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我有人生模拟器 第49章

作者:这里是婴宁

  “不信。”

  “知道还问。”

  堀北学闻言也是苦笑了下:

  “不过你真的有把握继续待在东京吗?”

  “有啊。”

  北川凉撑着头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

  “那个人一定会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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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堀北有看过《小王子》吗?”

  北川凉打完电话回到屋里,堀北铃音已经冲好了澡正坐在沙发上拿着北川凉昨天拿回来的那本《小王子》看着。

  “很小的时候看过,不过现在已经忘了不少了。”

  堀北铃音端端正正地合着腿翻书,她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整个身子也因此带上了几分水汽。

  “堀北会认同里面的狐狸吗?”

  北川凉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狐狸是小王子在地球上遇见的生物之一,狐狸请求小王子驯服自己,这样狐狸便能跳脱出千千万万的狐狸同胞,成为小王子独一无二的一只狐狸了,而相对的是,小王子也便成为了狐狸独一无二的小男孩。

  “‘只有被驯服过的才可以被了解’,驯服只是建立联系的一个别称罢了。”

  堀北铃音慢慢地翻着书,她确实是看过这本名著,只是略微翻了一会便回想起了故事的内容。

  “成为彼此的独一无二毫无意义,所以狐狸最后也被小王子抛弃了。”

  “所以所谓的驯服,也就是建立联系这件事情本身也毫无意义。”

  堀北铃音似乎还是对交朋友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她还是固执地认为一个人生存就可以。

  “但是你明明又想和自己的哥哥建立联系,或者说,这就是你一直在尝试着的。”

  北川凉很不理解堀北铃音,就像是堀北铃音也还不清楚为什么北川凉会成为堀北学的朋友一样。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就是一只一直追不到对方,甚至连影子都看不到的狐狸吗?”

  “有区别吗?”

  “不一样。”

  堀北铃音放下手中的书,抿着嘴唇狡辩道:

  “我觉得……不一样的。”

  “你自己说要追随着哥哥的背影前进,但是学自己都主动否定了你的观念。”

  北川凉将桌子上那张两人的合影递给堀北铃音:

  “要不要试试看?”

  “试试看什么?”

  “试试看和别人建立联系。”

  北川凉给她展示了轻井泽惠的照片:

  “试着交个朋友怎么样?”

  堀北铃音还在游弋着眼神不想回答,她一时间确实不愿意否定掉自己一直以来的观念,就好像是那种明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又死撑着不愿意道歉的小孩子一样。

  “……好吧。”

  “那我们先从第一步开始,我们两个试着成为朋友怎么样?”

  北川凉也觉得自己的进展太快,收起了手机重新说道。

  “你要我驯服你吗?”

  堀北铃音毫不客气地抬起眼,紫红色的瞳孔中有跃跃欲试的架势。

  “不可能的。”

  北川凉摇了摇头:

  “我早就被一朵玫瑰花驯服过了。”

521番外if线投票

  本来打算昨天520写一个番外的,但是结果忘记了,那就挪到今天吧,看到的读者可以发间贴投一下自己想看的番外,大概是今明两天会写出来,不影响正常更新。

  目前是四个想法:

  1,一之濑帆波te的后传补充

  2,坂柳有栖的if线,即一之濑帆波第三次模拟中“俄狄浦斯王”分结局

  3,椎名日和的if线,即正在进行的本篇模拟中,北川凉并未和轻井泽惠相识的世界线

  4,轻井泽惠的if线,即第二次模拟中一之濑帆波并未杀害北川凉的世界线

  会选间贴最多的一篇先写,后续的看情况。

第十八章:恶意……恶意

  江浦惠美的父亲是个十足的酒鬼兼赌鬼,这也是他被就职的会社开除的原因,成为无业游民后的男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去投身于各式各样的赌博。

  “黄和毒全是亏本,只有赌博有来有回!”

  江浦惠美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的父亲一边剔着牙花一边毫不客气地找母亲张手要钱的情景:

  “等老子赢了钱,你们就知道我本事了。”

  但是最后的结果是江浦家背上了一千多万日元的债务,越赌越输,越输越赌,将所有的本钱一推而下,咬着牙去借了高利贷,利滚利的高利贷如同张开了猩红巨口的恶魔,将整个江浦家吞噬了进去。

  输到没办法再赌的男人开始嗜酒,他仍然没有要出去工作偿还债务的意思,每天的生活便是纵酒、呕吐、昏睡、纵酒的循环,母亲要忙着做一些零工来补贴家用,筹措着钱财应对每月的债款,因此很长的时间内,江浦惠美便被留在家里照看着这个醉醺醺的酒鬼。

  清理男人的呕吐物是江浦惠美最熟练却也是最痛苦的工作之一,那些混杂着劣质白酒刺鼻味道和酸臭的粘稠物质就像是希腊神话中西西弗斯永远推不上山顶的那些圆石一样,她筋疲力尽地处理完一次后,又会发现对方已经大摇大摆地又吐的满床都是。

  江浦惠美在七岁的时候认真地思考过要不要用一个透明的塑料膜把父亲给罩起来,这样每天只需要清理一次包裹着他的塑料膜就可以了,但是也不过是想想而已。

  上了国小之后的江浦惠美浑身上下似乎还带着点那种挥之不去的腥臭味,这个味道让别人把她自然而然地给排除出去了,就像她放学后一个人站在门口也等不到来接的家长一样。

  江浦惠美触目所及尽是大人们的腿和车轮,她抬起头,家长们和汽车构成了一道道围墙,她穿梭在这些由围墙组成的丛林中,小心翼翼地向外走去。

  落井下石是人类无师自通的本领,连孩子都知道这个道理,毕竟大家都明白抬高自己很费劲,但是踩低他人却很轻松,既然两者都可以达到抬高自己的目的,那选择轻松的途径也就自然而然了。

  践踏比自己的低的人和物会带来满足感和成就感,江浦惠美在成为了被欺凌者后好像变成了一个廉价的玩具熊,负责给班上的同学们制造出廉价的快乐,她被捉弄着出丑之后,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地笑起来,全班便会一起咯咯咯地笑起来。

  在那段日子里,江浦惠美注意到了轻井泽惠的存在,与江浦惠美从始至终的沉默不同,轻井泽惠是惯于道歉的孩子,她的眼泪既丰富又热烈,但是却没有注意到其实她的道歉和眼泪并不会起什么作用。

  欺凌者对待被欺凌者,就像是用鞭子在抽打着一只陀螺,你转的越快,反应越剧烈,他们便愈加的兴奋。

  江浦惠美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同病相怜的亲近感,她开始主动地去打听轻井泽惠的一些消息,在某个下雪的冬天,她正鼓着信心打算去和同为被欺凌者的轻井泽惠成为朋友。

  那天的雪下的很大,江浦惠美的鞋子踩在雪地里有嘎吱的脆响,她重重地落下一步又一步,听着雪在脚下如同玻璃一样碎裂,从小时候到现在,她都是像狗一样闻着别人的气味长大的,她判断出轻井泽惠和她是同一类的人。

  江浦惠美想试着与轻井泽惠抱团取暖,她觉得她们一定会有共同的话题,一定能成为朋友。

  但是她看到了轻井泽惠和另外一个男生站在一起,那个男生低着头对轻井泽惠说:

  “我要转学去你的学校。”

  江浦惠美从那个男生的目光和语言中感受道了一种让她慌乱的东西,那是一种叫喜欢的情感。

  她一下子想起自己和轻井泽惠两个人在学校里被男生们揪着头发的场景,江浦惠美突然感觉到自己被背叛了。

  她和轻井泽惠明明都是在学校如履薄冰着生存,她们的每一天都是同样的一碰就碎,她们都是被欺凌的对象。

  但是。

  江浦惠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轻井泽惠居然有男生来喜欢她了,而且他似乎还要把轻井泽惠从这片苦海里打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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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生的名字是北川凉,这是江浦惠美后来才知道的事实,不过当她听到这个名字时,他早就已经成为了全校的中心了,因为对方在转学来的第一时间,就毫不客气地制止了班级里的欺凌,方法是粗暴的以暴制暴。

  江浦惠美有幸围观了那一场斗殴,北川凉的下手极有分寸,是那种会让人痛的叫出声但却实质上没有什么伤势的打法,听到旁边有女生在讨论“打人是不对的”时,她冷哼了一声。

  这一架的效果立竿见影,轻井泽惠所面临的校园欺凌一下子消失了,就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江浦惠美一边憎恶而又嫉妒地看着轻井泽惠的生活回复到正常,一边开始将自己已经破碎掉的部分一份份地捡起来重新拼回人样,既然暴力是有用的,那就用暴力解决问题好了。

  江浦惠美开始随身携带一把水果刀,她将刀塞进书包里藏着,在某一天一如既往地被男生们在放学后堵在某个角落时,她突然从包里抽出了那把刀,其实那不过是一把四公分长的刀刃,但是男孩子们还是齐刷刷地后退了。

  一方面,他们害怕着江浦惠美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另一方面,他们觉得此时的江浦惠美正笑的诡异,和她手中的刀锋一样,明晃晃的,很吓人。

  江浦惠美的目光一直盯了他们很久,直到这些男孩子们互相叫喊着离去,在他们走了之后,江浦惠美的神气和身体便一下子又塌了,稀里哗啦地掉在地上,她在那里拿着刀哭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走回去了。

  轻井泽惠和北川凉的相处越来越融洽,他们几乎整天待在一起,两个人在中午时会一起坐在庭院吃便当,江浦惠美便每天都能看见轻井泽惠在北川凉面前舒展开身体和语言,像是要把每一个毛孔都张开呼吸着北川凉身边的空气一样,她坐在他旁边就自然而然地构筑出一个封闭的空间。

  轻井泽惠在这个空间里自由地任性,她在北川凉的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牢骚就发,有好事就讲,她问什么北川凉都可以答得上来,像是一本无所不知的百科全书。

  江浦惠美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用牙签在活剥一只青蛙,这个行为本身并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快感,但是上次班里有人看见之后便有许多女生对她敬而远之了,于是她便开始热衷于这种行动。

  她感觉自己像是童话里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在冰天雪地里看着轻井泽惠,想着蹭点她的光亮,一天又一天就是一根又一根的火柴,轻井泽惠吃完便当收拾好时,江浦惠美也顺便将牙签插进青蛙的脑袋里扔进垃圾桶。

  拍摄毕业照的那一天,江浦惠美的班级排在轻井泽惠和北川凉的班级之后,在国小的剩下时间里,她虽然没有再被欺负,但是也实质性地被孤立了,江浦惠美便一个人站在一边,像是一棵从悬崖上横空生长而出的怪树一样,既蛮横又突兀地站在那里。

  江浦惠美抬起眼透过人缝看见了在人群中偷偷牵着手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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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川凉消失了。

  轻井泽惠一个人升上了国中,在入学的第一天,江浦惠美就注意到了轻井泽惠和她分到了一个班。

  她主动地将轻井泽惠抬到了班级的女生核心位置,江浦惠美从父亲那里学到的唯一一个道理是,想让赌鬼输的多,得一开始先让他赢上两把。

  轻井泽惠依旧是幼稚到可笑,江浦惠美一步步地引诱着带领着她完成了从被欺凌者到欺凌者的转变,她恨恨地想着,如果当时不是北川凉的出现,轻井泽惠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然后,再借助着若田的流言将轻井泽惠顺理成章地打上“杀人凶手”和“欺凌者”的烙印,自己便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代表“正义”的一方,借着这个由头去好好地报复轻井泽惠。

  但是没想到的是,轻井泽惠似乎真的将自己当成了朋友。

  江浦惠美在意识到这点时简直要笑出了声。

  轻井泽惠在国小的时候根本不认识她,更谈不上欺负她,但是轻井泽惠在她的心中却远比那些欺凌者们更加可恶,在看到轻井泽惠卑微地低在自己的面前恳求时,一半的江浦惠美正享受着这预料之中的结果,另一半的江浦惠美则还是不过瘾,甚至想要一鼓作气将这份卑微的乞求也杀的片甲不留,不愿意给轻井泽惠留一点尊严。

  江浦惠美的包里那天就放着一把刀,这两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带着刀,她决定在那一天正式地给轻井泽惠带来一次可以铭记一生的痛楚,她知道轻井泽惠一定会在那一天穿上北川凉送给她的那件白色连衣裙。

  她正等着用血去染红这件衣服。

  在江浦惠美满心幻想着希冀与朋友时,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于是那些便都转化成同等程度的报复的欲望了,或许在更早以前,这份情绪就已经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了,但是直到这两年,它才终于找到了报仇的对象。

  然后,北川凉回来了。

  于是,江浦惠美想到了报复轻井泽惠更好的办法。

  她要亲自摧毁掉轻井泽惠的支柱,不计任何后果。

  【我就是恨你,明明你把我当朋友。我恨你抢先实现了我的愿望,我恨你比我过的更好,我恨我当初同病相怜的你如今有了比我更好的未来,我也恨我自己的懦弱,我恨我自己运气不够投胎不好,恨我自己才能不够没办法改变家庭,我把对我自己的恨一并给你,全部用来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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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单独和江浦惠美进行一次会面。”

  在将堀北铃音送走了之后,北川凉拨通了轻井泽惠的电话,丝毫没有铺垫地开口说道。

  “是吗……”

  轻井泽惠在听筒的那边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定。

  “嗯,那我先挂了。”

  就在北川凉即将挂断电话之前,轻井泽惠突然喊了一句:

  “等一下!”

  “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起去见她的吗?”

  她突然否决了北川凉的话。

  “哪里……哪里都不要去,我马上就过来,凉,凉要陪在我身边。”

  令北川凉屏住呼吸的坚定语气。至今为止,她从未如此认真地陈述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