?尤其是在白色房间那样的环境中,还是说凉白天对我和晚上对雪姐姐展现的自己并不一样?”
问题问到这个份上,北川凉也大概清楚了天泽一夏确实就是想帮着他去追根溯源地去探讨雪的问题,当然,顺便再多了解一下自己过去的事情,这点儿若隐若现的小心思其实还是挺可爱的。
“人际交往中本来就没办法做到对两个不同的人予以完全一模一样的态度吧,毕竟各自的性格和展现出来的说话做事方式都不同,放在一夏和雪身上的话,感觉你俩的名字就挺能体现出风格差别的。”
“所以凉觉得雪的情绪是更内敛的那一种吗?”
“对……不是,不对。”
北川凉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就又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一次模拟的特殊背景,即白色房间内这个之前任何一次模拟里都从未真正体验过的环境。
虽然在一之濑帆波的第三次模拟中,他的个人身份被加上了白色房间出身这一条,但那时候还是纯正的文字模拟,北川凉这个当事人是没有真正亲自地去在白色房间里走过一遭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进入到了最后一次模拟时,他便不可避免地带过去了一些已经形成了定式的思考习惯。
就像天泽一夏此时此刻问他的这个问题一样。
雪到底是不是一个性格内敛的女孩子?
在接连地经历过一之濑帆波、轻井泽惠、和坂柳有栖等三位女生的章节模拟之后,北川凉自然而然地便会觉得雪本人的性格其实是接近铃音那一挂,就像两人对应的季节应该都同属于冬天才对。
但就算如此,与雪相比,铃音也会表现的更加直来直往一些,有什么话想说便会直接开口,他自己还调侃过好长一段时间这是所谓的铃音特色。
而北川凉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主要便是由于在那些他和雪两人共处的夜晚,双方的对话其实也就是围绕着很多平常甚至可以说是平淡的部分展开。
彼此的名字、白天的课程、午餐的饭菜……
这些都是在人看来再稀松平常的日常话题,闲聊的过程也不会有什么起伏,更没有围绕着什么事情的争吵,甚至有时候就只能听到上铺的雪轻声地发出‘噢’‘原来是这样’‘嗯’之类的细微动静,接着便是一起睡着。
但在白色房间里,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因为没有人会关心这种事情,就像雪本人是白色房间第四期生中唯一一个会笑的孩子一样,她也是唯一一个愿意去和北川凉闲聊这些、倾听这些,然后笨拙地发表着自己想法的那个孩子。
“……我大概有点儿头绪了。”
想到这里,北川凉又是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感觉原本有些混乱的思绪终于被理顺了一些,天泽一夏的这些话确实帮着他重新整理了一遍回忆,站在另一个角度地去审视了一遍他和雪之间的关系。
“嗯嗯,凉慢慢想就好,其实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非要互相理解透彻对方的想法才能和人在一起的规定,多少情侣都是糊里糊涂地就将就了很长时间乃至一辈子,但是凉愿意这么去做的话,我肯定是会支持的啦。”
天泽一夏从背后抱着北川凉的肩膀,语气突然柔和了下来,将头靠在了他的耳边:
“我一直都觉得凉才是最了不起的那个。”
“哪怕是在白色房间里也是一样。”
毕竟,如果说她和雪都是曾经在精神层面上受到过人为制造的巨大伤害的话,那现在站在她眼前的北川凉便是在生理和心理层面上都遭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创伤,但现在却仍然愿意以这样的姿态去面对她们每一个人,甚至还又主动地为自己再赋予上一个开导者的身份。
“嗯,谢谢一夏。”
感觉心情又清爽了许多的北川凉拍了拍天泽一夏垂在他胸前的手,抬头瞥见一年D班的班导已经从教室内慢悠悠地端着茶杯走了出来:
“应该要结束了。”
“诶?那个班导,不是司马老师吗?”
“嗯,他本来就是预定要教一年级的,不过因为资历不够的关系,被扔到D班来当班导也正常。”
微不可查地抬起下巴和稍远处路过的司马克典打了个招呼,北川凉又是和天泽一夏解释了一句。
这位经常和他们戏剧部一起出校参加比赛的监督老师,实际身份其实是北川家在他的要求下特意安排进来的人,反正北川凉自己是觉得在东京高度育成中学这个地方,教师或者说班导的作用有时候远比单一的学生要大。
就在天泽一夏下意识地想要往D班的方向走过去时,北川凉却伸手拉了她一下,示意再等等看。
果不其然,司马克典这位班导才离开教室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教室内便爆发了相当嘈杂的声响,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学生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似乎对走廊里的司马克典说了些什么,然后便又把他给拽回到了教室里。
“喏,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说着,北川凉便重新带着天泽一夏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一年D班的教室门前,透过司马克典特意留下的一点缝隙去窥探着里面正发生着的景象。
事实上,在早上的开学典礼时,北川凉就已经有所察觉了,或者说,是雪本人给他所特意传递的信息。
众所周知,一年D班每年都有每年不同的烂法,而这一届的一年D班,整体氛围倒是很接近上一届的C班。
如果没有雪这个横插一脚主动选择D班进来的变数,这一届的一年D班大概率还真有可能按照绫小路清隆事先所设想的那样,由宝泉和臣依靠暴力来维持初步的整合。
但眼下却不同了。
就如同当初丝毫没有阻止C班内部斗殴意思的坂上数马班导一样,被几个害怕的D班学生重新拉回到教室里来的司马克典同样没有斥责的意思,甚至还主动示意看热闹的学生们用桌椅和书包遮挡一下室内监控的镜头,一脸淡然地观看起了这场发生在开学第一天,双方差距似乎还无比悬殊的斗殴来。
毫无疑问,宝泉和臣的外表是相当具有威慑力的,虽然老说他和龙园翔有过节,但实际上这位新生的外形更接近于山田阿尔伯特那种块头,别说雪这种女孩子了,就连大部分的男生站在他面前都会显得弱不禁风。
宝泉和臣自己在过去的街头混混生涯中,也不是没有见过各种各样的小太妹,但那些人给他的印象大多却都是色厉内荏,偶有几个凶狠的也多倚仗的是靠谱的男人和外在的武器,再不济指甲也会留长留尖一些以便随时当做凶器。
但这些东西在雪身上却都看不到。
披散着头发、松垮着校服的雪浑身上下看上去都找不出任何可以威胁到他的东西,难道说对方要靠最单纯的拳脚和身体能力来将他……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因为就在宝泉和臣走神的这一刹那,雪就已经选择了主动地欺身而上,很快便展现了她那让天泽一夏这位第五期生中的佼佼者都自知不如的近身搏斗技巧。
说白了,白色房间里教导的从来不是街头混混在日常的斗殴中所总结出的那三拳两脚,也从来不和街头斗殴一样凭借着身体素质和血性或凶狠就能取胜。
北川凉稍稍地侧过身子,他这边的视角便只能看见雪本人的背影,但就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样,对方似乎也突然地往他这边瞥过来一眼,依旧如早上重逢时那般包含着笑意。
但接着,宝泉和臣强压不住的痛苦的闷哼便同步地传达了过来。
或许从一开始,雪就并不像北川凉所想的那般人如其名,不过却也不是完全偏差,否则也不可能让他先入为主地这么以为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的性格里确实有属于着雪的一半,但也有着属于完全相反的、如同火一般的另一半。
最矛盾的集合体总是诞生于最扭曲的环境中。
所以就此一半燃烧另一半,一半消融另一半。
请假条
囡囡相亲去了,今日请假一天。唉唉,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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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小姨子是姐夫的半……(4k5)
“这下应该才算是全部结束了。”
在看完了这场别开生面的对决后,北川凉又是不动声色地拉着天泽一夏回到了走廊的角落,没有再挤在一年D班的教室门口。
“那个宝泉也是真够倒霉的,撞上枪口了属于是。”
天泽一夏颇为幸灾乐祸地又回过头去往一年D班的教室里望了两眼,虽然透过门缝看的并不是十分真切,但雪身上那种只有在白色房间中才能被培养出的某种异常的气场她还是能感受到的,和她也算得上是一脉相承了。
“说起来,凉有见过这样子的雪姐姐吗?应该没有吧,感觉她在你面前就是很温柔的那种,不然凉也不会觉得雪姐姐是一个性格内敛的女孩子了。”
面对天泽一夏抛来的问题,北川凉却是摇摇头否认道:
“见还是见过的,不过是雪离开白色房间之后、绫小路笃臣也已经被捕之后的事情了。”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两人一起去见白色房间研究员铃悬锻冶时的场景,毕竟如果追根溯源的话,这位所谓的心理学专家才是真正地改写了他们的命运的那个人,即人类幼儿版恒河猴实验的提出者和实际发起者。
也就是在那一次的见面中,北川凉就见到了怀揣着各种复杂心情,但最后凝聚于拳头上的便只剩下愤怒这一种情绪的雪,她向这位当时已经精神失常的始作俑者狠狠地揍了好几下。
那时候的雪,无疑要比刚才所看到的那个形象还要来的震撼。
北川凉原以为过去的一切就已经中止在了那几拳之间,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那并不是结束,甚至说不上是结束的开始,充其量只能说是开始的结束。
白色房间毁掉了,但它所遗留下的那些东西事到如今却仍然在桎梏着许多人,无法摆脱。
“凉会觉得这样的雪姐姐很奇怪吗?或者说吓人?”
天泽一夏继续询问道。
在她本人看来,坂柳有栖和雪的问题其实有些趋同,那就是两人的性格、特别是在与北川凉的交往部分,仍然残留着某种类似于施虐狂的情感或者说执念。
控制欲、主导欲、占有欲、想要将其私人地物化……
恐怕她们自己都说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混杂了多少种的复杂情感。
但即便在这趋同的施虐欲中,坂柳有栖和雪之间又存在了极为细微的差别,那就是前者的施虐对象包括自己,或者说,是某种接近自虐乃至自毁的情绪。
而这份情感,天泽一夏则怀疑来自于对方并未和她一同经历的另一条时间线,即坂柳有栖亲口向椎名日和曾经吐露过的那一次人生。
它的根源在于自信到极点后却最终失败的习得性无助,在于某种自我暗示了很多年却最终被现实击破的心理落差,并由此塑造了坂柳有栖此前从未有过也绝对不会承认的某种近乎自卑的心境,再延伸为了她所见到的自虐乃至自毁。
而雪虽然没有这样的心理,但她的问题一点儿也不比这少,因为她不会对自己施虐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她同时也扮演着类似受虐狂的身份。
受虐的对象与施虐的对象还都是同一个人。
坦白地说,在根据手头上的信息和多年的旁观者视角,天泽一夏还真的理清了自己这两位病友的心里症结,但知道是一回事,解决从来又是一回事。
“我觉得没什么,这也是雪的一部分,我从来都不是喜欢你们身上的某一个部分,而是完整的个体。”
在听到了北川凉的回答后,天泽一夏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和他一起并肩等待着雪。
就是因为这个,她才会帮他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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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就是这个班的头儿了,不服的可以再来和我打,你也是一样。”
在对着全班围观的学生和宝泉和臣本人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雪便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路过自己座位时动作颇为潇洒地又将书包给随手甩在了肩后倒提着,倒是看的D班不少的女生有点小鹿乱撞,突然觉得与其让宝泉和臣来当班里的老大,好像还真不如让雪来,至少颜值上都不知道高出几个级别了。
走出一年D班的教室后,雪也是一眼就找到了在走廊里等候的北川凉和天泽一夏两人。
别说,用打架来解决的方式确实挺快,一年级其他班现在估计还在自我介绍环节呢,D班这边就已经诸事完毕,整个走廊里空空旷旷的,站在那儿的两人自然就相当显眼了。
下一瞬间,北川凉便不得不张开手来补上了早上开学典礼时那个未竟的欢迎仪式,将刚才还在教室里摁着不良少年一顿锤的某位当事人给抱了进来,对方随手甩起来的书包也被旁边的天泽一夏顺势给接了下来。
“我终于入学这里啦、凉。”
就像天泽一夏吐槽的那样,雪在北川凉面前确实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一副再温婉不过的少女形象,在说着这话的时候,一双眸子也是亮晶晶的,双手用力地环过北川凉的腰,看起来像是要把他给临空抱起来转个两圈一样。
“终于能和凉天天在一起地见面了。”
虽然对于大部分东育其他的学生而言,戏剧部的出校次数已经多到了他们有些难以忍受的地步,但对于一直待在校外的雪来说,这样的见面机会显然远远不够,她无时无刻不在渴求着更多的接触,最好是每时每刻、随时随地。
“嗯,我也期待这天很久了。”
北川凉同样真挚地回应道,毕竟雪一天不入学,她和坂柳有栖的问题就会一天一天地搁置下去。
“雪去过宿舍了吗?先去那里把钥匙领了东西放了怎么样?然后我们去榉树购物中心那边吃个中饭。”
作为已经在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生活了一年的前辈,北川凉很熟稔地替雪做好了开学第一天的安排。
“嗯嗯,我听凉的。”
因为一年D班的其他学生这时候也开始陆陆续续地走出班级,雪倒是也不好再在北川凉身上挂着,毕竟她刚刚才在班里有意地塑造了一波自己的人设,突然被人看见这样的一面也不太合适。
“对了,还有一夏,中午好,谢谢你陪凉一起过来找我。”
“真感谢你还能记得我这个学姐。”
甭管之前心里的想法如何,一和雪本人对起话来,天泽一夏便又是恢复了平日里的那个风格,笑眯眯地提醒起在东育这边自己才是她的前辈这件事。
反正她在雪面前的妹妹滤镜在去年文化祭时就已经碎的一干二净了,这时候倒也懒得再装,浑然一副我很嚣张的小人得志(划掉)、小三上位的模样。
“那——天泽学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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