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七筝
整个仪器由多个圆环如同浑天仪一样组成,最大的外环大约和一旁角落里放着的大型地球仪差不多大,不过仪器的下半部分被嵌在了桌子上,一艘似乎是被缩小了的血帆号正航行在这个如同浑天仪一般的仪器中间的空腔里,只不过这艘如同模型的血帆号周围环绕着的全都是血水。
这就是血帆号的控制中枢,陈墨只需要轻轻地拨动这做仪器上的圆环,便可以控制整艘血帆号。
仪器上最外围的一道圆环和其他圆环并不一样,它始终保持着水平,且要宽上许多,上面如同精密的罗盘一样刻满了度数,并且还有血滴在上面形成一座座港口的名字,分别指向这些名字对应的方向。
而此时血帆号船首所指向的名字,正是“特图加”。
===第七章 特图加===
特图加,加勒比海著名的“自由”港口。
这里没有任何法律作为约束,也毫无秩序可言,一切的准则便是力量与“自由”。
打架、抢劫、杀人……只要你能,便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没有任何的约束,真正意义上的绝对“自由”,因此这里也就成了海盗的天堂,自从1694年原本的海盗首都黄金港因为地震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城区之后,海盗们就汇聚到了这里。
而特图加也就成了加勒比海著名的海盗港口。
任何海盗船长想要招募船员的话,特图加一定是一个可以满足他的地方。
这里充斥着大量的亡命之徒和海盗,足以让你招募到充足的船员。
然而当陈墨踏着海雾走上特图加的港口码头的时候,所感受到的只有混乱与喧嚣。
打架斗殴的声音、酒馆里传来的喧闹,甚至还有胡乱放枪所造成的噪音……
这一切甚至让陈墨以为这里是在打仗。
但是港口码头上看到他上岸的几个醉鬼那毫不在意喝着酒的样子,却又让陈墨知道这仅仅只是特图加的日常而已。
“嘿,那边那个,你是谁?哪条船上的?”就在陈墨打算往港口里走的时候,一个似乎还算清醒的酒鬼冲着他问了一句。
偌大的特图加当然不可能真的不设防,码头上还是有人会关注一下有谁来了的。
毕竟万一哪个大海盗来了,然后又有人不开眼的话,那样的结果可是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
面对酒鬼的询问,陈墨并没有开口,只是挥手散开了自己身边所萦绕的海雾,将背后已经全炮门展开的血帆号显露出来。
巨大的船身与黑洞洞的炮口,以及那著名的血色船帆,瞬间便已经让酒鬼清醒过来。
他颤抖着看向了陈墨,不敢置信的颤声确认道:“血……血……血帆?”
看着眼前这个表情逐渐由惊讶变得惊恐的酒鬼,陈墨恶趣味的露出了一个略显狰狞和血腥的笑容。
“啊——!血帆!血帆来了!”酒鬼发出了能让女高音歌唱家都自愧不如的尖叫,大声呼喊着朝着特图加城内跑去,而他的惨叫则吸引了大量的目光。
因为笼罩船身的迷雾已经散开,特图加港码头上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横在海面上有着血红色船帆的战舰。
没有人会认错血帆,因为除了这艘已经成为海上禁忌的船,不会再有任何一艘船会让人看一眼就深入骨髓的感到恐惧。
“啊——!救命!”“快跑!那是血帆!”“血帆来了!”“是血帆!”
几乎只是在一瞬间,惊叫声便伴随着骚乱如同一道涟漪一般传遍了整个特图加,所有人都在惊恐的远离港口和码头,有人甚至打算逃出城市,向着远处的丛林跑去,意图躲过血帆的恐怖。
虽然特图加的人并没有见过血帆,但血帆恐怖的威名早已用无数倒吊的尸体堆砌起来。
即便最普通的水手也听过血帆的恐怖传说,畏惧它的存在,更不用说这些海盗,他们往往是最敬畏这些海上传说的人。
更何况陈墨用来侵染血帆号那血红色船帆的鲜血,大多都是来自于这些海盗,这也使得血帆恐怖的威名在这些海盗之中更加响亮。
陈墨无视了这些正在逃窜的人们,闲庭信步一般朝着特图加港的酒吧走去。
虽然有一部分人因为畏惧而逃跑了,但当陈墨走进酒吧的时候,仍旧有一大帮海盗滞留在这里,面色惊恐的看着陈墨走进了酒吧。
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陈墨抬起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一下:“给我来一杯朗姆。”
面对传说中的血帆,酒馆里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但此刻陈墨点酒,他们显然也不敢不上,于是乎一个倒霉的酒馆女郎被推了出来,端着一个酒瓶和一个杯子来到了陈墨面前,战战兢兢的将酒瓶和杯子摆在了他的面前。
陈墨看得出来,这位酒馆女郎十分的害怕,因为在她放杯子的时候,抑制不住的手抖,让杯子在桌上发出了磕碰声。
此时酒馆里所有人都紧闭着嘴巴不敢说话,这也就导致酒杯磕碰在桌子上的声音也格外的响亮。
显然,磕碰的声音让这名酒馆女郎已经害怕的快要哭出来了。
陈墨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有能止小儿夜啼的一天,但他却并没有太在意,只是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白色的手帕,拿过脏兮兮的酒杯认真的擦了擦之后,这才打开了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微微啜饮了一口,充满了杂质的味道和强烈的酒精刺激所带来的劣质的口感差点让陈墨把酒吐掉,也让他对所谓大名鼎鼎的朗姆酒大失所望。
事实上这也并不奇怪,这种酒说白了只是用制糖过程中产生的副产物糖蜜经过发酵之后所获得的一种劣质酒液,如果不是有精明的商人将蒸馏工艺应用到了这种糖蜜发酵液上,恐怕这仍旧只是一种种植园里的奴隶才会喝的劣质玩意。
至于说后世那些著名的朗姆酒,则是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改良酿造工艺,并且精心酿造之后的产物。
其实朗姆酒的主要作用是在海上航行中替代淡水,混合着酒精的淡水不仅可以杀菌,还可以改善口感。
并且,高浓度的蒸馏酒不会变质,利于长期储存,必要时可以作为医疗用品来给伤口消毒,更重要的,无聊乏味的海上生活中,喝酒,是船员少有的消遣。
这也就导致了这个时代所有的水手几乎都是酒鬼。
放下酒杯,陈墨故意让其在桌子上磕碰出了一声响声,这才开口道:“我在找个人,詹姆斯·诺林顿,前英国海军准将,我听说他在特图加。”
陈墨的话顿时让酒馆里的所有人骚动起来,他们四下张望着,似乎是想赶快把这个人找出来,好让陈墨完事赶紧离开。
注意到了这些人的小动作,陈墨微微翘起嘴角,将手指搭在了杯子上轻轻的敲着:“在我喝完这杯酒之前,我希望看到诺林顿前准将出现在我面前,否则的话,我就只有自己找了。”
听到陈墨这样说,所有人立刻行动了起来,显然他们谁也不敢让传说中的血帆亲自动手找人。
===第八章 诺林顿===
或许是陈墨身上带来的压迫感,让原本喝得烂醉的诺林顿清醒了几分,注视着陈墨问道:“你是谁?传说中血帆的主人吗?”
“詹姆斯·诺林顿,前皇家海军准将,在你这个年纪能够爬到这个位置,足以称得上年少有为,三十岁的海军准将,未来就算成为贵族也不稀奇,你是怎么让自己混到现在这幅田地的?”看着眼前状态相当糟糕的前海军准将,陈墨虽然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还是表现出了好奇。
毕加勒比海盗的电影对于陈墨来说已经是很多年前看的了,很多细节上的剧情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即便是使用死灵法术将那些曾经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挖出来,也需要不少时间,并且其中仍旧有许多模糊的地方。
毕竟当初他就没有怎么去关注电影的细节,现在想要回想自然也无从谈起。
“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该死的海盗!”诺林顿拿过了桌上的酒瓶,对着嘴豪饮着,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的愤然:“我只差一点就抓到杰克·斯派洛那个该死的海盗了!可是一场飓风把一切都毁了,我的船、船员,还有我的职位,一切都毁在了那场风暴中。”
说着,他狠狠的将酒瓶砸在了桌上,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愤然:“都是因为你们这些该死的海盗!没有你们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所有的海盗都该死!”
看着诺林顿这幅样子,陈墨并没有失望,反而对诺林顿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他摇了摇手指,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封私掠许可证,扔在了桌上:“我可不是什么海盗,如果你没醉的连字都不认识的话,就看看吧。”
听到陈墨这么说,诺林顿脸上的表情疑惑了一下,这才拿起了陈墨扔在桌上的私掠许可证,将其展开阅读了起来。
看着私掠许可证上自己发誓效忠的国王的签名,以及东印度公司的徽章,他不由得看向了陈墨:“你是东印度公司的人?没想到传说中的血帆居然会是东印度公司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算是东印度公司的人,尽管事实上是东印度公司替我干活。”陈墨摊了摊手,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诺林顿的眼睛顿时眯了一下,他虽然喝的醉醺醺的,但脑子可没坏,陈墨话里所透露出来的意思比血帆是东印度公司的还要惊人的多,而这也意味着传说中的血帆远比他想象的更恐怖。
一艘海上散播恐怖的船所带来的除了恐怖之外,无非也就是增添了一些酒馆里的谈资而已。
但东印度公司可不一样,作为帮助英国掠取了印度这块殖民地的存在,东印度公司的力量甚至不弱于一些欧洲强国,这是一股相当庞大的力量,如果将它用于某些事情的话,将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可怕后果。
“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我不相信区区一个前皇家海军的准将,值得你亲自跑一趟。”此刻的诺林顿放下了酒瓶,看向陈墨的眼神当中充满了锐利。
对于诺林顿的眼神,陈墨毫不在意,只是将桌上的私掠许可证重新拿在了手上,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诺林顿晃了晃私掠许可证:“想在这上面填上你的名字吗?”
“你想我做什么?”听到陈墨的话,诺林顿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紧张和严肃起来,他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就是现在了。
如果能够拿到那份私掠许可证,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得到东印度公司的支持,他就可以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而将自己的名字写在那份私掠许可证上的前提,显然是获得眼前这位血帆之主的青睐。
“血帆号还缺一个大副。”陈墨看向诺林顿的眼神中流露出了赞许,他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不过我虽然欣赏你,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登上血帆号的,而且除了你之外,我还想招募一些其他人。”
说到这里,陈墨抬头看向了酒馆里的其他人,注意到有不少人看向诺林顿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于是笑了一下才说道:“我想你们都听到了,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我只要十个人,十个最强的。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哪怕你只是躲起来等到所有人都倒下,只要你最后站着的十个人之一,你就能登上血帆号,成为血帆号的成员。”
听到陈墨的话,所有人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但几乎一瞬间他们便动了起来,将自己手里的东西砸向了身边的人。
而这仿佛是一个信号,让整个酒馆里的人都开始厮打起来。
只是比起平时那只是斗殴程度的厮打,在能够成为血帆号船员的诱惑面前,这一次所有人都下了死手。
看着这些开始厮杀的海盗,陈墨脸上的笑容更甚,转头看向了诺林顿,向他说道:“想成为血帆号的大副,你得能够服众,所以去染上十个人的鲜血,证明给我看你的能力吧。”
说完,陈墨打了一个响指。
诺林顿感觉有一股力量从自己的身体里涌现出来,同时还让他产生了无边的怒火,就好像害得他失去了一切的杰克·斯派洛正站在他的面前一样,让诺林顿恨不得能够亲手把他撕成两半。
于是乎前准将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朝着一个海盗杀了过去。
被陈墨所施展的嗜血术影响的显然不止一个诺林顿,整个酒馆里的人此刻都杀红了眼。
鲜血飞溅、惨叫与嘶吼此起彼伏,但陈墨却仍旧坐在椅子上,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这一次他觉得酒的味道美味了许多。
===第九章 招募水手===
当陈墨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整个酒馆里已经血流成河了。
绝大部分海盗都倒在了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恐怕今晚戴维琼斯又有的忙了。
不过除了这些倒下的之外,整个酒馆里大概还有那么十几个站着的。
他们此刻正气喘吁吁的互相戒备着,他们身上伤痕累累,此刻已经疲惫欲死濒临极限,全凭意志和最后一口气支撑着没有倒下,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人占了便宜,成为别人登上血帆号的船票。
这个结果让陈墨很是满意,虽然不是他要求的只剩最后十个,但人数也没有超出太多。
看着这些人此刻的状态,陈墨估算着就算让他们继续厮杀下去更大的可能是同归于尽,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陈墨开口道:“看起来人数比我预想的多了那么几个,不过没关系,你们的表现我看在眼里,我很满意。
所以恭喜你们,你们通过了面试,成功获得了登上血帆号的资格,尤其是你诺林顿先生,从现在开始,你是血帆号的新大副了。”
听到陈墨这么说,所有还在坚持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其中几个人明显放松了下来,甚至还有人因为刚才受伤太重而站不稳,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就连诺林顿此刻也背靠在一根柱子上,手里的剑低落下去,拄在了地上撑住自己的身体不往下滑。
刚才的战斗是诺林顿此生经历过的最激烈的战斗,和一年前的死亡岛之战相比也不遑多让。
毕竟那个时候黑珍珠号上被诅咒的船员虽然杀不死,但和他们交战也仅仅只是普通程度的战斗,并不难对付。
尤其是最后杰克斯派洛破解了阿兹特克金币的诅咒,打破了这些人身上的不死特性之后,他们很快就被击败了。
但刚才的战斗不同,所有人都是抱着杀死对方的信念在战斗,尤其是刚才陈墨还对他们释放了嗜血术,让战斗的激烈程度明显上升了一个档次。
如果不是之前喝的酒起到了麻痹神经的作用,然自己不太能感觉到疼痛,诺林顿觉得自己恐怕已经坚持不住了。
不过好在自己总算是撑到了最后,赢得了自己所梦寐以求的机会。
然而就在诺林顿支撑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一旁的死人堆里却忽然窜出了一道身影,朝着站在诺林顿身前不远处的一个人冲了过去,并且在眨眼之间将一把匕首捅进了对方的脖子。
“抱歉船长,我记得你开始之前说过,哪怕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只要能坚持到最后成为最后站着的十个人,也是有资格登上血帆号的,我想我的行为应该没有违背您的命令。”后出现的人影将匕首从被自己捅死的倒霉鬼脖子上拔了下来,冲陈墨恭敬的说道。
这是个看上去精瘦且矮小的小个子,但一双眼睛十分的灵动,并且看他杀人的动作,可以看得出他的双手很灵活,并且杀人的手法很熟练也很果断,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小个子的话让陈墨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显然对方抓住了他话里所留下的机会。
战斗到最后固然可以赢得登上血帆号的机会,但同样如果能够苟到最后,陈墨也不会觉得说这样是作弊。
事实上在刚才那样的混战当中想要苟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陈墨能够明显感觉到,这个小个子身上萦绕着血腥气,显然在刚才他杀了不止一个人。
这让陈墨对这个小个子多了几分欣赏。
在陈墨打量这个小个子的时候,这个小个子也心怀忐忑的看着陈墨。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固然完全苟起来也能够算通过了测试,但陈墨既然让所有人厮杀,显然是要挑选出最能打的人。
虽说苟起来也被允许通过,但那样肯定得不到其他人的认可,甚至可能有人觉得自己只是个凑数的,顺手把自己杀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在苟起来躲避战斗的同时,他还是利用各种机会补刀,在自己手上凑够了十个人的鲜血。
“不错,十个人的鲜血,足以证明你有资格踏上血帆号的甲板。”陈墨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了这个小个子:“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
听到陈墨这么喊,周围还站着的其他人这才惊讶的注意到,这个小个子居然是个穿着男装的女人,而且看上去年纪不大。
“我叫杰克,没有姓氏。”被陈墨叫破了身份,但小个子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又或者其他情绪,只是很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我妈在生我的时候就死了,一直以为我是个男孩,给我起名叫杰克,她是个酒馆女郎,也不知道我死鬼老爹是谁,所以我也没有姓氏。”
“那看样子你需要为自己打响一个名号来作为姓氏了,人类最早的姓氏来源于职业和地名,也有一些人以自己的外号来作为姓氏,我想你可以参考一下,毕竟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陈墨似乎对这个杀人十分熟练的小姑娘很感兴趣,和她多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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