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我有人生模拟器 第552章

作者:这里是婴宁

将第一个本班的议题结束后,轻井泽惠又是重新将话题转移到了对手那边。

“考虑到A班人数的问题,应该大概率会有学生二次出场参加不止一个项目,因此我倒是觉得他们会更希望寄托于部分学生的个人能力来进行单点突破,而A班里恰恰有好几个能够做到这点的学生。”

“但考虑到普通学生的立场,其实肯定是更希望自己能成为胜者组的成员的,毕竟作为败者组一旦输掉考试的话,自己就有可能沦为潜在的退学对象。”

说到这里,北川凉也是又想起了促成自己转班的契机和直接导火索,即去年年末的那一次班级投票特别考试,因此又是补充了一句:

“A班里是真的会有学生这么想的,不过有前田的前车之鉴在先,这次敢明目张胆地去进行私下串联的应该没有就是了,但这份心理还是会反应出来的。”

坦白地说,一年级这次四个班级全部让实质上的班级领导者作为司令塔出战确实乍一看很有魄力,但站在普通学生的立场上,其实反而会觉得相当有压力,甚至会产生一种被绑架了的心理也不为过。

毕竟再怎么相信自己的班级领导者,四个班里也一定会有两个班级输掉这次特别考试,而相比于班级领导者们被退学的结局,怎么想都是败者组的学生沦为牺牲品的可能性更大,因此趋利避害地自然会想要去成为胜者组的成员。

“但问题就是如果没有特长又想获胜的话,好像就只剩下在团体项目中被人带着赢这一种方法了。”

“这也是必须要取舍或者说说服的事情之一,全员参加且最好都能发挥作用做出贡献的特别考试就是这样子,还是那句话,如果能赢,所有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一旦输掉的话,那之前所有的隐患就会一下子爆开来。”

说着,北川凉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重新开口:

“所以才说,这是一场无论哪个班级都不太能接受输掉结局的特别考试。”

“一年级的终章,是会决定每个班级二年级的初始面貌的,就像只要在一年的最后过的开心的话,就会觉得这一整年都还算不错一样,谁都想要一个好的结尾,哪怕只是暂时的,但也足够让人能提振信心面对接下来的学年了。”

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北川凉自己也是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间,随着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他在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第一年也终于要临近尾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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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最后居然吃了这么久……一开始还在聊考试相关的东西呢,结果后来都放开了,然后又是叫人去唱卡拉OK又是约着明天再出来玩的,真不错啊。”

“那是,我们B班的氛围就是这样的,考试来临前也得保持好心态嘛。”

差不多到了晚上的快九点钟左右,北川凉这才和轻井泽惠告别了还在卡拉OK包厢里的B班的其他学生,一步一步地走在回宿舍大楼的路上。

“帆波回去的比我们还早呢。”

“好像是因为今晚约了A班的女生一起玩。”

“动作这么快?这算是打探情报吗?”

“没,之前就约好了来着,不过惠也不是不可以期待一下帆波能带回来什么新情报,A班的女生们漏勺还挺多的,虽然也可能是有栖特意丢出来的烟雾弹就是了。”

“也是。”

轻井泽惠这么答应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三月的天已经不用再穿着臃肿厚重的羽绒服,她现在穿着的便是一套更轻便的春装,整个人便也如同三月里的一缕春风,捎上了几分明媚的花香,倏然地抚过了他的脸颊,扑进了他的怀里。

“凉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她在他的耳朵边上吹气。

“冬天从你这里夺走的,春天都会还给你。”

还有两个小时多的时间,她便又长大了一岁。

作为有着相当一部分粉丝的戏剧演员,明明轻井泽惠现在打开手机就能在自己的设计平台账号与相关的tag(标签)下找到由粉丝们发来的各种生日祝福,但她现在果然还是只想听北川凉一个人的。

毕竟这世间的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想要普普通通地喜欢她一下,就像看到了一朵好看的玫瑰一样会想去摸摸叶子和花瓣一般,所以她也不能就这么把那些丑陋的茎秆和尖刺,以至于更深的,曾经埋藏于地下的盘根错节的根系都一起连根拔起地展示出来,放到天光之下。

但是她和北川凉却并不一样。

因为两人早就已经互相看过了彼此最深处的那一部分。

也正是如此,哪怕她这一朵玫瑰的花时尽了,花瓣凋零,一片又一片的落红也将会为她的恋爱铺成锦绣的床铺。

就像现在这样。

月初摸一天

惯例月初摸一天。

感觉今年写完一年级还是有期望的。

顺带一提,因为原作都没写到三年级,所以这本的大纲设定里也是没有三年级的,应该会在二年级结束收尾,后面应该就是各种各样的番外,只能说攒了挺多想写的番外的,确信。

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阅读和支持。

番外:最喜欢的一章

观前须知:本章是轻井泽惠的第一次模拟,即《轻井泽惠的秋之追思》卷的后日谈之三,与之前后日谈之一的《驯服与被驯服》、后日谈之二的《世界上最小的项圈》为同一时间线上的故事,不过本章将以轻井泽惠和北川凉的视角展开,同样用于补充那次模拟后的,发生在那个世界线的延长线上的故事,以方便读者更好理解角色在过去、当前与未来的心路旅程与实际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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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沙地上和他堆起一座座城堡,又轻易毁掉;

她在小路上和他一起带着风奔跑,笑声跟不上;

那时候她不相信也没想过两个人会分开,她还在计划和他一起翻山去追一只梦里的蝴蝶。

她那时候也不会知道。

几年后的她会无数次地再梦到这时候的她。

更不会知道。

更久之后的她连这时的情景都不会再梦到。

单恋也是恋爱的一种形式,对象先是回忆。

所有的回忆全部用完了后,便轮到想象力。

回忆就是这样的东西,如果有气味的话,轻井泽惠会觉得它是樟脑的香。

清楚的时候,便甜而稳妥,快乐也记得分明。

模糊的时候,就甜而怅惘,忧愁便始终萦绕。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轻井泽惠都仍然会去翻看名为《小王子》的童话,只是进度永远会停留在某个分别的段落。

玫瑰在小王子离开的时候这样对他说:

“我当然爱你,没有让你感受到,是我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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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轻井泽惠自己都无法说明清楚她在收到北川凉发来的结婚请柬时的心情,新郎和新娘的名字明明都相当熟悉,但组合起来反倒觉得格外的陌生起来,像是某种来自异次元的文字散发着漩涡般的魔力,只看上一会儿便会觉得头晕目眩。

轻井泽惠当然不会觉得这是北川凉是在向她这个所谓的前任去进行什么无聊的炫耀,毕竟对方从来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哪怕过了这么久,她都不会去相信或者说承认北川凉与写在新娘那一栏的名字会产生什么实际上的感情。

哪怕对方陪伴他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她。

如果现实是什么青春幻想文学或是轻小说的话,这时候大概会有一个好友跳出来鼓舞她,说些‘如果你喜欢的人要结婚了,就跟他表白一下,就算为此要把她婚车的车轴啊车胎啊打爆也没什么’之类的话。

但坏消息是,现实是现实,她既没有能说出这种话的好朋友,也没有去这么做的勇气和资本。

而且按照他们婚礼的规格来预算的话,如果真的打爆了婚车的车胎的话,应该是把她本人卖了都赔偿不起。

不过,哪怕抱持着这样自嘲般的心境,轻井泽惠最终还是选择了默不作声地打开那封请柬。

说起来她自己都有点好奇,北川凉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关系来邀请她这个早就已经阔别十多年没有过什么交流和联系了的青梅竹马的。

最后的答案倒是让轻井泽惠完全没想到。

她的身份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新郎本身的‘妹妹’。

也是,毕竟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既不算朋友也不算情侣,倒更像是这种带着点血缘关系,小时候偶尔玩过几回,再见面就已经是婚礼这种人生大事的远房亲戚了。

从这方面来说的话,她还真挺有资格能在婚礼现场笑着说出些类似于‘你之前怎么怎么样,没想到现在都怎么怎么样’的话了,倒不如说全场应该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有资格说这些话的人了,就连新娘本人也做不到。

签证、机票、路费,全部由对方派来的人帮助着一起搞定,只是当轻井泽惠真的坐上了那班从东京前往伦敦的航班向窗外望去时,还是会恍惚地想起很多年前北川凉从伦敦回到东京与她再度重逢的一天。

他们两人在这条航线上看到的景色是趋同的吗?

到达伦敦之后,轻井泽惠便被安排进了设备豪华的酒店中,那是婚礼的前夜。

不过她本人倒是没有一直待在那里,明明身上的时差完全没有调过来,但轻井泽惠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困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便一个人离开了酒店,静静地漫步在泰晤士河的周边。

或许是走累了的关系,轻井泽惠就这么找了一处路边的长椅坐下,然后下意识地摸向了口袋。

她自己都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了的,很多时候长大只需要一个晚上,其实任何事都是如此,不过现在她都已经成年很久了,所以倒也无所谓。

青白色的烟雾一点一点地模糊了轻井泽惠脸颊的轮廓,让她眼前这座雾都的景象都随之缥缈起来,手里的打火机在掌心里毫无节奏地一下下打着又熄灭,有时候是为了点燃新一根的香烟,但更多时候只是漫无目的地在重复,任由那团小小的火焰在那里明灭。

烟蒂在一点点地变短,轻井泽惠将它摘下,正准备习惯性地换上新的一根时,却又突然发现她现在的行为倒有些像是某个童话故事里的小女孩。

但可惜的是,在那些缭绕的烟雾之中,轻井泽惠连那些虚拟的美好幻象都没能窥见,一次次的点燃也并不是为了实现愿望,仅仅是在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间而已。

附近能看到各种各样的情侣,在这个天气逐渐转冷的时间互相依偎着走在一起,有彼此牵着手的,也有将自己的手塞进对方口袋的,还有搞怪似的将冰冷的手心一下子绕过男友的围巾直接贴到他脖颈上引得对方尖叫的,让轻井泽惠都不由得轻笑了一下。

她想如果北川凉和她在一起的话应该也是那样子的,不过就只想了一下,没有再多往下想一点,几年前她还是敢想的,毕竟再几年前她甚至敢这么做。

所以说时间确实是很有魔力的东西,谁都逃不掉。

轻井泽惠站起身来,就这么扶着栏杆望向河面。

真实的自我或许就像月光下的这条河,庞大,安静,像是在停滞却永远随着时间再改变,永远也无法再踏足第二次曾经踏足过的区域。

最后,如果想要去证明给别人看的话。

就只能看到眼前这一团模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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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让北川凉来形容他和轻井泽惠这段从幼时到如今的关系变化的话,说不定只需要用一句话就够了:

我的假花死了,因为我没有假装给它浇水了。

或许两个人没能走到一起去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一开始就没有意识到轻井泽惠并不是真正的红玫瑰,而仅仅是一朵单薄的纸玫瑰,然后为了那抹红将自己连同着他一起伤害,一起去流出鲜血将它灌溉。

说是被他保护的太过也好,说是因为他的离开而情感变化也罢,只是到了眼前的这个时间点,再谈这些只会让人觉得疲乏乃至无趣,特别是对于他这位在明天就将和另一人走进婚姻殿堂的准新郎而言。

他当然有意识到轻井泽惠在这十几年间一直在有意地避开与他的交流和见面,也正是因为如此,北川凉才会选择给对方送去这份婚礼请柬,毕竟按照他对于她的了解,对方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场合,从任何方面上来说都是如此。

北川凉当然也有想过要不要趁着这个避无可避的时机去和轻井泽惠单独地见上一面,但直到计划都已经拟定好的那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连见面后要和对方谈什么样的话题都一片空白。

明明他们以前有说不完的话。

但过了这么久之后。

他们好像还是只关于以前有能说的话。

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情。

在婚礼的前夜,北川凉同样走出了自己暂时下榻休息的住所,漫无边际地开始在伦敦的街头闲逛起来。

他在这所城市有很多的回忆,但有些讽刺的是,其中的大半也并不是和明天的女主角相关,而是和另一位同样受邀而来的女士,也是事实上和他发生了第一次关系的女士。

初恋和妻子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反而被另外一个人捷足先登,命运的安排有时候就是这么充满戏剧性。

而就在北川凉如此思考着的瞬间,下一秒钟,刚刚被他认为充满了戏剧性的命运便再一次地向他展现了这一点。

他的眼前出现了轻井泽惠。

准确一点地说,是北川凉单方面地发现了正背对着她将手扶在栏杆上的轻井泽惠。

在这样的大都市以这样巧合的方式碰面,如果只谈几率的话,说是命运一般的重逢似乎都不为过。

北川凉下意识地向轻井泽惠的方向迈出了一步,舌尖和牙齿自然而然地相抵颤动,几乎就要喊出那个在过去不知道已经喊出过多少遍的称呼了。

但最终却并没有。

他们既没有办法像情侣一样死灰复燃,也没有办法单纯地像是朋友一样叙旧聊天,这两样行为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某种意义上的背叛,像个路人一样擦肩而过才是最好的结局。

再往前一步的话,就连那些在过去熠熠生辉的回忆也会被染上另类的污浊,孩童时的所有美好都会被更丑陋的情感所覆盖。

破掉的罐子可以装作看不见它的裂痕,但再破摔一遍之后就一定会剩下一片狼藉怎么捡也捡不干净的碎片。

于是,北川凉就这么远远地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轻井泽惠,就像此时正凝望着泰晤士河河面的轻井泽惠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她回过头来,迈开步子似乎是准备回去了。

北川凉也就这么一直默默地在轻井泽惠的身后跟着。

他突然清晰地想起过去的一件事。

小学时候的他总是会一路陪着,或者说护送着轻井泽惠回家,特别是在对方被欺负的那段时间。

直到看见轻井泽惠用钥匙打开了门,隔着一条门缝和他招着手说明天再见的时候,他才会如释重负地一路小跑回自己的家。

跑多了之后,北川凉自己就会理所当然地想。

如果他们两家住的再近一点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少跑一点路了呢?比如说住在同一片小区、同一栋楼,又或者是邻居?

再长大一点之后,在意识到自己对轻井泽惠真切地怀有着恋爱的感情之后,北川凉同样有想过他不用再多跑任何一步路的未来。

因为两人会打开同一扇门,走进同一个家。

但时间却并没有将这段距离一点一点地缩短,直到它变为零,而是将它一大段一大段地拉长了,从孩提时的小跑就能赶上的路程变成了横跨半个地球,东京与伦敦之间的漫长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