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我有人生模拟器 第566章

作者:这里是婴宁

雪只是摇头否定掉妹妹的这句话,然后便继续开始追踪起附近那些可疑的新生来,不再和她再多说话。

“……真差劲。”

重新落后两步跟在她身后的椿樱子再一次地在心中默念出了这几个字来,不过却并不是对身前的姐姐,而是对那个名字叫做北川凉的男生。

她原本是不想和对方有太多接触的,但事到如今,却似乎不得不去试探一下对方的真实想法。

如果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自己姐姐在精神和心理方面仍然存在着的异常的话,那他根本就不适合去和姐姐在一起,最后的结果一定会是悲剧。

但椿樱子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为只从他一个人的出现就能让姐姐重新振作起来这件事来看的话,对方应该很了解姐姐的过去,因此不可能不清楚她心中的症结才对。

可就算这样,对方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反而在这一年里一直默许着乃至放纵着,尤其是在去年的文化祭上和姐姐在只有两人的宿舍里待了许久,傻子都知道他们到底是在里面做什么。

所以,她更怀疑对方是在明知故犯。

换一种更恶劣的说法,他说不定还在享受着自己姐姐眼下这样的情况,将这种已经脱离了常识范围内的感情当做是只对自己一人格外特殊的恋爱,没准还会沾沾自喜于能被这样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美少女给倒贴。

反正只是想一想,椿樱子就觉得有点愤怒了,又是在心里猛猛地念叨了好几句‘差劲差劲真差劲’。

总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就一定要在姐姐面前揭发出对方的真实面目。

至于事情的真相假如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的话……

那自己也可以一转成为VIP席的吃瓜群众嘛。

不对,应该说是亲属席的小姨子那一栏才对。

毕竟,她早就想要知道自家姐姐的过去了,这问题都让她好奇有七八上十年了。

好,就这样决定了。

明天开学后就直奔二年级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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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对方根本就没有选我进入自己的阵营,所以……我算是有心无力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一段时间,但七濑翼还是会偶尔想起自己在去年参加东育的文化祭活动后的事情。

就像当时过去的理由是被好友松雄荣一郎以及对方的父亲所拜托了完全不懂的事项一样,回去之后的七濑翼也没理明白最后的结果到底是想表达些什么。

当然,她是不会知道绫小路清隆没选她仅仅是因为觉得女生在北川凉面前太不保险这一条槽点满满的理由。

不过对于七濑翼本人的好消息是,虽然开头过程和结尾都很迷惑,但好像她也算是完成了好友的委托,而且对方也真的接受了她的说法,这件事就算这么揭过去了。

只是或许是觉得在这件事上道德绑架地利用了自己,对方也在一个月后就不告而别地转学离开,毕竟经历了这样的一件事,两人也确实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做朋友了。

谁让当初对方上来开口就是一句‘请救救我父亲,我什么都愿意做’的吓死人的台词呢,哪怕七濑翼这边没回上两句‘你能背负起其他人的人生、满脑子只有自己’的话,但确实不能继续做朋友了,说到底她自己也才青春年华十六岁啊,这种涉及到生死层面的东西还是太吓人了一点,不是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应该考虑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收到了来自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录取书。

躺在酒店房间床上的七濑翼有点阻碍地翻了个身拿过了手机,受阻面积大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像是有栖就根本体验不到的烦恼的,实在是没办法。

电子版的录取通知书上明明白白地标注着她已被分到一年A班的文字。

A班啊……

虽然并不像雪这位在模拟里跟东育派较劲了足足十多年的白屋派对东育有那么充分的了解,但毕竟也是通过去年的文化祭全程体验过一遍东育校园生活,进过一次东育校园内部的,七濑翼还是隐隐约约地清楚那里的ABCD四个班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字母代号,而是综合素质的评价。

不过她被分到最优秀的A班好像也挺正常?

毕竟在人生过去的十六年里,她七濑翼本来就一直都是学习体育品德三方面都兼优的标准好学生,又从来没有引发过什么恶性的事件,感觉除非是自己主动在笔试和面试环节自暴自弃,不然怎么说都不会掉到其他班级。

个人点数、班级点数、特别考试……

或许是因为明天就要入学的关系,七濑翼的脑海里再一次地回想起了去年在东育的文化祭上所窥探到的,关于这所国内知名高中的冰山一角。

绫小路清隆和北川凉之间的阵营战、成功退学对方首脑后可以获得两千万的个人点数、是校方只对少数被选中的学生颁发的特别任务……

如果要问起对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第一印象的话,绝对会想到那百分之百的升学率和就业率吧,但在校方的具体解释中,这实际上是只有A班毕业的学生才能享受的特权,而这次特别任务所奖励的两千万个人点数便是一张掌握在自己手上的直通A班的门票。

七濑翼一点一点地结合着自己手头上现有的消息,去勾勒着自己明日入学后应该去做的事情。

最首先要考虑的果然应该是在保全自己身份的同时去尽量地找到敌对阵营的学生,哪怕对方和自己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级,也必须要对他多留几个心眼才行。

然后,尽量合理地去和北川前辈建立联系。

说起来,对方好像有在校内创办了什么社团来着。

……是烘焙社吗?

只记得对方的甜点做的实在太好吃了,都半年过去了还是非常恋恋不忘。

不自觉地又吧唧了两下嘴巴,在被甜食的幻想彻底淹没之前,仅剩的那点理性还是帮着七濑翼回忆起了问题真正的答案。

好像是戏剧社才对吧,毕竟北川前辈自己就是知名的戏剧演员。

那就等社团招新的时候去顺理成章地过去询问一下。

希望那里能附带下午茶。

这可比两千万个人点数有吸引力多了。

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红茶和甜点、温柔地关照着自己这位后辈的社团前辈、一起携手努力地去为社团的荣誉室增光添彩,果然高中生活还是应该这样的才对吧。

如同某位刚刚从伦敦连夜逃回梦想成为吉他主唱的千早同学一样,在入学东京高度育成中学前的最后一天,七濑翼也许下了差不多的愿望。

第二章:纯白如雪与鲜红如血

四月一日,二年A班。

只有一个星期的短暂春假结束后,升上二年级的B班也因为着上个月的学年末特别考试而成功升到了A班,换到了新的教学楼层和教室里来。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并不上课,等时间到了,就会在体育馆里举行开学典礼。

接下来的流程,大概就是听班导进行大约两小时的本年度行程和必要事项等说明,然后便在上午解散,甚至会给人一种假期还没有结束的悠然感。

新学年新学期自然也有新气象,虽然大部分的学生都不怎么知道在春假里东育的理事长又从月城常成换回了坂柳成守,但面前肉眼可见的变化还是能感受到的。

原本的黑板彻底数位化变成了便于教学的白板,纸质的教科书也全部换成了平板电脑,每名学生都免费配备了一台个人专用的平板,里面附带了全套的教材和学习资料,不过这只是校方提供给学生们用于课上学习的东西,只允许在教室内使用,禁止带回宿舍。

同时,在今年的课程表里,线上的远程授课也被纳入进了日常的学习中,似乎是为了顺应国际化的潮流,今年的教师名单里加入了不少的外籍教师来进行诸如英语等外文的授课,方式便是线上。

毕竟不是月城常成那种单纯被推上前台来的角色,在面对自己家族的产业以及终生奉献的教育事业时,坂柳成守的态度还是相当认真和负责的。

而除了这些大幅度的改变,也不知道是谁的建议,今年顺带还引入了可以使用个人点数来确定喜欢的座位的系统,结果就是后排靠窗的北川凉眨眼间就被轻井泽惠和一之濑帆波给成掎角之势地包围了起来,感觉比以前只和铃音同桌时的压力还要大上一倍。

至于这个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的春假,北川凉倒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差不多也就和当初在游轮上那样充分展现时间管理的才能,陪着大家都尽兴地玩了一通。

你别说,时间还都正好是一个星期,这方面他确实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

“铃音昨天发消息跟我说,今年学生会从校方那里得到的规矩好像跟往年不太一样。”

坐在一起还是有坐在一起的好处的,趁着班导星之宫知惠还没到班来引他们去体育馆参加开学典礼的这点时间,北川凉也是顺口地和轻井泽惠与一之濑帆波闲聊了起来:

“因为一年级的第一个月都是不知道班级点数和评级这种东育基本信息的,所以东育往年都会严加禁止知情这方面内容的高年级学生去有意或无意地进行剧透,这方面的事儿一般都是学生会负责,但是今年好像不太一样。”

北川凉斟酌着用词,继续开口道:

“说法相当模糊,或者说,比较宽松?”

“那这是允许我们向一年级的新生们剧透了?”

“不是,应该说是今年的一年级生中有许多本来就已经被剧透了的,而且四个班级里都有。”

北川凉这么一解释,一之濑帆波也是点了点头:

“好像是因为今年的新生很多都是参加过去年文化祭的来着,然后就是凉和绫小路之间的事情,别的不说,至少班级点数和班级晋升这种基础的东西他们肯定都知道。”

“对的,所以校方自然不用限制我们高年级学生去有意无意地剧透了,不过反过来说,这应该会让这一次的一年级生成为历届以来行动力最爆棚的一届新生。”

因为日本那近乎根深蒂固的前后辈观念再加上东育校方在第一个月的禁言,其实东育新生们和前辈们的接触一般都是开学后第二个月才开始的事情,那时候正好也是期中考试的回合,如果能提前搭上高年级这条线就能轻松地获得通关攻略,东育校方的思路显然也都是规划好的。

但今年却完全不适用这套方案。

“可是如果真的演变成像凉说的这样的话,那ABCD四个班的分班要怎么保证呢?毕竟现在所有人的班级点数都是初始的一千点,是很有可能出现第一个月结束后原D班反而变成C班这种事情的。”

“那到时候校方直接宣布这是他们给新生们准备的第一个特别考试就好了,而且帆波忘了我们刚入学的时候吗?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就能阻止的,D班当时到最后不还是变成了班级点数为零的D班吗?至少在开学的第一个月,生源素质还是有相当大差距的,一个品行恶劣的学生就能轻而易举地葬送掉好几个人的努力。”

“……也是。”

“嗯,所以我倒是觉得帆波说的这种情况不太会发生,ABCD四个班的分班或许是可能出现某一个人很奇怪的情况,但综合素质确实是从高到低的排列,而这份综合素质便是第一个月的课题。”

说到这里,北川凉又是多补充了一句:

“当然,如果有后段的班级能出现像龙园那样的情况,强行去控制所有人约束他们不得违纪的话,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在第一个月实现班级的逆转,再不济,同样能多保留些班级点数。”

“后段的班级啊……对了,凉之前熟悉的那几个女孩子都分到哪个班了?”

面对着问虽然是一起问但实际上特别在意的只有雪一个人的一之濑帆波,北川凉只是摇摇头:

“现在还暂时不清楚,不过一会儿去体育馆那边参加开学典礼的时候应该就能看到了。”

说完,北川凉又是侧过身去对身旁占据了他同桌位置的轻井泽惠开口道:

“对了,因为社团的招新从明天就开始了,所以辛苦惠今天中午去学生会那边把要用的桌椅和其他东西给拿一下,下午的时候就得去体育馆那边布置场地了。”

“知道,铃音昨天就和我说了这事儿,好像她给我们分的地儿也是最好的那批,感觉应该能招到几个好苗子?”

作为戏剧部中真的在勤勤恳恳搞社团的副部长,轻井泽惠倒是对这次招新颇为期待:

“凉明天会来吗?还是让我跟帆波负责就行?”

“看情况吧,如果有空我肯定会去看看的。”

虽然一之濑帆波很早之前就和自己说过想要负责戏剧部社团招新这档子事,但北川凉总觉得真让对方来干估计最后又是个招新人数为零的结果,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让轻井泽惠也加入进来。

没办法,如果单论此时此刻东育里对雪本人印象最差的那个,坂柳有栖估计都得暂时排在一之濑帆波后面,毕竟前者那是真打过十几年交道的交情,属于是内里是情敌面上还是过得去的关系,但一之濑帆波就不一样了,文化祭那天确实给她本人留下了相当恶劣的回忆,连带着几乎算是和她素未谋面的雪本人都被先入为主地有了十分不好的第一印象。

三个人闲聊到这里,时间也正好差不多到了,随着施施然地走进教室的班导星之宫知惠宣布大家可以前往体育馆那边参加开学典礼,A班的学生们也是排成了队列,整整齐齐地向体育馆的方向前进。

二年级的四个班级几乎是同时到的,在班导的带领下依次按照ABCD的顺序进去了,三年级的学生则是最早过来的那批,已经在场馆内列好了队。

稍微等待了一会儿之后,伴随着十分清晰的嘈杂声,队形明显要松垮一些的一年级的队伍们便也走了进来,好奇的新生们或兴奋或紧张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看上去个个都朝气满满。

因为一年级和二年级的队伍相邻,二年A班又站在四个班级的最左边,因此左边紧挨着的便是位于一年级最右边的一年D班。

北川凉这边稍稍扫过去一眼,便轻而易举地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身影。

换上了东京高度育成中学校服的雪看上去格外的新鲜,毕竟或许是因为白色房间岁月的影响,又或许是单纯的个人喜好,对方一直喜好的都是纯白或者如樱雪般粉白的素净色调,平日里身着的衣物自然也是这样的风格。

但东育的校服偏偏是以鲜艳的红作为主色调去设计的风格,此时此刻穿在雪的身上也便凭空地为她多出了几分若有若无的严峻而不好接近的气质。

当然,北川凉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也和对方眼下的脸色和神情有着不小的关系。

双手自然地插在校裤的兜里,散着头发也没拉校服外套拉链的雪这时候混在明显良莠不齐的D班反而分外地和谐,浑身上下都在鲜明无比地向外散发着某种气场,在人群中都是相当显眼的那个,让不少二年级的学生都好奇地投去了视线,小部分人甚至还认出了这位在去年文化祭曾经和北川凉在校内狠是刷过一波存在感的女生。

而就在北川凉这边朝雪投去视线时,站在他旁边的一之濑帆波同样也密切地在第一时间给予了关注。

你还别说,现在的雪还真挺符合她想象的那种形象。

但下一瞬间,情况却又变得不同。

似乎是察觉到了北川凉的视线,又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也同样在找对方,短暂的几秒钟后,两人的目光便在空中就此相触。

坦白地说,哪怕没有昨天晚上来自妹妹的那番打岔,雪也没什么自信能够在北川凉面前去装出那副我生气了我不开心了我就要闹了所以快来哄我的模样,毕竟哪怕在她本人真的陷入到近乎心死的状态后再见北川凉时也没有去奉行这一套的做法。

虽然北川凉自己会调侃说这大概是某位在这方面熟稔于心结果自己把自己玩进去的大轻井泽同学的意志,但本质上还是因为两人那错综复杂的关系里确实没有这一套出现的土壤和前提。

与天泽一夏那种拿着北川凉当过好一段时间棉布母亲的经历相反,雪是货真价实地当过好一段时间北川凉的这个身份的,虽然后面奇怪地演变成了某种更加复杂的共轭关系,但这方面的影响依然存在。

就像因为工作而过分疲累的父母依然会在开门时目睹到专程来接他们回家的孩子而露出自然而然的笑容一样,她果然没办法在北川凉由衷的微笑下继续摆出那副难看的脸色。

倒不如说,如果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对,她甚至想要去放声地大喊,去大力地招手,去飞奔着拥抱,去忘我地亲吻,去……了。

但这些汹涌的感情在此时此刻却只能化作一个短暂的笑容,雪不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冲着北川凉扬起了自己的嘴角,只对他一个人驻足微笑。

她是白色房间那一期的试验品里唯一一个会笑的孩子。

直到很久之后,雪才知道那是她被选中的最关键原因。

在那种地方却依然保有着如此丰富的情感到底算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呢?

很长一段时间里,雪都没有想通这个问题,也没办法去给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在那段人生模拟中,同期的绫小路清隆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会笑,她当时的回答是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单纯地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只是在凉的身边这种情不自禁的感觉格外的强烈也格外的自然。

现在想想,她当时说不定已经回答了绫小路清隆的那个问题了?

但自己的那个问题却依然没有答案。

如果真要去给一个定义的话。

大概既能算是不幸又能算是幸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