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丝jk
霞之丘诗羽的瞳孔露出悲哀的神色。
“小山阳介获得了能够治愈并且复活的能力,但是我并不开心,因为我从异世界回来之后,永远的失去了我的女儿,小山阳介同样悲哀以及悲伤,他宁可没有这份能力——我们两个都由衷的希望,我们能够再次的穿越回到那个世界,再次的拥抱我们的女儿。”
“可惜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出现了……”
“你能帮我保守这份让人伤心的秘密吗?”
霞之丘诗羽说到这里,脸上居然掉下几滴眼泪下来,她低低的哭了起来,这让冬马和纱感到十分难受。
冬马和纱选择相信了霞之丘诗羽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虽然荒谬不堪,极为离谱——但是冬马和纱却发现他们的这个解释是极为合理并且符合逻辑的。
命运原来是如此残酷的东西吗?
冬马和纱最后只能闭着眼睛,悲哀的长叹一声,拍了拍抽泣的霞之丘诗羽的肩膀。
“学姐,对不起,是我以前误会你了。”
“我居然觉得你以前在第二音乐教室里面对我的脾气很差——我现在才明白,当时是你因为女儿的事情分了心。”
“放心好了,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哪怕是我的闺蜜,我也不会告诉。”
看着冬马和纱坚毅的点了点头,霞之丘诗羽的脸上愈发的悲伤了,泪水喷薄而出,霞之丘诗羽的漂亮的脸上变得扭曲起来。
但是她内心在偷笑。
这是因为霞之丘诗羽在强行压制自己的笑意,她强行让自己的脸变得扭曲悲哀起来,然后强行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而电话那一头的小山阳介。
却默默的挂上了电话。
“这女人果然不愧是梦境演员。”
“也不愧是霞之丘诗羽。”
“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演完了,把冬马和纱哄骗了过去。”
但是一想到霞之丘诗羽拿着雪之下雪乃和他的故事添油加醋的去蒙骗冬马和纱,小山阳介的心中更是涌起一份无奈。
小山阳介有点生气。
但是他能向霞之丘诗羽生气吗?
小山阳介也能够明白,他和霞之丘诗羽之间的故事更加像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反应——小山阳介胁迫了霞之丘诗羽,在胁迫的期间,霞之丘诗羽逐渐的爱上了他。
所以要想向一个路人说明一个伟大的爱情故事,显然小山阳介与雪之下雪乃之间的70年的感情经历故事更加容易打动人心,小山阳介与霞之丘诗羽之间的故事就有点缺斤少两。
所以小山阳介只好让霞之丘诗羽去用这个故事蒙骗冬马和纱。
至于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雪之下雪乃……
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算了吧。
假如雪之下雪乃听到这件事情,那冰霜一般的面孔肯定会生气——小山阳介不想让雪乃生气。
而且这次也算是为了救人。
这也算是保护霞之丘诗羽了。
……
冬马和纱走在路上,微微有些惆怅。
她本来是去看望柴田太太的,但是冬马和纱看到的霞之丘诗羽与小山阳介之间发生的那种事情,她实在是没有心思去看望柴田太太了。
而且霞之丘诗羽讲的故事极为的优美动听。
从那之后霞之丘诗羽又拉着冬马和纱和她讲她们70年当中发生的那些日常的点点滴滴,加上霞之丘诗羽从上一个梦境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这种温情。
所以霞之丘诗羽讲出来的故事非常让人动容。
冬马和纱听了这个故事之后。
眼眶甚至都有点湿润了。
甚至有点红肿,
冬马和纱的人生是很缺少母爱的,她的母亲是钢琴家——冬马和纱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母亲强制着训练,开始弹钢琴。
钢琴是一种美妙的乐器,但是无论是谁被胁迫,都只能够感到悲哀,感到不自由,感到拘束。虽然冬马和纱的天分非常出色,但是正是因为这份天分,让她的母亲特别重视这份天分,而忽略了冬马和纱自己内心的感受,常常很是粗暴对待年幼的她。
没有父亲,母亲有小小程度上的家庭暴力,4周也没有什么朋友和她玩儿,她的童年只能够在钢琴上面度过,这让冬马和纱很是悲哀。
失去什么东西,自然会渴望什么东西。
冬马和纱从霞之丘诗羽这里看到了母爱,冬马和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种悲悯与同情的感情。
冬马和纱决定答应霞之丘诗羽,绝对不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哪怕是小木曾雪菜也不可能告诉她。
——让这一切。
——都埋葬在她的记忆当中吧。
第十一章 冬马曜子与冬马和纱
欧洲。
维也纳。
一个女人正穿着便服,露出雪白的香肩,坐在一旁的桌子旁边,慵慵懒懒的打着电话。
这是视频电话。
冬马曜子,世界知名的国际性钢琴大师,成名已久,现今活跃在音乐之都维也纳,以自身硬条件技术跻身于世界一流前茅列位的乐团当中,这位以演奏技巧卓越闻名于音乐界的女人还有能够让八卦杂志注目的美貌。
在咖啡馆,仅仅是穿着便服裙装的她也有能够让在场所有男性都忍不住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成熟韵味。
“我说,曜子你真的不打算再婚吗?
电话那一头,平冢静很是头疼地看着眼前这只一举一动都充满挑逗撩人暗示的成熟尤物,几年没见,她看上去比自己更加随性。
好歹自己还是人民教师,还是要稍微约束一下自己的,眼前这个女人就没有任何的约束了。
“啧啧,你错了,平冢静,”
曜子举起酒杯轻轻摇晃,看着棕红色的酒液荡漾出挚友的苦恼,她轻笑出声,“我还没有正式登记结婚,何来再婚呢?”
“…然后你现在有一个在高二的女儿!”
平冢静毫不掩饰自己的无奈。
“那个孩子已经很孤独了,她为了赶上你的脚步,在这个学校里面孤独的生活着——你就真这么放心她独自一个人在霓虹生活吗?”
“如果你又要搬出你那套什么钢琴演奏成色灵魂理论之类的神神化化的东西我建议你还是趁早收起来,我并不想听。”
“人需要磨炼才能成长。”
对面的女人这么回答。
平冢静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了一口气。
平冢静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随意的人,但随意并不是随性,如果要说到艺术家的典型随性,那最好的代表莫过于眼前这个连孩子都已经高二但是还没结婚依旧在国外飘荡的女人了。
眼前的女人简直像是刻刀一般的残忍。
“那么,难得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曜子收起轻浮的表情。
“…我给你打电话很奇怪吗?”平冢静露出古怪的表情,“再说,我聊你女儿的事情不算事?”
她披着白大褂,慵懒的坐在办公桌后,咖啡氤氲的散着热气,电话的那头则是世界级别的钢琴家冬马曜子。
“不算事。”电话那头的女人说,“如果真的有事的话,那个女孩子是会给我打电话的。”
……
——那个女孩子。
平冢静有些无奈的捂住自己的额头。
这个人居然称呼自己的女儿是那个女孩子,这简直就是她见过的最丧心病狂的母亲了……
不过,她今天早上来打电话给她,的的确确有其他的事情。
想到那个满是笑容的女孩拜托给她的事情,平冢静就感觉到头疼。
但是她还是要说出来。
“我的一个毕业的学生,雪之下阳乃,找到我说是想要拜托你回国一趟,面谈一下作曲的事情……”
“你有没有兴趣?”
◇◇◇◇◇◇◇◇
豪华宅邸最寂寞不过只住一人,除去定期会过来清扫收拾的家政阿姨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会出现,在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就这样抛下自己一个人去海外追求梦想的时候,仿佛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被世界抛弃,就连最喜欢的钢琴也慢慢地变得讨厌起来——身边的那些同学总是觉得自己因为那个女人的荫庇走关系,啊啊,真的…烦死了。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接通电话。
“晤…臭女人。”
趴在琴上和衣就这样睡着的和纱已经习惯了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把手机拿过来,发现是自己绝对不想见到的女人。
现在是上课时间。
她逃课了,跑到第二音乐教室,偷偷地练着琴,然后趴在琴上睡着了。
“怎么可以这样说妈妈呢,宝贝女儿会这么说妈妈我很伤心呢。”
电话的那头的冬马曜子显然听见了自己女儿称呼她的词语,不过,她也不生气。
“…呼哈。”和纱打了个呵欠,下意识用食指拂了拂眼角,被叫醒的她显然是还有点迷糊。
“哕嗦。”
“现在不是应该说‘早上好’的吗?妈妈不记得什么时候把你教成这么一个没有礼貌的孩子哦?”
“哕嗦,我怎么没记得你教过我这些印象中,除了钢琴之外,这女人什么东西都没教过自己了,就只教给自己钢琴,然后再给自己一个永远都追不上的背影,然后自己还会一直像个傻瓜一样追。
“啊哈哈,那你也不能逃课啊,你妈我给你学校捐款可不是为了帮助你逃课的。”
“逃课就逃课,开除了更好。”
冬马和纱淡漠的回答。
学校里面没有什么意思,她的精神寄托一直都不在学校——只是从早上感动的感情,变成了羡慕。
她忽然有点羡慕霞之丘诗羽,羡慕她可以找到自己理想的另一半。不像是她,她只能够被冰冷的绝望覆盖,然后在这里弹奏着她最喜欢也是最痛恨的钢琴。
“自暴自弃可不行啊,不能对妈妈尊重一点吗…都不知道你这些是跟谁学的。”
曜子看似很困扰,但她脸上却是与之相反的笑容,实际上是没有半点在意。
“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我是跟谁学的。”
和纱习惯性用右手搭在额上。
“那么,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哼……”冬马曜子笑一声,忽然沉默了一下了些许短暂的时间。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荡漾。
冬马和纱忽然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要回国了。”
电话那头的冬马曜子说。
听到这句话的冬马和纱,忽然冰冷的身躯有点发抖。
她【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回国——或者说,她【希望】自己的母亲回国。
希望和不希望原本是矛盾的词汇,但她此时此刻居然两种情绪都有。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
冬马和纱忽然主动的问道:“我给你弹一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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