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我不会约束你偷窃的行为，而且如果你真的只是通过偷窃来获得刺激的话，我让你做的事情说不定能更加让你满足。”
绫小路清隆又靠近了一步。
他看出神室真澄已经流露出了意动的色彩，只要再压迫一下，神室真澄就将成为自己布置在A班的第一颗棋子。
共犯，从来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稳固的关系。
“偷窃者，与包庇偷窃者的共犯。”
绫小路清隆面色一变，他快速地回身，正好撞见从附近的树林间走出来的北川凉。
更让他心沉到谷底的是，对方的手里正拿着一台看起来新买的数位相机。
也就是说，自己刚才和神室真澄的所有对话全部被对方听见，甚至录了下来。
“看来开学的第一天好像就会产生退学者呢。”
北川凉不无讥讽地说道。
如果是一之濑帆波看到神室真澄的偷窃行为的话，她一定会为神室真澄付清相应的金额再进行竭心竭力的规劝。
但是绫小路清隆绝对不会。
北川凉很清楚对方的性格，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长期跟踪神室真澄的准备，但是没想到第一天就正好撞见了期望的场景，而绫小路清隆也不出他意料地想要以此为要挟将神室真澄收入自己的工具箱。
“绫小路清隆同学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包庇偷窃这件事情肯定不至于让你退学就是了。”
“不过——”
北川凉拉长了自己的语调，他重复了绫小路清隆刚才的说辞：
“就算我向学校告发，你应该也不会受到多少损害。但即便如此，绫小路清隆这个人是个会包庇偷窃者，发现偷窃行为后的第一反应是威胁偷窃者的人——这个事实会暴露出去。如此一来的话，绫小路同学今后在这所学校的剩下三年里，应该不太好过吧？”
北川凉玩味地勾起了嘴角。
第四十章：信息差带来的优势
与记忆中的一年A班相比，这一次的A班加入了原D班的绫小路清隆、栉田桔梗、高圆寺六助与平田洋介四人，而坂柳有栖则是被北川凉挪到了D班，这样也就意味着之前模拟中出现的坂柳与葛城两方对峙的局面不会出现。
绫小路清隆本身的性格注定对方不可能在一开始就选择站于台前，高圆寺六助更是对整个班级乃至学校都不屑一顾，栉田桔梗和平田洋介两个人也都出于各自的原因不会主动成为班级的领导者，因此一年A班的第一个明面上的领导者兜兜转转最后应该还是会落到葛城康平的头上。
毕竟哪怕是在与坂柳有栖的对峙中，葛城康平也凭借着对方身体的原因，在暑假期间的两次特别考试中成为了班级的暂时领导者，如今坂柳有栖身处D班，葛城康平拉拢人脉收拢人心的速度应该还会再快一些。
如果说葛城康平扮演的是原D班平田洋介的身份的话，那绫小路清隆应该还需要一个帮手，就像当初借助着堀北铃音隐藏着自己一样，这个帮手的能力不能太低，因为需要对方代替自己进入班级的决策圈子，但是又不能太高，否则会容易脱离掌控，如果有一个性格上的弱点就再好不过了。
恰好一年A班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其实神室真澄的气质都和堀北铃音有些相近，北川凉对她的了解主要来自于在轻井泽惠的第二次模拟中与坂柳有栖偶尔的闲聊，当时自己还利用了对方的偷窃癖去设计了一次一年B班。
所以北川凉判断神室真澄迟早会进入绫小路清隆的视野，只是没想到在开学的第一天就能得偿所愿。
“怎么样？”
北川凉将手里的数位相机收回到包里，这可是花费了一笔不小的点数才买到的，不过他也深知在东京高度育成中学里，数位相机是一定可以发挥作用的工具。
神室真澄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北川凉，明明自己才是做出偷窃行为的学生，但是对方到现在为止的发言似乎都在针对自己同班的绫小路清隆一样。
“你的条件是什么？”
绫小路清隆在短暂的惊诧后便回过神来，他很清楚这份录音乃至或许可能存在的录像并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实际上的损失，因为神室真澄是一年A班的，和他同班的学生。
只要事前进行好舆论引导的话，绫小路清隆甚至可以给自己立起来一个保护同班同学的人设，录音里说的那些话也只是希望对方可以用更多正经的爱好来充实自己，帮助同班同学改正掉这个不好的癖好。
不过绫小路清隆更在意的是神室真澄的处罚。
这倒不是他对初次见面的神室真澄就有什么想法，而是像对方这种符合心意的工具人确实比较难找，如果因此退学的话，他自己不仅会失去一枚棋子，说不定连整个A班都会受到牵连。
绫小路清隆知晓班级点数的存在，虽然现在他并不清楚班内学生的退学会扣除多少的班级点数，但应该也不会少。
因此绫小路清隆选择和北川凉进行交涉。
他相信对方也是个聪明人。
“我不公开这段录像和录音的条件是绫小路同学能够和我签订一份契约。”
“契约将有学校的公证力进行保障，内容是绫小路同学每月一号需将校方发放的全部个人点数交予我。”
“你应该不缺这十万才对。”
北川凉只是微微笑了笑，但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不过绫小路清隆已经从对方的话语中提炼出了两点有效的情报：
一是可以利用校方的公证力与他人签订契约以保障后续的执行，第二点则是在这所学校里，个人点数确实在购买力上与金钱等值，但这只是它价值中的一部分，北川凉如此看重个人点数，应该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才对。
当然也并不排除对方在为之后的日子未雨绸缪，毕竟绫小路清隆已经提前观察过了，高年级的D班学生手里掌握的个人点数已经匮乏到了需要依靠着便利店免费的日用品和食堂里的免费套餐才能过下去的悲惨境地。
一年D班哪怕有十个天才，剩下的蠢蛋也足有三十个，而这个年纪的蠢蛋最标志性的特征便是极端的个人中心和短浅到只能顾得眼前的见识。
所以绫小路清隆并不在意将自己每月的个人点数交给北川凉，他本身对于吃住方面便没什么追求，相反，他还已经做好了在D班学生们进入到困窘的境地时曝光北川凉手里持有数万个人点数的情报。
“我可以接受。”
绫小路清隆点了点头，像是为了表现诚意一般，他直接将自己学生证中剩下的九万多点数全部转到了北川凉的账户中，两人在签订完契约后，北川凉也是当着他的面删除了录音录像，甚至将数位相机的记忆卡都一并取出交给了绫小路清隆。
在做完这一切后，北川凉便匆匆地离开，神室真澄也眼神复杂地看了绫小路清隆一眼后选择告别，绫小路清隆提着大大的塑料袋，这估计是他这个月里除了学校食堂里的免费套餐外唯一能吃到的其他食品。
轻微地摇了摇头，正打算离开便利店的绫小路清隆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粗暴的咆哮：
“少因为我是一年级就瞧不起我，喂！”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红发的高大男生正在与三个高年级的学生对峙着，他的手里拿着一桶吃了一半的泡面，似乎是原本坐在那里吃东西。
“对我们这些二年级你还真敢讲啊，喂。这里不是有放着我们的行李吗？”
二年级的学长挑衅般地砰的一声在座位上放下了行李，然后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好的，这里放有着我们的行李，所以一年生现在可以给我滚了吗？”
对方的过激语言进一步刺激到了那个红发的男生，他捏着拳头做出要打人的姿态：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混帐。”
红发的男生看起来丝毫不畏惧双方人数上的差异，不过看体格的话，说不定他确实能一打三成功。
“喔——好可怕。你是哪个班级的？不对，让我来猜一下吧。是D班对吧？”
二年级的学生们摆出浮夸的表情和动作，他们故意拉成了语调，阴阳怪气地开口说道。
“那又怎么样！”
在听到这样的一句回复后，全体高年级生马上一齐互相对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隔了短短的一个瞬间，他们便突然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听见了吗？他果然承认了自己是D班的。还真是原形毕露呀。”
“跟这群残次品吵架让我自己都觉得掉身价，今天就先把这里让给这种可怜虫吧。”
“我可是很期待下个月能不能再看见脾气这么暴躁的D班学生呢。”
“那个时候就得乖乖地认清自己的身份了，毕竟要掉到地狱里了嘛。”
绫小路清隆看着几个男生一边讥讽着一边走开，而红发的男子则是愤愤地一直瞪视着他们，看起来气的连面都不太想吃完，随手将手中的泡面桶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中便插着兜离开了。
感觉心里又安心了几分。
所以绫小路清隆并不认同对方选择D班的这一步棋，作为ABCD四个班中生源素质垫底的存在，这名暴躁的红发男子就是整个D班的一个普遍缩影。
不足为惧。
D班会自己完蛋的。
做出了这样的决断后，绫小路清隆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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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大楼，学生会。
作为整个东京高度育成中学里相当重要的一个构成部分，学生会的总人数其实并不多，再加上上一届的三年级刚刚毕业离开，对新一届一年级的招新又还没开始，因此整个学生会的内部便更显得清静，只有副会长南云雅一人在处理着关于明天各个社团宣讲招新的有关材料。
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传统便是在开学的第二天就开始进行社团的招新，学生会也不例外，不过到时候出席活动的是学生会会长堀北学。
南云雅一边整理着材料一边百无聊赖地想着今年的招新能不能碰见两个好看一点的小学妹，作为带领着B班升上A班的领导者，又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再加上相当俊朗的外表，南云雅对自己还算是充满信心。
就在南云雅有些走神时，学生会的门却被人突然推开，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同属学生会的哪位同僚，结果半天也没听到对方的招呼，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才发现进入到学生会里的是一位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
虽然不清楚对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南云雅还是客气地开口说道：
“这位学弟来学生会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有加入的想法的话，可以等待明天各个社团具体的宣讲和招新活动。”
“当然有事情。”
男生走近来，他微微地笑着说道，让南云雅有些在意的是，对方不管是外形还是气质，都是毫无疑问的顶级水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下意识地在心里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厌恶。
“我是一年D班的北川凉。”
“一年……D班？哦哦，学弟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南云雅自然知道D班的真相，不过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就泄露出分班的具体情报，毕竟这也是第一个月特别考试中的一部分。
毕竟这是与【班级点数】、【A班毕业】等重要信息相互关联的情报，如果被四个班级的新生提前获知的话，第一个月的特别考试也就失去了应有的意义，哪个班都会竭尽全力地遵守各项秩序。
北川凉将手机递给了南云雅，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段录像，看起来是三个二年级的学长在与一位一年级的新生对峙，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当时空气中的火药味。
在看完了全部的录像内容后，南云雅也是一脸怒意地做足了姿态：
“对于这种仗着资历欺负后辈的学生，我们一定会加强相关的教育，让他们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于受害者，我们也会让这三个人赔礼道歉。”
但是南云雅却完全没有得到北川凉的回应，对方双手撑在桌子上，漆黑色的瞳孔显得深邃而神秘，如同无底的深渊。
“并不是校园欺凌。”
北川凉凝视着南云雅的瞳孔开口道。
南云雅感到一股冷意从他的脊椎骨尾端向上窜。
“这三个二年级的学长，似乎是泄露了某些不该说的东西吧。”
“毕竟学校的分班都是随机分配的，怎么能嘲讽D班的学生是残次品呢？”
“难道说，ABCD的分班，其实还有着另外的意思？”
“比如说，按照综合实力进行排序？那样的话，D班确实是最弱的呢，看来被嘲讽也没什么问题。”
南云雅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刚准备开口却又立即被北川凉打断。
“我听说南云学长你最近风头正盛，不光是自己的班级，整个二年级都有被您统领的趋势呢。”
仅仅是开学的第一天，对方对这所学校的规则到底了解到了哪一步，情报又收集到了哪一步。
南云雅甚至觉得此刻的北川凉比起堀北学给他的压力都大，他心里暗骂了一句那三个人是蠢货。
除开部分特别考试（比如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外，学校都是严禁高年级的学生透露现在进行中或是未来的考试相关的情报，三个年级被分到三栋不同的教学楼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但是这三个家伙却敢在入学的第一天就去嘲讽一年级的后辈，这也就算了，还非要说出D班是残次品聚集之类的话语。
这简直是在啪啪地打学校的脸，如果这份录像被公开的话，一年级的四个班就会提前一个月获取到【分班不是随机，而是与实力相关】这条重要情报，严重地说，第一个月的特别考试也会因此被破坏。
按理来说，南云雅应该立刻以学生会副会长的身份介入以防止事态恶化，迅速对泄露情报的三人进行处理，哪怕是退学都无所谓，这三个家伙说到底也不过都是二年C班的学生。
但是南云雅正好卡在了自己最难受的一个节点。
他对于整个二年级的统领和收复不过是刚刚告一段落，好不容易协调好了各班初步的平衡，在维持A班地位不变的情况下分配好其余三个班级的利益，如果在此时这三人被退学或者受到惩罚导致C班班级点数大幅度下降的话，二年级好不容易稳固的平衡又将立刻遭到全面的崩盘。
如果让二年级的学生得知此事还是由南云雅主导进行的话……
那南云雅在整个二年级中的名望也会受到不可挽回的影响，毕竟二年级的学生们支持南云雅就是希望对方能在当上学生会会长后实现自己的承诺。
“我可以给你一百万的个人点数，这份录像从此销毁。”
南云雅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瞳孔，报出了第一个价钱。
“我不需要点数。”
北川凉摇了摇头，他伸手在手机上划开自己的账户页面。
两百一十八万多的个人点数。
入学第一天的新生。
南云雅第一次露出了惊骇的神情，而就在他心神动摇之际，北川凉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两个学生会的名额。”
“……好。”
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南云雅犹豫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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