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笔画羲
第六章 说起来下流,但肥鸭的枪真是.....
菲亚梅塔的怒吼回响在等待厅，正打算上楼的安多恩听到动静脚步一顿，然后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了满脸怒容的红发黎博利。明亮的灰色双眸微微一凛。
“菲亚梅塔.....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很好，安多恩，我们来算算旧账吧。”
灰发萨科塔男人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你有理由怨恨我，对于我曾犯下的错误，我不会逃避，亦不曾后悔，但至少现在不要将我们的私人恩怨影响到别人。”
“怨恨？不，安多恩，我不是在怨恨，我只是*拉特兰俚语*要找你算账，我要你向莫斯提马，向蕾缪安跪着忏悔，祈求宽恕！”
莫斯提马坐不住了，她起身走到菲亚梅塔身旁。
“我们不需要这么做。”
“但我需要！”
菲亚梅塔回道：“是啊，你们萨科塔都互相理解，哪怕这家伙让蕾缪安躺了四年，哪怕他害得你堕天，毁掉了你们....毁掉了我们的人生，你们都理解是吧？但我不能接受！这笔帐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黎博利女性将挂在腰上的长铳取下，对准了安多恩。
“拿出你的铳来！”
一直微垂着眼帘的安多恩见状立马说道：
“等等，菲亚梅塔，不要在这里动手。”
“拿出你的铳！”
菲亚梅塔再次喊道，这一次她已经将手指扣在了扳机上，没有人会怀疑她接下来就要开火。
但就在红发黎博利刚准备按下扳机，启用源石技艺的那一刻，一道极度寒冷的阴影笼罩在她身后。
脖颈前感受到了刺骨的杀意，附加灵能的战刃寒气渗透进肌肤中，迫近的死亡威胁浇灭了菲亚梅塔的怒火，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瞳。
“城内不许私斗，这是警告。”
耳畔传来暗影卫队长尤里的声音，在元帅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让尤里感觉很不爽，他用灵能钳制住菲亚梅塔，然后从后者手里将长铳缴掉。
“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苏修也走了下来，见到眼前的这一幕，问道。
尤里闪烁到苏修面前，将收缴的凶器递上，道：
“一起私人恩怨引发的斗殴事件，抱歉，元帅，这是我执行不利。”
“没事，这不是还没开火嘛。”
苏修自然而然地接过菲亚梅塔的铳，然后眼睛就直了。
卧槽，这把枪.....
优美的长方形枪身，精致的雕纹，还有典雅的黑白配色！
跟别的拉特兰铳对人类古老枪械的粗劣模仿不同，这把充满未来色彩的长铳真是戳在了苏修的XP系统上。
苏修情不自禁地撸动抚摸着触感极佳的枪管，不行啊，没有男人能抗拒这种东西。
真想毛了这把铳.....啊，不行，别人都在看着呢，堂堂整合大导师，黑军大元帅毛装备？这种事苏修干不出来，太丢脸了。
偶像包袱愈加沉重的苏修只好放弃了毛装备的想法，看向莫斯提马和菲亚梅塔两人。
“哦.....你们就是安多恩以前小队的成员？你们的故事我大致知道，作为外人，我没有资格对你们的事指手画脚，但无论如何，不该在这里动手，严重一点的，我可以理解为践踏防御委员会丂的尊严。”
菲亚梅塔立刻意识到自己还代表着拉特兰，可别一通操作让乌斯季防御委员会把拉特兰列入黑名单，那可就玩大了，教宗都兜不回来。
于是暂时也顾不上找安多恩算账，上前一步对苏修躬身道歉：
“抱歉，元帅阁下，是我.....行事冲动了。”
苏修微笑道：“无心之举，也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这次就算了，今后一定要注意。”
“感谢阁下的宽容。”
菲亚梅塔松了一口气，忽然，她察觉莫斯提马一个箭步上前，对苏修说道：
“元帅阁下，我有一事相求，能否给我一个询问的机会？”
“你是.....”
苏修看向莫斯提马，此时后者已经将兜帽摘下，露出黯淡的光环与恶魔双角，这种体征是再明显不过的堕天使了。
好家伙，继萨科塔之后又遇见了堕天使，想啥来啥是吧。
但苏修断然是不会拒绝的，不仅是因为堕天使的新奇身份，这两个人既是信使又是拉特兰的在编人员，官方的那种，与安多恩这样本身对拉特兰制度不满的通缉犯不相同。
苏修对拉特兰的了解从安多恩口中得知了很多，但还不够。
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苏修不介意从其他人口中看到不同视角下的拉特兰。
苏修看了一眼挂钟，道：“我正好还能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到旁边的休息室坐坐吧。”
于是争端暂时平息，当事人都被请进了休息室坐下，安多恩和苏修并排而坐，对面则是莫斯提马和菲亚梅塔，黎博利还在用愤懑的眼神盯着安多恩，萨科塔男人只得无声苦笑。
毕竟他对小队的背叛....的确是货真价实的，菲亚梅塔哪怕要杀了他自己也无话可说。
但安多恩觉得自己还不能就这么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值得追求，能够实现的伟大壮举，至少得让自己看到地上天国实现的那一天吧？
桌上倒了几杯热茶，苏修转了转茶杯，道：
“我虽有意调和你们之间的矛盾，但思来想去感觉不太合适，这会不会有用权势威压的嫌疑？所以暂时把你们的矛盾搁置一下，莫斯提马小姐，你有什么问题要对我说的吗？”
蓝发堕天使点了点头，将怀里的【救赎】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元帅阁下，其实我们此行不仅是为了送一封信，也代表着拉特兰寻找一个答案，不知您能否慷慨地给出解答。”
看到药剂，苏修的眉头挑了挑，道：
“是关于特效药的事？如果是想买配方之类的，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
“并非如此。”
莫斯提马微笑着摇头：“即便告知给我们配方，拉特兰也绝不敢觊觎圣血，我们只是想知道.....为其提供血源的人是谁。”
“是您吗？元帅阁下。”
第七章 神权的利弊
莫斯提马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氛围就变了。
苏修与莫斯提马对视，而安多恩和菲亚梅塔疑惑。
安多恩还不知道【救赎】中有苏修的血，而菲亚梅塔则是愣了一下后瞪大眼睛道：
“莫斯提马，救.....救救主就是元帅阁下吗？”
说着，红发黎博利看了几眼苏修，之前由于紧张她还没怎么仔细打量苏修......嗯，这形象这气质的确是非常像。
“救主？”
苏修念叨着，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不喜欢这个词，有些反感。”
“所以，【救赎】里的圣血，的确是您的。”
莫斯提马这一次与其说在疑问，不如说是肯定，其实在见到苏修的第一眼，她就已经从血脉与脑中律法的启示知道了这一点。
能如此轻松地找到正主，堕天使小姐青色双瞳中满是欢欣。
苏修点点头，道：“既然你们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必隐瞒了.....的确，【救赎】的核心作用成分是我的血，这件事在拉特兰难道是人尽皆知的吗？”
莫斯提马笑道：“嗯.....现在大概只有尝过【救赎】的萨科塔亲眼见到您才能确定。”
苏修立刻道：“那就请您保密了。”
“等等，元帅阁下，【救赎】的主要成分原来是您的血液吗？”
安多恩此时也反应过来，问道。
这是什么概念？！原以为整合运动是在医疗技术上大踏步领先，才攻克了矿石病的顽疾，结果根本原因居然是一个人的血？
敢问元帅大人您是什么东....哦不，您是何方神圣？
“啊....”
迎着几人的视线，苏修无奈地扶额叹息，就是因为这种原因，他才不愿将【救赎】的秘密的公之于众。
他只好补救一下：“并不只是我血液的原因，还有另外一种能量，否则光凭一些血液可没法做到这样的疗效。”
只不过看其他人的表情，苏修的解释究竟起到了多大作用得打一个问号。
苏修只好把话题转移开来，对一直保持微笑的堕天使道：
“莫斯提马小姐，你要问的就只有这个吗？”
“需要确定的只有这个。”
莫斯提马长舒一口气，然后向苏修正色道：“元帅阁下，我希望您能去一次拉特兰。”
“拉特兰.....那座迷人的国度，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要到很久之后了。”
“但拉特兰的律法正在呼唤着救主到来。”
“我再重复一次，我不喜欢这个词。”
苏修的话令莫斯提马收起微笑，堕天使眼帘微垂，缓缓道：
“但您在这里的作为，都是在诠释这个词。”
“所以这就是我讨厌的原因。”
苏修战术后仰，说起这个话题，他就不得不跟拉特兰人论一论关于信仰的话题了。
“救世主是什么？把一个人定义为救世主，然后无限地去赞美他的功绩，不管取得了怎样的成就，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有救世主在？”
“虚无主义，彻头彻尾的虚妄！一句救世主，就否定了其他人的努力，人民的觉醒，丂人民的奋起，人民的流血，人民的建设，都可以挥挥手抹去，因为有救世主在嘛，所以能做到这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苏修叹道：“诚然，我不会否认自己的作用，在客观上，我的能力的确是革命不可或缺的助力，我的行为也的确是拯救了别人。可以感激，可以崇拜，这些都是人之常情。但尊奉....是什么意思？无视掉其他一切要素，只用一个名词，一个传说就将所有的牺牲与磨难代表了，这是对所有人的侮辱。”
“.....抱歉，或许是我的表达有问题，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莫斯提马半晌后说道。
苏修柔声道：“我知道，我只是指出自己对这个词的厌恶原因，并不是在指责你们。我表达的意思是，与其说是因为救主才得救，我觉得你们拉特兰宣扬的遵从律法就能得救更加符合我的思想。”
“纵然如此，我还是请您能够莅临拉特兰，不只是拉特兰需要您......您或许也需要拉特兰的帮助。”
“.......”
这倒是实话。
苏修大致明白眼下的情况，“拉特兰律法”，这一套被萨科塔所信奉的前文明所遗留下的系统，检测到了苏修的血液成分，显然，前文明的人类在基因上和苏修并无多大的差别，因此律法自动将苏修视作了文明的幸存者。
这么迫切地想要找到苏修，不知道是想将“火种”保护起来还是直接移交最高权限，但如果苏修想的话，完全可以借此对拉特兰施加影响，若是再不要脸一些，直接来个人前显圣，给自己加上各种神像buff，一定程度上执掌拉特兰都不是不可能。
想想还真是诱人啊.....拉特兰虽不能算作幅员辽阔的大帝国，但绝对也是不折不扣的强国了，成为拉特兰宗教的“神”，不仅是拉特兰，连伊比利亚等地区都能轻易收服，防御委员会迄今为止的糟糕外交困境也能够打破.....
但苏修拒绝。
原因很简单。
“如果我想要寻求拉特兰的帮助，让你们作为盟友，我更想用现在作为元帅的身份，而不是一个信仰的载体。”
苏修意味深长道：“我是觉得人类需要信仰，信仰就是为本来虚无的人生寻求一个意义，但寻求的信仰绝不该是纯粹的臆想和被人愚弄的工具，那会相当可怕。”
个人崇拜已经是苏修能够接受的极限了，宗教这玩意儿就是毒，碰都不要碰，有多远滚多远！
一旦尝到宗教神化的甜头，觉得可以这么玩，然后一转神权体制那才叫废了。
苏修厌恶宗教不是因为历史上的经验，而是宗教本身就是一种反理性的愚昧。
不去探索，不去研究，也不去追寻，只把一个存在，一项信条神圣化，不管有什么疑惑和困难，跪下来祈求就完事了。
如果没有宗教所信仰的神，那所谓的宗教就是统治者顶好的愚民工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是不断地给信徒打麻醉剂。
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存在一个“神”，并且这个神的确会回应信众的祈求，亲自管理宗教，来建设教条中的地上天国。
祂将用无边的伟力来规划国度，统治凡人，在这超凡的仁慈存在下，不再会有战争、厮杀、犯罪、腐败，人人遵循教条，和谐友爱.....卧槽，有点吸引人啊。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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