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我有人生模拟器 第51章

作者:这里是婴宁

  江浦惠美在离开房子之前最后冲着墙角的母亲说了两句话:

  “这么说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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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所以刚才的一切也不过是假设和如果。”

  轻井泽惠和堀北铃音的对话还在继续,堀北铃音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人类所拥有的,值得骄傲的一项能力,就是“改变”。”

  “如果能够做到的话,每天都可以比前一天更好,在足够的时间积累下……”

  堀北铃音有着明确的目标和道路,虽然在北川凉看来是一条歪的不能再歪的路,但是她确实是在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制定计划,并且坚持不懈地为之努力,她会说出这些话也是基于自身的成长。

  但是轻井泽惠却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

  “那如果死了呢?”

  轻井泽惠伸出手将刘海右侧的头发掀起,那里有着一道六七公分长的伤疤,如蜈蚣般蜿蜒地栖息在头皮上,她朝着堀北铃音展现出自己的这道伤痕,有些自虐式地冷笑起来。

  既然堀北铃音这么喜欢戳破别人的谎言,那她就索性将过去的记忆重新摊牌,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是,她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装出来的,她根本上就是个软弱又没用的,差点死去的脆弱的女孩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凉和江浦惠美单独见面吗?”

  轻井泽惠终于是掌握了话题的主导权,她自暴自弃地开始了自己的叙说:

  江浦惠美其实并不是和轻井泽惠无所交集,轻井泽惠头上的这道伤疤便是江浦惠美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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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川凉对江浦惠美按时赴约的行为并不奇怪,他们两人或许都心知肚明对方的打算,无外乎都是想彻底将对座的人彻底从轻井泽惠的生活中踢出去罢了。

  不过一方是完完全全的保护,而另一方则是完完全全的恶意。

  “……第二次见面。”

  北川凉和江浦惠美会面的地点是一座饭馆的包厢内,不过桌子上没有食物也没有饮品,只是一面雪白的桌布。

  “嗯。”

  江浦惠美比北川凉想象的还要平静,她将带来的包拿下放在一旁,在北川凉视野范围内的桌子上摊开两只手来。

  “想和我谈谈轻井泽惠的事情吗?”

  “不过你应该都调查过了吧,说不定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清楚,比如若田的流言之类的。”

  江浦惠美将目光投向北川凉:

  “但是这些根本不足以定我的罪,或者说,是没有办法定到你想要的那个程度。”

  “对吧?”

  “答对一半。”

  北川凉语气轻快地回应道:

  “不过今天叫你出来其实只是想询问清楚一件事。”

  “我一定要回答吗?”

  “我想你的母亲在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后,应该需要一点小小的支持才能生存下去。”

  北川凉瞥向江浦惠美的双手:

  “虽然你已经刻意剪短了指甲,但是缝里还是能看见红色的,而我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美甲里似乎没有鲜红这一款的吧。”

  “果然还是时间太短了吗?没洗干净。”

  江浦惠美闻言也不惊讶,反而大大方方地把玩着指甲:

  “早知道就不把它剪掉了。”

  江浦惠美确实如北川凉所料,对自己的母亲仍怀有着一点点的愧疚,所以在这次与北川凉的会面前,北川凉就已经判断对方一定会选择终结掉自己父亲的生命。

  在针对轻井泽惠的行动失败后,她似乎就没什么活着的欲望了,这种人干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你想要知道什么?趁我现在心情还可以。”

  似乎是想起了那个在睡梦中被自己割下头颅的男人,江浦惠美爽快地笑了笑回应道。

  “我想知道在我离开东京前的一个月,你和惠之间发生了什么?”

  北川凉紧紧地盯着江浦惠美的瞳孔。

  “惠为什么一直要求与你进行“单独”会面?”

  “是那件事情啊。”

  江浦惠美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看来你们俩之间的关系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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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井泽惠开始叙述自己和江浦惠美的一些事情,这似乎是她极其不愿意回忆的一段往事,以至于很多时候甚至都会停顿一会,像是克服着从心底涌上的不适一样:

  在从被欺凌者成为欺凌者后,江浦惠美不仅会对本班级曾经欺凌过她的女生进行报复性的欺凌行动外,其实也会经常对其他班的女生出手,她最喜欢干的事情便是每天叼根牙签或是草根在放学后靠在某个班的班门前,用一种守株待兔的姿态挑选着猎物,其实她一般也不会真的去下什么重手,最多也就是堵着不让别人走,甚至不像其他的有些欺凌者,会强行拉着被欺凌的对象去小树林要钱。

  江浦惠美的欺凌行为更像是一种保护,所以她才会选择在班级的门口,她需要其他同学作为自己的观众,围观的学生越多她便越洋洋得意,那些被堵住的女生们某种程度上只是她的道具,她根本不会关心对方叫什么,她只需要有人来关注她,将自己“欺凌者”的身份作为某种认知去印刻在其他人的脑内。

  这种看起来颇为幼稚的行为一直持续到接近毕业,那一天江浦惠美在进行堵人时,轻井泽惠却突然阻止了她。

  “理由。”

  堀北铃音简短地询问道。

  “可能就是单纯地突然看不下去这种行为吧。”

  轻井泽惠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借口。

  “那为什么之前你没有进行阻止,反而要在即将毕业时去阻止对方?”

  “因为一开始我刚从被欺凌的状态下摆脱,本来就不会主动去招惹这些人……那个时候,可能就是想起了以前凉保护我的时候,想着试试看有一天自己也能不能和凉一样保护别人。”

  堀北铃音点了点头示意轻井泽惠继续说下去。

  但是那个时候的江浦惠美对轻井泽惠表现出了极大的恶感和憎恨之情,不过轻井泽惠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她第一次选择勇敢地挡在欺凌者的面前:

  “不许做这种事情——了。”

  最后一个字断开了一下,因为轻井泽惠看见了对方将手伸进包里,威胁般地露出一丝寒光。

  她迅速回想起了江浦惠美这个女生有随身携带一把刀的流言。

  “你既然决定保护她,那就一个人跟我来。”

  江浦惠美很明智地并没有在所有人面前掏出那把刀来,她只是朝着校外的某个偏僻的地点指了指:

  “敢不敢?”

  那个时候的轻井泽惠根本忘记了北川凉并不在自己身边的事实,她并不相信真有人能自若地用刀子去刺人,那只是吓唬的一种手段,于是轻井泽惠便提着气说道:

  “去就去。”

  “所以你就跟着江浦惠美去了那里,然后被她用刀留下了这道伤痕?”

  堀北铃音的声音依然没什么起伏,甚至开始主动猜起事件的走向。

  轻井泽惠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粘稠了起来,像是烧化了的糖水沉重而浑浊,一股脑地顺着鼻腔流进了肺部,让她的声带一时间都被黏住而说不出话来。

  那团空气越来越紧着,就像是一张被拉开、逐渐被拉满的弯弓,弦上的箭下一秒就会从哪个角落里射出来。

  “是。”

  轻井泽惠说出这一个字,却好像是扔下了什么千斤的重担一般,她实实在在地承认了自己的软弱: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认识到了被欺凌的恐怖。”

  轻井泽惠捂着头似乎是想起了那时候的场景,她现在看起来简直是脆弱到了极点,好像没有贝壳的软体生物一样,任何靠近她的生物都能够伤害到她,就连投在地面上的影子看上去都有些摇摇欲坠。

  堀北铃音第一次沉默了,她确实没有办法斥责这样的轻井泽惠,或许对于已经经历过这样的伤害的她来说,像一只寄生虫一样地生存下去,就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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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甚至我根本不会想着去碰她。”

  江浦惠美撑着头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事实上一开始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轻井泽惠要突然站出来阻止我,她明明就是只依靠着你才摆脱了被欺凌的状态,每天都在你的庇护下才能露出笑容才对。”

  “她怎么可能会有那个勇气去保护他人,她自己都保护不好。”

  或许在这一点上还有着小小的优越感,江浦惠美有些不屑地说着:

  “轻井泽惠那个时候就害怕的不行,说话都很勉强,要知道,当时你也没离开东京,我怎么可能会在你还在的情况下去伤害轻井泽惠?”

  “我当时只是想顺势给她一个台阶下,她想当这个英雄,就给她当就是了。”

  “嗯。”

  北川凉抚摸着白皙的桌布垂下眼帘说道:

  “所以在你们两人独处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非要我说的明明白白才好?”

  江浦惠美挑衅般地对着北川凉咧开嘴巴笑道,她简直是要当场笑出声了:

  “看来她果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也是被她骗了的人呢。”

  “说清楚。”

  北川凉漆黑的瞳孔直直地盯着江浦惠美的嘴,像是一定要确认某项事实一样。

  “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我已经说明了我没有动手……”

  江浦惠美将双臂抱在胸前,故意抬高了音量说着:

  “那到底是谁给她留下的伤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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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的纸玫瑰要如何伪装成一朵红玫瑰?

  浇上血就可以。

  【剧情CG:小王子与玫瑰花,阅读完毕。】

第二十一章:剧情分支与结局

  【第三日:直到江浦惠美离开了好久之后,你才僵硬地动了动脖子,发出像是机器人一样的喀拉喀拉的声音,你抬起头来用手撑着下巴望向对面那个空荡荡的座位。

  江浦惠美并不没有如你所预料的一样选择对你下手,事实上,在说出了过去的那件事实后,她似乎就陷入了一种既兴奋又好笑的复杂状态,像是打破了心中一个固有的神话传说一样,她已经满足于此了。

  你也不需要再通过以自己为饵的方式去将江浦惠美本人送进监牢,她杀害自己亲生父亲的罪名已经足够了,因此你们互相放过了彼此,并都认为自己已经达成了所行的目标。

  江浦惠美终于是彻底地离开了轻井泽惠的生活,至少在这十年之内,但是你的心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或许到现在你才终于意识到了构成轻井泽惠这一连串事件的中心其实正是轻井泽惠本人,江浦惠美是一个诱因和催化剂,但是化学反应的发起者确实不是她。】

  【至于轻井泽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选择极端的行为,你大致也能猜到一些缘由,但也正是这些缘由才让你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听轻井泽惠提起过她的那道伤疤,那就像是她早就给自己准备好的一处悬崖,她随时准备着纵身一跃,目的不是死,而是展现给某人看。

  它就像是一张最后的底牌一样,等待着最后时刻的闪亮登场,然后发挥它的效用。】

  【你甚至有些苦笑着怀疑轻井泽惠是不是上辈子受了什么委屈这辈子一定要还在你身上一样,你根本不想再看见轻井泽惠任何的新招数,那些可笑的、卑微的谎言,她好像不会自己走路了一样,只想要永远地藏匿在过去那段被保护的时光里,仿佛只有在那些真实存在过的日子里,一切都是不会腐烂永垂不朽的。

  你已经把一只猫塞进了她的手里,但是轻井泽惠似乎更想要你把自己也给折叠的整整齐齐,变成一只千纸鹤或是玫瑰花,然后被她永远地捏在掌心里。】

  【你好像承受不起这样子的感情,明明你已经站在真相的面前了,甚至一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它,但是如果让你去质问轻井泽惠的话——你情愿接受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轻井泽惠野蛮地把自己判给了你,她擅自地成为了你的私有财产。

  这真是……最糟糕的关系之一。】

  【你在这间一个人的包厢里坐了很久很久,在把心头那些杂草般的思绪理清楚之前你想你是不愿意回去见轻井泽惠的,不知不觉间就又过了一个小时,你便一个人吃了午饭后继续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你翻着你和轻井泽惠过往的聊天记录,事实上它只不过有短短的几页,毕竟你和轻井泽惠再次联系上的时间也不过三天,她对你的称呼依旧是“凉”,你的名字。

  轻井泽惠是唯一一个具有这个资格的女孩子,在你认识的不多的女孩子中间,椎名日和会老老实实地称呼你为“北川君”,堀北铃音则是直来直去的“北川”,这个单字的称呼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是轻井泽惠的独属。】

  【“凉”。

  你将这个字攥在手里久久不愿意放开,像是从冰天雪地里走进一间温暖的屋子前先捂着一粒炭火,让身体先适应了温度的转变,然后才放心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向下读着。

  每一个字,甚至于那些颜文字,你都恨不得把它们咬碎了吞进去消化完了再接着看,看完之后又要把它们再回锅温热一遍,你从中去一点点凑出轻井泽惠的形象,然后将这个人物再与记忆中的轻井泽惠去艰难而缓慢地重叠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