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在她还在进行对绫小路笃臣的初步调查时,北川凉就已经先一步地动手了。
早在坂柳有栖不知道的地方,北川凉就已经将目标放到了白色房间的助理身上。
北川凉很清楚,绫小路笃臣是不折不扣的政客,一切行动全部基于利益。
但他的助理不是,这是一个真正的近乎偏执的疯子,早在白色房间里的时候,北川凉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留下的各种细节。
北川凉清楚地记得自己离开白色房间前奄奄一息时听到的助理的最后一句话:
【虽然我是觉得你的这个阶段还可以再多观察两年,但是有时候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所在意的从来都只有手中正在进行着的实验。
所以绫小路笃臣可以为了掩盖白色房间的过去而轻描淡写地毁掉一切不利的数据记载,但助理却不会。
那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但事实比北川凉事先构想的还要惊喜一点,助理私藏的,居然不止过去的一些实验报告,而是完整的,包括影像资料在内的全部,可以揭开白色房间过去的证据。
但坂柳有栖现在却并不关心这些。
她在沙发上蜷着身子抱着膝盖看向播放完全部影像已经黑屏的屏幕。
坂柳有栖抿着嘴,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心疼而已。
明明她已经病好了才对。
第一百一十五章:一个父亲的请求
“久等了,北川君,非常感谢您今天能来。”
北川凉刚走下轿车,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一个中年男人便立刻迎了上来,让人有些在意的是,对方手里正拿着插满鲜花的一个花瓶。
见北川凉随身的两个保镖用警惕的视线不断地扫视着自己手上的花瓶时,男人也是温和地笑了笑解释道:
“是原本放在那孩子房间里的装饰品,刚刚正好出门给它换水,说起来雪真的很喜欢这种白色的樱花,甚至连墙壁的壁纸和天花板都要求印上这样的图案。”
“雪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制止了身后的两个保镖还想伸出手去检查一遍的动作,北川凉向前走了一步和男人并肩一边往后面的心理诊所里走去一边询问道。
北川凉一开始还以为要借助坂柳家乃至其身后的鬼岛系来完成对白色房间的复仇,但没想到在对白色房间的调查中却阴差阳错地发现了自己在这次模拟中的隐藏身份。
毫无疑问,这是道具【婚约】的效果。
就和北川凉之前设想的一样,【婚约】应该是一件涉及到基础逻辑的道具,即尽可能地会让这份婚约的成立变得合理。
坂柳有栖是坂柳家的独子,而北川凉却是白色房间的试验品,因此,让北川凉和坂柳有栖缔结婚约这件事情变得合乎逻辑的唯一可操作点便是他的背景。
换言之,【婚约】这项道具在这次模拟的作用几乎就相当于一个金色的【豪门遗珠】。
这也是白色房间和绫小路笃臣本人被清算速度如此之快的原因之一。
微微转头看向身后形影不离的两个保镖,北川凉也是皱了皱眉头。
事实上,哪怕北川家在得知消息的瞬间便承认了他的身份,但北川凉本人也很清楚,这全都是建立在他目前表现出的能力的基础上。
绫小路笃臣和白色房间一开始想的并没有错误,哪怕是顶尖的财阀,也不会轻而易举地为了一个已经废掉的可能继承人对他们大肆打击,他们每个人都是为了利益而行动的生物。
北川凉甚至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是个心理上被洗脑生理上患有毒瘾的孩子,北川家大概率都不会承认自己这个当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更不会大张旗鼓地去报复白色房间。
在直江系和鬼岛系秘密达成交易后,白色房间计划也是被勒令停止,设施查封,所有的孩子全部遣返回父母身边或是福利设施中进行收养。
不过因为牵扯到的势力过多,直江系也不希望这么大的丑闻影响到自己的形象,因此大部分的风波基本上都暂时是在秘密进行,对于外界来说,白色房间依然还在,只是绫小路笃臣本人被调任了而已。
这同样是直江系提出的要求之一,他们也看上了这一年里白色房间几乎与东京高度育成中学并驾齐驱的流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新】白色房间的主事人应该就是直江仁之助的亲生儿子。
直江仁之助与鬼岛系的所有交易,全部都是旨在为他的亲生儿子,直江系的下一任领导者铺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幸运儿将会在几年后父亲的葬礼上接收这笔庞大的政治遗产,然而轻而易举地在鬼岛系的支持下走上总理大臣的竞选之路。
其实说起来,直江仁之助自己也很清楚,他当初看上和提拔绫小路笃臣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找个左膀右臂而已。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扶持绫小路笃臣本人到这个国家的顶点,归根到底,绫小路笃臣也是他原本打算给儿子留下的遗产之一。
直江仁之助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并不出色,甚至难以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但他的姓氏是直江,这就够了。
政治家的儿子是政治家,一成不变。
不过北川凉在走进这间心理诊所后便收回了思绪,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色房间的这十数年间,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心理问题。
因此在白色房间解散后,大部分的家长都选择了让自己的孩子接受了心理方面的治疗,不过其实只是想顺势将这些孩子再重新换个地方扔着不管罢了。
被送进白色房间而有父母的孩子,几乎全部都是私生子,本来就不好回归原生家庭,再加上心理上的问题……
北川凉想到了自己上一次模拟的结局。
作为财阀的子女,虽然能够接受最好的治疗,但终其一生却只能待在那一个房间,甚至连家人的看望都很少。
“雪的情况……应该说有些好转了?”
走在北川凉的身边的男人,雪的亲生父亲这样回答道。
与其他的家长不同,他相当重视自己女儿的情况,不光决定让雪接受最好的心理治疗,自己也一直陪在女儿的身边。
“虽然还是会想要见北川君你,但比起一开始的那个时候已经好上太多了。”
男人说到这里不禁苦笑了一下:
“刚被接出来的时候,雪几乎是无法交流无法外出,只是一味地挂念着你。”
“医生说她的心理很奇怪。”
“一方面表现出对【白色房间】的抵触和抗拒,一方面又在潜意识里微妙地表现出些许的怀念,打个不一定对的比方,就像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样。”
“白色房间的这几年无疑让雪感到了痛苦,但她又眷念着其中的一些东西。”
“是我……对吗?”
北川凉停下脚步,他转过身去看向身旁的男人。
但男人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对方直接对着他这个孩子,郑重无比地鞠了一躬。
“我听说了一些白色房间内真实的情况,所以非常感谢。”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北川君是一个天才的神童人物,但对于我来说,北川君更像是一个英雄般的存在,保护了我的女儿,并且将那里摧毁掉的英雄。”
“因为我也是那里的受害者,而且,我也很在乎她。”
北川凉收下了这份感谢。
“这些天,包括警方的笔录,也都麻烦你了,非常感谢,也非常……抱歉。”
“因为说到底只有我能做了。”
北川凉抿了一下嘴唇,白色房间被解散后,几乎所有的孩子都表现出了强烈的抵触。
因此大部分的时间里,只有北川凉和绫小路清隆两个人能够正常地根据自己的回忆去叙述白色房间内的一切。
无视人权、不人道的对待;蛮不讲理的、暴力的、自以为是的命令以及超过了虐待范围的,践踏尊严玩弄情感的种种试验。
绫小路清隆是一个冷静到几乎无机质的孩子,况且受到的迫害程度并不如北川凉,因此在雪的父亲看来,北川凉才是整起事件中最大的受害者。
毕竟回忆伤痛往往意味着二次的创伤。
“快要到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男人突然露出悲伤的表情:
“事实上,我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无能为力,包括我的妻子和二女儿在内,很多我们说的话,雪都像是听不进去一样。”
“现在我只期望她能拥有符合她这个年龄般的幸福,但却很难做到。”
作为一个父亲,他或许已经到达极限了。
虽然北川凉也不清楚当年对方为什么要将雪送进白色房间,但现在的他却表现出了一个父亲的脆弱和哀求:
“所以,我有一个无礼的请求。”
“你能和我的女儿,重新回到那时候的关系吗?并不是虚假的,而是真正的。”
“什么?”
北川凉愣了愣,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只有在你的身边,她才能算得上是一个正常的孩子。”
“她的精神只有在听到你的事情时才能安定下来,而且我们也都问过了。”
“我的女儿,雪,是喜欢上你了。”
“不管那并不是所谓的人为洗脑,但喜欢的感情不会出错。”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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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问过了,凉今天去了市中心的心理诊所那边。”
坂柳成守放下了手中的电话,他看向一旁准备出门的女儿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嗯。”
坂柳有栖点点头,她弯下腰换好鞋子,在看到了那些影像后,她的心里便久违地涌上了一种冲动,想要迫切地去见他的冲动。
她想要告诉北川凉的话很简单:
所有属于北川凉本人的过去,都是和她,和坂柳有栖没有关系的。
但之后的每一天不同。
【婚约】。
像是童话故事和戏剧里才会出现的词汇,既可以作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保障也可以作为棒打鸳鸯的冲突。
在一整条路上,坂柳有栖都在思考着。
到达目的地后,她便匆匆地走进了那里,只是绕了一会后便看到了北川凉的背影。
但坂柳有栖并没能第一时间开口,因为同时响起的还有另一句诚恳的话:
“能否请您和我的女儿,订下婚约?”
第一百一十六章:我也想和你一样
就在坂柳有栖因为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而发愣的瞬间,从走廊的另一头又传来一个略微轻佻的声音:
“我说椿社长,兜兜转转这么多,还不是打着和北川家联姻的心思?白色房间的受害者那么多,照你的意思,北川君不得和第五期生里的每个孩子都多亲近亲近?”
北川凉闻言便转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发色艳丽的中年男人正领着一个小女孩步伐浮夸地朝这边走来。
“天泽社长……或许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在看清对方的脸后,雪的父亲也是面露难色地解释道。
即便是在上层的圈子中,也依然有着资产、权力的差距,这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东西。
就在绫小路笃臣上次举行的聚会上,财阀间的孩子们发生冲突时甚至都会喊着要让我的父亲把你父亲的公司搞破产之类的话语。
雪的父亲,说起来也只不过是一家大会社的社长,虽然在旁人看来已经是相当优渥,但说到底也只是在商界有些名气,不然也不会在白色房间计划的初期就投入大笔资金,不过是想要接触到政财界的大人物罢了。
而天泽家虽然比不上高园寺、北川这样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财阀,但不管是在哪个方面都能轻而易举地压过他,因此看到对方露面后,语气也不由得卑微了些。
或者说,也存了些被对方一语道破小心思的窘迫。
雪确实是他的亲生女儿,但确实也是从出生开始就和他根本没见过的‘陌生’孩子。
最好的心理治疗与无微不至的关怀,到底有几分出自心中的愧疚,有几分又是做给某人来看,或许也只有他本人心中最为清楚。
“好久不见,一夏。”
不过北川凉却懒得理会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机锋,他亲昵地拍了拍跟着天泽社长一同过来的天泽一夏的头。
别看天泽社长现在一副看不过眼的样子,其实他的行为说起来也和椿家并无二样,如果说雪的父亲还保留了几分对女儿的愧疚的话,那他对天泽一夏的态度从始至终就只是冰冷的利用。
白色房间刚刚解散的时候,一夏也被遣返回了天泽家,但包括天泽社长本人在内,没有人对这个曾经的【试管婴儿】抱有任何的感情。
或许在一开始,天泽一夏的心里还存在着一丝对亲情的幻想,但天泽家的态度很快便将这一点的幻想彻底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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